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十年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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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南邺研究所有六公里的一间酒店的高层房间内。

欧耳坐在沙发上，他此时可以说片体鳞伤，周身都是细碎的创口，而秦都正拿着一个强光紫外线手电筒，照射他后背的伤口，被照射的伤口往外冒着缕缕黑气，一飘远就消散无形。

“嘶——”欧耳痛得扯了扯牙，赶紧说些话转移注意力，“真是倒霉，明明那些阴影介层的土著跟我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怎么这次都发疯了，连我影鬼的血脉都不管用了。”

当时黑狗被拉走，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忽然发现周边阴影介层的原住民都忽然像是闻到鲜血的鲨鱼般朝他们撕咬而来。

其实当时欧耳要想走，以他用组织的技术获得的影鬼血脉，还是能独自脱离的，但他没有抛下其他人，并且为了护住他们，也是受伤最重——虽然对于阴影类攻击，他的抗性很高，但也抵不住数量多啊！

而在阴影介层中，因为不习惯那里的环境，秦都的风素化龙跟曲人的‘扭曲’之力的威力也发挥不到五成。

“幸亏撑到陈酒释放‘冰蓝永梦’，不然还真难顶......”

他看着秦都一脸冷淡的表情，想起当时这个教授护住自家女儿的狂暴作战方式，不由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不过看不出教授你这么斯斯文文的，战斗方式就像个狂战士一样。”

不过这个动作过大扯到了他的伤口，让少年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秦都只是淡淡撇了他一眼，他身上的伤口内渗入进去的诡异的阴影力量已经驱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伤口，就算放置不理，过一段时间也能自己痊愈。

秦都把视线投向床上，在那里，秦博雅正如初生婴儿般蜷缩着熟睡。她的身上已经换上了新买来的贴身衣物。

刚才的战斗对她的消耗还是太大了，在脱离了冰封状态，跟秦都确认过目前暂时安全后，就直接睡去了。

而曲人，这名依旧沉默的保镖，只是靠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这时，欧耳忽有所感，看向通往客厅的大门，那扇木门正开始结上片片冰晶，并且向相邻的墙壁蔓延开来，纵使身为对温度感应不敏感的影鬼，他都仿佛能感觉到阵阵寒气从外面传来。

“她这样，会引起保安注意的。”

秦都皱眉看着那面墙壁上结出的冰霜。

“放心吧，陈酒还是很有分寸的......”

欧耳话语忽然一顿，看着那片进一步蔓延过来的冰霜，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很没说服力，只能无奈改口道。

“组织内就她跟旭旭感应最好，让她自己发泄一下，总比一生气把当时硬拖着她走的我们也冻成冰雕要好。顶多我们待会立刻离开这里，直接去安全屋。警察正忙着，没那么人手......额，该不会屁股没做热就真的要转移了吧。”

欧耳看着蔓延速度居然还进一步加快速度蔓延过来的冰霜，不由得叹了口气。

而这时，曲人忽然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凝神严肃地看向客厅方向。

这时，欧耳也觉得不太对了——陈酒该不会真失控了吧？

虽然实在不想在女人正生着气的时候去触霉头......虽然百般不愿，欧耳也只能站起身，穿回衣物。

“我去劝劝她吧。”

身后的灯光照射而来，把他的影子投射在大门的冰层上，上面就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音，不一会儿，还不太厚的冰层就连着门锁一起腐蚀开，

大门被阴影推开，一股凛冽的寒风吹拂而进，让他寒毛直竖。

“不对！”

如此深刻的寒意，对温度不敏感的欧耳终于察觉到客厅内所遭到的灾难，赶紧快走两步迈出去。

入目，是一片由冰晶构成的世界。

而在这片冰蓝的世界的中央，伫立着一块晶莹的冰石。

透过半透明的冰石，能看到里面的女性身影。

那是个身形窈窕，凹凸有致的成熟女性，本来贴身的衣物，此时倒显得窄小了，两座山丘撑起的衬衫下露出腹部紧致优美的马甲线，更添一份别样的魅惑。

一头黑发如乌云散开在冰层中。

一对冰蓝如宝石的双眸，则缓缓张开。

其内冷冽如冰川，生命不归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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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雪钰和陈风铃占领燕归区最高楼的魔素聚合装置后，幕后人就失去了在短时间内迅速‘点燃’埋设各地的‘嵌合体炸弹’的可能性。当然，或许他还有什么后手，比如直接群发短信也一样可以做到这事。

但至少在他后手启用之前，江雪钰就已经通过老翁，把各处嵌合体的位置报告给待命已久的警员们，然后在他们突袭下，这些本就只是一般人心态的嵌合体，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击倒在地。

即使它们在变身时，身体素质要比一般警员强得多，但战斗意识的差距加上一明一暗的区别，仍然让他们少有反手之力。

而那些传播‘嵌合体魔疾’——准确来说，是‘嵌合体契约’的复读机鸟们，也一样被江雪钰一一辨认出来捕杀，倒也不用考虑实行鸟类灭绝措施了。

今晚的火焰在进一步扩散前就被隔绝熄灭了。

但危险却远未结束。

幕后人生死不明，死去的大概率只是弱小的分魂，并非本体。不过年峻倒是好心地为他们提供了发动这次足以被定义为恐怖袭击的组织的名字。

盗火者。

相信这能为他们带来不少的麻烦。

只不过警官们的麻烦今晚大概是不会完了。

大群一般人转化为嵌合体，如何处理它们就成为了头疼的事——不过年峻相信当它们失去人魂供应，彻底化身野兽时，这个头疼就能消去不少。

毕竟处理人类集体犯罪和处理怪物集体暴动的方式可大不一样。

新型魔疾也好，恐怖袭击也罢，这些后续处理就不是年峻感兴趣的事了。

而至于对那些嵌合体的审问......他对能从那些相信天上会掉馅饼的家伙口中撬出多少有用情报不抱任何希望。

不过是又增添多几个新的恶魔形象罢了。

而当林羽幸他们询问这种事该怎么预防时，年峻也只能耸肩摊手说无能为力——这是人性疾病，只要仍有人为了所谓力量和长生不想做人，那就仍会发生。

除非政府能解决人死不能复生或者人性自私两者中其中一者，才有可能。

之后他们又问他们是否还会发动下次袭击。

年峻倒是想了想才答道：他们并非真的恐怖分子，这次大规模实验应该让他们取得不少数据了，为了避免暴露，应该会蛰伏很长一段时间。至于像这种涉及人数达半百的‘嵌合体魔疾’是否还会发生......

“那得看他们手头还有多少灵魂了。”

剥夺甚至摧毁灵魂或许相对简单些，但要把灵魂完整抽出用以实验用，那意味着十数倍于此的消耗品才能堆砌出一个可用的实验灵魂。

当然，随着他们研究的深入，这个消耗会减少许多，但仍然不会是件简单的事。

因为年峻不认为他们真的探究清楚灵魂的本质，大概率是发现了哪个上古的时空碎片，从里面得到了相关的技术和大量实验素材，才依靠实践经验学摸索出来的黑箱技术。

并且这背后，说不定还有神魔在协助。

只不过就是不知道，是像他一样因为各种原因侥幸逃开那场灾难，没被法术定义为‘幻想’而祛除，苟活到现今的老家伙。

还是因为‘幻想祛除’法术被破坏，而跟那些精灵之类的种族一样，躲在某块时空碎片中一起回归的。

因为当时失去一切交通手段，难以移动到别地，所以其实他也没法确认到底有多少像自己一样苟到现代的长生种。

不过燕归区的暴动是稍微平息了，朝南区这边却在那晚出现了件大事。

全国知名的生物学教授，南邺研究所所长，秦都和他的女儿一起失踪了。

并且研究所内四处都是残壁碎石，看得出来当时经历了很剧烈的战斗，被破坏掉的研究器材价值数以千万计。

而在当晚，朝南区的人都能看到那里的冲天火柱。

对于这件事的真相，警察正在跟进调查中，暂不知道是否跟燕归区的嵌合体事件有关，还是别的组织趁火打劫所致。

“那些研究资料，你不收回吗？”

当老翁向年峻报告这些事情的后续进展后，她朝这头或许是世上最后的黑龙发出疑问。

“没必要。”年峻平淡说道：“跟秦都联系的痕迹，我都抹除了。”

“至于那些研究资料......他们正好会举国之力帮我——或者说，帮他们人类自己继续研究的，那我为什么要阻止呢？”

听着这位合作伙伴的平静话语，丝缕线索出现在老翁脑中，让她不由喃喃道：“如果直接向国家提供相关资料，你很容易遭到全国通缉。但是现在，这份研究资料以更安全的方式到达他们手里——即使秦都为什么能有这么多研究资料很可疑，但现在无人对证，也就只能先抛在一边继续研究......”

得出这个结论后，老翁忽然觉得这位同伴有点陌生。

“......这些都在你的计划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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