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成长的代价

“即便如此，我也肯定她不会长这样！”女孩儿气呼呼的放下了自己的手臂，显然是对这个名字感到十分不满，所以袁队长也没有继续执着于此。

“我知道变成了这副模样之后让你很消沉，虽然谈不上是安慰吧，但我想说即便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能够认可到你的美的人迟早还是会意识到这一点的，你到不用为了自己的容貌而太过沮丧，相信我，你这样的在我们这里还算是比较正常的那一类呢。”

“确实，如果你是在尝试着安慰我的话，那么你确实失败了，而且其实你也完全不必如此，我并未像你想象的那般对现在的状况感到懊恼，而且只要不用再去迎合那些世俗大众愚昧的眼光的话，我倒也没有对自己现在的容貌有任何的不满，只是心理层面上还是无法容忍将自己的容貌和任何我认为美丽的事物牵连上瓜葛而已，这并不是自我嫌弃，而是我不希望破坏自己内心当中仅存的对美丽的向往，所以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吗？”

“好吧……”这位队长显然没有想象到这样一位年轻的女孩儿居然能头头是道的说出这么多看破人生一般的话语，但他还是并没有对女孩儿冷冰冰的态度感到有任何的不满，甚至摆出大人的架子来呵斥女孩儿端正态度，而是非常干脆的表示妥协，在女孩儿的要求之后便立刻改变了话题。

“那不妨让我们把话题转移到这份调查报告上来，我看看接下来的内容是……”

袁队长重新将目光锁定在面前的表格上，喃喃自语道：

“性别，显而易见了……”

“方便询问一下你的年龄吗？”

“十四岁！”女孩儿干脆的回应道。

“嗯，与我预想的相同，但相比起你的长相，你的话语总给人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感啊。”

“我想不会有人在经历过那些事情之后还毫无成长吧！”女孩儿仍旧非常平静的回应道：“那些没有能够成长的失败者们，是没办法跨过这道坎，活着来到这个地方的！”

女孩儿的回答第一次让袁队长甚至忍不住轻轻扬了扬眉毛，但最终他还是选择继续填写表格。

“那么，关于你的能力，也是我们重点想要讨论和询问的内容，根据孙召博的汇报，以及我现在的观察，你的能力就是操控你体内的这些铁钉，对吗？”

然而对话至此，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女孩儿接下来的回应，紧接着之前的那种怪异装束的士兵当中的一人便端着一盘丰盛的午餐走进了房间内。

不得不说，这个造型真的是相当不搭，女孩儿甚至情不自禁的在脑海中联想起了星球大战里的帝国军士兵端着麦当劳的儿童套餐在餐厅内找位子的模样，显得滑稽而又荒诞。

“食物已经准备妥当了！”在进入房间之后，士兵礼貌的对袁队长鞠躬行礼，显然是在征求对方的意见，袁队长见状也立刻点了点头回应。

将餐盘放置到女孩儿面前之后，士兵便继续迈着标准的步伐退出了房间，但这也是女孩儿第一次听到那张面具下方的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并非是机械合成的音效，也没有因为那个奇怪的头盔而让声音变形或者是变得沙哑的迹象，这也印证了那套装甲下方仍旧是人类在穿戴的女孩儿的想法。

“哦，你不用介意我，既然饿了就赶快开动吧，我们可以边吃边聊，不碍事的！”袁队长就像女孩儿的大哥哥一般说明道，这种感觉和之前的红发少年有些相像。

“好吧，既然你这么迁就我……”女孩儿边说边拿起餐盘侧边的方便筷子，将其从中间扯断：“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好了。”

实际上，女孩儿此时确实很饿，距离她上一次进食应该已经超过三十一个小时了，而上一次进食还是在运送他们这些难民来到这座城市的火车上，只是吃了一些应急的方便面而已。尽管女孩儿本身的胃口不是很大，可她毕竟处于青春期的发育阶段，光是这点食物硬撑一整天自然是不够的。

考虑到女孩儿现在应该非常的饥饿，所以饭量可能会比往常更大的缘故，基地内为她准备的午餐也还算丰盛，只是这个阵容还是让女孩儿稍稍有些惊讶。

她看到餐盘上从左到右依次放着一块小的三明治，一碗大小适中的中等分炸猪排盖饭，一小碗鹅肝酱，而位于主食下方的则是一小包薯条、一小碗沙拉，小份的凉拌豆腐和右边的一大杯果汁。虽然每一份食物的分量看起来都不能让人满足，但是这些食物的总量加在一起也并不算少，而且不得不说这样将每一份的食物都配备了非常适中的分量确实使得午餐整体看起来非常的精致。

可望着这样的午餐，在动筷之前，女孩儿扬着眉毛倍感意外的说道：“这还真是充满个性的午餐搭配呢，你们这边的工作人员每个中午都吃这样的东西吗？这种，中西混合，荤素搭配，看起来还算是营养但其实还是充斥着快餐文化的垃圾，一看就知道是在骗小孩儿的儿童套餐组合？”

对于女孩儿的评价，袁队长再一次感到非常惊讶。

“哦对不起，如果你不满意的话，我可以要他们重新准备一份！”

“嗯？我为什么不满意，虽然你们用类似儿童套餐的食物来打发我确实让人心里有些不爽，但是，这些东西绝对是我这段时间以来见到过最正常，却也是我最怀念的美食了。明明在过去这些东西只要我们想吃，在大街上几乎是随处可见，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买到，但不知为何，当现在这些东西结伴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总感觉它们是那么的陌生，就好像我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再……”

说到这里，女孩儿稍稍停顿了一下，并吸了两口凉气。

“好吧，抱歉，我只是有点兴奋。你们为我准备的食物我很满意，真的很感谢你们；我觉得我实在是太需要一顿这样的美食了，我现在真的是无比怀念这种味道……”

说完这些话之后，女孩儿终于放下自己之前那种冷若冰山的表情，开始对着面前的食物狼吞虎咽了起来，但与此同时，袁队长也发出了一声非常明显的嗤笑。

“怎么，有什么奇怪的吗？”

“啊，那倒不是……”袁队长第一次离开桌前，换了个比较放松的姿势靠在了椅背上，轻松地说道：“只是感觉你终于说了些符合你年龄的话语，以及，怎么说呢，展现出了符合你年龄的活力？”

“是这样吗？”

“当然，你的眼睛已经开始泛光了，果然在食物面前还是原形毕露了？”

就在女孩儿想要反驳对方的时候，袁队长却再度将身体前倾了回来：“你别误会，我觉得这样很好。没错，我们现在确实是在经历一场史无前例，而且估计也后无来者的重大灾难，这样的变故的发生并非是我们任何人的过错，这不是简单的环境问题，或者是战争，可以归结于是人类的过度放纵导致的灾难，所以需要人类自己为自己的疯狂行为买单受苦；但明明没有任何人有错，却要人们因此跟着受苦，尤其是你们这样的孩子更是被无缘无故的牵扯到了这样的灾难当中，这才是非常不合理的事情不是吗？”

“如果没有这些变故的话，可能这就是你现在本来的样子，是一个会因为面前摆放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会兴奋地两眼放光的小女孩儿，没有任何人想要剥夺你的这种权利和情感，我们自然也同理，所以我觉得如果能让你放下之前的戒备，哪怕只有现在的短短几分钟，我们的努力也算是有价值的。”

“你说的太严重了，队长，事情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女孩儿将口中的炸猪排咽下之后，对队长的话语作出回应：“没有人应该抱怨命运的不公平，因为已经发生的事情，它就是发生了，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探求这些事情是否合理，而是能否强迫我们自身通过改变和进步从而让自己适应现在的状况，这是我从那场灾难当中学习到的经验，也是我之所以能够在这里和你谈话的根本所在。”

“你说我失去了孩童的兴奋和天真，那又有什么不好呢，人类的成长本身就是一个逐步失去或者说学会控制这种感情的过程，哪怕是这种灾难的外力驱使着我们以远超于平常的速度去成长，去快速的理解这些道理也并没有什么值得惋惜的，因为这是让我们能够继续存活下去的根本不是吗？”

“好吧……”袁队长摊开了手：“你说得对。那既然食物和你的胃口，我也就不继续在这方面来进行纠缠了，长话短说，我们还是回到之前被打断的话题上，我们还是边吃边聊，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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