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又到了一个崭新的周一了呢……
新的周一,开启一周新的难过……
汉克内心不由充满了明媚的忧伤。艾玛去看望养病的艾拉姆了,他本来打算一起去,却被艾玛以“要聊聊女人间的小秘密”为由拒绝了。扎克过来陪他聊了聊天,但是后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也离开了。甚至本来应该需要去做的田间地头的活儿也没有了,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守在屋里,无聊到爆。严格来说——也不是他一个人留在屋里……
为什么他不出门去?为什么他不去酒馆喝喝酒、树林里摆一把椅子晒晒太阳?为什么艾玛要看着他的眼睛咬重音让他不要离开守着屋子?
因为安德鲁此刻还留在家里!
安德鲁自穿着红袍出现之后,整个人都不正常了。例如现在,汉克就看着他,只觉得心惊肉跳。
“早上好啊!汉克大叔!”安德鲁富有生气地说:“愿圣光祝福你,让你一整天幸福!”
“现在已经快中午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说早上好……安德鲁你能不能先把锤子放下。”
没错。安德鲁现在站在后屋进前屋的门当口,还是前些天的红袍,比起那时少了血腥味,大概是洗过后夜里阴干了;凹了一个右臂抬高四十五度,手指并拢向前的造型,腰间挂着两把锤子。大锤子拖到地上,锤头有手臂那么粗一掌半长短,实心;小锤子挂在腰上,也有拳头大小,裤子都往下拉。大概是祸害铁匠菲力、沙朗父子后弄来的。也许是借来的?但是怎么借就不知道了……
“哦——不要叫我安德鲁。”
“那你要我叫你什么?”汉克小心翼翼地问。他现在对待安德鲁的态度十分纠结——应该说,全镇人对待安德鲁的态度都很纠结——当然,全镇指的是凝聚力最强的、同甘共苦过来的那一波。
首先,安德鲁一行人、卡琳娜和贝莉在抢救艾拉姆生命的活动中功不可没。他们都是很重情义的,重相互之间的亲情,也重帮助他们人的恩情。即使是看在卡琳娜和贝莉面子上也要对待安德鲁好一些。
何况其次,安德鲁还帮他们解决了问题的根源马瑟。虽然这位强者大概只是救下布鲁洛途中顺势而为,但是也让他们很舒畅痛快,把安德鲁视为自己人。小镇核心的居民们认可安德鲁了。
但是!!!但是安德鲁脑子坏掉了啊!!!
虽然卡琳娜姐妹(和贝莉。见16章卡琳娜的自我介绍)一再强调安德鲁虽然奇怪了一点但是绝对不会伤害大家,但是谁真正面对安德鲁才心颤颤啊!!!这货轮流挨家挨户祸害了镇里人几天了,一看早晨安德鲁没出门汉克就知道——终于到他家了!
“哦,是啊——”安德鲁收了姿势,摩挲着下巴沉思:“叫我什么呢——好!今天是我第一次出来搞房地产相关二次修整设计的工作,就叫我——‘莱因哈特·威尔海姆’吧!”
“你在说什么……”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我可想死你们啦!”安德鲁大声说着,朝门口走去。门口忽然出现一个火红的小个子,抬起脚朝安德鲁胫骨上就是一脚。
安德鲁立即抱着小腿蹲下。
来者正是贝莉。她穿着小号、特制的围裙,身上还沾着些面浆。贝莉一脸吃惊,大概是没料到这一次会得手。前几次安德鲁“神奇”的默语魔法让她吃一堑长一智,这一脚也没用力。想到这里,贝莉心中的一点点愧疚立即消散了。她又不满地撅起嘴唇来,毫不客气地骂了一通:
“笨蛋!蠢货!大懒虫!大忽悠!你在搞什么!”
安德鲁刚刚还痛苦地捂着腿,表情真实地让汉克都忧心腿是不是断了;转眼立即站起来了,提高了嗓门儿:
“喊啥大忽悠?今天出来做生意,能别叫我艺名儿不?”
“别闹了!汉克大叔家房子好好的,怎么哪里会让你修。”贝莉说着,上去拉安德鲁的衣袖。安德鲁灵巧避让。
“对啊,我这房子不需要修啊。”汉克看着安德鲁那两杆锤子就心里发虚,心想贝莉来了真是太好了。希望这两姐妹能制住他。“还有为什么你们管我叫大叔管艾玛叫姐姐啊……”
“得了吧,老牛吃嫩草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安德鲁踩了一句。
“嗯,对哦……等等你放屁啊我和艾玛同岁!”可怜的汉克,曾经叱咤风云的只有艾玛管教得住的毒舌现在已经沦为了甲级吐槽路人角色……还浑然不知的两句话以内转移了话题……
贝莉硬把安德鲁捉住,拉着一脸蛋疼僵尸一样绷直了身体的安德鲁拖出门外。安德鲁像个大型家具一样,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磕得弹来跳去,身体绷得笔直。
“安德鲁!”贝莉愤愤不平,像个小大人一样用手指去戳安德鲁。可惜她身高不够,努力踮起脚也只能戳到安德鲁胸口,手抬再高就不像教训人了。小脸憋得通红,快赶上她的一头红发了。
“汉克大叔家屋子好好的,你不要捣乱了,快点来面包房帮忙吧!”
“那不行!”安德鲁松弛下来,连忙摆手;“那不成那不成。我借这对锤子,费时又费力,一天一宿没睡觉,不做不是赔了吗?”
“但是汉克大叔家好好的!”贝莉重复这句话第三次了。“而且你把锤子弄走了,铁匠铺已经开不了张了!”她想要用和卡琳娜姐姐一样的暴力模式制裁进入精神病状态九头牛都拉不回正常的安德鲁,但是安德鲁只吃卡琳娜姐姐那一套。一旦她也动手,就会面临无数让她欲哭无泪的默语魔法。
“歇业明明是市场饱和,我看他们没事闲着乱砸才把锤子借走的,你别瞎说。”安德鲁一扬头,很是神气。“你还不了解我吗,还管我叫大忽悠呢。我能把正的忽悠斜了,能把蔫的忽悠谑了,能把尖人忽悠嗫了,能把小两口过的挺好,我给他忽悠分别了。今天搞房地产相关二次——那啥,我能把住了好久的屋子忽悠得不能住人了。”
“呵呵,你可拉倒吧。”贝莉露出不屑的表情。
“你不信?呵哈!咱们走着瞧吧!”安德鲁一甩脖子,哒哒哒又进门去了。
“东风吹,战鼓擂,装修离不开我黄大锤。砸了这家砸那家,让我砸谁我咋谁!”一声大喝,安德鲁又跳回了屋中。正在找烟草的汉克无奈地转了回来。“得了吧……让我找点烟叶……”说着转身就要走。
“站住!”安德鲁喝住汉克,搞得汉克浑身一抖。安德鲁皱眉虚目,上下打量着房子:“……非常严重。”
贝莉道:“什么?”
“太严重了!”安德鲁煞有介事。
“什么事啊?”汉克只觉得浑身瘆得慌。
“呵呵,没你的事儿。”安德鲁摆摆手,但是眼光已然凝重起来,盯着一堵墙猛看。
“什么玩意儿那么严重……”贝莉不屑地晃了晃脑袋,又要去拉安德鲁。
“应该告诉你的。不说,这屋子,危险……哎,算了。”安德鲁嘀嘀咕咕:“反正你们也至少当我疯,说出来也不会信,没事儿,呵呵,就是刚刚看出点问题来,但是妹妹不让我说。走吧,去面包房。呵呵,没事儿,走。”
“神神叨叨地,你可真是。”贝莉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取笑安德鲁的机会。安德鲁却压低了声音,很是骇人:“嗨~你懂什么!人天天住在屋子里,屋子有毛病那可是要人命的!”
汉克大约已经慌了神了,说话也顾不得语气。自以为收住了情绪,语气却已经带上责备:“诶诶,你怎么说话啊,能说点好听的吗?”
“别激动。”安德鲁道。“只是看出点问题来,反正你又不信。”
“你得说出来我才信不信啊——怎么回事啊?”
“就说这房子吧——先不说房子,我们来说说你的病情。”
“我已经得什么病了?!”
“你最近受了风寒——”
“啥?”
“那是不可能的。”安德鲁大马金刀地坐到餐桌旁。“现在天气那么热,而且你也没咳嗽发烧。”
“这不废话吗。”汉克感觉被耍了。
“你最近思维迟钝、睡眠多梦但是情绪高涨。”
“啊……这。”汉克瞠目结舌。“你怎么知道的。”
贝莉悄悄捂住了脸。安德鲁怎么知道的?因为艾玛跟他们讲了汉克最近夜里说奇怪的梦话的事情……
“是不?”安德鲁趾高气扬。
“行行行算你猜对了。”
“别算啊,是不是?”
“啊,呀呀呀,是、是。”汉克只想追问核心问题。“那你刚刚说的是什么?又是‘住不得’又是‘出人命’的……”
“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感觉到你身上某个部位和往常不大一样?你想,你使劲想……真的。”
“我没觉得……”汉克一琢磨,猛地抬起头:“我觉得吧……我最近是不是这脸越来越大了呢?”
“对了!”安德鲁一拍桌子,把贝莉和汉克都震住了。“但是这不是主要病症!你知道你脸为什么这么大吗?”
“啊?”
“因为你的末梢神经坏死,把脸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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