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空气犹如阳炎一般波动

这个距离已走过中立地带，无限接近兰斯洛特军的防区。

与其说敌军迟迟未动是另有所图，不如说被艾泽尔军只派了个一米六的矮冬瓜上前，感到疑惑不解。

到接近三四百米的位置，依然犹豫不决。

士兵们左右交头接耳，不停向主将示意，请求发号施令。

领军的杰罗姆·舍伍德将军，接受的上级指令同样是拖延时间，他必须照做。但敌人已经走到自己脸上来了，他没理由怕一个不知名的矮子，也不会因此妨碍到计划。

他不耐烦地向后面摆摆手，吩咐道：“别大费周章了，省得说我们欺负人，随便射两箭给这家伙赶走就行。”

“万一射死了呢？”

“嗯？这都要我来教吗？射死就射死吧，谁走路的时候还会留意脚下的蚂蚁，这儿可是战场，动作麻利点！”

“是！”

右翼的弓箭手拉满弓，特意只瞄准路西菲尔脚边的砂石，想着令他感到害怕，再将他赶走是最好不过了。

「嗖」得一声，准确无误地射空。

……

“你这家伙瞄向哪里呢？！”杰罗姆忍不住怒吼。

“可是将军，对方毕竟还只是个孩子，我不想滥杀无辜……”

“嘁！把箭给我！”

说着，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弓，再从箭筒随手抽出一支按在弦上，手指夹住箭尾用力拉满，瞄向路西菲尔身体「嗖」得又一声。

箭无情地飞了出去。

杰罗姆得意地嘴角微微扬起，转瞬却收回了笑容。

因为他看到射向路西菲尔的箭，以疾驰的加速度，中途撞到什么似的，弹落到地面。

他不相信自己会失误，“那小鬼定有古怪”这他也明白。于是，不死心地再抽出三支箭，以同样认真的姿态干净利落地射出，竟又收到相同回馈。

此时路西菲尔已来到不足两百米的距离，杰罗姆不敢大意，转头面向军队放声呼喊：“全体弓箭手准备！别让那家伙靠近！把他射成刺猬！快！”

上级的命令是绝对的，士兵们不敢犹豫。

瞬间，密集的箭雨如江河决堤，以洪水泛滥之势迅猛袭来。

遥望着的艾泽尔军，已经不止是为他捏一把汗的程度，而是绝望地闭上眼，只能克制不去看这残忍的画面。

路西菲尔仍泰然自若，在他的魔法屏障面前，无法传输魔力的破铜烂铁根本奈何不了他，扑面而来锋利的箭矢，无论制造出多少次的撞击声，令他眼都不眨一下。

“可恶！魔法支援都给我跟上！”

随杰罗姆高昂的一声令下，自兰斯洛特军阵中飞射出大量火球。受人为操纵的缘故，以一道华丽的抛物线，全部砸向路西菲尔头顶。

“就不信你能够继续猖狂！”

「砰」得巨响，爆炸声不绝于耳，震彻整座峡谷。

火球在荒芜的地表激起飞沙走石，炽热的白光层出不穷，看到了浓烟滚滚、硝烟漫天，持续数十秒，浑浊的空气令人窒息。

比起布赖恩虎头蛇尾的铅弹攻击，威力有过之而无不及。

“哼哼，这下可…呃！什么？！”

杰罗姆的认知中，没有人能在这样的火力下生还，可他偏偏看到路西菲尔倔强的身影于爆风中绽开，不以为然的样子。

“不、不可能！那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大惊小怪。”

路西菲尔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自喧嚣走出时，脸上的表情同往日病弱的模样没什么变化，整体形象只多了块八菱形的红水晶。

它悬浮在左手手心，肉眼可见地散发出极致的璀璨和魅惑感。

“好险，不是它的话，路西菲尔大人也要命丧于此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讲冷笑话的？”

红水晶的由来，恐怕要追溯至路西菲尔幼年，同切茜娅签订契约时的情形，甚至可以说是切茜娅的象征。之一。

这背后的故事较为曲折，说来话长。

只知道火球撞击的那刻，它吸收了所有爆炸的威力。但不能够吸收物理现象，因此，所谓的爆炸场景不过是副作用。

魔力贮存在内。

尽管，路西菲尔自己遭到了削弱，同他说的那样，能使用的魔法类型不减，精度和强度却有着天壤之别。

但红水晶的功效依然维持着。

这也是为什么，他有自信单挑一整支军队；为什么他做出如此冒险的举动，切茜娅不加阻止的原因。

只靠屏障当前的防御能力，即使不会受伤，也很难讲身体的其他组织如头发不会受损，大概率衣服也会被烧出难看的窟窿。

“那么，要反击了。”

“路西菲尔大人——”

“别闹出人命来，对吧？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我没有义务帮艾泽尔林克打赢这场战争，只是，他们别妨碍到我就行，同时你也要祈祷，这帮庶民不会傻站着不动。”

随即，红水晶升到了半空。

空气犹如阳炎一般波动。置于水晶上半的菱形镜面晶莹剔透，视角正对太阳的缘故，折射出猩红之光。

这一幕，为杰罗姆在内的兰斯洛特军，脑内各自以预感的形式植入不好的画面，制造了恐慌。

刹那间灾难重现。

几乎是镜像还原的火球自红水晶放射，并于半空俯冲，极富视觉效果和威力地砸向兰斯洛特军，瞬间瓦解了对方的阵型。

“啊——！”

他们没有像路西菲尔担心的那样，毕竟没有称得上绝对防御的魔法屏障，来自生物的本能驱使士兵们四散而逃。

战术型魔法支援部队的各位，似乎还能够挣扎一番。

火球坠落的速度极快。

硬要描述的话，无非是发生在刚刚路西菲尔身上的画面，将这个规模以倍数相关扩大，惨烈极了。

“可恶！这小鬼究竟什么来头？！为何？艾泽尔军会有如此强力的增援？！可恶可恶可恶——！”

杰罗姆气得直牙痒。

他仍有闲心抱怨的话，说明路西菲尔的手下留情，不只是口头承诺，其他士兵或许不这么轻松，至少不会伤及性命。

“上级要我们拖延时间，拖延得还不够久吗？！帕瓦那家伙在做什么？！这里快要支撑不住了混蛋！”

顶着炽热的温度，依然为任务岿然不动的身影似乎伟岸许多，这里不得不表示钦佩。

这份毅力，得到认可后终于也收获了回报。

“杰罗姆将军！”

“说！”

“后方传来联络，说帕瓦大人的小队潜入成功！作战计划正式实施，我们可以发动进攻了！”

“很好！”杰罗姆狠狠碰了下拳头，瞳孔映射的火焰愈发旺盛，整个人精神焕发，“等这一刻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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