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其实我只是个理发师

“这里是‘试练塔’。全名的话，即使是像我这的老学员也不知道呢。”奥利马挠了挠头。

他微微侧着身子，伸手指向凉亭似的塔顶——凯普特利兹姆产生了一些设想。为什么这个两三米高的玩意儿叫做“塔”，莫非是——

“因为那些在学院里待得更久的学员或者老师也只是把这个叫做试练塔……所以你们也只叫它试练塔就好了。我想你们肯定在奇怪，心想‘这种建筑物怎么都不会叫做塔’吧，是不是？”

奥利马有些嘴碎，一张嘴那话语字句就噗噜噗噜抖出来。于是他的略一停顿显得颇为突兀，立马把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他神秘莫测的一笑：

“我猜你们也想到了吧……‘试练塔，是埋在地下的！’！”

果然如此。凯普特利兹姆舒了一口气。而妮娜和她的室友苏菲亚则露出了小女生常有的惊讶表情。光头的奥利马似乎收到了奇特的喜悦刺激，大脑袋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跟上，拨开人群向着试练塔前进。试练塔旁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稍远的，库房一样极大的建筑，对于他们来说在同一方向上。凯普特利兹姆原以为奥利马是准备带他们参观一下试练塔，但是直到擦肩而过才发现实际上是奔着那栋大库房去了。

“看到这栋大房子了吗？进入试炼塔之前必须要在这边登记，领取一些必要的装备什么的……其实我们现在站在背面，前面还有一栋会馆。应该从那边进去才对，这栋楼是仓库。”奥利马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凯普特利兹姆开始思考是不是这个习惯才使得他的头皮如此光滑锃亮。“学院里的大佬们经常都会挑战试炼塔……就算当不了大佬，也必定会去的。因为试练塔层数意味着在学院里你很重要一项权限。说起来当初我的偶像穆大哥原本是初级班学员，试练塔层数愣是达到十七层，所以才被发现原来是被埋没的天才……嗯，总之，械点兑换，等级认证，任务提交，好多东西都在前面。”房子很大。凯普特利兹姆一边和奥利马一起沿着墙边绕路一边盘算着。这个奥利马口中的“会馆”面积和坎达斯金所或者高特城的佣兵工会有一拼了……绝对足够容纳高特学院的人流量，除非所有学院失心疯一股脑塞来，否则绝不可能滞押。

“试练塔就不带你们去了。你们也看见了，试练塔入口——也就是那个塔顶，不是很大。虽然进去之后会进入另一个空间，但是‘门’毕竟不大，站在门口会堵住的……”

“我们现在去干什么？”凯普特利兹姆瞥了瞥妮娜和索菲亚二人，发现她们似乎一点儿疑问都没有。他顿时感觉有些头疼。明明是说来参加分班定级测试的……现在却成了作战区游览解说了。而且两个女生还一点都没发觉。

“现在去挑战者会馆看看……哦，大家都喜欢胡乱给这里的建筑物起名字，你不用太过在意。”奥利马耸耸肩。“学院里很多地方都没有名字，你觉得顺口叫什么就叫什么好了。总之带你们去看一看试练塔的点数、械点兑换什么的是怎么个流程，这就是我的工作内容……”

“等一等？我们不是来分‘班’测试的吗？那个测试到底什么时候开始？”

“哈，你说那个啊？”奥利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个比试……还早得很，一般都是新生入学后第一次‘天亮’的时候进行了。”

“还很早？”

“很早很早……但是对你们来说非常重要。新生比赛定下的权限，不是那么轻易就会改变的。除非你能像穆一样一鸣惊人，否则这就代表你以后的修行资源……”奥利马的表情忽然凝重了许多。“所以说……要花上一段时间好好准备一下啊。”

……

无保护斗技场，四场，台下。

担架抬着断臂的战士和他的断臂，快速朝着场下移动。斗技场的高台看起来类似于罗马斗兽场的设计，四面高处是看台，下面则不是兽笼，而是医疗急救、后勤准备之类的功能性房间。

为了让台上的观众看得到场内的场景，斗技场的阶梯格外的高，斜度格外的大，这让抬着担架的格力斯颇为苦恼。他一边保持着速度，一边又紧张地注意脚下不要踩空。和担架上这位战士赌斗的另一方虽然没有被砍手，但是受伤同样不轻，所以说人手有些不足，他一个医师都亲自上手抬担架了。把担架放到病床上，格力斯才发现自己的同事托尼——一个喜欢在医师的白大褂上缝兜帽，被导师责备了无数次还是死性不改的怪人。不过格力斯知道，托尼虽然寡言少语，行事孤僻，但事实上是一个非常温柔非常可靠的家伙。

“托尼！快，准备手术！”

格力斯发现一晃神间托尼似乎不着声色地移动到了门边。这真是太好了，现在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刻——虽然伤势已经被控制住，对于这等级的强者或者说对于他们的医疗水平来说算不上危险，但是拖得时间越长对患者实力遗留的影响就越大，所以格力斯他们自从入行开始就接受了无数次“打起十二分精神，分秒必争”的教育——而现在，托尼正好在门边，顺手就能把柜子里的器械带来。

格力斯下意识在心中对托尼的印象里又加上了“默契”、“心细”、“训练有素”之类的标签。

门口的格力斯顿了一下，仿佛在一瞬间进行了某种心灵上的挣扎。他豁然打开面前的玻璃窗柜子，从里面拿出一大一小两盒工具来，往上一重叠，抱着走向格力斯。

“喂！托尼，只需要‘综合医疗对策设备’就可以了，不要把‘微小医疗对策设备’也拿过来，碍事！”

格力斯没有回头，顺手从手术台下颚抽屉里掏出来了干净的无菌手套。真正的大师已经能做到在手术同时分心控制法力凝聚在体表构成能够达到相同效果的膜，但是格力斯还做不到。他平时训练时候告诫自己不要总想着手套的便利，但是把手套、消毒剂好自己用的最顺手的一把小刀放在术台下，方便紧急时刻最快拿出。

“哐当。”托尼稍微愣了一想，但是只是那么一刹那，他固执地将两个密封的设备箱都放到了桌上，发出了明显的响声。格力斯用余光瞄到，嘴角撇了撇，但是没有与托尼再争执什么，只是朝着对方伸出了手。

与老伙计争论设备箱的事情和给这位剑士接上胳膊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托尼站在他背后，动作再次停顿。他兜帽下的深藏着的眼睛，他根本不属于“托尼”的金色头发……

开始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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