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两个堕落的人

在天水市南郊往南仅仅四五十公里远的那个小村镇，南水村，前文说过，这个看似平白无奇的小村庄，却深藏不露，是专门猎杀上位捉妖师的杀手组织，“乱葬门”所盘踞的地方。

此时的乱葬门里，却伴随着一阵喧嚣的乌鸦啼鸣的嘈杂声，来了一位稀客。

话说这来这不是别人，黑色的貂裘大衣随风而动，脸上，则戴着一个象征着灾厄与不详的乌鸦面具——黑羽三宗里表现最怂，下手却最狠的一个人，大概就是他了——他便是有“黑乌鸦”之称的冥鸦。

“什么人？！”

冥鸦一落在那乱葬门门前的大宅院里，周围的乱葬门成员就纷纷的围了上去，手持刀枪剑戟，小心翼翼的围住了冥鸦一圈。

傍晚，夕阳落，冥鸦四散的乌黑的鸟羽，随风飘散......

冥鸦面对着那些乱葬门的成员，看着锋利的刀枪棍棒在冥鸦的眼里宛如儿戏——冥鸦不屑的哼笑了一声。

“我来这里找你们家主子！”冥鸦对着那些乱葬门的人喝道。

主子？乱葬门的成员们纷纷面面相觑，然后互相传唤道：“禀报黑龙大人——”

冥鸦眉头微微皱起，厉声呵斥道：“黑龙是什么东西？我要见的，是你们家主子的主子！”

“竟敢侮辱黑龙大人！”周围的乱葬门的喽啰们纷纷动了愠色“你是何等人，竟敢......”

喽啰们的叫骂，被一声略带沙哑的嗓音所打断。

“不得无礼！”

循着这嗓音的声源望去，但见那乱葬门老巢的内堂里，缓缓走出一人，那人却不是黑龙。但看他满脸的肉瘤化脓，丑陋的嘴脸盘旋着嗡嗡作响的苍蝇，残破的白大褂，似乎从来就没有洗过，这家伙却不是别人——正是那黑羽五毒里的食蛆。

“酱！稀客诶！”

有食蛆的地方，就必然跟随着吞丸。但见那十一月凛冬，吞丸竟然还穿着印着花边的紫色短裙，宛如在死气的冬景下，依旧绽放的一朵昙花一样。吞丸早就开朗的向着冥鸦找了招手，背起双手，身体微微的前倾，冲着冥鸦摆出了欢迎的笑脸。

吞丸还是不怎么讨厌冥鸦的。

左右一看，来着竟然是食蛆和吞丸的老相识，乱葬门的人也不好说话，早就识趣的四散开来了。

实际上，冥鸦前脚跟与西村和蛛紫拟定了作战，后脚跟就找到了位于‘乱葬门’的食蛆与吞丸。

冥鸦曾经答应过西村的，让他们去杀炫冰，留给西村一个单独挑战高岚的机会。

然而，在此时的乱葬门大院里，食蛆却看看左右无人，先于冥鸦小声的开了口：“怎么样，冥鸦老兄，委托你的事儿，现在你应该解决了吧？”

冥鸦来了也不坐，显得有些匆忙。他只是叠起两根指头，乌鸦的面具下，露出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来：“明天，炫冰要杀高岚，我已经决定和蛛紫合力将她截住了——努力创造一个西村与高岚单挑的环境。”

“啊？！”食蛆有些惊讶的冲着冥鸦疑问道：“要是高岚有失怎么办？你可答应过我，要给我活的高岚！”

“我知道你想要活的高岚做实验体，虽然你实验的目的是什么，我也没这个兴趣了解，”冥鸦冷哼一声，轻舒一口气：“但我量这西村与高岚，平分秋色而已，虽然西村口口声声说要杀高岚，但是不出意外，其结果定是两败俱伤。届时你们乱葬门出动来渔翁得利便可，如果你想把西村也当作你的实验体用掉，也随你拿去——”

听到冥鸦带来的这个消息，食蛆皱褶的脸上顿时绽开了花，食蛆拍着手大笑起来：“哈哈，不愧是冥鸦，做事就是靠谱，你这哪是乌鸦啊！你这分明是喜鹊啊——”

说道这里，冥鸦有些不悦的盯了食蛆一眼，食蛆自然知道好歹，没有继续调侃下去。

“我这事儿也替你办了，局也替你设了......”冥鸦说罢，在食蛆的面前，拇指和食指不断的搓动着，似乎在向食蛆暗示着什么，“那你答应我的事情，准备的又如何了？”

食蛆愣了一下，马上会意。

“来人啊！”食蛆突然就招呼了乱葬门的手下们，向他们大喝道：“把东西拿上来！”

周围的乱葬门手下们立刻会意，到了堂下，扛出来一个大箱子，箱子一打开，里面则是一摞又一摞的美刀。

“一共是一百万美刀，至于我从哪里弄得这些钱，你就不用管了，”食蛆眯起眼睛，裂开带着斑驳的黄斑牙的嘴巴，阴森的一笑，“人间界的货币与妖界货币的汇率比大概是0.7，具体数额我帮你算过了，人间界实在弄不到妖界货币，这里还请包容一下......”

无妨，冥鸦草率的清点了一下，便接过箱子，下一刻，便连着那箱子一起，化作了一片片乌鸦的黑色羽毛，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好一个冥鸦，闷声发大财。

留下了一脸懵逼的乱葬门喽啰们，看着食蛆立在原地，露出了颇有野心的笑容。

魔皇化的实验，是将古代魔神冈比西斯的血和宿主的鲜血融合，从而让宿主实现魔皇化。如果食蛆实现了这一操作，无疑是人工实现了一体两魄的奇迹！而可惜的是，充满了暴戾与混沌的冈比西斯之血，却会对使用者的心脏造成极大的负担，食蛆进行了无数次实验，终也不得成功。

直到食蛆触及到了——高岚并没有脉搏为止。

食蛆似乎看到了一些疯狂的事情——在机体正常的情况下没有了脉搏，会不会是连心跳都没有呢？虽然这听上去很疯狂，很不可思议，但是高岚若是真的没有心跳，就无所谓冈比西斯之血的副作用——高岚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食蛆每次想到这里就会兴奋到日不能食，夜不能寐。

只能听见食蛆的暗笑声，以及，阴沉的嗓音说出来的那句话：“等着吧......我会一个个的超越达尔文、林奈、拉马科、哈维、法布尔、海克尔、布尔班克、孟德尔、瓦维洛夫、澳森和克里克，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生物科学家......哼......你们就给我等着吧......”

当食蛆转身回到他的实验室的时候，实验室的仪器还在正常的运转着。

食蛆看了看他的实验台上，躺着的那个棕发的幼齿女孩。

那个女孩却也不是别人，前文提到过，早在食蛆的魔皇化试验时，这个女孩就曾前往食蛆那里找到了食蛆，希望食蛆的魔皇化实验，能让她变强。

这个女孩就是炫冰帐下五魔将之一的玖玖。今天，玖玖再次来到了食蛆这里，来让食蛆兑现他的诺言了。

“刚才实验到一半，你出去干什么了？”玖玖好奇的疑问着。

食蛆闭上眼睛，淡淡的一笑：“无事，只是去领了一个好消息而已——好消息领完，咱们的实验就可以继续了......”

玖玖还不知道，她们家的主子炫冰，已经被蛛紫，冥鸦，西村，甚至是食蛆四家孤立了起来。

但虽然炫冰的死活与食蛆无关，虽然他的魔皇化实验还没有成熟，但是食蛆答应玖玖的事情，食蛆还是会做到的。

让玖玖变强。

食蛆手中，拿着的是一管淡粉色的注射剂，注射剂往外一推，冒出的是比冈比西斯之血平淡很多的不明液体。

“这是分离了冈比西斯的灵魂以后又经过处理的血清，因为稀释了很多倍，所以不会有严重的心脏负担——大概是这样吧！”食蛆叹了口气，面对着玖玖，摆出了一副怀有歉意的样子：“很抱歉目前我的研究进展只能做到这一步——”

玖玖认真的眨着眼睛，对着食蛆坚定的说道：“没问题，目前有什么就给我拿什么吧——明天就是对炫冰大人来说最重要的一次战斗了，现在的我还太弱，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行的！”

玖玖说道这里，咬了咬牙，想到在那一夜，东南密林里，悟空对自己的捉弄与调戏，玖玖就红起了脸，皱起眉头，充满不甘的咬紧牙关：“悟空，明天要是见到你，我一定要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玖玖决心如此，食蛆也知道，玖玖这支冈比西斯血液的缓和剂，玖玖是注射定了！

“这里先提醒你一下，”食蛆在给玖玖注射之前，特意对着玖玖说明道：“因为我给你注射的是分离了灵魂以后还经过了包括稀释在内各种处理的魔皇血液，所以对你的加强效果不会像魔皇血液的效果那么强——其威力大概只有原魔皇血液的10%那么多？但那是上古的魔皇，就算是他10%的威力，也足够恐怖了。”

威力小吗？如果这是减轻副作用的必然代价，那玖玖也接受了。

还有一点——食蛆继续提醒着玖玖：“那就是，就算我经过处理后的血清注射到你的体内，副作用只是小了很多，但并不是完全没有——换句话说，副作用依然很大！所以，你不要随便乱用这股力量。”

副作用依然很大？

食蛆看着玖玖那充满了疑问的眼神，继续对玖玖说道：“没错，凭着你的体质，这股力量，你的一生只能使用四次——第一次，你的心脏会受到可逆性的重创，第二次，你的心脏会不可逆的坏掉，第三次，你全身的经络会因为受创而衰竭，你在使用这力量的第三次时，你将会无法使用出妖气，变成废人——而当你使用出第四次的时候，你就会死！”

玖玖愣住了——所谓的副作用比原来的魔皇血液小了很多，却也只是这种程度吗？只有原来魔皇血液10%的威力，而且，只能使用四次......

食蛆咧开嘴笑了起来——那么，听到这么严重的代价后，这个女孩，又该如何做出抉择呢？

一心想要变强的女孩，紧紧地咬紧了她的嘴唇，犹豫良久的那一刻，她咬紧了牙关。

“喂，食蛆，我问你个问题，”玖玖阴沉着脸，伸出手，透过铁窗指了指远方的山头：“我获得的这股力量，能一招削平对面的那座小山吗？”

食蛆阴森的笑了起来：“谁知道呢......”

满脑子都是要成为炫冰大人的力量的玖玖，是最冲动的，也是最可能意气用事的。

“一生中只能使用四次，但是每次使用都会获得恐怖的力量吗？”玖玖，竟然不屑的哼笑了一声，“不就是死么？要是没有炫冰大人的话，我玖玖大概早就没有命活到今天了吧......”

玖玖，面对可能会让她死亡的抉择时，竟然淡淡的冲着食蛆笑了起来：“来吧，谁怕谁......”

这股看淡了生死的面容，这股视死如归的气势——玖玖仅仅是炫冰帐下的五魔将之一，或许在食蛆这个水准上看玖玖，或许玖玖并不是很强，但是当食蛆在这一刻，的确是被玖玖的这股蔑视死神的气势给镇住了！

“我要成为炫冰大人的力量......”玖玖一直这么念叨着，“还有，我要让你好看，你就等着吧，悟空......”

不惜用一生中只能使用四次的力量，也要将你抓住，献给炫冰大人......

哪一天，食蛆那致命的药剂，宛如魔鬼与其签订的邪恶契约，而玖玖选择成为炫冰手中更锋利的刀刃，义无反顾的决定接受这股力量......

哪怕是大不了的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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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冥鸦难得来这一趟人间界，却也不是来玩儿的。

他除了去食蛆那里领钱以外，他此行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找人。

找一个他早已经相中的，合适的傀儡。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冥鸦一直是这么坚信的，而正是因为他的谨小慎微，严谨务实，他才能成为整个黑羽公认的，最具谋略之人。

而为了对付高岚，早在他得知高岚还活着的时候，早在天水市里散布了大量的乌鸦，为的就是可以找到他理想中的那个合适的素材——而如今，冥鸦知道，这个人，被他找到了。

一个仇视高岚到恨不得能杀之而后快，但是平日里却压抑着扭曲的内心的人。一个表面上作风端正，严谨务实，完全不可能让人察觉到他内心不为人知的阴暗的人。

今天下午，当高岚要去游乐场救灵玉的时候，高岚的副班长，尼古拉斯赵四，在班里跟高岚产生了激烈的口角。这一幕幕，都被停在枝头上的一只乌鸦，看在眼里。

乌鸦的眼中所见，通过共享，从人间界传到了妖界，传到了当时正在和蛛紫开会暗算炫冰的冥鸦眼中。

当时的冥鸦一愣，蛛紫问冥鸦怎么了，冥鸦只是回答没什么。

但是冥鸦清楚——他一直在等的人，终于找到了......

夕阳西下，当赵四垂头丧气的背着书包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时候，我们还能听到我们的这位副班长赵四暗骂着：“可恶啊......为什么会是这样一种结果......”

赵四沮丧的将脾气全部发泄在路旁的一颗无辜的石子儿身上，一脚就将那石子儿踢得远远的：“可恶啊！高岚这家伙，果真让人看不爽啊！学习在我之上，在班里的人气又比我高，明明那么不遵守纪律，又那么的目中无人！他凭什么比我优秀，凭什么......”

冥鸦化作了一道黑雾，缓缓地落在了赵四旁边的电线杆的顶端，默默地倾听着赵四的牢骚，冥鸦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这是冥鸦的小把戏——暗鸦化术。心境化魔。

那一刻，冥鸦已经盯上了这位副班长。

赵四越想越来气，猛地伸出拳头发出一声怒吼，朝着路旁的电线杆“轰”的一声出拳，赵四的手上，渗出了鲜血......

“冷天雨这个家伙也是和高岚一个鼻孔出气，实际上她什么都不会，只会拿大我一级的班长来压我，这又是凭什么！”

赵四懊恼的抓着脑袋，一副不甘的样子。

“高岚到底那点儿好了！”

“是啊，高岚就是一个上课迟到早退，仗着那点儿小天分目中无人的狂人罢了，论才能，论能力，你都不在他之下......”——冥鸦施着法，心境化魔已经渗透进了赵四的体内，让赵四的周围缠绕了一层阴翳的魔气，而冥鸦附上了一层魔化的声音，就这么在赵四的心底发了出来。

赵四愣了一下，吓了一跳，然后他左看看，右看看，却没在这空旷的道路上，看到任何一个人。

闹鬼了？赵四脸色惨白，双腿涩涩的发着抖。

冥鸦化作一团邪气，依旧伫立在赵四旁的电线杆灯塔的顶端，仔细的，耐心的一步步的操控着他的心境化魔，耐心的将赵四一步步引向堕落的深渊之中。

“你为什么要伪装自己呢？”冥鸦那附上了魔性的声音，继续在赵四的心底里发出声音，“周围的人，怠惰，愚蠢，又不明事理，高岚他明明恶意逃学，但是因为他人气高，魅力大，不仅仅是冷天雨，就连一个同学都没有站出来帮你说话的，任由他逃学，任由他践踏着你身为副班长的尊严，将你欺凌到这个地步，你又在伪装着什么呢？”

赵四这次是明白了，他并没有幻听，这声音，是从他心底里升腾起来的。

赵四愣住了。

“你到底是谁？”赵四停住了脚步，紧张的对着周围的空气愣道。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可以是马路，也可以是空气，可以是世界上的万物，甚至，也可以是你本身——”心底的声音，却又在赵四的耳边响起，带着冥鸦阴险的笑，“在弄明白我是谁的时候，你要先清楚，你是谁？”

“我是赵四，尼古拉斯赵四，是天水市第一中学的副班长，这又怎么了啊？”赵四疑惑的冲着那来源未知的心魔音回应着。赵四明白，他的话，那股来源未知的魔音能听的一清二楚。

“我不是说你的姓名，你的身份，你的地位，我想知道的是，在撕开了你姓名，身份和地位的伪装以后，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冥鸦有条不紊，耐心的用心境化魔诱导着赵四：“比如一个最简单的问题：抛开你地位与身份的束缚，如果高岚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做？”

赵四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

“我很讨厌他......”赵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股邪恶的黑气在赵四的周围进一步盘旋起来，“明明我是副班长，他却在班里什么职位都没有，什么东西都不是，明明除了违纪以外干什么都不积极......但是他同学们都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一样的迁就着他，支持着他，宛如他是班里的主角似的！”

暴戾，懊恼，夹杂着嫉妒和愤怒，这些赵四平时深深压抑着的感情，从来未曾让人看到过的另一面，都随着赵四的发泄，而暴露无遗。

冥鸦在电线杆上，阴沉的笑了起来。

话说，这才叫算无遗策呢——

“我不是说你讨厌他的什么地方，我是问如果抛去了你那些世俗的伪装，如果你讨厌一个人，如果他让你愤怒，你会怎样对待他呢？”心境化魔继续从赵四的心底由内而外的扩散出来。

“我会揍他一顿！”赵四咬紧了牙关，咬牙切齿的说了出来，“揍到他这辈子一想起我，就会产生最阴暗的心理阴影为止......”

“不见得吧......”心境化魔继续阴暗的笑着，似乎看透了赵四身上的一切，“如果你只是这么善良的话，我可是有些失望的呢......”

赵四冷冷的一笑，朝着心底的化魔冷哼了一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那些自命清高的，看不起我，还让我愤怒的人，我会用最残酷的手段折磨他到家破人亡，我会用最让人发指的做法折磨到他一蹶不振，我会一根根的卸掉他的手指，会一颗颗拔下他的牙齿——直到他的嗓音惨叫的沙哑，体内的鲜血流尽——”

赵四最终是说出了冥鸦早为他准备好了的那个答案：“我会杀了他。”

这就是人内心的那抹阴暗啊——冥鸦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忍不住念叨了起来：“真是太美了......”

“很好！你既然已经明白了你心底本源的愿望，那么，我就给你实现愿望的武器......”赵四心底的那股魔音渐渐散去，随着赵四周围缠绕着的魔气一并遁入无形，赵四，似乎还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行走在大街上。

只不过，随着缠绕着的那黑气消散，赵四的身上，散发出了淡淡的妖气。

“你到底是谁？”赵四最后冷冷的问了一遍最开始的问题。

而站在赵四头顶未被发觉的冥鸦，连同着赵四体内渐渐与赵四相溶的魔音，一起淡淡的朝着赵四回答道——

“我就是你......”

这一天，在3号注定了的大骚乱开始的前一天，魔皇的血清，融进了玖玖体内。

而也就是这一天，赵四的身体，也融入了冥鸦的影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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