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蓝,完成了在高岚和寒蝉眼中都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鬼邪神’食蛆,是黑羽五毒里的蛤蟆,近身食蛆的时候,食蛆向四周散发的蛤蟆毒无人可解,是绝对无法近战的对象,远程食蛆的时候,食蛆的弹舌又丝毫不会再远程战的时候吃亏,是一个近战不得,远战棘手的麻烦角色。
‘丸本针’吞丸,是黑羽五毒里的蝎子,吞丸的本体虽然很弱,但是那根灵活多变而又迅疾如同闪电的蝎尾,确是集攻防于一体的利器,迅疾而又棘手,凶狠而又迅猛,光是仗着这条蝎尾,吞丸就能够名副其实的凭着她的实力坐在黑羽五毒的位置上。
单独面对黑羽五毒的时候,高岚是有把握能赢的——比如上次对付蛛紫的时候,就算是两年没碰刀,高岚还是能找到那种当年的感觉,将蛛紫击败。但是,要说同时面对两个黑羽五毒,却是谁都不敢想的。
然而,问题是,魅蓝竟然做到了。而且不是简简单单的在食蛆和吞丸的手下硬撑十分钟,而是强行忍受着远超了自己身体负荷的极限,却将食蛆与吞丸,愣是压制了十分钟......
直到十二点的钟声响起,魅蓝,再也承受不住那巨大的身体负荷,阴沉着脸,既着食蛆倒在血泊之中,接着李四狗吓晕在原地以后,魅蓝也在原地晃悠了两下,便一头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吞丸,看着这倒在满地残骸与血泊之中的食蛆,又有些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了看昏迷的魅蓝。
吞丸的嘴唇,在微微的颤抖。
“不可能......”吞丸摇着头,否定着眼前看到的一切,“根本不可能的酱......”
吞丸的身体,连同着她裙裾下的蝎尾一起,在瑟瑟的发着颤抖:“食蛆酱他......被斩杀了?”
吞丸惊恐的睁着眼睛,表情也渐渐的扭曲了起来,看着倒在地上的食蛆,吞丸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切真的发生了。
“怎么可能......两个黑羽五毒,难道拼不过一个妖缉大师么......”吞丸退后了两步,声音越发的颤抖,情绪也开始越发的不稳定了起来......
不要离开我,食蛆......
吞丸嘴里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不要离开我,食蛆......”
在十几年前——也或许是几十年前吧,反正是离现在很遥远的一段时间,那个时候,妖界的一个叫做沙蝎村的村落里,诞下了一名女婴,女婴似乎跟其他的沙蝎村的孩子一样,看似都是健康的孩童,而这个孩子,也便随着沙蝎村的其他孩子一并成长着,发育着......
父母给她起名为吞丸。
然而差距,总是会随着成长而一步步的体现出来的。吞丸开始一天天的长大,但是随着她一天天的成长,不仅是吞丸的父母,就连吞丸本人,都察觉到了她与其他族人的不同。
当其他的孩子,都长出了坚硬的用来防御的外骨骼时,吞丸依旧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当其他的孩子,可以将双手化作巨大的螯钳来当作他们引以为豪的武器时,吞丸还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甚至当其他的孩子可以用他们的蝎尾分泌出致命的毒液的时候,吞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尾巴,却发现她一滴毒液都分泌不出来......
听教堂里的神父说,上帝是无私的,但是怎么说呢,吞丸却不相信这些话。
吞丸看了看自己没有装甲的身体,看着她毫无攻击力的双手,又看了看那无法分泌出毒液的蝎尾。
上帝是偏心的——吞丸总是这么想的。
没有了装甲的毒蝎是可悲的,失去了武装的蝎子是可怜的,很快,吞丸的这些残缺,体现到了血淋淋的现实中来。
吞丸走在路上,一个沙包大的石子,就打在了她的头上。
“酱!好痛!”吞丸捂住了自己的脑袋,眼角还含着泪滴,头顶,早就鼓起了沙包那么大的包来。
那是沙蝎村里的其他孩子,他们一个个的都长出了护卫自己身体的威风凛凛的盔甲,一个个都长出了不断分泌着毒液的蝎尾,当他们聚在一起玩耍的时候,就喜欢朝着吞丸做起鬼脸,嘲笑着吞丸:“噫!羞死人了啊,吞丸,你这个没有装甲,没有螯钳,更分泌不出来毒液的废物!”
孩子们如此嘲笑着吞丸,在吞丸的身边寻着开心,吞丸却只能用她小小的双手捂住耳朵,流着泪向前跑去......
人性便是如此,当你和别人不同的时候,与大众相同的多数人会自动排斥那与众不同的一少部分——更何况,吞丸还是这么一个缺陷品——一个除了一条不能分泌毒液的蝎子尾巴以外,与其他人相比一无是处的残缺品。
“哈哈哈,废物逃跑咯!”“略略略,真是一个只会跑路的怂包!”“别跑啊,我们还没玩够你呢......”
吞丸含着泪,在孩子们的嘲笑与排斥中向着不知道通向何处的前路跑去——但是,前路的前路,又会通往哪里呢?
甩开了那群肆无忌惮发出嘲笑的同龄孩子们,吞丸又听到了村里人的议论纷纷:“吞天家的那个孩子叫吞丸是吧?”“真可笑啊,这个孩子,明明这么大了,竟然除了一条没有用处的蝎尾以外什么都没长出来,这是吞天家的报应么?”“可不是么?看这个叫吞丸的,除了一条蝎尾以外竟然跟我们完全不一样,这不是和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子没得差么?”“可不是吗,没准就是吞天家在人间界与人类私通出来的野种呢......”
然后,他们当着吞丸的面,也不顾及吞丸的感受,就互相嘻嘻哈哈的嘲笑了起来。
吞丸的这个症状,叫做先天性种族缺失症,上帝赋予了蝎妖族这个种族一切的天赋,却单单把吞丸忘记了——只给她留下了一条连毒液都不能分泌的,可有可无的尾巴作为族人的凭证。
吞丸突然发现,她就算再怎么逃跑,都逃不过那随处可见的嘲笑......
那是对她缺陷的鄙视,那是对吞丸的不屑。
“酱......神父酱,请告诉我,上帝......真的是平等的酱吗?”教堂里,吞丸向着村里所设立的唯一一所教堂来寻求安慰。
虽然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妖类的族落里会有教堂,这村里的教堂,设的本身就很可疑。
神父没有回答吞丸,只是上下打量了吞丸一下,目光中透露过一丝复杂。
然后神父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过了身,把一个冰冷的背影,留在了吞丸的记忆里......
不知道为什么,神父的那个背影,吞丸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渐渐的,吞丸便讨厌出门,讨厌见人,她将自己缩成了一个团,躲在了家里,她甚至害怕外面的阳光,那股明亮的气息,让吞丸感到心慌,她怕站在阳光下,会再有孩子们肆无忌惮的取笑她,会再有闲人毫不忌讳的在她的面前说着风凉话。
然而,就算是吞丸眼中唯一的避风港,也......
“轰”的一声愤怒的重拳锤击桌子的声音,吞丸的父亲,吞天,他愤怒的怒火无处发泄,便直接打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更打碎了吞丸把家视作了避风港的幻象。
“你看看你,吞丸!”父亲严厉的呵斥,化作了指着吞丸鼻子的破口大骂,“一天到晚都在这里干什么?你的装甲呢?你的螯足呢?你的毒液呢?你除了一条没有用的蝎子尾巴以外你还有什么?!”
对面是自己的父亲,吞丸也只能低着头,在父亲的面前小声的啜泣着。
“看看别人家赤尾的儿子,跟你是同一代,现在都已经被黑羽看中成为了雇佣兵了,看看人家铁钳家的女儿,还比你小一年,都开始帮着家里人猎杀村子附近的魔物了,你呢?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我吞天的脸面,都被你这个小孬种给丢尽了!!!你说你除了天天‘酱酱酱’的说话以外还会干什么?!”
吞天说道这里,也是恼羞成怒,一个耳光就打在了吞丸的脸上,吞丸只感觉脑袋里一阵嗡嗡作响,半空中打着旋,便摔倒在了地上......
父亲的话,还有父亲的耳光,宛如一个个烙印,深深的烙在了吞丸的心里。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弱是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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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我们的这个吞丸,神情恍惚的爬到了倒在血泊中的,食蛆的尸体旁边,望着食蛆倒地不起的冰凉尸体,口中不断地碎念着:“食蛆......求你了,不要离开我......”
食蛆,要是连你都离开了我的话,那我吞丸的生命中,还剩下谁呢......
去陪伴在沙蝎村时的那群恶魔们吗?
从小被视为沙蝎村的废物,从小被村子排斥,这样的日子,吞丸回想起来,都是充满了创伤的回忆......
吞丸只记得,自己六岁以前的日子,就是这么昏昏暗暗的过下去的。
直到迎来了她六岁的那一天——蚕食日的那天。
所谓的蚕食日,是沙蝎村里每十年举办的一次残忍的仪式。
当蝎群密度过大时,食物供应、活动空间、栖居环境等便会发生紧张,就会引起种群的自疏作用,蝎群也会自发降低种群内的密度。比如互相残杀,同类相残,大蝎食小蝎、壮蝎食弱蝎。而就算化为蝎妖,沙蝎村的这种原始的本能也并未褪去,而这,便是沙蝎村每隔十年会出现的一次,并延续了几千年的残忍传统......
只不过,身为蝎妖的他们,会在蚕食日里表现的会更为有序。
村里通过抓阄的方式,将同龄段的蝎妖们随机分配为对手,让他们一对一的自相残杀,胜者将会蚕食输者,哪怕是嗷嗷待哺的婴儿,哪怕是怀孕的妇女,哪怕是当年柔弱的吞丸,也只能强迫着参加这种野蛮的日子。
通过这种方式,沙蝎村的人口会减少一半,以此来缓解村子里资源的紧张。而也是通过这种方式,村子里留下的,永远只会是越来越强大的强者!
村里唯一被赦免参加这种残杀的只有两个人——沙蝎村的村长,和教堂里的神父。
“神父大人,请!”在蚕食日的一大早,沙蝎村的村长就毕恭毕敬的点头哈腰的请着神父入场,作为全村里仅有的两个不用参加蚕食日的沙蝎村成员,他们就算是参观蚕食日里互相捉对厮杀的地方,也在最佳的特等观众席上。
日子举办的地方,在位于村里最中心的角斗场,这是每隔十年才会被启动一次的,村里真正的修罗炼狱。每隔十年,就会有一半的村里人,在这个角斗场里沦为亡魂,被同为族人的对手蚕食——吞丸知道,这是身为沙蝎村的一员的,无可避免的宿命......
但是,真的要这么白白的送掉自己的生命吗?
吞丸扪心自问,总感觉有些不甘。
什么又是命呢?吞丸想了想——生来就没有铠甲和螯足,然后就这么被同龄的不知道是哪个人的对手杀掉,吞食,这就是我生来就要接受的命?
开什么玩笑......上帝虽然不是公平的,但是为什么要这么的玩弄人!
然而,当吞丸这么抱怨着的时候,吞丸早就被往前一推,吞丸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却早被人推上了竞技场的中央。
竞技场的村民们齐声发喊,周围的人们大声的欢呼——哪怕是这些欢呼的围观者都同样的要参加这残酷的厮杀也是如此,他们对这血腥的传统丝毫没有发出过质疑,只是在角斗还没发生在自己头上的时候,欢呼着看着好戏。
然后,吞丸才发现,自己早就已经是站在了角斗场上,面对着面前的对手了。
而吞丸还没有准备好这一切,吞丸也不觉得自己可以准备好这一切。
竞技场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色,血腥的尸体与残骨,胡乱的堆砌在场边,甚至有些还发出了腐臭的味道——吞丸往两边望了望,那一具具尸体圆睁着双眼,似乎是发出了死不瞑目的悲鸣一样,看到这里,吞丸就“酱”的一声,小声的尖叫了起来!
吞丸吓得不轻。
然而,吞丸的恐惧,却越发激起了观众们的热情:“哇,这个只有条蝎尾装饰的废物终于是上场了啊!”“哪个幸运的家伙分到了吞丸这么一块肥肉呢?”“不管了,不管是谁,杀死这个残缺的野种!”
吞丸一上场,就听见观众们喝着倒彩的声音。
吞丸本来就不存在的那点儿勇气,都被这些嘘声给彻底驱赶的烟消云散了。
于是,吞丸颤抖着原地蹲伏了起来,抱头蹲防了下来。
“哟,大家快看啊!这个家伙竟然蹲了下来!”稀稀拉拉的嘲笑声,夹杂着越发浓厚的嘘声,更是传进了吞丸的脑海里,“真是丢脸!不管是谁快点儿把这个家伙杀了吧!”“这种家伙不配待在沙蝎村!”
在类似的嘘声中,吞丸的对手,也缓缓地登场了。
“哟,这不是废物丸吗?”吞丸随后登场的对手,果然是一副赚到了的语气,笑的格外的开心,格外的抒怀:“哇我真是赚到了,竟然抽到了废物丸来做我的对手,那我岂不是铁定能活过这个蚕食日了!”
对手的这声音,吞丸有些熟悉。
吞丸的对手,叫做黑尾,黑尾是吞丸这一辈里最天才最强大的一个孩子,更是吞丸同龄的那群孩子里,每次都领着他的党派们带头欺负她的那一个人。
黑尾兴奋的手舞足蹈,他步步紧逼着吞丸,贪婪的舔了舔舌头:“废物丸啊废物丸,能找到你作为对手真是我的幸运啊!我可不止一次在脑海中想过,把你彻底的撕碎掉呢!——不过在今天的蚕食日里,就算你被我这么蚕食掉,你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怨言了吧!”
黑尾邪恶的笑着,一边逼近吞丸,身体上一边凝聚了漆黑的铠甲,双手化作了锐利的铁钳,而黑尾那漆黑的蝎尾,则一滴一滴的冒出毒液......
吞丸本来都要认命了,但是看到来杀掉自己的那个对手是黑尾的时候,吞丸却又不甘心了——
到头来,我真的要被这个每次都带头欺负我的,这个我最讨厌的家伙杀死吗?
因为弱小,因为缺陷,所以被不断的欺负,所以被嘲笑,被她最讨厌的人所欺压还敢怒不敢言,最后还要在这个蚕食日里,沦为他的食粮......
是我的话,我就一定要死在这里吗?
我又怎么甘心如此!!!
那一刻,吞丸的脸,黑化了。
吞丸鼓足勇气,裙裾下伸出的蝎尾猛地伸长,长期以来所有的怨念与不甘,转化为了她攻击时所带有的浓浓的杀念,吞丸咬紧牙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迅疾如闪电的那根蝎尾,打出了从出生到现在为止的第一次攻击!
蝎子的尾巴,如同紫色的一道闪电,随着一声迅疾的电光闪过,竞技场的那些喝着倒彩的观众们都没有看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吞丸的那根如同子弹一样的蝎尾,就“擦”的一声从黑尾的脸颊闪过,在黑尾的面颊上,刮出了一道浅浅的切口......
好快——黑尾下意识的用手擦了擦从脸部的伤口里流出来的鲜血,冒出了冷汗——讲真,吞丸出尾的时候,黑尾真的没看清楚吞丸的动作......
整个竞技场,刚刚还是一片喝倒彩的声音,但是瞬间的功夫,却又鸦雀无声了——谁都看到了,吞丸刚刚那迅疾的刺击有多快多猛,这种攻击竟然在一直以来被他们视为‘废物’的吞丸身上发出来,任谁都会大吃一惊!
在竞技场的特等席上,坐着的是仅有的两个不用参加蚕食日的人,一个是沙蝎村的村长,而另一个,是村里教堂的神父。
话说那个神父,穿着一身白色的带着十字架的大袍子,带着神官的面具,却让人看不到那面具下的面孔,只有通过那面具遮掩下标志的脸型和头顶那潇洒飘柔的浅绿色头发,来判断这个神父应该是一个标致的美男子。
那神父看到了吞丸的这一击蝎尾出击,稍稍的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前段时间,有个满脸是泪的小女孩曾经来问过他,上帝是不是公平的......
神父当时并没有在意这个女孩,但是此时,仅仅是吞丸的那迅疾的一发蝎尾刺,却让那神父敏感了起来——这蝎尾刺,不是与吞丸同龄的孩子能使用出来的突刺速度!
神父微微摘下了他的面具,面具里,露出了一张隐隐透露着英气的俊脸。神父对着沙蝎村的村长问道:“村长,那个孩子是......”
“哦,你是说那个黑尾吗?”村长以为那神父对黑尾感兴趣了,便得意的对着神父说道:“他可是我们沙蝎村里算得上战斗天才的一个佼佼者呢,虽然对上的对手是一个废物,没办法向神父您展现黑尾是一个多天才的人,但是......”
神父早就不耐烦的打断了村长的话语,对着神父说道:“我是说,黑尾对面的那个女孩——”
“你是说吞丸?”说道吞丸,那个沙蝎村的村长便显出了一副不屑的神色来,不住的喃喃着:“她是我们沙蝎村的废物......”
村长说完这句话以后,就没有接着讲解吞丸的兴趣了,而那个神父,也看出来了沙蝎村村长的不屑,便没有再说下去。
回到竞技场上,吞丸的那一发蝎尾,虽然迅疾如闪电,但是却不能很好的控制,只是擦着黑尾的脸颊,闪了过去......
黑尾被吞丸刚刚的这一发蝎尾刺给吓住了,原地愣了两三秒。但是,黑尾在发觉自己貌似并没有什么事的时候,脸上的惊恐逐渐转变为了惊讶,而随后的惊讶渐渐转变为了愤怒。
“你在这装你妹的逼呢?!”黑尾随后便是一个愤怒的左勾拳,直接打在了手无寸铁还没有防御的吞丸的脸上,吞丸只觉得眼冒金星,全身的骨头都被这反击的一拳打的咔嘣作响,早就原地晃晃悠悠的转了两圈,瘫倒在地上。
果然,再怎么去挣扎,去反抗,也逃不过这绝对的实力差距吗?
仅仅有蝎尾的人,注定了会在这里被撕碎,被蚕食,去迎接自己该有的命运吗?
黑尾随后紧紧地踩住了吞丸的肩膀,被他一向看不起的吞丸划破了脸颊,让这个自尊心强大优越感爆棚的黑尾早就怒气冲天了,他死死地踩住吞丸,也不急着杀死她,只是用一套残暴的天马流星拳疯狂的击打着吞丸的脑袋,吞丸被打的鲜血淋漓,七窍流血,黑尾也怒气未消,只是慢慢的折磨着吞丸,击打着吞丸,让吞丸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品尝到来自他的愤怒!
而这一刻,竞技场的这群看客们,更是发出了震天的欢呼与呐喊声!
“打死这个废物!”一个观众朝着竞技场如此的喝彩道!
“打得好!”另一个观众握紧拳头,情绪激动,看上去十分的兴奋。
“再多打一会儿!让我们更兴奋一些!”同样是同村的另一个族人,高高的扬起了他的双螯,跟着欢呼声与喝彩声大声的呐喊着!
宛如这不是一场竞技,而是一次屠杀,一场表演......
弱小就是原罪......
我不想死......
吞丸的脑海里,只残留着这么个可怜的念头......
爸爸,妈妈......有谁来救我......
黑尾充满愤怒的,沙包一样大的拳头不断的抡在吞丸的脸上,每一拳,都爆出了吞丸的妖血,每一击,都摧残着吞丸摇摇欲坠的生命。
在不断的击打下,吞丸用她那迷离的双眼看到了,在观众席上吞丸的父母,也都在场......
吞丸的父亲,背对着他那个不给自己长脸的女儿,偶尔偏过了头,吞丸在他父亲的脸上,只看到了失望与冷漠。
而吞丸的母亲,则跟着呐喊的人群一起兴奋着,宛如末日狂欢一般,宛如自己不是她的亲生骨肉一样,看着自己的女儿在场上就要被活活打死,竟然是这么冷漠的反应......
原来如此——我所生活的这个世界,一直是地狱啊......
吞丸彻底放弃了抵抗,任由她的对手,黑尾的一拳接着一拳,打到她血花崩裂,打到她脑袋开花。
吞丸放弃了抵抗,只是因为她明白了——原来如此,原来我带着身为蝎妖族的残缺来到了这个世界,可能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而如果我的到来是一个错误的话,那么带着这个错误离开这个世界,又有什么不可呢?
“我才是同龄的蝎妖里面最强的!”黑尾跨坐在吞丸血淋淋的身体上,冲着观众耀武扬威的炫耀着武力,迎来的是观众们更加疯狂的一声声呼喊!
“而今天,我这个六龄组里的最强,将要制裁这个玷污了我们蝎妖族血统的最弱废物!”面对着还剩一口气的吞丸,黑尾大声地向着所有的观众得意的宣布着:“裁决这个连蝎尾的毒液都没有,连盔甲和蝎钳都长不出来的废物!!!”
随着黑尾的这声呐喊声,整个竞技场里,欢呼声达到了高潮!
“那么,去死吧,族人的耻辱——吞丸!”黑尾,手中的铁拳化作了强力的螯钳,冲着吞丸的脑袋,发出了足以让吞丸脑袋开瓢的最后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一跟粉红色的长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嚓”的一声,穿过了黑尾的胸口左侧,而强大的冲力却“轰”的一声爆发了出来,把黑尾穿过的心脏的位置,紧接着震了个粉碎!
“啊咧?我怎么......”黑尾愣了一下,只感觉胸口一凉,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胸口的时候,发现一根长舌,早就将自己的胸膛,连着他坚固的铠甲一起,粉碎了......
黑尾就这么说了半句话,然后“轰”的一声,一头栽倒在了血泊之中......
愣了,吞丸惊了一下——而不仅仅是吞丸,整个角斗场,都被这突然弹射的长舌给震惊了!
在吞丸这一辈里,黑尾是公认的六龄辈里最具有战士天赋的一个人,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前途无量的蝎妖,竟然被不知道从哪里弹出来的长舌,给射杀了!
顺着长舌弹出来的方向,众人望了过去,弹出长舌的那个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在特等观众席上的,那个神父!
“神父大人,你这是干什么!”沙蝎村的村长慌了神,忙用惊慌的眼神看着这神父,而神父却只是轻轻地摘下了他的神官面具,嘴角夸张的咧了起来。
那神父从观众席那里蛤蟆似的纵身一跃,仅仅是一个纵跃,就从特等观众席,瞬间跳到了奄奄一息的吞丸面前,一根耷拉下来的长舌,下垂在神父那张疯狂的脸上。
面具下的神父,却是一个五官端正,英俊潇洒的美男子,浅绿色的头发随着喧嚣的风儿飘扬,成为了意识模糊的吞丸看到他的第一印象......
“神父不是蝎妖!”“我们村里这么多年来竟然混进来了一只蛤蟆精?”“竟敢杀了我们村里的战斗天才黑尾,大家快杀了他!”
竞技场周围的观众们,都站了起来,那一群群的蝎妖,一个个散发出危险的妖气,在这个神父和吞丸的周围,疯狂的爆发着杀气。
宛如捅了马蜂窝一样。
而那神父却很淡定,面对前后左右三百六十度不知道多少蝎妖族人,他只是轻轻地抱起了奄奄一息的吞丸,面对那些杀气腾腾的族人,只是展开了他的神官白袍,露出了白袍下那略有些残破的白大褂,与悬挂在自己胸前的那个令牌——那是黑羽五毒的令牌!
英俊的脸庞下,露出的是多年不变的疯狂表情,带着一丝狂气的颤音,对着站起来散发着杀气的每个蝎妖族的族人大吼道:“在下是黑羽组织里的‘黑羽五毒’的食蛆黑咀,谁敢在此造次!”
食蛆的一句话,伴随着的是散发而来的强大妖气,宛如一阵飓风,席卷了整个角斗场,却把整个角斗场里站起来的千百个蝎妖的杀气,硬生生压制了回去——纵使有不服气的人,也只是站在原地,敢怒不敢言。
“神官大人......”沙蝎村的村长还惊魂甫定的瘫在座位上,有些不解的看着食蛆的背影——他是整个村子里,唯一一个之前就知道了食蛆身份的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村长还是有些疑惑的喃喃着,“放弃一个天才,而去救一个连外铠甲都生不出来的,蝎妖族的废物......”
食蛆看着整个沙蝎村的竞技场被自己的威压给平息了下来,他显得很满意的样子,食蛆,照样是歪着头,疯狂的表情里挂着半截耷拉着的舌头,抱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吞丸,跨过了他脚边那黑尾的尸体,面向着整个竞技场阴阴的笑了起来:“这场对决结束,胜利者是吞丸——大家对这个结果有什么意见吗?”
角斗场里,鸦雀无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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