第十六章 少女和雪山和……死？（part2）

“真奇怪啊，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应该不会吧。

刚想这样说，九方晓雨忽然想起了之前和单芸在河边的时候，明明是最重要的妹妹，可是关于她的具体情况却一点都想不起来的事情。

最重要却碰不到的人，最想救却救不到的人，现在又加了一条，最想记住可是却忘记了的人。

因为焦虑，不知不觉中她把剩余的肉一口气塞进了嘴里，结果因为嘴太小直接被塞得满满的根本没法咽下去。

“呜呜呜！”

“喂喂喂吃慢点，不要这么心急啊！”

一边呜咽一边努力，她总算成功地把肉分成几个部分吞进了肚子，十分轻松地长舒了一口气。

“没事吧？”

轻飘飘的气流吹在了她的脸上，眨了眨眼睛回过头的时候鼻子差点撞上就在眼前的西娅的脸。

“呼……”

“呼……”

十分默契地互相吐出一口气后，整张脸突然红到爆炸的九方晓雨往后窜了出去，撑着背后的石壁弓着腿站在石床的边缘。

“额，别这么剧烈运动啊！你身体状况并不好吧喂！”

西娅很担心地提醒了一句之后，她这才想起了自己身上的伤口早就已经裂开了。低下头检查了一下腹部，本来干净的衣服再次染上了血迹，她也终于虚弱地原地坐了下来，无力地垂下了脑袋。

“那个……”

“什么？”

马上抬起头的九方晓雨看向了支支吾吾的西娅，活力十足地换了个坐姿爬到了床的另外一边离她稍微近了一点。

“我能问一下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吗？”

“这个啊，之前和人打架的时候弄伤的。”

“打架？打架会把肚子捅穿吗？”

“……”

这个问题九方晓雨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了。

看她偏过脑袋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西娅也明白估计自己是等不到答案了，于是很干脆地收回了问题：

“不想说也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嘛，倒是帮你控制伤口的那个人我很想见一见呢。”

“嗯？”

九方晓雨摸了摸头看向了洞口的方向回答道：

“帮我治疗的就是山下那个古河镇里的一个牧师——”

“不是治疗，是控制伤口。”

“……”

又是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话，九方晓雨被西娅盯得有点心慌，情不自禁地抖腿咬起了牙齿。明白这个话题也没法继续下去的西娅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

“算了，看来你现在脑袋很混乱呢。”

“唔……是有点……”

找到台阶就顺着往下走，九方晓雨摸摸脑袋视线扫过西娅被纱布包裹的左眼的时候冒出了一个疑问：

“你的眼睛是受伤了吗？”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是不是也可以不回答呢？”

“……”

被九方晓雨尴尬的表情逗笑了的西娅摇了摇脑袋，伸起手够到后脑勺上解开了绳子，把纱布从眼睛上拿了下来。

“事实上并不是受伤。”

出现在纱布后面的是一个空空的眼窝，和受伤完全是另一种状况，她的整只左眼已经消失不见了。

“什……”

因为根本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九方晓雨讶异地张大了自己的嘴。重新把眼罩戴上后，早已经习惯了的西娅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这只眼睛是被人整个挖掉的——应该可以这么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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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嗯，去一个好地方！”

“哈啊？”

这轻佻的语气让九方晓雨想起了单芸，她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

根据西娅所说，这座山上的雪并不是自然产生而是因为含雪狼的存在才会出现。每过一段时间，含雪狼会集体迁徙到山的另外一边，这段时间内这半座山就会重新回到当季节该有的样子。

现在就是这个时候。

其他的都无所谓，九方晓雨担心的有两件事：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蕾丝的情况有没有恶化，找不到她的单芸有没有在担心。

“有什么担心的事情吗？”

偏过来的是西娅蒙着纱布的那半边脸，收起了叹气时的表情九方晓雨摇了摇脑袋回应道：

“只是在想我出来这么久了，不知道镇子里的朋友会不会担心。”

“嗯朋友吗？”

总觉得西娅的语气有点寂寞，九方晓雨歪了一下脑袋稍微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她的旁边。

“你的朋友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我还真的得认真想一下……”

九方晓雨摸了摸下巴，目光跟随着从眼前一晃而过的小鸟四处飞舞了起来。

“四个柔弱的女孩子、一个稍微大龄一点的女管事和一个卫兵这样的组合？”

“好奇怪的组合。”

西娅毫不客气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九方晓雨也苦笑着叹了口气，从嘴里说出来之后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人员组合有一点莫名其妙了。

心想着也许是自己的叙述方法有问题，她收回了飘出去的目光看向了西娅。

“你呢？你有什么朋友吗？”

西娅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突然加快速度又跑到了九方晓雨的前面。

“没有。”

“不会吧，这么干脆？”

“嗯，因为确实没有嘛！”

“那不是很寂寞？”

“所以才一个人在山上生活啊！”

总觉得这因果关系好像有点奇怪，九方晓雨看着和欢快语气不是很搭的孤独背影，不知脑子里怎么想的居然也加快速度到了西娅身旁对她说道：

“不如把我当做朋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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