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的云层像是平铺开来的一地棉花,洁白而又柔软。纵使是经常因为公事乘坐飞机出差的人,看惯了天高云淡,此时若是见到这一幅云朵平铺的画面,依然会忍不住感叹。
飞机在高中十分平稳,就像是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着的大巴车,没有一点儿颠簸。只有耳边那轻微的嗡嗡声还在提醒着我们,现在是在海拔几千米的高空之上。
“パパ,我的爸爸他……已经回去了吗?”坐在我旁边的是凌子,也是负责这次出行的财政大管家。多亏了凌子银行卡里不菲的数字,否则像我这种普通人,并不是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能狠下心来要坐头等舱。
看着凌子脸上的疑问,我轻轻点了点头,帮着她确定了心中的答案,说道:“你爸爸工作很忙,来华夏本来就是临时起意,所以没有多少时间留在这边。”
于是凌子便又问道:“パパ,那昨天在包厢外面,他跟你说过什么没有啊?”
凌子的话似乎是把我拉回了昨天,让我情不自禁又想到了那个两撇八字胡,很是标准东瀛人长相的木村拓野。
在他来到包厢后,凌子脸上的表情一直不是很灿烂,虽然也低着头喊了一声父亲大人,随后又用那些我听不懂的话简简单单的聊了几句,但似乎是那一层隔阂始终没办法化解开,就像是一个生闷气的孩子,虽然表面上看着很乖巧,但真正的心思却丝毫不在这儿。
我知道,凌子和她爸爸的事情已经很多年了,虽然说答应了原谅他,但是这么多年的怨恨岂是一朝就能化解的。这让我这个“客人”十分尴尬,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木村拓野的中文说的很不错,如果不是他那一身标准东瀛人的面孔和两撇小八字胡,光听声音的话,还真不一定能听出来是个外国人。
“你是贺知尘先生吧?”木村拓野用他那久经沙场的眼神看着我,他们这种驰骋商界多年的人总喜欢在一开始就努力把一个人看透,如果是软柿子,就使劲地打压忽悠,使自己占据主动地位,如果是硬骨头,那就尽量地表现出自己的诚意,用着多年练就的标准笑容给人留下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很可惜,我不是硬骨头,也不是他潜在的商业伙伴。即使是从他那淡淡的笑容中,我就能感觉到隐藏在背后的丝丝凉意。
也对,毕竟我可是导致了他女儿被拍果照勒索的主导者,不管最后情况怎么样,他心中对我的怨气肯定是很深的吧?
木村拓野给了我一个眼神,把我叫到包厢外面去。凌子用着担忧的表情看着我,欲言又止,试图跟着我们到外面来,不过我还使偷偷打了个手势让她坐回去。
“哗啦——”门被关了回去,木村拓野看了看四周,这才对着我说道:“贺知尘先生,我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很失望……”
……
……
他的语气虽然带着些失落,但是却很好地把自己心中的愤怒情绪隐藏了起来,就像是一个讲述自己心中想法的机器人,用着实在平淡不过的语气把自己的不满表达了出来。
他和我说这些是为什么?这是要报复我吗?
我越听着越觉得担心害怕,连头上都不由冒出了虚汗。
像木村拓野这种大财阀,如果想要报复一个人,很容易就能伪造出车祸、意外的现场吧?
正当我惴惴不安、如坐针毡地听着的时候,木村拓野却突然换了个语气,就连态度也转了个大弯:“虽然我很生气,但是……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如果你帮助我完成了这件事情,我们之间的事一笔勾销。”
“拜托我?”
“是的。”木村拓野说道:“帮我找一个人。”
“找人?”我用着讶异的目光看着木村拓野,心中充满了困惑。木村拓野手中掌握着巨大的财力物力,想要找一个人的话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似乎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木村拓野说道:“我不敢相信你,但是我可以利用你。你和凌子的事情,我有把柄在手里。如果你把我接下来所说的这件事情说出去的话,我保证你一辈子都见不到外面的太阳。”
“这还不是不肯放过我吗?”我欲哭无泪地问道:“那这件事我不接受行不行?”
“可以,不过你真的不想听听报酬是什么?”
“不想。”我转身就要走回包厢。我才不管木村拓野的给我的报酬是什么呢,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我的**丝生活,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这样就可以了。
“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木村拓野看着我离去的背影,继续说道:“一套京华香山区的别墅,一辆保时捷帝王版限量跑车,我手下企业2%的股票,还有……”
我的脚步一下就停滞住了,尴尬而又腼腆地说道:“我不太会开车,别墅我一个人又住不过来,要么我选择股票吧。”
木村拓野淡淡地说了一句:“没让你选,都给你。”
在听到他那句话的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
虽然我对这个两撇小八字胡还骂了我半个多小时的东瀛人没什么好感,但是不得不说,他挥金如土的样子真帅!
“找谁?”
“木村嘉禾,我的私生女,在华夏。”
………………………………
飞机平稳地在平流层飞翔了一段时间,空姐开始给我们发放餐饮,作为头等舱的我们,自然是享受着最温馨体贴的服务。
看着餐车已经推了过来,凌子呜啊呜啊地打了个哈欠,赶紧催促道:“パパ,他到底说了什么呀?你看起来怎么愁眉苦脸的。”
想必是我脸上的表情不是这么好看,所以让凌子对昨天我们在包厢外的谈话产生了疑问,不断地追问我是不是被她的爸爸威胁了。
然而,真实的情况是,木村拓野告诉我,他的私生女在只有一岁多的时候就失踪了,甚至连户口都还没来得及上。当时远在东瀛的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见到自己私生女一面,只是知道是个女儿,他给起了个日式名字叫木村嘉禾,中文名还没有取。
木村拓野只告诉了我两个信息:
一:这个叫木村嘉禾的孩子比凌子要小一岁。
二:听这个孩子的母亲说,她的屁股上有一块胎记,像是一朵小花。
得知这个信息后,我心中燃起的挣钱欲望一下子就被浇透了。就这么两个信息,让我怎么去找人?更何况这个胎记还是在这么隐蔽的位置,我总不能去幼儿园把她们的裤子都扒下来看一遍吧?
木村拓野说过,因为各种原因他不能自己直接出面寻找这个叫嘉禾的孩子,但是如果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话,他一定会尽力配合我。
然而这话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吗?看着原本以为触手可得的别墅、跑车、股票全部都化为了泡影,此时此刻我的心情都好得起来吗?我脸上的表情能不愁眉苦脸吗?
“先生,请用餐,这是您要的法式套餐,这是这位小朋友的水果蔬菜沙拉。”空姐把骨瓷盘子放在我们面前的小桌板上,随后露出了职业式的笑容:“先生,需要红酒或者咖啡吗?”
“不用了,谢谢。”
听到我的回答后,她对着我们笑了笑,随后把餐车上的另外两份食物端给了和我隔着一个过道另外两个位置上的两只小萝莉。
靠着窗户穿着黑色裙子的那个小女孩叫沫儿,此时她正用着满怀戒备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似的。而她的右边则是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女孩,也是沫儿的双胞胎姐姐米儿。
她们两个都是我今天所要体验的女儿,而且身份还非同一般,是大企业老板的双胞胎女儿,长得十分可爱。
虽然和凌子爸爸这种国际巨头没办法比,但是无论是她们身上穿的用的,还有富贵人家培养出来的谈吐举止,都很明显地证明了她们显赫的身份。不仅如此,她们家还有一个更让人望而生畏的背景,她们的二爷爷是京华市掌握实权的管理层之一。
在这一亩三分地里面,权力比国际富豪的财产可有用多了,不过能和大企业家搭建亲密良好的伙伴关系,任谁都不会拒绝。
于是在凌子爸爸的“帮助”下,我接下来要体验的女儿就变成了这样一对双胞胎,刚好两个人合起来是两天,也正应了我之前答应凌子的话:“如果有两天时间的话,应该能来得及吧?”
为了能满足凌子去一趟江南的心愿,凌子的爸爸估计也出了不少力。
不过在这趟旅途中,我似乎不怎么受那个叫沫儿的小萝莉的待见。
注意到自己妹妹用着这种眼神盯着我看,米儿连忙出声提醒道:“沫儿,不可以这样看着爸爸,这是很不礼貌的。”
“哼。”沫儿的脸上露出了气愤的表情,小声说道:“姐姐,你不知道他刚才多过分,他……他居然刚见面没多久就问我屁股上有没有东西,他……他是个大色狼!”
沫儿把自己手中那个记录了她们信息的牛皮袋子抱得更紧了一些,好像是害怕被我夺走似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委屈:“现在怎么办啊,要跟着他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姐姐我好害怕呀。”
米儿连忙安慰她:“没事啦,爸爸肯定是好人,不然凌子怎么会这么亲近她。”
没等她安慰完沫儿,我轻轻拍了拍她。面对着米儿脸上困惑的表情,我尽量用尽所有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人畜无害的微笑,柔声问道:“米儿,爸爸想问你一件事。”
“咦?”米儿疑惑地点了点头。
“你屁股上有没有什么胎记,像是一朵花?”
米儿:“……”
“扑哧——”凌子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了:“パパ好过分,怎么可以问这种问题。”
我装作一脸严肃,认真地说道:“这可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啊,关系到爸爸以后的万贯家财。”
凌子用着困惑的表情看着我,似乎是不怎么相信我的话,好奇地问道:“那这么重要的事情,パパ怎么没有问我?”
我在心里嘀咕着:“要找私生女,怀疑谁都可以,但你这个正牌女儿是第一个就被排除掉的呀。”
然而木村拓野交待给我的任务我可不敢直接说出来,只好解释着说道:“你这里不用问,我们一起洗澡的时候我看过了,没有胎记。”
没等凌子反应过来,一边的米儿沫儿都已经愣住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仿佛空气都静止了一般。
过了十秒钟,沫儿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似的哭了起来:“啊——姐姐,我好害怕呀!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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