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灵草怎么尽长在奇奇怪怪的地方!”
采集到第二十三柱青灵草之后,浑身擦挂遍体鳞伤的凯普特利兹姆发出了不甘的怒吼,接着脸色煞白,酸痛的手指再也握不住支点,昂着头落下山谷……
……
然后被斜刺里飞出的大白鸟捞起,带回了山顶。
凯普特利兹姆瘫在地上,两眼翻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左手手指卷曲轻轻抖动,右手死死握着一株青灵草不放手。他四肢轻微抽搐,所以安德鲁和贝莉从悬崖边上爬上来,安德鲁就站在凯普特身边一直盯着凯普特利兹姆的裆部,想看对方会不会尿出来。
凯普特利兹姆憋住了,悠悠转醒。
“呦,憋醒了啊~”安德鲁和他打了个招呼。“是……什么?”凯普特利兹姆不明所以,只顾从地上站起来把手上的魔药递给对方。
安德鲁收下青灵草。他已经稍微调整完毕,虽然不可能恢复之前冒充侯吉对战莱特克罗的强度,但是走走跑跑跳跳找找草药已经没问题了。但即使是安德鲁和贝莉也加入了采集行列,采集青灵草的行动进行进度还是很缓慢。
青灵草并不稀少,但是总是长在让人想不到的角落。
青灵草是一类魔药。
魔药这个词儿在莱兰瓦特有几重含义。其一指的是炼金药剂,另外一种指的就是制作药剂的原料或者某些法术的耗材——总之,被魔力侵蚀或者改造而产生唯一或可继承质变的产品。大多数时候是植物,但是例如带有魔力波动的怪蛆的毒、魔兽有特效的表皮这些动物材料也可以叫魔药。而秘银、侯吉剑杖上的寂灭之铜之类则称为魔矿。
魔药本身已带有魔力属性,本身也会显现出千奇百怪的性质来。
比如青灵草长在奇怪的地方?
三人在山谷中行进,但是找寻方式可以说是漫无目的地游走。安德鲁耸了耸鼻子,忽然看向了身边的一棵大树,停住脚步。
“树上好像有一株。”
贝莉与凯普特利兹姆已经不再惊奇。一开始他们也惊讶于安德鲁的精准判断,安德鲁回应是靠闻味道感知出来的。这一点二人无法验证,自然就不再深究了。
“所以说,上吧凯普特!”安德鲁潇洒地一挥手。
凯普特瘪了瘪嘴:“为什么又是我啊?”
“因为我身负重伤……”安德鲁说着说着,忽然就仿佛垂死一般失去精力。虽然身上没有伤痕,但是演得就像是真的一样。相比之下凯普特利兹姆虽然一身破破烂烂还带着血迹,但是演技就——
不对,凯普特利兹姆身上蹭出来的伤是真的。
安德鲁也没骗他,他浑身难受是装的,无法动用法力是真的。在到真正安全的地方处理好体内的情况之前,安德鲁不敢再使用法力。而这树足够高大粗壮,不使用斗气或者法力恐怕很难爬上去。凯普特利兹姆看了看准备撸袖子上的贝莉,最后还是决定自己上。
然而这树树皮颇为光滑坚硬,又缺少枝丫,凯普特利兹姆爬上去不高,就无奈地抱着树干滑下来。
“哎,你缺少一点技巧,缺少一点童年。”安德鲁兴致勃勃地在一旁指导。“爬树不是你这么爬的。记住要点,首先是用大拇指那一侧挤压树干……”
“哼,打住吧,安德鲁。果然还是要我出手。”贝莉冷哼一声,用眼神驱逐了凯普特利兹姆。她走上前去,双手上泛起莹莹的红色斗气光芒。接着微微屈膝,猛地一蹦!
“滋……”
贝莉一跃就几乎达到了第一节树杈之下。她双手抱住树干,接着两只肉掌与树干交接之处发出了烧红的铁器放入水中的那种尖锐啸叫声,从树上滑落下来,并且将树上刮出两道深深的碳化痕迹。场面一度非常尴尬。贝莉抱着树干,一句话也不说。
凯普特利兹姆与安德鲁对视了一眼,二人经过完全不同的脑回路思考之后却得出了相同的结论。他们决定保持沉默。可是贝莉依然在下一秒脸颊红透,侧颜和红发颜色几乎融为一体,头上的蹦出了火花。她猛然转过身,麻溜地从地上站起来:“不许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像是听到了冲锋号角一样安德鲁立马狂笑起来,他越笑越过分,直接要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乱滚。凯普特利兹姆愈发尴尬。安德鲁行为太过夸张,有时候把他原本想有的动作都给打断了。比如刚刚他也快憋不住要笑,但是安德鲁这一出愣是让他转为不知所措,笑意全消散了。
贝莉转过身,身体像是进入攻击状态的猫科动物一样微微拱起。强烈的斗气波动在她身上逐渐澎湃起来,甚至将地面上的腐质砂石都卷起来。地上打滚的安德鲁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转身就向后跑:“贝莉轻点儿!你搞什么!”
贝莉也意识到自己动用的斗气严重超量了。这根本不是“跳得更高”需要的斗气量。她似乎控制不住那灼热的能量,双脚一踏地面,人没有跳起来,反而是大地震动了一下,接着粗壮的火柱从地面爆发,将眼前的树干完全笼罩。熔岩式的喷发足足持续了两秒,火焰消散时大树已经变作一整块焦炭。
“……”贝莉盯着眼前新鲜出炉的木炭沉默不语,凯普特利兹姆哆哆嗦嗦坐到地上,差点吓出尿来。安德鲁捂着胸口,做出心脏绞痛的表情,他伸出手指指向贝莉,手指微微颤抖。好似感知到了背后那鄙夷的眼神,贝莉回头抢在安德鲁说话之前辩解:
“这个是……之前中毒毒性还没解除所以控制不住!”
“大概吧,呵呵……”安德鲁冷笑一声。不过他知。确实是因为这个。贝莉本身斗气掌控力不如他印象中的通常水准,但是还不至于失控烧树。那怪蛆的毒性有几分意思,但是为什么凯普特利兹姆没有中毒?难道是因为法力太少所以失控都不明显……
瞎琢磨着,安德鲁叹了口气:“接着找草吧,都给你烧没了。”
青灵草跟普通草长得差不多,唯有一点风系轻盈的魔力缠绕,很难分辨。
在树林里钻来钻去,安德鲁鼻尖一抖,再次停住脚步。他仰起头,闭上眼睛嗅了嗅,随即睁开眼睛瞄准一株一如刚才同一品种的高树。
“……又是高树,要挂啊。”安德鲁脸色微变。他发现那青灵草这次已然是出现在高高的树杈上,和刚刚情形相似极了。
“放着我来!这次准没问题!”贝莉挽起袖子跳出来,安德鲁一把将前冲的她抱住。贝莉猝不及防,被安德鲁抱起放回来,脸色又转红:“你干什么!”
“别吧,行行好,我找树也不容易……”安德鲁委婉地拒绝了她。他摸索着下巴,稍加思索,咬牙决断:“搭人梯。凯凯普特,过来!”
“人梯?”凯普特利兹姆有些胆怯,他感觉自己遭不住。但是安德鲁已经在树下站好微微屈腿,凯普特利兹姆松了口气,快步跑过去。
虽然安德鲁的精神状况不太好,但是被祝福过的强悍肉体依旧坚挺,只是运动起来的话发挥不出十不存一罢了。只是站住担重荷,反而不怎么费脑子。
凯普特利兹姆踩上安德鲁的肩膀,感觉像是踏在地面上一样丝毫不摇晃。他正准备转身招呼贝莉,却见贝莉并没有“攀登”上来,而是一跃而起,落向他头顶……
“啊啊啊啊啊痛痛痛痛痛!”
长在树杈的小坑槽里,一株粗看普通的草叶散发着淡淡的银辉。贝莉小心翼翼地刨开浮土,将整株植物连着根茎完整取出。
“问题不大。照这个进度,我们应该能在高特学院录取学生之前做完这个任务。”
“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我们还要去学院!”凯普特利兹姆一拍脑门儿,在灰扑扑的额头留下一个更脏的掌印。安德鲁瞄了他一眼:“劲儿还很足吗,还能吐槽。下一株你来采吧。”
“我错了安德鲁哥!”
“我看你好像虽然一身挂彩但是玩得很开心的样子啊,你是抖M吗……”
……
快到了麦果收获的日子了。往些年这个时候,村子里的人脸上总是挂着笑容,收获的日子很难让人摆出哭丧表情……可是今年,村子里,街道上,连人烟都无,更不要说笑脸。
墨丘利在妻子的帮助下,穿着着出门的护具。以往他听说贵族姥爷们的仪仗骑士穿着服饰极其复杂,甚至需要人协助着穿戴;那时候他想不到为什么需要人帮忙穿衣服,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不就能做到吗?但是没想到他今天也需要人帮忙穿衣了。
手上腿上,用绵和麻裹上三五层,然后夹上一些薄木条,再裹上三五层。胸腹用一大块铁皮覆盖,铁皮上有一两个拇指大的尖椎凹槽。这铁皮原本是墨丘利家煎饼用的铁皮板,不算结实,但总强过血肉之躯。最后头上戴上一个掏了洞的铁皮桶——这个替代品让他心痛了好久——因为没有钱买、村子里也买不到头盔。
全副武装之后,墨丘利与妻子儿女依次告别,拉开房门,像是踏上战场的斯巴达一样迈着坚毅的步伐走出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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