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48 痴迷巨兽的妹妹

“少爷，您回来啦。”

“我想最后看一看艾玛的工作室。”

一位老女仆把布伦达引入家门。布伦达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走进这个房子了。房间内值钱的画作和雕饰在他还没有参军之前就已经被全部变卖掉了。为了治疗母亲的病而花费的成堆的金币又撵走了许多仆人。现在，剩下这个老女仆服务着这个落魄的家族。

“父亲呢？”

“他一直在参加宴会，想找到可靠的贵族撑腰。”老女仆轻咳了几声，说，“我成天就呆在这里，一个人支撑所有的生活起居，倒也不觉得无聊。”

布伦达看着自己的家，空荡荡的房屋内没有肉眼可见的积尘，干净玻璃反射着明亮的阳光。在这个随时走向终点的屋子内，仿佛仍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运作。

“少爷，注意台阶。”老女仆打开了通向地下室的门。

布伦达记得艾玛喜欢窝在那个房间，不肯学习编织也懒得梳妆打扮，他过去也一度认为他的妹妹在逃避家族衰落的现实。可渐渐的，他从妹妹身上感受到艾玛真的在追寻着什么不该追寻的东西。

“少爷，房间没有上锁，你随时都可以进去。需要我来为您准备午餐吗?”

“不了，我马上就回去。”

看着老女仆一步步爬上台阶，布伦达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地下室的门。出现在他眼前的，是艾玛的工作室。

“你的妹妹失踪了这么久，我觉得找到她的希望不大了。你还是留点什么能回忆起她的东西吧。”多玛曾经这样跟布伦达说。

无论是什么时候进入这个地下室，布伦达都会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艾玛会把买衣服的钱省下来，买大堆大堆生涩的羊皮书堆在书架上。墙上贴满了她从书上收集的图画，文字。房间中央那个站都站不稳的桌子上，堆满了她用完的蜡烛。艾玛是个疯女孩，她在研究恶魔。

“哥哥，你说摩沙坦巨兽真的存在吗?”

“哥哥，要是摩沙坦巨兽的身子真的和一座城池这么大，那他靠吃什么来生活呢？”

“哥哥，你看这本书上面写的，摩沙坦巨兽它是从海底出现的，那它……”

艾玛在研究整个大陆都避讳的事物。整个家族都觉得她疯了。父亲更是把她视为家族走下坡路的罪魁祸首。有一次，她弄到了一个水晶项链，说它是由巨兽的鳞片做成的，气得父亲直接扇她的脸。最后，艾玛也没有交出那个项链。

布伦达不知道艾玛的失踪是不是和她研究的东西有关。他只希望自己的妹妹还活着，他不想再失去其他东西了。

他把桌子上的最后半截蜡烛点燃，微弱的火光照亮了这个房间。布伦达举着蜡烛，想要找到他想要寻找的东西。

厚重的书籍，成堆的稿纸，这些都不像一个年轻的女孩消遣时光的东西。他打开抽屉，把蜡烛稍微拿低了一些。

“找到了。”

他摸索了一阵子，终于在最底下找到了一张叠起来的发黄的画纸。纸上面，有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女孩，她的脸上布满雀斑。

这是她的妹妹给自己画的唯一一个自画像。艾玛有时也会画巨兽以外的东西，他们的家族和维尔拓的一个叫夏佐的检察官的关系还不错，艾玛曾经给那家一个叫洛多的小男孩画了一张画像，还送给他自己拼死守护的奇怪的水晶项链做礼物。

他仔细地把它叠整齐，放在了外衣的内侧。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东西了，在这个家里，我已经没有什么牵挂的事物留下这里了。

布伦达深吸一口气，关上了地下室的门。他回到撒满阳光的，空旷而又整洁的大厅。那个老女仆耐心地把窗户上的一块污渍擦干净。

我走了，布伦达在心里对自己说。

他打开房门，迎面而来的阵容让他有点大吃一惊。

无畏护团的同伴都在门口等着他。

“我们跑到多玛那里去了，他说你一定会在这里。”谢利尔说。

“这几天你一训练完就跑出去，可别总是害我们担心你啊。”虹说着，同时把克洛伊向前推了一把。

克洛伊不情愿地向前走去，布伦达不愿意看他，他偏过头去，打算无视克洛伊。

“如果你想报仇的话，那我就随便你揍了。”布伦达说着闭上了眼睛。谁知克洛伊伸出拳头，慢慢地抵在布伦达的额头上。

“啊?”布伦达吃惊地叫出来。他以为克洛伊一定会报那一拳之仇。

“之前我说得过头了，抱歉了。现在你一拳我一拳，我们扯清了。”克洛伊收回了拳头，“是时候再一起出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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