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老实的,我一点都不想揣度上流人士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严格来说,我连其他人的内心我也不想揣度,真的。
不是我不能,我在第一眼看见一个人的时候,就可以一眼看穿对方在想什么,但我就是不想和任何人有任何一丝交集。
无他,长年的孤独和不断的被背叛,逼着我练出了这么一个察言观色的能力。
要不是高中入学的时候认识了切萨诺,高二认识了亨特,我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和除家人以外其他的人有任何交集了。
当然了,神崎樱乃一来,全乱套了。
不是这里出事就是那里出事。
首先莫名其妙的被班里的某位二世祖因为垂涎神崎樱乃的美色找混混来找我干架
然后是神崎樱乃转学到这里之后的第一个朋友,也是现在坐在这张桌子上穿着礼服的金发马尾少女,没由来的以貌取人一般的就认定我是个混混和渣男。虽然我以前确实是混混,但是我早就金盆洗手多年了。结果呢,在我家门口放死老鼠,害我被车撞断了腿,现在舔着个脸来求原谅,你觉得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把我当成了什么?
然后那档子事情还没过呢,这边又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暗黑哥特萝莉系中二病玛丽苏,还知道我以前中二病的黑历史,之后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不断的粘着我然后天天在学校门口蹲着我不放,换做你,你觉不觉得烦?
然后更烦的是,这两个女的一见面就好像三世冤家一样,见面就开撕,而且更巧的是,这俩麻烦女还刚好住在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同一层楼的对门。
怎么样,你们有点明白现在这是一个怎么样的麻烦了吧?
现在的情况是,我的一个好朋友从日本回国,摆了一场盛大的舞会把我们也邀请过去,刚巧的是那两个女的也在这里,本来以为改头换面了一下应该就没人认出来了,但是最后还是,都懂。而且我还被逼到发作,把好好的一场舞会给毁了。本来想和朋友们去撸串缓解一下压力的,结果为什么偏偏要带上这两个女的我就想问一句。
所以呢,现在一车7人,坐在一张大桌子前,桌子上形形色色的烤串和饮料表示着这餐的丰盛,但是桌子上的几人却面无喜色,表情凝重,周围的食客纷纷看向这边,毕竟一件烧烤店突然间出现一群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的西装革履华裙艳服的少年少女坐着大吃大喝,怎么看怎么觉得扎眼。
毕竟我们来这里是解决问题的,不是谈天说地的。
东北第一定律: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虽然这里不是东北,甚至是大陆最南端的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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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道理,我是第一次看见炼哥发那么大的火。”看着瞬间降到冰点的氛围,由依担心的捅了捅文炎的腰窝子,“没想到炼哥发起火来这么恐怖的……”
“这家伙平时是不轻易发火的。”文炎无奈的叹了口气,“等他发火了,事情就大条了。”
“确实挺大的。”樱乃放下手上的铁钎,有点后怕的看着这边,“谁会想到お兄ちゃん发起火来会直接毁掉一个舞会啊……”
“你们是没见过这货真的发起火来是什么样的场景。”文炎默默地喝了一口啤酒,“那时候我记得是他初三的,差点把同伴的一个得罪他的人打死。”
“打死?”两个女孩都觉得好笑,“怎么打死啊?”
“字面意义上的打死。”
文炎轻描淡写的这几个字,瞬间让两个女孩脸上的笑容直接凝固。
字面意义上的打死,这到底有多恐怖?
而文炎他到底见识过什么样的场面才能让他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
“所以,那边那两个女的该庆幸的是,她们俩的死缠烂打只让他毁了一个舞会而已,没把他逼上绝路,还有得谈。”文炎抓起桌面上的牛肉串,“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然而我并没有理会旁边几人吱吱喳喳的讨论,因为面前那两个让我非常头疼的女孩子,此刻正耷拉着脑袋,似乎像是等待审判的犯人一样。
“干嘛耷拉着脑袋?审犯人吗?我是法官吗?”
然而俩女孩子依然不抬头。
真是的,一说聊聊问题就马上好像审问犯人一样耷拉着头,是愧对我还是啥?这样还让不让人交流了?
“算了,我也不管你们是不是犯人了,说正事吧。”我抓起桌子上的那一整瓶刚开瓶还没倒出来的啤酒,仰头就是一口,“先从你开始吧,金素妍。”
话音刚落,金素妍突然打了个寒颤。
“金素妍,朝鲜族,1995年7月20日出生于港城赤坎区,父亲是金氏集团的董事长,一年前退休然后传位给哥哥金甲藩,从小就过着众星捧月的生活,父亲的溺爱骄纵以及家境环境所带来的娇生惯养,让你在初中以及以前都是一副飞扬跋扈的态度对待他人,对其他人都趾高气昂,因此在原本的学校收到了不少的投诉,导致初三毕业之后你父亲兜你不下只能将你踢到霞山区来读书。”
听到我将她以前的事情全部一下子抖搂了出来,金素妍内心突然一股没由来的恐惧。
“只能说,真的厉害啊金大小姐。”我缓缓的拍着手,冷笑道,“原来你就是当时一中最出名的混世公主,你的威名可是当时整个城市的省一级以上的学校都是响当当的啊。”
“你从哪里知道这些东西的?”金素妍在万分震惊的情况下,蓦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冷哼一声,“现在来到霞山,你还是死不悔改,不知道你现在远在韩国的父亲知道你还是这个样子,他会怎么想呢?”
此时金素妍的脸色已经煞白,整个人以震惊且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
“你想怎样……”
“害怕了?”我冷笑,“据我所知,你父亲可是异常保守的一个人,如果让在现在韩国养老的他知道你来到霞山还和以前一样死不悔改的话,我想他的表情应该会十分精彩吧。”
“你到底想我怎么样!”金素妍拍案而起,“我承认我对你和洛樱两个做出了这么过分的事情是我不对!但是我现在真的是真心的想要得到你们的原谅!你就连这点都不能答应我吗?”
“道歉只有在可以被原谅的前提下才有它的意义。”
“什么意思?”
“还不懂吗?”我仰头把啤酒一饮而尽,“如果我接受了道歉,痛苦的还是我自己。而你则会想:‘我道过歉了!只是他不肯接受而已!’不是吗?”
听到这句话,金素妍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双眼似乎因为受到了过大的打击而变得无神。
“还有什么辩解吗?”我用金黄色的酒液满上自己的杯子,冷漠的盯着这个已经颓然的少女,“我今天和你坐在一起,是看在你哥哥和樱乃的份上,不代表我已经原谅了你,希望你记住这一点,不要再次纠缠我。”
“毫不留情啊……”由依看着瘫在椅子上的金素妍,再看看旁边面无表情的我,突然间一股陌生感从心头冒出来。
面前这个青年,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才能从以前那么乐观开朗,变得现在的冷漠古怪。
且不说回到港城的时候来接自己的那一头张扬的杀马特发型,野哉由依从前认识的神翼炼是可是一个正派到不能再正派的三好学生,不染发不抽烟不喝酒。但是现在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这个叫做“神翼炼”的青年,一头盖住半边脸的奇怪发型,啤酒就像是白开水一样倒进胃里,而且还变的如此的……奇怪。由依突然感觉自己已经不认识面前的这个人了。
“说完金素妍,我再回头说一说你吧。”一杯啤酒下肚,我看向了坐在桌子最右边那个哥特萝莉打扮的少女,“毕竟,你那死不要脸的一直都认为我是你心目中的那个‘骑士大人’的毅力,还是值得其他人钦佩的。”
不过,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在我看向那个哥特萝莉装少女的时候,她就好像是奴隶得到了主人青睐一般的期待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似乎我和她的稍微交流对她来说都是恩赐。
我开始有点明白这个女孩子是怎么看待我的了。有种东西可能是比“迷妹”更加恐怖的存在。希望她只是单纯的崇拜而不是病娇吧……
“那个,我该叫你什么名字呢?”我斜眼看着那个哥特洛丽塔打扮的少女,“是该叫叶梓潼呢,还是叫什么呢……”
“骑士大人,殇绯希望你能用‘殇绯’这个名字称呼殇绯。”哥特洛丽塔少女的表情虽然还是冷若冰霜,但是眼睛里对我的那个狂热,却是显而易见,“‘叶梓潼’这个名字是束缚着殇绯的这具腐朽躯壳的遗物。”
“怎么样都好。”我挥了挥手,再次向服务员加了一点单,随后抓起酒杯,看着少女,“我发现,我们在座的各位,只有你,身世是最为显赫的。”
“为什么?”旁边的由依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她的身世是最显赫的?”
“家里和英国王室有亲戚关系你们说显赫不显赫?”我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句话,随后仰头将啤酒一饮而尽。
“什么?”
在座的所有人,除了我和哥特洛丽塔少女以外都吓的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卧槽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亨特蓦地站了起来,“你说,这个中二病浓厚的玛丽苏……是英国王室的亲戚?”
“不是……我有点蒙圈了。”由依有点犯懵,右手扶额试图理清头绪,“我本来以为,我是日本野哉财团的千金,樱乃是日本神崎家族的养女就已经够尊贵了……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英国王室的亲戚……还是在港城……”
“我开始有点怀疑お兄ちゃん是什么身份了……”樱乃用一种很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我,“怎么身边的人不是贵人就是达官……”
“我能是什么身份,就一个普通的中学生,家里也就是典型的留守家庭而已。”我满不在乎的喝着酒,“不信你可以问肥佬,或者问亨特也行。”
樱乃看向文炎和亨特,都得到了肯定的点头回应。这让樱乃感到很头疼。
“别讨论我了,说回正事。”新一轮的菜端了上来,我再次满上一杯啤酒,“实际上,这位小姐的家庭,是英国王室的一个很远的远房亲戚可以这么说吧。父亲,叶科劳,原名克劳斯·罗斯·斯宾塞,先祖早年是东印度公司的高层之一,主管就是中国地区的鸦片贩卖业务,而且还是当时英国女王的亲信。说是和皇亲国戚,是因为戴安娜王妃,就是她父亲的远房表姐。当然你们现在可能不知道,实际上,这位叫做‘殇绯’的女孩子,身上是有1/32的英国血统的。”
听到我说的这些话,众人不禁又倒吸一口冷气。
“所以,她家能请得动戈登·拉姆齐作为她的厨艺师傅,也不奇怪了。”
听到这句话,除了文炎和哥特洛丽塔少女外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喷了出来。
“卧槽,炼,你说的是地狱厨房的那个……”
“英国第一名厨……”
“米其林三星获得者……”
“的那个戈登·拉姆齐?”
所有人都以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哥特洛丽塔少女,嘴巴大得能直接塞进一个鸡蛋。
“没错。”我放下了酒杯,“但是很遗憾的是,在这里的这位少女,却连手机都不知道是什么。我很奇怪她既然会用QQ,居然却不知道手机到底是什么。”
“因为束缚殇绯的这具凡躯的创造者,并就没有教过殇绯关于贵族礼仪以及课堂知识外的任何事物。”
“是吗?不好意思。”我身体前屈,手肘支在大腿上看着哥特洛丽塔少女,“那么,容我猜测一下,是不是那个叫雷施的女孩子教你用QQ的?”
“骑士大人您……是怎么知道的?”听到这个问题,哥特洛丽塔少女惊了一下,但是表情却依然没有什么变动。
“那天在你家门口看到她从你家里走出来,然后那天你跟我说不知道手机是啥,我大概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我笑了笑,再次拿起了酒杯,“不过我看她也是一知半解的,就光教你用电脑上个Q而已。”
“那个叫电脑的东西,殇绯只是会用那个什么叫做QQ的东西而已。”少女的眼神出现了一丝落寞,“因为殇绯自有记忆起就被关在天国的牢笼,无法脱身,更是对凡间的事物一无所知。”
“天国的牢笼?”樱乃听得有点蒙圈,“她说什么啊我完全听不懂……”
“电波没对上而已。我起初也不懂,但是问了我一个朋友之后我就懂了。”我叹了口气,“真是的,封闭式贵族教育也确实像个牢笼,竟然培养出了一个完全不懂常识的人,所以才成了现在这个无药可救的中二病啊……”
“封闭式贵族教育?”
“想象一下,从小封闭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对外界一无所知,仅教授学科知识以及礼仪但是社会常识丝毫没有教导,这样教导出来的人,出到社会会怎么样?”我把一串韭菜放到嘴里,“是不是想想就觉得恐怖?”
“仔啊,讲到好像真的一样,做戏咁做啊?”亨特不相信的看着我。
“就是,炼哥你别乱说啊。”由依无由来的打了个冷颤,摸着手上起的鸡皮疙瘩,“想想都觉得恐怖。”
“你如果有一个万事通级别的情报网,你也就觉得这些不是啥事了。”我无奈的喝了口酒,“可惜啊,我倒是觉得这样真的很悲哀。”
“就像是笼中鸟一样?”樱乃恍然大悟,“所以她才会说自己被关在天国的牢笼啊……”
“你也算好了,有雷施这么一个好朋友,愿意教你怎么样用社交工具和别人聊天,还不至于完全的成为一个自闭者。”我叹了口气,“比我好多了。”
“屁咧!”亨特一巴掌拍我头上,“我们是什么啊?说得好像你没朋友一样。”
“要是没碰到你们呢?”我只是淡淡然的一笑,“保不准我会变成什么样。”
“说的也是。”亨特摊手,无奈的摇了摇头,“刚碰见你的时候话都没几句的,整个人一个木头一样阴沉的不行。”
“所以说。没你们我都不知道成什么样子。”
“放心吧,你们现在有我呢。”亨特笑了笑,重重的拍了拍我的右肩,“一世人两兄弟,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帮忙的。”
“就是啊!”由依嘴里还塞着食物,但是依然一脸热切的看着我,“炼哥你不是还有我们吗!”
“虽然学长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但是如果以后学长有困难的话,我会尽我自己的一份努力帮助学长你的,这就当是我伤害学长的补偿。”金素妍低着头,弱弱的说着,内心的愧疚使她无法抬起头直视我。
“就算骑士大人被世界背叛,还有殇绯永远伴随在骑士大人左右,永世不弃。”虽然哥特洛丽塔少女依然是面无表情,但是语气与眼神却是比其他人都来的更坚定。
我突然间头一次感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幸运的。
“喂喂喂,用得着这样吗?我又不是山穷水尽又不是众叛亲离的。”我笑了,“吃个烧烤用得着这样煽情吗?”
“这样不就挺好的嘛お兄ちゃん。”樱乃夹起盘子里的金针菇送进嘴里,“一起吃烧烤不就应该是这个气氛吗?开开心心的大家一起吃东西一起happy才是正道啊!”
“诶这回你说的真的不错。”亨特轻松的翘了个二郎腿,一边喝着酒一遍吃起来,“想不到啊,你个日本来的妹子还懂得中国的烧烤文化嘛!”
“说得好像日本就没中国人一样。”樱乃吐了吐舌头,“电视剧都有放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烧烤搞不定的嘛!”
“说的那么厉害,你知道这句话出自哪里的嘛?”
“这个……”
樱乃被突如其来的这句话给问倒了,表情顿时变得窘迫起来。
“不就是《乡村爱情故事》嘛。”旁边的由依接过了话茬,“说起来这片子还是我给她看的呢!”
“难怪听你说话总带点东北大碴子味。”我讪笑到,“原来东北话听多了?”
“哪里有啊!炼哥欺负人!”由依腮帮子就鼓了起来,“不理你了!”
“得得得,开玩笑都不让。”我笑了,举起了酒杯,“好了好了,不扯了。今晚吃饱喝足回去,明天就都过去了啊!”
“干杯!”
众人举起酒杯,餐厅里炒起了欢乐的气氛。
当然回家的时候喝酒的几个基本都是躺着要别人扶着出去的就不说了,这是后话。
说起来,说要解决这档子事结果直接不了了之,果然没什么事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虽然是不了了之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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