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没事吧

队伍一直在不急不缓地行进，林三七他们也逐渐能看清屋内考试的情景。看着桌子后面表情冷漠的书院教习，看着教习旁边那块人高的通体漆黑的石头。

林三七认出了那是什么，微微有些惊讶。

那种石头叫作应天石，其石料自形成之时便天生具有自己独特的脉络，其间运行的灵犀规则都是天然而然。它的神奇之处，就是当你控制多少的灵犀注入其中，它就会相应的点亮起多少脉络。脉络越多越复杂，灵犀也就越难控制。所以用它来作为测试的一环，不仅能够看出学生掌握灵犀的多寡，还能看出学生操纵灵犀的强弱。

参加书院考试的学生在那名冷漠教习的命令下，依次将手掌贴在应天石上。

大多数时候，那块石头都会被点燃几条脉络。虽然不算出彩，但好在通过了考试。只有少部分人在接触那块石头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

此时，队伍的前面站着一位青衣少年。

少年穿着一袭白羽点缀的青衫，手里拿着一把白玉挂坠的纸扇，眉眼闲适舒服，没有多少紧张。他在应天石前站了一会，手掌轻轻地贴在应天石上。

初夏帝都云稀，阳光格外强烈，屋内也是灯火通明。

忽然之间，应天石上有脉络浮现，像是清风拂过的云彩，又像是雨后初晴的阳光，在人们的注视之下，一张复杂的脉络图就出现在应天石上。人们张大了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了看应天石上的图案，又看了看旁边表情微有起伏的冷漠教习，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那青衫少年收回了手，缓缓扇着纸扇。忽有一声清丽尖鸣破云而至，一只白羽云鹤落在了屋外。应天石上光芒渐敛，终于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

“西南云家的少爷云阳。”

“为什么确定他就是云阳。”

“民间有诗曾打趣的形容云家少爷，就是那句‘云阳与羽鹤齐飞’说的就是他。”

林小满和采桑子着实有些羡慕。

那些目光随着青衣少年走进白鹿书院更里面的建筑后，终于又被眼前的考试拉了回来。虽然之后依旧有人点亮了应天石，但都未见到如云阳那般完美的图案。直到一片阴云轰然而至。感受到压力的冷漠教习抬起头来。

一座巨山映入眼帘，一名‘巨汉’就在站在冷漠教习面前。

他来的悄然无声，就连教习都感受不到他的存在，要不是因为他的身形比常人还要高上半截，估计很少有人能够发现他。教习在惊愕之中也恢复了过来，对着体型上不像少年的少年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只见那名“巨汉”抚摸着自己肩上套至腰间的一条巨大串珠，并不急着将手放在应天石上。冷漠教习眯眼看着他的举动，似乎多少猜到什么。

只见那名“巨汉”将那串珠取下，举在冷漠教习面前。众人看着他的行为都非常疑惑，但都不敢出声。直到那名“巨汉”手中的串珠从头到尾依次亮起，那规律而又复杂的脉络就如火灵蟒的鳞片，忽闪间犹如在黑暗至深的林间穿梭，幽幽而恐怖异常。

场间再次响起一阵阵惊呼，教习的眉头也终于舒缓开来。

那名“巨汉”重新将串珠套在肩上，一步一步的离开广场，就像他来时一样，离去时也潇洒依然。这幕画面看得场间众人非常疑惑，自然就有很多非议之声。

“他为什么不用在应天石上测试就能通过考试？这不公平。”

冷漠教习之所以叫冷漠教习，自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很快队伍里有人给出了一种猜测。那人所佩戴的铁链就是用应天石制作的，不然教习是不敢在白鹿书院入学考试这种庄重而神圣的事情上徇私舞弊。也有人猜测他是来自远古部落的洛河族。因为洛河古族传说在小孩出生之时就会赠与一块应天石护身，随其成长，从不离身，也不会触碰其他应天石。但是没人相信，因为洛河族已经好几百年无人出世。

不说传说是否可信，就应天石的特殊材质来说，其构造紧密而有规律的特点，就造成在相同大小的石块中，应天石的重量和硬度是寻常石头的六倍之多。按照刚才那人所带的巨大串珠来看，就不下有四百斤吧，怎么可能天天随身携带，实在有些天方夜谭。

林小满没有理会旁边的议论，因为接下来就快轮到他了。

从那位圣人发现天地之间存在灵犀这种东西，再到发现某种特定符号能够驱使灵犀变化，直到现在。符文的演化对于现在的人类来说已经是文化传承的一部分。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具有感知和操控灵犀的天赋，但至少符箓这种东西是深入到了每个人的生活之中，甚至是烧火做饭，都有它的身影存在。尤其是林小满，他接触符箓的时间不长，但对灵犀的感知和操控却是有自己的心得。就连林三七都说过他的天赋不错。

“不用担心，你也可以的。”

林小满对采桑子点了点头。带着那份信心，林小满率先来到了应天石前。

他轻轻地将手放在应天石上，感受着周围每一寸空气中的灵犀数量，然后让灵犀逐渐顺着自己的手臂进入到应天石内，一点点的填充满应天石上的纹路。很快的，随着他的不断注入灵犀，应天石上逐渐浮现出一个完整图案。林小满轻轻的松了口气，冷漠教习记录下了他的名字。直到现在，白鹿书院的初试通过率才刚刚与上次持平。

冷漠教习的脸上也终于化开了那道冰霜。随后让排在林小满后面的采桑子开始测试。只见采桑子将手贴在应天石上的时候，只是呼吸之间，应天石上的纹路就尽数被她点燃。

后面队伍也随着响起了一阵的惊呼。林小满很高兴地走到了采桑子的身边。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你的天赋也很不错。”

说完，他们纷纷朝着林三七的方向看去。

随着采桑子顺利的通过考试，林三七也缓缓地走到应天石前，冷漠教习还在做着登记，并未注意林三七的举动，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触摸应天石。只见应天石很自然的亮起。虽然图案并不怎么完整，但好歹也算通过了考试。场面没有惊起多大的波澜。

林小满和采桑子也松了一口气。就是采桑子有些不敢相信。看着林三七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应该不会只是点燃一部分纹路而已。难道是故意不使出全力？初试之中没必要这样。采桑子想到。应天石只是测试测试者的天赋如何，根本无法看出实力的深浅。在这个时候隐藏实力完全就是没必要的举动。或许是真的天赋不太好？采桑子摇了摇头。

冷漠教习这时才抬起头来看了林三七一眼。只是看了他一眼，冷漠教习的表情就有些微的凝滞。刚才没有注意到，这少年竟生得如此漂亮。但教习毕竟是教习，那种惊愕感并没有在脸上停留太久。随后又看到了应天石上被点燃的纹路，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林三七收回落在应天石上的视线。毫不在意自己那比较糟糕的成绩，走到了林小满和采桑子的身边。林小满看着林三七有些担心，他不担心林三七的心情，而是担心林三七的身体。

从小到大，林小满就没怀疑过林三七的实力，此时林三七点燃的符文纹路不太完整，应该是跟刚才那少年踢的那一脚有关。林三七的符文实力要比林小满强，但身体素质却没林小满好，所以林小满才会这么担心地询问林三七，而林三七的思绪却是在应天石上。

林三七摇了摇头，他看着自己的手，并没有回应林小满的担心，而是想到，如果他跟其他人一样将手掌放在应天石上，应天石恐怕会化作一团岩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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