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两人的对白

……

“帝国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打算做什么？你实话和我说吧。”赫尔一见面，就开门见山的向洛问道。

洛眼中不着痕迹的流露出一些意外，虽然他自认为做的很隐秘，但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心里略微感叹，不愧是洛零大人的学生啊，还应该说不愧是曾经的奇迹师呢？

虽然被人看穿了，但洛也并没有因此慌乱什么。

对于那些事，早晚都是会被人知道的。

现在被赫尔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

略微的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便缓缓开口，清冷的声音从阵心上那个小男孩口中发出，语气格外的镇定。

“你如果真的了解我，那么应该是知道我不会背叛洛零大人的，也不会做对不起那位大人的事情。”

“所以我才在这里问你想要做什么？”

“怎么？你是不相信我？”洛淡淡的瞥了一眼赫尔，便转过身去。

“你也是知道，我也是刚刚被老师复活，很多事情并不太清楚。”

“所以，对于你，我更多的是听别人谈起，在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底，因此谈不上信任。”

“介于信任与不信任？”

“你可以这么理解。”

“那么以后呢？”

“那得要看你的表现了，当然，这并不是说我要你向我证明什么，事实上我并没有什么资格，我的态度也不能左右你什么，但同样你也左右不了我什么。”

“呵呵。”洛笑了两声，却并没有继续往这个话题说下去了。

这是交底了。

“你应该是知道，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洛零大人所给予的。”

“我是全新的，是与众不同的灵，在其他人眼里，我就是一个极其强大的工具，或者说武器，都想要把我据为己有，掌握我的控制器，但唯独大人没有这么想，甚至大人把我认定为生命，给予了我尊重，几乎破开了禁锢我的一切，让我能够自由的生长。”

“虽然接触短暂，我也不敢在你面前说对他比起你更加的了解。”洛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温和的笑，显得格外的突兀。

但比起那个没有任何生气的面庞，这样的表情更显得有生气。

“但由他创造的我，绝对有资格说是最为理解他伟大的灵魂，从他创造了我之时，我便接触过大人的灵魂深处。”

“哦，那么你看到了什么呢？”赫尔绕有兴趣的问道。

“看到了什么？不，大人的内心并不是我能够一眼所能看尽的，我想说的是，你知道么？其实他并不喜欢这个世界。”洛倒也没有吊他的胃口，如实的说道。

赫尔一听，眉梢立刻就皱了起来，虽然不是很认同，但也并没有现在就说什么，显然他应该还是有话没有说出来。

“为什么这么说呢？”

“你一定会非常奇怪大人明明那么在意这里的人，而我却是说大人并不喜欢这个世界么？”

“确实是，但既然你这么说了，想必一定有什么原因，我也想知道这个原因。”赫尔点点头，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他倒是要看看他的说辞，究竟能不能说服他。

洛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向赫尔问“赫尔，我问你你一个问题，还请您如实回答。”

“如果这个问题没有涉及原则底线问题，我并不会吝啬的。”

洛点着头，然后问道“我问你，在你遇到大人之前，如果一个普通人不知死活的冲撞了你，你会如何？”

赫尔一愣，他很意外，关于洛的问题他想过很多的可能，但却没有想过会是这样。

赫尔毫不犹豫，张口就要回答。

但下一刻洛的话再次传来。

“请你想清楚了在认真回答，是在遇到大人之前！”

赫尔有些不悦，但还是认真的想了一下，在遇到老师之前他会怎么做？

呃，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大贵族，一个普通人不知死活的冲撞他……答案还不是很明显！

死罪啊。

当然要是在遇到老师之后，或许会改变一点想法，不应该如此嗜杀，或许开始会给他一个机会，就只会狠狠的侥幸一顿，但要是还是不识趣……。

赫尔于是就回答道“死罪！”

而刚刚回答了洛的问题的赫尔看着洛的那意料之中的笑隐约的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但他一时间也没有察觉到到底那里不对劲。

“那么如果是其他当时的贵族呢？”

赫尔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所以对于回答这些问题也有了一下谨慎，想了想，但还是如实回答了。

“死罪。”

因为恐怕这种事他本来就是明白，只是想从他口里说出来而已，所以这件事上赫尔说谎也没有用，只会让人看轻，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洛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这次你们和大人出去，去到了别的聚集地，想来也遇到了其他地区的人，那么那里的人怎么样？”

“什么意思？”

“想问的是，那里的人和你们古代社会有没有什么区别？”

赫尔想了想自己在外面的所见所闻，在心里对比了一下，“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也就是说其实其他聚集地和这里并没有其他分别吧。”

“不，这个我不认同。”

“啊，这个是我的意外，我改一下，如果没有大人出现，其实这里和外面其实并没有两样，我说的应该是没错的吧。”

虽然好像听着不是很好听，但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那么，我想告诉你，这就是大人不喜欢这个世界的原因。”洛幽幽的开口道。

赫尔陷入了思考，久久没有说话。

“你知道吗？大人对待智慧生命的态度其实是自由，平等，所以在大人眼中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并没有尊卑贵贱之分。”

“那么你觉得你和大人的哪里是最大的不同么？”

赫尔浑身一震，洛说到这里，他也终于明白自己察觉到违和感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如果真的按照自己的想法，自己其实还是和以前的贵族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披上了一层仁慈的外衣！

即便到了现在，他杀人很大程度上也是在凭借自己的个人喜好，但不一样的是，他多了很多的耐心，不是么？

如果现在还有人不断的惹恼他，或许开始还顶多会是去教训他一顿，受些皮肉之苦，但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到最后……他肯定是会去杀了他。

确实是多了很多的耐心。

但老师会怎么做？

赫尔扪心自问，只要他没有做出什么危害他在意的人事情，或许真的会是来一次揍一顿，但绝对是不有杀人的想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看来你是看清楚了你与大人的不同了。”洛笑着，又继续说道“你看这个世界，除了这里，被大人改变了一点，开始追求平等，这是有很大进步。”

“但这不是这个世界的全部，真实的世界，信奉的只有弱肉强食，公平只存在与实力相等的前提之下。”

“强者支配弱者，卑微之人的想法从来不在强者的考虑之中。”

“实力等级地位如同一条食物链，上一阶永远在汲取压迫着下面。”

“你们从前的对待下人的尊重也不过是施舍而已，他们从来没有享受过真正的尊严。”

“我说的你认同么？”

赫尔想要摇头，但他的脖子像是被人卡住了一样，怎么也转不动，良久，他才终于点了点头。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说的真的是事实。

你看，到现在他在家族里面还是高高在上，回想德兰和莫里格对自己的态度，或许当时感觉不到异样，但到现在，进过洛这么一说，他就觉得格外的难受。

“你看，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事实，哪怕你很早就跟着了大人，但很长的时间不在大人身边，这个世界从你出生起就开始加在你身上的印记，又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浮现，而你却还浑然不知。”

“这是这个世界，也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赫尔并不理解这话的意思，但隐约的又好像有那么一丝明悟。

“所以你才说老师很喜欢这个世界，但也十分的讨厌这个世界。”

“没错，大人喜欢这个世界，喜欢你们，把你们视作他的亲人，对他的家乡也存在着他的眷恋，在知道你们已经死去，即将离开的时候，也还是创造了我，以此来守护这里。”

“但也讨厌，不喜欢这个残酷的世界，这个从没有对生命尊重的世界，所以他也曾经做过尝试，这个帝国便是产物。”

“这个国家到现在还一直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赫尔点着头。

“但是！”洛话锋一转“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问题。”赫尔此刻也再也没有不满，虚心问道。

“太慢了！”

“太慢了？何从说起？”

“自从大人沉睡，足足过去了万年，帝国是改变了非常之多，但相对于万年的时光来说，还是太慢了。”

赫尔沉下心，仔细想着洛的话，他也是一个天之骄子，理清楚头绪后，在加上洛和他的摊牌，他很容易的就理解了洛的想法，猜到了他想做做的事情。

“所以，你想要加快这一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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