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蓝白条纹下的秘密

上方，崖顶所张开的巨大裂口，在渊看来更像是一块被撕扯下来的布料。

至于是什么布料嘛……

崖口处的洁净的积雪，与蔚蓝的天空相交一起，蓝白相间的。

蓝白条纹的还能是什么？

渊感到有些奇怪。

但是牠又向下望去:

绵延数里的地堑，峡谷底部遍布白色的花，密密麻麻白茫茫的一片全部都是……

当然，这不是渊的杰作，只是雪之花罢了。

牠收回从洞口探出的小脑袋，缩进崖壁平台内的洞穴。

对着光甩落身上的雪之花，那梢部微微泛红的青白羽绒立刻露了出来。

只是沿着羽绒向后看去，一片带粉的血红代替了牠原本可爱小翅膀的位置，于是牠将鸟头对准洞内的［不正经的尸蟞］，并打了一个寒颤，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复杂情绪。

鸢：“我翅膀呢？”

鳖：“amiamiamiamia……”

鸢：“……”

渊感觉整个人，哦不对，是整只鸟都不好了。

感情这鳖完全没把牠的话放在心上。

不过牠没有太将这事放在心上，转而回到之前的奇怪感上。

“为什么我第一个想到的是胖次呢？是受人类文化影响太深了吗？”

倒不是说渊不该联想到某蓝白条纹的神圣之物。作为一个世界的化身，以牠的知识储备与信息处理速度是绝对会想到这个蓝白之物的。

但是按理说牠第一考察到的蓝白应是有关气象的。

白色的是积雪，以牠观测的角度，白色的面积，所能计算出积雪的厚度来说，这里的天气异常寒冷……

蔚蓝的是天空，以牠对光的感知，以及对压力的估算，这个世界的大气构造，似乎和原先世界的某个蓝色星球差不多……

当然，由天气寒冷，大气构造又能再次推演出其他很多重要信息。

比如，这个天空的颜色。

若是在那个星球，因为可见光中的蓝光，波长短，透射力不强，所以更容易受到对流层中的固体杂志的散射作用，弥散整个对流层以及平流层的下层部分。

而人类所处的位置为对流层下方的地球表面，所以看到的天空是蓝色的。

总之，渊从牠重生后所得到的信息中得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结论:

这个世界的规则设置，简单来说就是物理，似乎与牠的世界很像，但又有所不同，因为多出了一种牠前所未见的能量：“魔法”。

这些虽然让渊很惊异，但是牠更想要知道的是，为什么牠第一个想到的会是那蓝白之物？

“莫非……是到了发/情期？”渊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以至于牠自己都震惊了。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刚出生便到了发/情期，这……”

当然，这也不能怪渊，只能解释为牠的网状思维能力太过硬核。

因为牠几乎已经与原生世界失去联系，所以主导牠情绪和意识的已经变成了这只鸟。

而一只刚出生的鸟牠能干什么？振动翅膀嘛？

牠连翅膀都没有啊！

渊越想越气，但牠又马上冷静了下来。

毕竟现在主导牠情绪的是这只鸟，确切的来说是这具身躯。晾是原世的牠也无法做到完全没有感情变化，因为牠也清楚，除非消除所以记忆，亦或是不具自主意识，才能够没有感情。

然而事实已经向牠证明，没有感情是不现实也是不值得的。

理智下来后，牠看了眼洞外飘忽的大雪片子，已经快要将洞口堵住了，但牠没有动，只是让尸蟞守住身后，自己蜷缩一团待在洞口。

“这样也好，堵住的话，风就吹不进来了，而且我也不知道这洞里究竟有什么。”

提起这洞时，渊不经叹了口气。

牠昨晚想透某些事后又悲伤地睡了过去。鸟不比人类，其他动物也是一样，它们都是多相睡眠的，何况牠也是刚出生没多久，所以这刚醒没多久就睡倒是没有什么不妥。

只是牠刚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莫明来到这个鬼地方。经过一番仔细严密的推理后，牠发现，是这个［不正经的尸蟞］给牠弄上来的，而且还叼走了牠的小翅膀……

还叼走了牠的小翅膀……

牠的小翅膀……

小翅膀……

可能又是因为这具鸟躯体所主导的意识，所以牠很看重自己的小翅膀。

“凭什么你能吃？老子到现在都还什么都没吃呢，你什么竟然敢吃？还吃了不止一次，还当着我的面吃，还特喵amiamiamia，跟我说你吃的有多香！”

渊再一次越想越气，体内莫明有种戾气和躁动的因子浮现了出来。

不过牠很快/感觉到了自身的异常，于是牠立刻平复下来。尽管受到一些影响，但牠对这种危机的处理，还是很有一套的。

此时洞口已被雪片完全堵住，但是经由雪中空隙挤进来的光，以及牠对生命体特殊的感应。

牠能够感知到一种恐惧，来源于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尸蟞，一种发自灵魂的恐惧……

这种恐惧牠也曾多次感知到过，那是生命对永恒寂灭的恐惧，那是一种比直面死亡还要剧烈的负面情绪。

“嗯……”

渊沉默了许久。

牠绝不相信是仅仅是因为与原生世界失去联系，就导致牠的情绪失控，甚至在系统的净化的“无垢之躯”的加持下，仅仅是情绪失控，牠就能爆发出那样暴戾的气息。

“那既然是这具身躯主导情绪，那么影响其情绪的又是什么呢？”

渊努力回想牠来到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事情：

重生成一只石中鸟从崖口上落下来；

等到孵化；

一段分析；

与额外外界因素对抗；

被小尸蟞恰掉翅膀，两次；

来到这个洞中。

渊感觉自己好像还漏掉了什么。

“那额外因素……”

……

紫气氤氲包裹着一道血色虚影，看不清是什么，速度很快。

……

鸢的灵魂终于化为一抹魂烟消散而去，同时那氤氲的紫气浓缩一团，喷出那血色虚影，赫然是一对血色双翼。

……

“对了，是那对翅膀！”

牠立刻捅破雪片子墙来到外界对着光，扭头向身后看去。

一片带粉的血红，只是那粉红还带有些透明，能透过其中看到自己的伤口。

先前因为洞中光线比较暗，没看清。

“所以这破玩意儿扎进我身体，被连着一起净化，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了啊！”

感情那小尸蟞之所以怕他，就是因为这对原先暴戾的翅膀吧。

牠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

“唉……”

当然牠是只鸟，不能在生理上叹气，只能于心底长叹。

生活不易，小鸟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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