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场梦

厚重的大门缓缓的被推开，也许是因为气压差的原因，带着灰尘的气流席卷而出。

里面很黑，非常的黑，从外面看好像是平民的屋子，但是走进去的刹那，却仿佛踏入了皇宫。漂亮的装饰，和看起来就相当昂贵的地毯，和通往未知区域的复杂楼梯通道。

有着浓重的贵族气息，但是又完全不符合建筑的规律，相当难前进，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至少还是阔以看出该从什么路上去。

“外面，好像没这么大吧。”梦灵又退出去看了看，明明从外面看起来小小的房子，内部却宽阔的不像样，就好像……只有门是相同的一样。

“走吧，这里的异常，也不止这一个了吧。”红藕挥了挥手，几个萤火虫一样的使魔再一次飞了出，钻进了各个通道，“先上去，似乎靠上面的通道，更接近干扰的中心。”

“嘛……”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一步踏出去，场景就变了的情况的梦灵也完全不在乎这么多了，三个人直接跟着红藕走上了复杂的楼梯，一路上，红藕不断点亮旁边的蜡烛，烛光逐步照亮了这片黑暗的通道。

“不要随便进入旁边的房间哦，进去的使魔……都失联了。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红藕低声道。

“嗯。”梦灵相当的紧张，毕竟事情已经逐步超出了她们的认知了，这里就好像某种小说中的禁地一样神秘，而充满危机。

一只孤独的萤火虫不断向上飞去，同时，红藕也没有放弃对周围的房间的探索，虽然至今为止都是徒劳，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收获。

“上面，没路了呢！”走在最前面的兰小月，抬头看了看所剩无几的楼梯。

“已经到头了吗？”红藕看着上面，似乎在更上面的地方还有阶梯，但是那只萤火虫在还没有靠近那黑暗中的阶梯的瞬间，就消失了，顿时，红藕的脸色变了一下。

“怎么了？”“不行呢？任何被判定为飞的概念，都会离开这片区域……至于去哪的话，绝对不是外面。”

“会不会是更深处呢？”兰小月猜测道。

“不行，绝对不可以冒这个险。”红藕摇了摇头，虽然她能这么安心的走到这里，但是这个区域的缔造者，绝对实力在她之上，这可是神而又神，玄而又玄，前所未闻的魔法。恐怕只有魔女那种境界的人才有耳闻吧。

所以绝对不能贸然踏入那些几乎是表明了不可触碰的陷阱。

“选一扇门吧。”红藕看了看周围，所有的门都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差别，所有使魔也都消失在进入门缝之后，彻底失去联系。

“最上面的一扇？”梦栾小声的猜测道。

“这一扇门吗？”红藕走到了门口，然后一把拉住了准备推门而入的兰小月，“稍微等一下。”

“怎么了？”

红藕没有说话，而是隔着空气用魔力推开了门，里面黑洞洞的，一丝光线都射不出来，完全没有办法观察里面的情况。

“出来。”红藕一挥手，一个小蜘蛛从她头发下面钻了出来，那个蜘蛛看起来毛茸茸的，可以说，除了长的像蜘蛛一样，完全没有瘆人的感觉，甚至，眼睛大大的有些——可爱？

“毛球，去里面看看情况。”红藕轻轻挥了挥手，小蜘蛛跳下她的肩膀，钻进了黑色的门里，然后探出脑袋来，吐出了一根白色的丝线，连在红藕的小拇指上，然后消失在了黑幕当中。

“走吧，里面安全。”红藕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那是……什么？你的召唤物吗？”梦灵虽然不是第一次看红藕使用别的生物这种情况，但是还是有些惊讶。

“召唤物……不是，那是洛宇的宠物。”红藕轻轻摇了摇头，“这里已经用使魔找不到方向了，但是它已经找到了洛宇的位置。”

“洛宇的宠物？之前不是这么小来着？”

“是啊，她领养的蜘蛛。”红藕第一个踏入了门，后面比想象中的安全很多，但是那里就好像是一个杂物间，和一开始进去的那个漂亮的大厅不同，这里的东西以相当危险的方式堆放着，可以说那唯一的通道都是相当弥足珍贵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它稍微有些变异，长不大，而且越来越小了。”红藕跟着白色的丝线继续往前走着，“至于目前展现出来的能力，就是这个。”

“这个？”梦灵下意识伸出手触碰了一下，红藕并没有阻拦，在梦灵触碰到那根丝线的刹那，一股奇妙的感觉传入她的脑海，那是另外一个视角，走在前面的另外一个视角，而且有点低，并且是横过来的，似乎是……那只蜘蛛的视角？

“这其实是一种毒素。”红藕解释道。

“毒！”梦灵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放心，没有危害的，不是所有毒都是完全有害的。”红藕抬起了手，“那只蜘蛛可以通过蛛丝注入毒素的方式，通过蛛丝沟通那个人的精神，从而达到精神攻击的效果。如果被攻击的精神力较弱的话，说不定就被控制了也不一定，像人偶一样。”

红藕露出了一个相当邪魅的笑容：“你们要试试吗？”

“还是算了……我不太擅长这方面？”

“这方面是哪方面？”

“受虐……”

“红藕酱！毛球好像找到了什么东西！”前面传来了兰小月的高呼，红藕三人立刻追了上去，在杂物堆的最深处，是一个樱花树的铁雕塑，看起来平凡而无奇，但是毛球却趴在树根的位置，红藕凑近了才发现，在铁雕塑的树根上 ，有一根淡粉色的发丝。

很长……完全是洛宇的头发的长度。

“洛宇……来过这里。”红藕捡起了那根头发，然后释然的一笑，用手指摸了摸蜘蛛的小脑袋，“你好笨啊，连这个都分辨不出来。”

“怎么了？”追上来的梦灵和梦栾凑了过来。

红藕轻轻将发丝放回了原处：“这根本就不是实物，这是魔力构建的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这个房间，是洛宇在很早之前就来过的，留了一根长发在这里。”

“不会吧……什么意思。”

“嘘，有些不要问的就不要多问。”红藕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毛球，你还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吗？”

小蜘蛛伸出了一条腿，指向了房间的另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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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咻。”

未若费力的抓住栏杆的顶上，然后翻了过去，这个城墙已经很久没人登上去过了，甚至所有的入口都已经被封锁了，没有人觉得这很奇怪，因为当这个世界诞生的时候开始，这里就是这样。

没有士兵把守，也不需要，因为已经不存在可以威胁这个城市里的，来自城外的东西了。

而这城墙，就好像是这世界的边界一样。

现在是傍晚，洛宇有事离开了神社，而神社真的只剩下了象征性的意义，但是莫名的，似乎神明还在回应她们的祈祷，樱花花瓣也在神社一点点的累积。

花瓣从何而来，没有人知道。

但是这并不影响未若想要看一看外面的世界，至少，洛宇并没有制止她这么做，也从来没有限制过她的自由，只是说过，不要乱跑，作为巫女需要有巫女的优雅与矜持，毕竟是侍奉神明之人，要时刻保持最基本的礼仪。

嘛，只要没人看到就行了吧，至少这里应该是没有人的。

木屐踏在干净的石砖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洛宇一路小跑着顺着楼梯上到了城墙的顶端，这一次终于鼓足勇气一个人摸到了这么远的地方，接下来就是靠近城墙边。

不会有人发现的……一定不会。

城墙上莫名有股相当舒服的风，但是却又太靠近头顶那片压抑的云层，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未若小心的趴在城墙的边缘，向外探出脑袋。

“怎么……会。”

不是荒凉的大地，一切都和她想的不一样，那里什么都没有，空空的，一片混沌，没有光，没有暗，什么都看不到，所能看到的只有无尽的虚无。

就好像是深渊一样，透出浓浓的绝望。

“和你想的不一样吧。”忽然在她身边响起了洛宇的声音，她紧张的一回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洛宇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微笑着看着她，那一瞬间未若产生了害怕的感觉，下意识的向后退去，然后脚下一空。

“小心点。”在还没有掉下去之前，洛宇就已经伸手抓住了她，“在这个世界虽然死不掉，但是掉下去可就没办法把你找回来了。”

洛宇一把把她拉了起来，然后从城墙边缘把她抱了下来：“我可不想我的小巫女年纪轻轻的就没了。”

“不是说……这里，是长不大的吗？”“是啊……是这样的。”洛宇犹豫了一下，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倒是想永远留在这里。”

“那……我们真的会永远的留在这里吗？”未若抬起头问道。

“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洛宇带着她小心翼翼的顺着来时的台阶走了下去，“也许会，也许不会，乌托邦，也许会成为现实，也许只是某些人的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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