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架二十更狂欢（4）

沦月的房间内，此时爱娅正端着一脸盆的温水，小心翼翼地走到正在床上休息的雪拉，她伸出手指，试一试水的温度，确认正合适后，她将毛巾放了进去，轻轻揉搓着，拧干。

雪拉的脸有些脏，还有一些泥土，爱娅想帮她擦干净一下，却突然发现，那点泥土竟然自己融化滑下了。

“嗯？”爱娅微微一愣，仔细一看，原来是雪拉的流了许多汗，汗水连带着泥土掉落了。

很热么？

爱娅帮她把被子拉下了一点点，看到她痛苦的表情后，猜想难道是做噩梦了？

“雪拉……”爱娅轻轻推了一下雪拉。

“喝啊…………”雪拉突然发出痛苦的声音，整个人呈半月型撑了起来，身体银光流动，紧紧咬着的尖尖长长的獠牙，就连原本雪白色的长发也变得翘起。

这突然的异变吓了爱娅一跳，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能反应赶紧抱住了雪拉。

但是在下一秒钟，她就被雪拉恐怖的力量给弹开了，一屁股摔在了地面上。

“啊……好痛……怎么了……”爱娅揉了揉发疼的屁股，咧着嘴看着雪拉，却又摸不着头脑。

“赫萝……”雪拉发出低沉的声音。

“赫萝？”这下爱娅听懂了。

“噗！”紧接着，雪拉吐出了一口鲜血，身体不在乱动，倒在了床上，昏迷了过去。

“啊！”爱娅惊呼一声。

轰隆隆……

圣光学院的后山，原本的果园，现在已经笼罩上了一层黑雾，它们围绕在整座上的顶端，令其覆盖在阴影之中，偶尔闪过了几缕蓝色的电光，更是惊心动魄。

草地已经枯萎，黄色的汁液散发出腐烂的味道，树干上的树叶已经脱落，没有了以前充满活力的绿色，取而代之的，是绝望的黑色。

光秃秃黑色树干，就是一只只渴望救赎的手，向上蔓延着，仿佛要掠夺那一片昏暗的天空。

赫萝躺在满是黄色沙土的地面上，脖子处有着血迹，任凭呼呼的寒风吹动她雪白色的短发，她一动也没有动，但还是能从她微弱地呼吸中判断出，她并没有死。

不远处，一个黑色小身影蜷缩在一棵树干下方，靠在那里，抱住自己的脚，害怕的眼神与开心的笑容矛盾地结合在她的脸上，带着伤心的泪水。

她扭咬着自己的指甲，嘴角边是干了的红色血迹。

“妈妈……好可怕……好黑……”

“你根本就没有妈妈……”

“谁说我没有妈妈……妈妈很快就会来救我的……”

“你的妈妈已经死了……被奴隶贩子打死啦……”

“不，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你什么时候才能认清这个事实！”

“你不是我的朋友么！？为什么要骗我！？”

“正因为是你的朋友，所以我才跟你说的实话。”

“不，你骗人，我记起来了，我根本没有你这个朋友！”

“你有的，我才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不，我的朋友是赫萝！你这个坏家伙！你把赫萝怎么了！”

“我并没有将赫萝怎么了，是你啊，芙莉丝，你骗了赫萝，咬了她，吸走了她的血。”

“不不不！是你！不是我！”

“那么，我是谁？”

“你……你是……”

“我是芙莉丝，你也是芙莉丝。”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芙莉丝自言自语道，一个人用两种不同的语气对话着，黑红相间的眼睛充满了悲伤，手指甲都咬出了血，哭着笑着。

她的心神是混乱的，此时果园里的一切，就是她的内心，黑暗，冰冷。

她想起来了，以前作为奴隶时的景象，那个被黑暗逼疯，孤独弄傻的小女孩，呆呆地抱着自己的脚靠在墙边，和不存在的那位朋友聊着天。

冰冷的铁链玲玲响着，偶尔从窗口丢下来的几个面包，已经发霉，她捡了起来，咬了下去，在嘴巴里咀嚼着，却又一次次地吐了出来。

不吞下去就会死，吞下去就能活下去，但是，那发霉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喉咙，令她无法下咽。

好饿……

好孤独……

好害怕……

无数负面的情感交织着，芙莉丝在极度绝望的逃避中，创造了另一个自己。

一个无情坚强的自己。

她看向身旁，那几只正在偷吃面包屑的老鼠，嘴角微微一勾。

每一天，她把地面那一摊污水当做一面镜子，镜子里面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跟她说话，她跟她聊天，她不在让她孤独。

芙莉丝露出了幸福的微笑，污水反射出的，却是一张扭曲嗜血的笑容。

直到有一天，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不要怕，我是来救你的。”

“妈……妈妈？”

名叫莉莉丝的少女，救出了她，踩散了那一摊污水。

“为什么！”芙莉丝突然大吼道，地面卷起滚滚浓烟和枯黄的树叶，天空雷电交加。

“为什么将我忘记！你这个骗子！不是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么！为什么让我沉睡！为什么要尝到鲜血后，才记起我！”芙莉丝捂着头，痛苦地嘶吼着，像是在哭泣。

…………

圣女的典礼结束，蕾娅在皇家骑士团的骑士护送下，一路上被热情的人民拥护着，回到了分会内。

她坐在教堂内，被从彩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温暖着，微微舒了口气。

蕾娅看着窗外的小鸟飞过，嘴角勾起，带着一种惬意的表情。

“今天天气真好啊……”她忍不住伸了个懒腰，连续的小鸟翅膀煽动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嗯？”她微微转过头一看，发现原本照在地面上的阳光逐渐被一层阴影笼罩。

碰！

有几只鸟儿直接撞在玻璃上，像是在逃避着什么恐怖的东西，咔咔几声，玻璃裂开了几道缝隙，蕾娅细细地眉毛一皱。

她微眯着眼睛，转过身，快步走向门外。

在蕾娅走出分会教堂的一瞬间，迎面而来的一股冰冷的气息令她精神一振，全身每一根毫毛都倒立起来，就像一瞬间回到了寒冷的冬天。

她抬起头，看到漫天的飞鸟齐齐煽动着翅膀，啪啪啪啪，带着刺耳的鸣叫声，飞向远处，似乎遇见天敌似的，无数羽毛缓缓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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