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罪

一切都是我造的孽......

两年以前......天真地跟黑羽串通的人是我，而因此把轮回老头子害死了的人，也是我......

高岚痛苦地闭上双眼，一提到这件事情，他似乎就引起了什么创伤性的回忆一般。

两年前的一幕幕还宛如昨日的景色，那战场上熊熊燃烧的战火，吞噬着伙伴们层层叠叠的尸体，在战场的最中央，高岚的剑，贯穿了一个人首蛇身的可爱女孩，那女孩苍白着脸，嘴角上挂着血丝，明明看上去命不久矣，却用颤抖的声音，对着高岚得意，而又轻轻地笑了起来。

“高岚......你违约了呢，这次......是我赢了哦......”女孩当时这么笑着跟他说道。

周围忽而变成了纯粹的血红色，尸体，鲜血，烈火，残酷战场的一切又都被纯粹的血色所笼罩了起来，高岚只听见“轰”的一声爆响，自己的胸口，那心脏所在的地方“刷啦”的一声凭空炸裂，四散的血滴溶解在了周围纯粹的血红之中......

类似的噩梦，高岚做过了无数回，也被这梦魇惊醒过无数回，而就是两年前最终的对决，因为他的天真与幼稚，整个捉妖师组成的联军，在最关键的时刻，功亏一篑了......

轮回因此而死，捉妖师因此而败——这一切都是因为高岚。

而这件事情，悟空不知道，灵玉更不可能知道。

“如果大家知道两年前吃了败仗的根源在你，大家又会怎么看你？”西村的战矛法杖，还在一滴滴地滴着鲜血，西村病态地嘲笑起了高岚，那双痞气的眼神中混杂着对高岚的仇恨与鄙夷：“明明你是我们当中最该死的那个人啊！！！”

名为妖缉大师的捉妖师，曾被人赋予过无数的光环，那光环越明艳，在堕落的时候，染得就越发的黑暗。被仇恨与偏执所蒙蔽了理智的咒妖，用他那名为复仇的战矛向他的师兄贯穿而来，随时准备以一个复仇者的名义，向着他眼中的仇人处以名为制裁的最后一击......

高岚在这一瞬间，在身体与心理的双重打击之下，早就失去了斗志，尽管灵玉的幻术还是让高岚觉得他充满了力气，但是......

高岚的鲜血，顺着西村的战矛法杖不断的流失着，高岚有一瞬间，脑海里突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或许——就在这里偿还了我的罪孽，是最适合我的死法......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西村只感觉背后一阵阴风吹起。

背后有人袭击吗？西村忙一个转身，却发现灵玉，正阴沉着脸，一只手伸出狐爪，直取向那西村的咽喉！

灵玉瞬间展露出杀气：“休想碰高岚一根毫毛！”

幻术展开——幻狐。二重奏！

这就是刚刚那个差点儿阴了我的那个玩幻术的小姑娘吗？西村面对灵玉，知道对面是一个幻术高手，于是便显得越发的不敢怠慢了起来。

西村和灵玉交手的一瞬间，西村的战矛法杖染血，灵玉正面不敌对刚不敌西村，只是闷哼了一声，战矛法杖的利刃，从灵玉伸手杀过来的那只手臂上划过，拉开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西村不屑地哼了一声，下一刻，战矛法杖带着那化为刀刃的铜环四下挥舞，那灵玉毕竟无力与西村正面抗衡，早就被西村的下一击彻底的破了防。

灵玉鲜血飞溅，早就失去了平衡，被西村补加的下一道斩击给一分为二。

秒杀——

是秒杀吗？西村淡淡的笑了笑——不见得吧！

“同样的幻术，别以为我会再中第二次啊！”

周围的场景，如同镜花水月一般破碎开来，那一刻，西村看破了灵玉的这层幻术，猛地一转身，却发现灵玉正在自己的身后，准备在他的背后来一招阴的！

幻术，果然还是麻烦啊......

西村周围飘散的黄符突然疯狂地舞动了起来，黄符上的鬼画符文便从符咒里溢出，在灵玉准备在背后暗算西村的时候，那些咒印先于灵玉，缠到了灵玉的身上！

“缚鬼符。鬼缠！”西村念念有词，灵玉的身上，黑色的鬼画符文宛如绳索一样缠在灵玉的身上，灵玉在这一瞬间，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动也动不了！

抓住灵玉了吗？西村闭上眼睛，仔细地感知着，突然淡淡地笑了起来——也未必如此吧！

在炫冰入侵的那天夜里，我们就已经知道了，幻狐。二重奏是一个双重的幻术，破开了一重幻术，还有一重幻术，如此谨慎的西村，在破开一重幻术以后，却没有掉以轻心。

“竟然是两重幻术？果然是一个麻烦的幻术使！”西村一边稍微地感叹了一句，一边轻声的哼了一下，紫色的大袍里又是黄符飞出，却是之前没有看过的符文样式，“不过双重幻术这种把戏，却骗不过我咒妖啊！”

真实符。破幻！

西村黄符在手，猛地执着那张符往地上一帖，周围的一切，再次如同镜花水月一般四散碎裂，西村，却又破了一重幻术。

这下子麻烦事儿应该都解决了吧——然后破开了所有幻术的西村这才发现，灵玉竟然根本就没有杀向自己，而是绕过了他，径直向着西村后面的高岚冲了过去！

这是西村来不及阻止的事情——趁着这个时候，灵玉飞身一闪，在西村的眼皮子底下，救下了奄奄一息的高岚！

“好样的，灵玉！”悟空和赵无娇两个人无一不是远远地观望着灵玉的表现，在确定了灵玉救下了高岚的时候，都忍不住喝彩了起来！

“被摆了一道吗？”西村有些小失落地喃喃自语了一声，“竟然能骗过我西村，你也是不简单的人啊，但是......”

但是，仅此而已了吧！

下一刻，西村的袍子里，两发起爆符，就瞬间响应西村的法力飞了出来，互相交叉着在空中盘旋了两圈以后，径直飞向了灵玉和她手中正提溜着的高岚！

随着“轰轰”的两声剧烈的爆炸声，西村起爆符炸裂，把那漆黑的夜色，给炸的宛如白昼......

正中命中目标了吧，如果是这样，就算是灵玉，也扛不住两发高爆符咒的爆杀吧——西村眯起眼睛，仔细地看着爆炸对面的情况。

然后西村才发现，周围的空间又宛如破碎的玻璃一样碎裂，爆炸虽然还在继续，余波未消，但是灵玉带着高岚，却早就退后到了相当远离西村的地方——原来如此，刚刚又是不知不觉陷进了灵玉的幻术里了吗？如此精细的对幻术的控制力，简直是可怕......

西村似乎对自己的失手并没有太多的负面情绪，只是感觉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

“高岚你振作一点！”悟空忙跑过去从灵玉的手里接过高岚，很显然，身体超负荷运作后还被重创的高岚，此时一只脚都已经踏入了鬼门关......

尽管不管是悟空还是灵玉，此时都对着高岚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吧——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高岚在两年前串通了黑羽又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什么说高岚导致了两年前战场的失利？又为什么说高岚害死了轮回......

不过悟空和灵玉清楚，现在并不是问这些问题的时候。

“灵......玉......为什么还要救我......”精神恍惚，意识迷离的高岚，此时说话都有些含混不清了，但是尽管如此，却依旧用虚弱的嗓音对着灵玉发问道：“你刚刚......没听到我的那句话吗......西村他说的......没错，两年前我的确是......”

高岚话说到一半，灵玉却伸出了一根指头，抵在了高岚的面前。

灵玉在忍，尽管是这样，灵玉也强行地在高岚的面前，故作坚强地摆出了一副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笑脸：“胸口都被贯穿了的人，就不要随便多说话了，好吗......”

实际上灵玉怎么可能会不在乎！

如果不是两年前捉妖师联军对黑羽战斗的失利，黑羽就不会这么猖獗。如果不是两年前高岚的逃避，失去了庇护的白狐一族或许就不会被灭族。

这一切，灵玉怎么可能会不在乎！而如今，面前的这个西村竟然告诉她，导致了两年前失利惨剧的罪魁祸首就是高岚？灵玉又该拿出一个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一切呢？

灵玉转过身背对着高岚的时候，两行泪，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爸爸，妈妈，姐姐......还有......哥哥......

“怎么，”西村面对灵玉的救援，显得有些意外，西村走上前来，面对灵玉，双眼中依旧闪过了一丝嘲弄，“那你为什么还要救他——你刚刚没听到他承认吗？他可是两年前导致捉妖师联军惨败的罪魁祸首啊！如果不是这个人的话，你们的白狐一族甚至也不会被灭族吧！”

静，现在的时间是，午夜凌晨，一点十分。灵玉在那一刻，止住了泪，恢复了平静。

下一刻，灵玉开口了，这句话，灵玉是对着西村说的，但是灵玉却故意说的十分大声，大声到灵玉能保证，她身后守护着的那个奄奄一息而又斗志全无的高岚，是听得见的——

“是又怎么样？就算事实是高岚亲手葬送了捉妖师联军又能怎样？”灵玉面对西村的挑拨离间，此时却显得非常的冷静，这个女孩，此时勇敢地站在西村面前，无所畏惧的话语中，带着对西村的鄙夷和嘲弄：“话说你还真的是爱玩文字游戏啊......不过，任你说的如何天花乱坠，我只知道，起码现在，高岚他是在为了我们而战斗，他还是以‘妖缉大师’的这个身份而战斗着——而你，却是捉妖师里堕落到爆的叛徒，而这是永远不会变的事实！！！”

说得好！正在努力牵制着蛛紫的悟空，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听到灵玉的这句话，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却在心里默默地给灵玉点着赞。

话传到了高岚的耳朵里，高岚心里默默一震......

原来是......这样吗......

带着灵玉在自己耳边回荡的这最后的一句话，高岚，终于是支持不住疲惫的身体，陷入了昏迷之中......

战场的另一边，蛛紫看到了灵玉救下高岚的全过程。

“哎哎哎，我说西村，你没搞错吧？”蛛紫唠唠叨叨的对着西村抱怨道，“这样你都能让别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救走高岚？你是在顾及同门师兄弟的情谊而放水吗？”

面对蛛紫在一旁的絮絮叨叨，西村只是保持着那种淡淡的还带着杀意的痞笑，简单的回了蛛紫一句：“少说点儿话吧，蛛紫——唉，话说你那轮回的舍利抢回来了吗？”

西村这一句转折，就把蛛紫的话头憋住了。

西村看蛛紫的反应，大概也知道了个所以然。

不过，让蛛紫不说话毕竟是好事儿吧——西村笑了笑。

总之，西村之所以看着高岚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救走还不懊恼的原因是，西村知道，面前的所有人，尽管能救得了高岚一时，但是实际上，每个人其实都跑不了。

因为，战力相差太多了。

此时的高岚，昨夜高岚腹部的旧贯穿伤还没好，今朝他的胸口就又被西村再次贯穿了一下——西村对天发誓，如此旧伤加上新痛的高岚如果还能在今晚站起来并有所作为，西村就跳出这部《妖缉大师》来去把这个叫做鬼晨的作者砍死——鬼晨当然也不想被砍死，因此无论如何高岚应该也是彻底丧失战力了。

然后呢？剩下了一个也就探测能力和逃跑能力能拿得出手的悟空，却对保护高岚起不到半点作用，然后再就是一个孤军奋战的灵玉，还有一个早就被蛛紫揍残了的赵无娇。

这群人能在我西村面前保得了高岚？

西村拖着他的战矛法杖，继续紧逼着早已经是强弩之末的这群残兵败将们，今夜，高岚的命，西村是要定了。

“话说啊，你这只小狐妖，漂亮话说的倒是一套一套的，但是，你有保护你身后的那个‘高岚’的能力吗？”西村眯起眼睛，指出了问题的关键：“刚刚你虽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把这家伙救走，实际上你也负伤了吧——”

西村说的没错——而灵玉听到了西村的这句话，下意识的将自己血肉模糊滴着鲜血的手，往背后藏了藏。

事实上是，灵玉说是用幻术骗过了西村，救走了高岚，但是事实上是，西村最后追击的那两发起爆符，灵玉却没有完全的躲开，虽然是勉强临时的使出了幻术让西村将符咒在错误的地方起爆，但是实际上，灵玉的一只手，还是被爆炸的余波波及到了——这就是灵玉血肉模糊的那只手。

“虽然你的幻术水准的确可圈可点，但是也逃不了绝对的实力碾压吧！”西村紫色的袍子展开，从那袍子里，飞出了五张，十张，数十张，甚至是上百张的金色符咒，围绕着西村如同蝗虫群一样混乱的，疯狂的飞舞着，而每一张符文又都凝聚着狂乱的符印，散发着西村那深厚的，不详的法力，气势汹汹的面朝着有些显得有些单薄的灵玉，“看到我的这么多魔力符咒，你还能妄想着你可以在我面前与我抗衡，在我的手上保护你的那个高岚吗，你这个天真的小女孩！”

只见那几百个符文互相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竟然在一瞬间互相发出能量的链接，结成法阵，在符文链接成法阵的瞬间，周围猛的爆震了一下，空间似乎都顺着这轰杀阵的结阵而抖动了两三下！

圣光灭妖符。灭杀大阵！

何等强烈的光芒，何等庞大的魔力，这又是何等凶猛的阵法！

而那金色法阵的阵眼，旋转着内敛着即将爆发的冲击波，却正好面朝着那灵玉，一触即发！

灵玉面对着如此悬殊的实力差距，只是咬了咬牙，紧张的吞咽了口唾沫。

灵玉知道，西村的这一招，不妙——

看我连同你灵玉一起强行炸过去——西村咧开了嘴，丧病地笑了起来。

“悟空，”灵玉一面紧张的单独面对着西村，却一边转过身来，对着悟空说道，“总是这么僵死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话说你是逃跑大师吧，就算你背着一个人，你的逃跑技术也是一流的吧——”

灵玉没等着悟空回答，便接下来了下一句话：“那你就趁着现在，背上高岚，快点从这里逃掉，逃的越快越好！”

等等——悟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望着灵玉——你的这个意思是，你要留在这里，单独面对西村和蛛紫两个人？！

“我去，灵玉，你疯了吗？！”悟空冲着灵玉大吼道，“你怎么可能独自面对两个强敌......”

悟空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悟空看见，灵玉在面对着西村蓄势待发的灭杀大阵的时候，灵玉那小小的，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坚定对敌的身姿。

灵玉回过头，最后温存地最后看了一看高岚的睡颜。

“然后，等着高岚醒了以后，代替我向高岚转达一句话——”灵玉的下一句话，强忍着那要流下的泪，“你就对他说，叫他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哪怕是今后失去了更重要的东西，也要连同着我的份，跟黑羽对抗到底哦——”

“认识高岚，我灵玉真的很幸运......”灵玉微笑着回过头，独自面对着一个已经杀狂到了杀红了眼的西村，下一刻，上百符文链接而成的灭杀大阵的阵眼发出一道亮白色的光芒，悟空只能却看着灵玉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西村轰杀过来的强光之中......

“不要！”悟空伸出手，想要触碰到灵玉，但是却禁不住那灭杀大阵一齐迸发的能压，在这股能压的威逼下，悟空却只能带着高岚，被强行的逼退......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灵玉即将被爆炸发出的光与热所吞噬......

又是这种情况......我明明也是一个妖缉大师啊，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在这种时候，显得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渺小，那么的让人靠不住——

悟空恨铁不成钢的望着自己的双手，恨着自己的弱小。

“你就连同着你所拼命袒护着的高岚，一起去死吧！”西村的狂笑，伴随着铺天盖地席卷过来的狂轰滥炸......

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在集结的强大圣光即将吞没灵玉的时候，就在灵玉坦然的站在高岚的前方一心赴死的时候，随着“轰”的一阵爆响，一道青色的火焰伴随着疯狂的爆裂，强行穿插在了灵玉和那白色的能压之间。在这一瞬间的功夫，青色和白色相互交织，在灵玉惊讶的目光注视下，那剧烈的青色爆破，竟然强行震开了西村灭杀大阵释放出的白色能量柱，能量柱被震偏，“轰”地一声打在那警局的门口，将那原本震塌了半边的警局，完全轰成了一片废墟……

西村愣了一下，狐疑地查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青色爆破，却马上反应了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话说这今晚的救兵，有点儿多啊……

黑夜中，一个听上去有些毫无干劲的声音，带着懒散的声线，突然响了起来。

“那个......不好意思哈……虽然打搅到你有些抱歉，但在这长老会总部所在的地盘这么大打出手……你们也未免太不把这长老会当回事儿了吧……”

不管是西村，还是灵玉，早就向着声音发起的地方猛然望去。

高瘦的身材，枯黄的头发，额头上戴着的风镜在青色的火光中反射着悠然的光芒，一个身披着一件夸张的蓝色大衣的男子，出现在了西村的面前。

男子打了个哈欠，看上去有些怕麻烦的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面对西村，还伤脑筋的伸了个懒腰。

西村是认得他的，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长老会排名第十二位的大捉妖师，“青色的爆破师”马可！

“虽然你身为妖缉大师，是个麻烦的存在吧……”下一刻，马可话锋一转，眼神却变得认真了起来，双眼中隐隐透露着的，是尽情倾泻而出的杀气：“但是你们把这天水市闹成这样，也别想在我们长老会面前全身而退了……”

镜头拉远，在爆破冲击掀起的扬尘渐渐散去的时候，透过黑夜薄薄的一层雾气向外望去，西村猛然发现，包围在西村与蛛紫周围的，是——

一圈一圈的，不知道是几百个还是几千个的黑色人影。

那全都是长老会的捉妖师们，只见这些人一个个的在雾气与黑夜的衬托下，只露出了他们黑色的身影和从双眼中散发的暗红色的凶光，却不知道包围住西村与蛛紫的捉妖师有几百人。他们蹲伏在战斗过后的废墟中，戒备在大街小巷的马路上，或者站在那路边的灯杆上，一个个的虎狼之徒，杀气腾腾的注视着西村和蛛紫。

被长老会包围了……

这下可麻烦了啊——西村这么想着，但是西村的嘴角却淡淡的翘了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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