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我……站在这里

“我在做我非做不可的事情。”

徐稚子放开了少年，来到惠穗旁边，他靠近她小声说。

现在夏玖已经做好了手续，因为有审判官监督。这名叫做楚罗的少年得以拥有一个短暂的假期。

他可以离开这里，人生中第一次离开这里……

哪怕只有一天。

对于狱中的囚犯，这应该是不可多得的吧？

为此受到点委屈也是没有办法的吧……

惠穗心里明白，但是刚刚的画面还是触动太大了。

和这个人在一起，总会让她回忆起不好的事情，但偏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感到十分安心……

因为他是审判官吧……是超能力者的法律。

惠穗还记得徐稚子怀中的暖意，但她却不允许自己接受这一点。

“我相信你……”

她摇摇头，摸了摸眼睛。

“我相信你……但是……”

她看着徐稚子。

“如果站在那里的是我你也会这样做吗？”

她不由得问，这个答案对她格外重要。

“你不是他……你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徐稚子很认真的说，与其说是严肃，不如说是冷酷。

“他呢？”

惠穗看着站在那里的男孩，他像木偶一样，脸上毫无表情，如同戴着一副面具，他的眼神如此空洞，心显然已经死了……

他遭到了什么样的对待？经历了什么才能变成这样一具空壳？

他只是个孩子，比惠穗还要小3岁的孩子！但现在他已经不算是个人了。

夏玖尽力与男孩欢笑着，好像对这次重逢感到高兴，但谁都看得出，她几乎要哭出来了。

对她的话，男孩还会轻微的点头回应，偶尔说一声“好”，但其实这已经是最好的表现了，刚刚徐稚子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这个男孩都没有一点反应。

他只有面对夏玖的时候，才会有这么一点感情，而还剩这么一点感情已然是个奇迹了！

“他还是个孩子。”

惠穗摇了摇头。

“这是必须的。”

徐稚子明白惠穗想说什么，但他却肯定了那个男孩的全部遭遇……

坦白说，这很让人心寒。

最开始，惠穗认为审判官是超能力者的刽子手，而现在勉强积累的信任在这句话面前灰飞烟灭了。

他（徐稚子）也是人类的帮凶……

惠穗还没有注意到，她可以接受审判官是人类的帮凶，但她不能接受，或者说不希望徐稚子成为超能力者的刽子手。

“如果在这里的人是我你会怎么伴？”

她又问了一遍。

“你不会这样做的……”

徐稚子不再看她，他注视着脚边，好像那里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你一直都在帮助人类……你……”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徐稚子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他缺乏这方面的经验，他接受了很多训练，唯独没有掌握人心。

所以他的答案很糟糕，无法更糟糕了。

“你不可或缺……有你在……很方便……”

很方便……

在惠穗的记忆里，这个词一直用来形容——工具。

她曾经对徐稚子产生过信任，徐稚子在她被冤枉的时候帮助了她，在她险些死亡的时候救了她。

这些信任，不管她接不接受都是真实存在的……

但徐稚子对她的信任，仅仅是信任一个工具……

如同亚瑟王信任石中剑……

那么自己要如何信任他？

工具要如何信任主人？

石中剑信任亚瑟的结果是折断……

那么自己呢？

“我是个……笨蛋……”

她的惨笑似乎没有得到理解。

“是吧……”

徐稚子看见这个笑容似乎放下心来了，他放开了手，随后便离开了。

他去交代那边的男女要注意的事情，始终没有注意到女孩眼中的那片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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