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咕咕咕——

　　午夜，到了。

　　在城区外十几里的荒地，三三两两的几棵榆树，风呼呼地吹，发出沙沙的响声。几只猫头鹰落在树上，转而又飞走了。

　　只见几棵树的中央空地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座古楼的影像，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哐！——

　　门开了。

暗阳：哈……

里面传出一个慵懒的哈欠声，是个女人。　　那女人打扮怪异，一件不知是古是今的广袖短红纱衣，只到了膝盖以上。光滑的腿上缠着一圈圈黑色的铁链，光着脚。　　头发是黑色的，很长，额前留出了一缕，深红深红的，在夜里甚是诡异。　　细长的柳叶弯眉，微眯的桃花眼，鲜红的嘴唇……

她，是暗阳，古楼的老板。

　　此时的她半靠半躺在那张足够大的座椅上，屋子乍一看倒是古色古香，可仔细一看，只有头上那盏吊灯亮着，四周满满的都是壁画，张开嘴的女人表情痛苦，没有眼睛的男人，或是三三两两的几个在一起嘻嘻哈哈痛哭流涕……

暗阳面前的桌子上，左边是一根白色的蜡烛，原来是亮着的，只是烛光太暗，烛火太小。右边是一盏白色的油灯。依次排开，是一只长笔，笔尖软软的红色，笔杆为黑色。再往右，是一个敞开的广口瓶，里面装着半瓶无色液体。再往右，是一个金色的大盘子，里面燃着几种不知名的香，长的，短的，黑的，白的。

一阵凉风吹过，门口的娃娃风铃哑声响起，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时，门口走进了一个身影，仔细一瞅，

　　嚯！真……刺激！

　　那小女孩十七八岁的样子，扎着双马尾，两只眼睛有一只已经空了，脸上布满了青筋，本来很淑女的校服，蓝色的上衣沾满了血，黑乎乎的，已经干了。此时的她，一点点飘向桌前。

直等她到了桌前，暗阳才舍得抬头看她。

暗阳：夜半三更，有事点灯。

那女孩不明所以，呆呆地看着她。

　　暗阳无语了，

暗阳：傻了？第一次死还是第一次来？罢了罢了，我点吧。

说着，从金盘子里抽出一根燃香，点着了那盏煤油灯。

暗阳：这回说吧，什么事？要什么？

小女孩：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可以说话了？

女孩奇怪的问，而后又惊喜地看着暗阳。

暗阳：阴阳妆楼，至于为什么能说话，别废话行么我不想解释。

暗阳没好气道，她的起床气还没消。

小女孩：我、你好凶啊！……

小女孩看着暗阳，隐隐发抖。

　　暗阳扶额了，罢了罢了，这丫头第一次来，

暗阳：行了行了，你自己就是鬼有什么好怕的，至于这里，多死几次就熟了。

暗阳：要什么想好了吗？

小女孩：我、我想要一件红色的连衣裙。

小女孩弱弱地开口。

暗阳：嗯？那不行！钱尚且有，这颜色你穿不起。

小女孩：我可以，梳个头么？

暗阳：一梳黄泉路，再梳荒野途，你这行头，要住枉死城一带呢！真是可怜……

小女孩：那，我的脸，你可以帮我遮一下吗？

暗阳：遮？化妆？可以，一笔留一月，要化么？

小女孩：什么意思？

小女孩又开始不解了，暗阳在心里安慰自己，她是第一次来，第一次来，呼！她要耐心。

暗阳：老规矩了，这里从来都只有交易没有慈善，化一笔，要你一个月寿命。

这下，小女孩慌了，

小女孩：可是，可是我已经死了啊！哪还有什么寿命？！

暗阳：你可以向来世借啊！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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