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摇是被冷水泼醒的,身上被牢固的铁链锁住,被关在黑暗无光的地牢,旁边还有一火盆,若有功法这些困不住她,奈何如今成了一废人,兴许是那抓她之人知晓她的心性,锁得忒紧,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手腕上磨出血渍,爽爽禁锢在厚厚的铁链上。
“雄天,你这莽夫,我劝你善良。”招摇冷冷看着前方坐着慢悠悠喝茶,一脸得意的宿南门门主雄天。
招摇竟忘了,洛明轩还有个忠心耿耿的追随者,当初芷嫣在琴千弦的支持下赢得宗门各派的信任与支持,没想到当时低头的雄天背后竟谋划着一个大阴谋。
“路招摇,我可是在万戮门蹲守了几个月才把你等出来的。”雄天咬牙切齿道,随后侧眸看一旁的弟子咐耳,“通知迟执事。”弟子领命退下。
雄天看着招摇,自几个月前听说路招摇与姜武一战身受重伤,最后又听得一些风声说路招摇功法全无,他便派出探子日日等待万戮门的消息,本想派人混入万戮门怎奈守备森严,根本无从下手,而且还听闻厉尘澜不眠不休守在路招摇身旁,更是不敢行动,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正要伺机而动,没想到路招摇自己送上门来。
破御魔阵那日,雄天接到迟天明消息正带着门中弟子前往鉴心门,途中便听说了金仙复活之事,不过才到锦州城御魔阵被破,金仙亦重新被封印,而长玉圣主柳苏若也已命丧黄泉,在残墟中找到了她,随后悄悄安葬于凤山,但金仙不知所踪,故用衣冠代替他与柳苏若下葬,随后又找到了迟天明,他倒是还有一口气,雄天将受伤的他带回宿南门,迟天明与他道金仙或许被厉尘澜带回万戮门,待日后有机会再将他救出。
在琴芷嫣指控柳苏若罪行,大白于天时,雄天听取了迟天明建议,暂时向万戮门低头,养精蓄锐,擒贼先擒王,直捣万戮门内部。
而迟天明藏匿于宿南门,宗门各派以为鉴心门一战他便已死,却是在暗地里谋划如何颠覆万戮门,因其他宗门一心想着自家门派,不参与江湖纷争,与他们自是同道却不相为谋。
见迟天明从牢门进入,招摇惊讶远比震惊,“你不是死了吗?”她以为迟天明死在鉴心门,没想到他命这么大。
迟天明并未回答招摇之问,冷笑一声,“今日便让你生不如死。”拿起鞭子,愤恨道,“替金仙与圣主报仇。” 他要发泄一通再与厉尘澜谈判,或再杀了她也不迟。
言罢,“啪”一鞭结结实实抽打在招摇身上,也不知这个鞭子是什么做的似荆条般顿时皮开肉绽血如泉涌,可想而知迟天明是有多用力,雄天则一脸笑意坐在一旁喝着茶嗑着瓜子,蔑视着她,迟天明一鞭鞭抽打在她身上,招摇强忍着身上锥心刺骨的痛楚,她紧紧拽紧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在她的身上拉开长长的血口,招摇闷哼一声,咬紧牙关忍着这阵阵痛楚,她路招摇从来不会低头,也不可能。只是她没料到他们早已在万戮门外埋伏好,就等着她送上门,她如今追悔莫及,今日非要练什么功法,那便罢了,还跑那么远。
格老子的……
“我让你猖狂,你猖狂啊。”迟天明邪笑,狠狠地抽着她。招摇吐出一口血沫,硬鞭一记一记落下,溅起一蓬蓬血花,但她却未叫一声,她只是担心若墨青看到她这样,他那受伤的目光,会有多么让人心疼啊。
他想一次次保护她,却总在他面前是毫无防备的受伤,招摇想到他心疼受伤的目光,便让她心痛不已。
厉尘澜赶到山门外时便不见招摇,只有六合天一剑在地上独自闪电,而这里却有打斗的痕迹,他惊了惊,他想,招摇没有功法,定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抓走。随即用神识追踪她的踪迹,不曾想感受不到招摇的痕迹,看来抓走招摇之人做好了准备,随后用窥心镜来感受她的位置,皱紧眉头,惊愕道:“招摇。”
一记瞬行术,来到宿南门地牢,正好落在关着招摇之处,便见迟天明一鞭抽着招摇身上,嘴里喊着,“我让你猖狂,让你嚣张,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厉尘澜手一挥将他震了出去,随即瞬行至招摇身旁,手一挥解开铁链,抱住伤痕累累一身是血的她,招摇紧紧皱着眉头,抬起眼看着他,她就说嘛他那受伤的眼神、心疼的目光定会让她心疼千倍。努力扯出一抹微笑,她却不知一直紧闭着嘴的她齿舌早已被血染红,让他看到嘴里腥红的皓齿,她小声安慰道,“没事,我没事。”随后无力靠在他怀里。
他不是必要,却是她的需要。
她可以以身躯抵挡着整个世界来捍卫自己的尊严,万戮门的尊严,可在他面前却早已逞强不了,早已原形毕露。
厉尘澜看着她满身的血,脑袋似充血般,冷冷地看着雄天与迟天明,宿南门弟子蜂拥而上,厉尘澜双眼似充血般腥红得让人恐惧,周身突然黑气肆溢,眼光一扫,不怕死冲过来的弟子尽数折腰,被他周身力量生生震死。
将招摇一手扶着靠在他身上,转眸瞪向迟天明,用法力掐住他的脖子,迟天明在他手中挣扎,厉尘澜将手指越收越紧,眼神越发冷漠,迟天明嘴角溢出鲜血,半响,厉尘澜森森道:“找死?”语罢,捏断了他的脖子,随后用力一甩,生生将他甩上火盆,随即打翻于地。他将招摇横抱而起,招摇抬着眼皮望着他,他从未有过这么可怕的一幕,比上次杀姜武时还有可怕万分。
她想墨青真的被吓到了。
雄天吞了吞口水,握紧拳头便冲了过来,厉尘澜冷眼一扫,万钧剑竟从雄天背后飞来,随即穿胸而过,他抬脚将雄天踹飞,冷冷扫了一眼倒地的火盆燃,替它助了一把力,燃上地上的草皮。
他抱着招摇瞬行至宿南门院子,操控着万钧剑,血洗宿南门,一个不留,随即焦急地将招摇送至清波殿,派人去喊顾晗光了,而顾晗光甚是愤怒,嘴里喊着:“再救就剁手,再救就剁手。”这几个月他的病人几乎都是路招摇,让他不胜其烦,最终但还是妥协了,忍了忍,道:“安思,拿我药箱。”
无人知晓招摇如何受伤,早上满脸笑容出门,这晚招摇浑身是血,厉尘澜走过的路上滴满腥红的鲜血,她被厉门主抱回来,厉尘澜一脸担忧地看着被疼晕过去的招摇,随后往外一喊,“林子豫。”林子豫一身戎装,见被召见,匆匆推门而入,“速去望星门,灭门。”林子豫看了看招摇,瞬间明白,不敢停留半刻,她的职责便是按照门主吩咐去做即可,无质疑之权,得令而去。
一夜之间两个宗门门派尽被厉尘澜所灭,惊动了整个江湖。
清音阁。
锦绣突然跑来与唐韵谈论昨夜所发生一生,他们万没想到一夜之间两个门派便在江湖上消失,着实让人料想不到。
“宿南门与望星门之事你可听说了?”锦绣一边听着唐韵的琴声,一边品着茶说道。
“听说了。”唐韵面色清冷,脸上毫无波动。
“怎的这般淡定?”锦绣侧眸望着她,“不像你。”
唐韵一声轻笑,“雄天不要命的掳走路招摇,再说了路招摇可是没了功法的。”停下拨弄的琴弦,看着锦绣,“而且听闻迟天明还藏匿于宿南门,毒打路招摇,你说厉尘澜会坐视不理?虽说灭了门派有些……残忍,但情有可原,怪得了谁?”
“我要是被人掳走了,你会来救我吗?”锦绣一脸笑意看着唐韵说道。
唐韵没理他,白了他一眼,又道:“再者,这么多年万戮门可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这是他们的私人恩怨,与我们有何干系?”
“不错不错。”锦绣走到唐韵身旁,坐下,“你我就弹着琴听着优美动听的琴声,笑傲江湖。”
唐韵依然不理他,侧眸看了锦绣一眼,随即拨弄琴弦。
顾晗光也听说招摇被人掳走,也没在骂她爱造作,只是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招摇喜欢作死的性子改不了。招摇伤口已被处理,也醒了过来,她看着满眼心疼的厉尘澜,伸手摸向他的脸,轻声道:“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
他温柔地望着她,不置一词。
总是让他提心吊胆,担惊受怕,招摇想难道这一次她来受皮肉之苦,他来受锥心之痛?
所幸她未受内伤,身上的伤不过几日便会愈合了,顾晗光告诉她不可做剧烈的运动,免得又扯开伤口。招摇听说了望星门与宿南门被灭一事,她想他是不是太过于紧张了?没严重到整个门派几百号人都斩杀,还一把火烧了门派。
她怕她担心的事即将到来。
近日江湖上传言厉尘澜残暴无比,鱼肉百姓,他倒是没表态,完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日日背着招摇在尘稷山走上几个时辰,看着山水家园,不亦乐乎。
只是每日十二个时辰,招摇不得离他半步,连个上茅房,沐浴他也要跟着,招摇觉得有些无奈,特别是上个茅厕他都要跟着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老夫老妻了,总觉得他近日怪怪的,而且也越发严厉。
唯有对路招摇温柔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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