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并非什么心地邪恶,甚至看不得别人的生活过得比自己好,而且会极其小心眼的因为这种事情而产生邪念,甚至要报复或者破坏这些生活幸福的人的人生的那种单纯的脑子有问题的人或者心理极其扭曲邪恶之人,但这周围的气氛也确实让我和其他一些孤零零的人显得稍稍有些不合群,而这些家庭仍旧保存完好的人也并不会顾及到周围人的感受,他们也同样是站在受害者的角度仍旧在喋喋不休的对现状进行着梳理和分析,甚至还有一些家庭当中的女性成员在不断地抱怨着自己所损失的一切,弄得其他的家庭成员都十分尴尬,同时也导致了周遭的气氛变得更加的不和谐,甚至让人产生一种真的很想远离这些人的冲动。
我很清楚,像我这样孤零零的人是不可能会被人轻易搭讪的,毕竟国人还是习惯于和陌生人保持一定距离的,所以在这个时候即便是一个人,其他人往往也会很难去挂念这些,而且因为大家都是灾难的受害者,每个人心里都有许多说不完的烦闷,所以他们也就仗着这一点而理所当然的去无视那些可能比自己遭受的状况还要悲惨的人,而是仅仅看到自己生活当中的不幸就在那里斤斤计较。
当然,这样不和谐的声音也不过是广场当中的小部分群体罢了,还是有很多家庭都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互相依偎,父母也不断地安慰着惊魂未定的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哄着哭闹的孩子让他们不再恐惧,但这样和睦的景象却更加激起了我内心当中的悲痛,我不由得去想象,如果我的父母也能在这里,我现在又将会面临一个怎样的处境,他们又会在这个时候对我说些什么?
就当我对父母的思念之情几乎满溢到无法克制,使我甚至都快忍不住掏出手机插上耳机用放大音量的音乐自我逃避的时候,这个十分突兀的声音就这么闯了进来。
我本可以不去理会这个声音的,尽管他突然说出的这个名字确实是我就读的学校的名字,但是谁也没有规定他就一定在跟我说话,或许在这周围还有……
我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因为声音是从我背后传来的,所以说话者显然是面朝我这边对着某人在说话,但当我大致扫视了一圈之后,却并未看到符合这个描述的人。
诚然,这里除了我之外也有许多和我年纪相仿的人,但直观看过去,我却并没有办法判断这些人到底来自于哪个学校,也就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在跟谁说话。
而就在这时,我才意识到因为我昨天是直接从学校当中跑开了,所以现在身上还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这么看来,能够明确的表达自己的身份的人也确实就只有我了。
尽管我对这个声音完全没有印象,而且听对方的意思应该也完全不认识我,所以我本不太想真的与对方交流却也只能无奈的回过身的时候,就发现对方真的已经站到我的身后,并且用非常天真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仿佛是在兴奋地等待着我的回应一般。
于是我只能点了点头:“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我是华师附高的学生没错……”
“果然!”说话的是一个比我矮一个头,看模样应该顶多也就是初中生的小男孩儿,这种还未脱去孩童那种稚嫩的眼神注视的我心里发慌。
“你身上的校服和我姐姐的一模一样!”他这么一说,我就差不多明白了对方的来意,果不其然,他立马补充道:“所以我想来向你打听一下,你见到过我姐姐吗?啊,不好意思,她叫林钰,是华师附高一年级的学生,在那些怪物出现之后,我们就走散了,我们现在联系不上她,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所以如果你能告诉我们一点消息的话,我们会很感谢的,拜托了!”
他对我说话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看向他的身后,站在十米开外左右正有一对夫妻朝我们这边张望,估计应该就是这孩子的父母了。
所以他口中的我们自然就指的是他和他的父母,看来和我的情况恰恰相反,他们一家是在挂念着因为灾难而失去联络的女儿的行踪。
从他们急切的表情看来,他们应该也并不是傻乎乎的不知道用手机联系一下对方,而应该是实在是联系不到自己的女儿,所以才会在见到我的时候,在明知道我只是个陌生人,他们并不了解我的身份的情况下仿佛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上来咨询信息,这应该是他们所抱有的最后的希望了。
要不是我穿了这身制服,他们可能也不会来特意打搅我,但不论如何,能够让孤零零一人的我有个暂时的交谈对象,也算是值得我感谢的事情了。
可是很遗憾的是,我并不认识他的姐姐,甚至我也压根就不是一年级的学生,因此对于他姐姐之后的动向,我也没办法进行说明。
“很抱歉……”我摇了摇头:“我是华师附高的二年级学生,和你姐姐不是一个年级,也并不认识她,所以在灾难发生的时候,我也没有办法注意过她的情况。”
如果是同一个年级的话,哪怕不是同一个班级,甚至互相不认识,只要班级的楼层在一起的话,至少还能有一个大致的方向,就比如我的班级就因为某种神秘的生物的攻击而全军覆没了一般,其他班级在灾难发生的时候说不定也会遇到形形色色的突发状况,而在同一楼层的话,对于这种状况可能也会有所耳闻,进而可以对他进行汇报,比如说那个班级同样遭受到了攻击而出事,所以你姐姐现在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或者状况更平淡一些,没有任何人出事,这样我就可以询问一下他姐姐的班级从而从之后所目击到的学生们四散而逃的路线当中大致预测一下这个女孩儿可能的动向也好,虽然这种非常简单的信息可能也没办法在这个人已经失踪的情况下起到任何作用,但是对于这些失联人员的家属而言,能得知一丁点的消息可能都会有所帮助。
但很不幸的是,我不仅没和这个孩子的姐姐处于同一年级,同一楼层,甚至在灾难发生之后,我都因为那莫名其妙的状况而陷入了昏迷一段时间,所以对于当时学校内所发生的学生向校外逃亡的状况,我是连一丁点的情况都不知晓的,更别提给他什么帮助了。
不过要跟他解释起来这些事情的缘由到也会十分的麻烦,所以我倒不如直接就把这个最关键的信息点说出来,借此直接中断这次对话好了。
虽然能有人在这个时候向孤零零的我搭话还是让我心生一丝喜悦,但既然我无力帮助对方解决问题,这里自然还是不要再浪费对方的时间为好。
但是由于这家伙突然向我问话,让我的记忆再次闪回到了当时我通过楼梯快速下楼以躲避身后追踪的巨型蟑螂的片段当中,细细回忆一下,当时整个教学楼当中都是非常干净的,至少在肯定会有人员行动的地方,走廊、楼梯上都是没有充斥任何的血液或者其他类似我的教室当中所出现的那种令人作呕的人体组织的,那应该也就能大致的判断学校内的大部分学生,或者说只要对博莱塔降落到地面上的这个状况有所反应的学生应该都是成功的逃离了学校才对,尽管当我离开学校之后映入眼帘的校门口的窄道上就出现了大量的血迹和污秽的内脏器官,但根据之前长官们告知我的消息,在博莱塔降落到地面上的三十分钟之内敌人都没有进行攻击的情况来看,那些血迹不太可能是在事发当时就离开了学校的学生们留下的,而更像是被虫群追赶到学校附近结果被残忍的杀害的校外人士所残留下来的惨状,这样想的话,或许这孩子的姐姐也同样是成功的逃离了学校。
尽管目前来看她成功的离开了学校的可能性比较大,但这也并不意味着这孩子就一定还存活着,就像我也同样是成功的离开了学校,但是在那之后,我的人生可以说是被彻底的改变了,这一路上的遭遇如果不是喜得贵人相助,我这条贱命不知道都交代多少次了。
在这种充斥着大量的不确定因素的变量的现实当中,可能展开的情况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所以在没有亲眼确认对方的死活之前,就和我的父母当时的状况一样,谁也没办法一口咬定对方究竟是死是活,所以不管怎么想,我能对这个孩子起到的帮助都微乎其微。
但听到我的回应之后,孩子的表情明显还是相当失望的,他悻悻的低下了头,本想就势离开,但转念一想又重新抬起头来对我说:“对了,你就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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