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逆转检察官安德鲁！

“安德鲁！你给我滚下来！”布鲁诺瞬间发飙。他也并非气急攻心那样动了真怒，只是一时气结，被安德鲁弄得又好气又好笑罢了。

安德鲁太能搞怪了，先是自称原告方，现在又要当证人，从这场审判游戏的角色设置来说他还是检察官……

然而安德鲁傲气凌然地缓缓扭过头:

“注意你的言辞，亲爱的布鲁诺律师……”

布鲁诺也觉得自己有些失言。刚刚那样说话似乎稍稍过分了一些，也有违他的个人修养的要求。

“证人，你的名字、年龄、职业。”艾玛见布鲁诺似乎不说话了，于是很机智地说话了。艾玛为自己学会了作为裁判长该说什么而沾沾自喜，眉头上的皱纹似乎都化开了。

“安德鲁·埃奇沃思，年龄45+107+17+n=169+n岁。职业：种田王、花精灵、面点师、音乐人、翻译官、武术家……等等。”安德鲁平静地说。

艾玛听他说完，只是看着他，眼睛有点游离：“你——啊——那个——”

“没关系，不用急着问，我会回答。”安德鲁继续平静地说：“给你点时间缓缓。我知道你在心算我的等式是否成立。”

“……”艾玛瞠目结舌。

“……”布鲁诺同样被说中，瞠目结——他迅速将表情转化为瞪了安德鲁一眼。现在他的角色是律师，立场和安德鲁始终对立，能给安德鲁制造麻烦自然无不可为。“安德鲁，你是检察官，没有权利作证！”

“自己证明自己吗？你想得到美！”

然而安德鲁不为所动，反而露出了嘲笑的表情：“布鲁诺，你可也是半路跳出来当辩护律师的……”

艾玛思考了一下，果断敲下去。“布鲁诺反驳无效，安德鲁准备阐述证言。”

“喂不要被他的偷换概念所迷惑啊……”

——证言开始——

“相信我，我的话能证明汉克的不在场证明其实在作假。”——证言六

“我早上出去之后，直接前往了铁匠铺，快到的时候我就望见了汉克和布鲁诺。我有些疑惑，但是不希望惊动他们，所以没有上去打招呼只是远远地看着。”——证言七

“我隐约听见几句对话，大体意思是汉克在菲力那里订制了一枚戒指，汉克要求菲力保密。”——证言八

“所以说汉克根本就是在撒谎！他根本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去酒馆帮康德老板做卫生去了。他是在给他的小情人准备礼物！”——证言九

——证言结束——

布鲁诺瞳孔缩了缩，稍微有些怒气涌现。

因为安德鲁……完全是在胡说了。

安德鲁在作伪证。这是已经一种……对汉克的构陷、污蔑、造谣。

他和汉克一道出门，大半天时间都和汉克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汉克在做什么？汉克一直和他在一起。然而他偏偏不能以自己为证据。他不能透露他和汉克的行踪，即使是安德鲁胡编乱造的证言已经捏造了他自己没做过的事也不能揭穿，只能想办法论证安德鲁说谎。毕竟，这得瞒着安德鲁和……艾玛。

何况，他现在的角色是律师。

“律师，请开始提问。”

——提问开始——

“相信我，我的话能证明汉克的不在场证明其实在作假。”安德鲁缓缓道。

“你拿什么给大家相信啊……日常举止还是精神状况啊……”身后贝莉小声吐槽。

“……”连布鲁诺也什么话也说不出。

“……”艾玛也用奇异的眼光注视安德鲁。

然而，安德鲁毕竟不是其他人，不是“普通人”。若想靠眼神是他败下阵来未免太天真了些。这种程度的鄙夷……哼哼……仍未击穿安德鲁面部的装甲……

他若无其事地继续作证：“我早上出去之后，直接前往了铁匠铺，快到的时候我就望见了汉克和布鲁诺。我有些疑惑，但是不希望惊动他们，所以没有上去打招呼只是远远地看着……”

“等等！”布鲁诺双手拍桌，打断了他的话。他直起身子，一手拿着纸卷，一手轻弹着。“你刚刚说……‘你只是远远地看着’……你为什么不上前和我们打招呼？”

“我——”安德鲁差点咬到舌头。“那个……”

“说啊！”布鲁诺重重双手重重砸落在桌上，俯身逼视安德鲁：“为什么？！”

安德鲁烦躁地拉扯着领子，张嘴仿佛很口干似的：“我……那个……有些疑惑……”

“哦~‘有些疑惑’·”布鲁诺脸上带笑，却是讽刺地笑。“那么，请问你在疑惑什么呢？”

“我……疑惑，那个，疑惑你们为什么在哪里……”安德鲁头上汗如雨下，脸红筋涨地狡辩。

“疑惑我们为什么在哪里——”布鲁洛拖长了声音，然后突然提高声量，意图一举击破安德鲁的心理防线。“和你不敢上前有什么关系？！”

“安德鲁，你的证言存在着明显的矛盾！”

“你在说谎！！”

……

“我没有说谎！”安德鲁绝不承认。他不能再刚刚开始正式作证、第二条证言就失去信誉。

“那你说明原因啊？！”

“我、我是去‘借’锤子的！”

“……”

“因、因为看到你们人多，就没敢上去！”

“……”

布鲁诺一时间内心如同有一万头**安德鲁跳着舞跑过。安德鲁的这种解释，竟然……完全找不出破绽！！！

布鲁诺感觉生命的意义缥缈了，有些分不清虚幻和现实，分不清天空和海洋。他坠入了无尽的迷茫的不解，于是看向安德鲁。

布鲁诺：

安德鲁：

“咳咳，请继续提问吧……”艾玛轻轻咳了一声。“下一句证词……”

“等等。”布鲁诺回过神。他重重喘了两口粗气，从安德鲁让人心神失守的小眼神里脱逃出来。“我……还要提问。我还要就证言七提问。”

“不行！我已经回答你了！还有什么问题？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安德鲁激烈反抗。布鲁诺看了他一眼，顺口把安德鲁的话改了改还治其人之身：“安德鲁，你搞清楚我是谁。我是布鲁诺！律师布鲁诺，律师！我的职业道德，就是揭穿你的谎言，把我的委托人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你现在只是个证人，现在没到你的发言时间，别乱插嘴！”

“那么，允许就证言七再次提问。”艾玛点了点头。“不过安德鲁说的有道理，为了节省时间，你只能问一个问题。我有点饿了，我要去做晚饭了。”

“……”

布鲁诺开始揣摩开庭到现在的第七句证言。他只有一次机会，要问什么？当然……矛盾。抓住证言的矛盾提出来，安德鲁就会撒更多的慌；撒更多的慌，矛盾就更多。谎言就像纸牌的塔，堆叠的高起来了，就变得脆弱不堪。

“我要提问——”

布鲁诺抬起头。

“时间。安德鲁，你说自己早上出门直接去了铁匠铺……是什么时候？”

“大概……八点……还是九点？”安德鲁沉思了片刻，给出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答案。

这时间跨度太大了。布鲁诺皱起眉头。根本无法判断……而且追问安德鲁的话，他只会说自己忘记了。怎么办……

“其实，是八点四十左右。”说话的，是艾玛。艾玛用询问的眼光看向安德鲁。安德鲁硬着头皮回答：“嗯……是吧……艾玛阿姨比我清楚时间。”

“哦。”

矛盾。

“那么，你是八点四十出门的。”

就在这里。

“你直接去了铁匠铺，是吧？”

逆转。

“你去铁匠铺，而且是直接去……那么最慢的速度前往也只需要十分钟。也就是说，你到达铁匠铺的时候在九点之前。”

就是现在！

布鲁诺开怀地笑了。他不得不笑，现在的情势不由得他自己不笑。

胜券在握。

之前不敢搬出别的证人，因为九点之后他们去的地方不能告诉安德鲁，会被安德鲁纠缠出更大误会……而九点之前！

“九点之前，我和汉克正在和康德老板聊天。”布鲁诺慢慢地说：“然后……聊到了仓库的事情，康德忽然准备打理仓库。为了回报他请我们喝的酒，于是才帮他整理仓库。”

……

“安德鲁，还有什么话好说吗？”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这就是真实情况。”布鲁洛断然否决安德鲁的说法：“我们根本没去铁匠铺订制什么——戒——什么。”

“……”安德鲁牙关紧咬：“不可能……如果说去收拾仓库了，为什么汉克的衣裤那么干净？”

布鲁诺又因为这句话险些陷入危局……正如他说的那样，谎言是越高越容易倒塌的纸牌塔。但是到自己撒谎的时候又是另一套理论了——只要敷衍过去没被追究，那么谎言就盖棺定论成为真相了。他脑子转得飞快，辩驳：“干净？也不干净啊。”

“不。”安德鲁冷冷地推理：“久年弃置的仓库，如果只是没有使用，那么清理尘土是很轻松的事情；既然需要人帮忙还需要花费一上午才能完成清扫，那就说明仓库里堆积有旧的货物。”

“如果说粘上灰土，拍拍也就干净了。但是从仓库中搬运清理陈烂腐败的旧货垃圾，怎么说也会粘上各种脏东西。那可不是拍拍就能去掉痕迹的。”

“……”布鲁诺想了想，咬咬牙说：“我们……洗过衣服。”

“洗过衣服？”安德鲁冷哼一声。“干得了吗？”

“天气那么热，太阳那么大，怎么干不了？”布鲁诺反哼回去。他心中忽然无比感谢这夏天骄阳的激情，让他这个谎圆得毫无压力。

“……”安德鲁被堵回去，片刻，立即回驳：“你说谎！裤子也脏了，难道你们裤子也脱掉吸？你们穿什么？！”

“我们……”布鲁诺顺口说了出来：“在小河边洗衣服，顺便游了个泳！”

“……你们裸泳？！”

啊……

布鲁诺闭上眼睛，脖子一梗：“就是裸泳，怎么了？！”

安德鲁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组织语言的能力。

“没什么……就是想掐死你……”

安德鲁：

布鲁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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