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食堂里的怪人

从投放器下落的地方再往前走个200米左右，就能看到一个低矮的平房，那就是食堂。

“怎么感觉这个食堂有点似曾相识呢？”鲁杰挠了挠脑袋。

“是吗？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怀疑起来了。那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皮特边走边仔细观察着这栋建筑。

“不清楚，走近点看看吧……”

过了几分钟左右，两人来到这个食堂的门口，这栋建筑左右各开一个门，上面挂着已经锈迹斑驳的铁片，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门口出四散着原始的清洁工具——一些马桶塞之类的。

“果然很奇怪——”鲁杰警戒地观察着门口。

“一股违和感呢……”皮特走近生锈的铁片，希望能从中发现一些线索。

“总之先进去看看，我快饿死了～”鲁杰安抚了一下躁动的胃，一只脚先踏进了右边的门里。

里面的灯光稍微光亮一些，用了4个白色的日光灯做照明，取餐口在右边的一个小窗口，房间的中间有一条分隔两半的拆卸痕迹，未清理完全的砖头**在外，地板上还有一些水泥，像是把什么东西封住了。乍看去，食堂内的桌椅板凳很多，其实能用的也就一张。

“果然，这里一开始不是食堂……”鲁杰看着这些拆卸痕迹，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个就是老板说的终端机?”皮特指着一旁的机器。

“那就先试试，能不能读取数据……”鲁杰抽出自己的职员卡，放到终端机的读卡器里，可卡没有被吸进去，屏幕也没亮。

“这玩意是不是坏了啊？”鲁杰仔细地观察着，这个奇怪的机器，知道看到上面的提示。

那是一个指示图，上面画着一只手拿着一张卡放入读卡器里，下面还做了一个箭头指示。

“噢～原来是这样啊！”鲁杰恍然大悟，用力把卡塞进了读卡机的缝里，可是机器还是没有任何响应。

“喂！小子，这机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果然是坏了吧？”鲁杰用手指轻轻敲击终端机的表面，一脸鄙夷。

“我想不是的……”皮特慢悠悠地从终端机后抽出一个插头。

“……”

气氛突然凝固起来……

“额……那我的卡怎么办？”鲁杰尝试着从读卡机的里缝里，拿出他的卡，但终究是白费力气。

“总之，先把电给通了吧”皮特把插头插到下方的插排上。

屏幕亮起花白的光芒，在上当冒出一行字体——“欢迎使用”，随即便冒出一个弹框，“终端机异常，请联系管理员！”

“嗯……这下是真的坏了，”皮特环抱双手，点了点头。“这种电路类的东西我目前还不会修啊，这可如何是好呢……”

就在两人苦恼之时，厨房旁边的门打开了。

“谁啊，为什么会这么吵？”

“！！”两人同时看向声响处。

只见一个身着纯白色围裙，头上套着个老式的显像管的人朝他们走来。

“你们在搞什么鬼啊？声音这么大，食材都要变难吃了。”电视人的声调较高，但掺杂着一些嘈杂的机械声。

“我靠！你是个什么玩意啊？！喂！来人，智械啊智械！！智械入侵啦！！”见到这个莫名其妙的生物，鲁杰慌了阵脚。

“我也希望我是希望是智械，但很可惜我不是。”电视人摊开双手，表示无奈。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皮特冷冷地说到。

“……好吧，你要怀疑我也没办法，辛苦的是你自己~”

“那你的头怎么了？”鲁杰似乎冷静了下来。

“这个啊，说来就话长了，我现在不想谈这个，”电视人用右手食指敲了敲头上的电视机。“先自我介绍下，我叫克鲁尔·多沃特，是这个垃圾场的厨师兼垃圾处理员。”

“厨师就你一个人，忙的过来吗？！”皮特有些疑惑。

“在你们来之前，我都是一个人吃饭的，所以，完全没有问题。”

“等一下，你一个人吃饭？！也就是说，这么大的垃圾场里，就只有我们三个员工吗？！”鲁杰感到不可思议。

“准确地来说，把老板算进来的话，目前有四个，但参与直接工作的只有我们三个，因为老板奉行节省主义。”

“那他省下来的钱拿来干嘛了？”鲁杰追问到。

“…………”克鲁尔没有回答他，皮特能隐约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那老板主要是干嘛的呢？”皮特赶紧转移了话题。

“大概是帮我们收揽更多垃圾吧，大概……”

“……”

“好了好了，你们肚子应该也饿了，来尝尝我的拿手菜吧——辣味咖喱！！”克鲁尔回到厨房里，拿出两碟冒着热气的咖喱，看上去十分美味。

鲁杰和皮特同时咽了口口水，也就在哭鲁杰准备要下嘴的时候，皮特却拦住了他。

“这个饭，要不要钱？？？”皮特神色凝重，地说道，手机紧紧握着勺子。

“你说这个？是免费的，钱和工具都是由老板提供的，而且食材还是自己种的，只是肉类比较麻烦，要出去买。”克鲁尔晃着手里的勺子，慢悠悠地说到。

“那我就不客气了，哎嘿嘿嘿～”

“我也等不及了……”

鲁杰把装有咖喱的勺子放在嘴边，光是香气就已经让人欲罢不能，一口下去后，食材浓郁的香味冲击着味蕾，使人食欲大开，两人停不住地一直往嘴里塞着咖喱。

“你……介个……卡里，到底……放了什么啊！介么……好……次。”鲁杰嘴里塞满了咖喱和米饭，含糊不清地说道。

就连刚才很怀疑克鲁尔的皮特也很诚实地大口大口地吃着咖喱。人对原始的欲望总是没办法拒绝，因为这才是人类。

“哈哈，这个可是独家秘诀，不能外传的。”

“对了，这里之前是个什么地方啊？看起来不像是食堂啊……”大快朵顾之后的鲁杰摸了摸肚子，安心地瘫在椅子上。

“嗯……你问这个啊，这里之前是厕所噢，”克鲁尔一边整理着他们的残羹剩饭，一边若无其事地说。“这里是近几年才改为食堂的，前面几年垃圾场根本没赚什么钱。”

“我说怎么似曾相识，原来这里以前是厕所……”皮特心情复杂，捂着口鼻地说到“卖垃圾真的能赚这么多钱吗？？？”

“然后呢？这个终端机到底怎么回事？你能修好吗？”鲁杰指向一旁无法使用的终端机。

“其实很容易，看好了。”克鲁尔慢悠悠地走向终端机。

“嗬啊！”克鲁尔举起拳头，猛地砸向终端机的顶部。

“！！！”

“给你，”克鲁尔将吐出的职员卡还给鲁杰。“对了，老板是不是一直强调你们要好好工作啊？”

“嗯？对啊，怎么了，你也被这样说过吗？”鲁杰看着克鲁尔毫无表情的电视屏幕发呆。

“对啊，其实老板的要求并不是那么严格，你们只要按他的要求去做，会发现他人挺好的，”克鲁尔拿起桌子上的餐碟，轻盈地往厨房里走去。“好了，吃饱喝足，你们也是时候去工作了吧？”

“好的，那我们就来看看各自需要做什么吧……”鲁杰撑着凳子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卡往读卡器里塞。

“读取成功”

“员工信息:鲁杰·安达斯特”

“工资:未定”

……

“职务:垃圾回收员”

“日工作量划分:对西城区的可回收废料进行回收”

“为什么没有工资……”鲁杰看着屏幕愤愤不平地说。

“大概是我们还没开始工作吧？”皮特若有所思。

当鲁杰点击退卡的时候，终端机的底部打开了，里面放了一个黑色的对讲机。

“嗯？这是？？”鲁杰拿起对讲机，在手里摆弄起来。发现对讲机的夹层里有一个小纸条，里面画了一些大概是操作流程的东西，可是鲁杰都看不懂，揉作一团就扔了。

“读取成功”

“员工信息:皮特·拉格纳多”

“工资:未定”

“职务:器械修理，重械操控”

“日工作量划分:待定”

皮特当然也得到了同样的对讲机，他仔细研究了很久，也没有找到怎么使用这个东西的方法。

“我是机械修理、操制和垃圾分拣吗……结果到底要怎么做呢？”皮特疑惑地看着手上的员工卡，又看向一旁昂首挺胸的鲁杰，心中的疑惑更重了。

“只有三个人的垃圾场吗？看来要在这里待好一阵子了，能安定在这里吗？”皮特望向苍空，远处几朵云正缓慢地飘走。

“那我就去开车了，别担心我啊”鲁杰拍了拍发呆的皮特。

“我到是想不担心呢……记住，轻踩轻放，转向切勿过急！”皮特表情有些复杂，双手叉腰地说到。

“知道了！！你真的很啰嗦啊！”鲁杰向停车场跑去，边跑边举起右手向后面的皮特晃了晃。

说到底，皮特为什么要关心这个家伙呢？按芙乐儿的话来说，这里的人大部分都不可信，其实真的是这样的吗？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普通隔雾看山。但肯定的是，一直抱着对周围高度怀疑的态度活着，那将是非常辛苦的。

青空之下，废土之上，这一刻又发生了多少故事？我们无法说尽，只能从斑驳的锈迹中慢慢追寻。这座城市里唯一一个垃圾场，里面埋藏的，真的只有垃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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