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鬼门占卦
宗正元年,尚未成仙的庄晓生上仙,在魔界经过十多年的忍辱负重,终于寻得良机。与众人一起一举重创魔王蚩尤。并且于麒麟山下杀死蚩尤,自那以后怨魔族举族消失,不知所踪。虽然还有魔界其他种族,但不足为患。经此一役,年少有为的庄晓生上仙为仙界换来了至今近二千年的和平。
然而,天下太平久,迟早生波澜。
宗正二千五百六十二年,祭台的天师忽唤仙帝、长白帝君、庄晓生上仙、战神季纪等在仙界地位极高之人前去。称东方魔界入口有异动,恐怨魔族又重返人间。
待众人去时,却被仙童拦于门外。言天师已经因此次窃天,功力损失大半现已回老家——东海龙宫闭关了。“老子不干这活了,我家大人是这么说的。”
并且天师因此次窃天折寿,已经无力再做仙界天师一职,并决定再重新推一人——他从小天赋异禀的孙女任职。“有只乖孙女适合这个职位,改天让她上仙界住几天,我家大人是这么说的。”仙童复述时,众人不过以为天师又在开玩笑。
虽然估计天师又吊儿郎当地在屋内翘着二郎腿挽起袖子,满嘴满手是油地吃着炸鸡腿。但仙童紧闭着房门,又因为众人的身份在那里断然不可能做出硬闯之事。
本想传音给,却发现……咦?
屋内的法阵已经关闭,没有法阵阻挡,神识一扫就将那间不大的房子看得一清二楚。再加上眼见仙童把木块轻轻地往门上一放,腰上挂着一串大大小小都是大花红色的天师品味的储物袋——那应是天师的行李,就要离开。
直到这时,众人才真的意识到,天师好像,真的.……跑路了?
那小仙童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上扎的骨朵,一笑。这才说了天师闭关前送的几字真言,“鬼门占卦:魔气泄,王欲现,天局变,七界崩。”简单的几字,使得在场的众人皆变了脸色。
仙童倒是面无表情,好似对这几字真言内藏的祸患没有半点波澜。见众人议论纷纷,便默默地自觉离开了。只留下众仙人神色各异,
最后还是仙帝先开了口,打破了诡异的沉寂。他知道庄晓生上仙年少所为,便询问庄晓生上仙对此可有对策。庄晓生上仙只说了八个字。“派人查看,防止异动。”
一听庄晓生上仙开口说话,众人反应虽各不相同但大多都是不太好的。除仙帝有兴致听下去以外,其余的仙人大都因为墨离的出身和成仙的源头而对他颇有微词。
战神季纪直接多了,一听就“啧”了一声,他不屑地道:“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若那魔界的蚩尤真的复活了怎么办?是需要你们这些文官又去递什么和平协议或是背地里下黑手?反正都那样了,还不如让我来痛痛快快地打一仗更好。”
仙帝倒是微笑着,只是说:“愿听墨卿详解。”
“若蚩尤真复活,无害。则不动,恐动使人趁机得渔翁之利。且,我要派的人不是仙界的人,而是魔界的人。”庄晓生上仙似乎已经对这番情景习惯了,都直接选择性忽略掉了。
这话一出,又引得仙帝出口问道:“哦?那墨卿这次可是要以奇招致胜?”
长白帝君听到“魔界的人”便不赞同地开口道:“蛮子挡道,好除,军队齐心,难也。扰天下太平之事,尽早除之为好。”
庄晓生上仙虽因宗正五百年时使用禁术分魂而导致眼盲,但毕竟不是眼瞎。看五米内的物虽不是十分清楚,但还不是像五米外般成模糊的光团,所以勉强是不成问题的。他见仙帝有点头之势,急忙道:“仙帝知我,我怕是最了解怨魔的仙了。我的方法不但可行,而且不废一兵一卒。”
一听这话,季纪就知道这中的“不废一兵一卒”会恰中仙帝心坎。他吹了声口哨,一脸无趣地离开。“啧,真没意思,斗来斗去的。一想想就头疼,还不如打一架来的痛快。”
仙帝看季纪离开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这季纪如今不过是空有战神名号罢了。实际上,没有自己的军师的季纪根本就是一个武艺高强的莽夫。若不是……唉,不提也罢。墨卿,这事就交给你办了。若有需求,拿着我的金灵令去调人,但凡有举动还是要报告给我。给你三月时间,我要看到成效。”
一个金色的铃铛悬空出现在庄晓生面前,被他毕恭毕敬地接过。“是,庄晓生谨诺。”
那铃铛外面烙着反复的花纹以及一条栩栩如生的龙,轻轻一触就发出清脆的响声,若不是响声过后听到了泉水流淌、鸟儿婉唱、露珠下落的万物之声。还真以为是个普通的人间帝王拥有的凡物呢。
“庄晓生你与蚩尤相交不浅?何时?何地?为何?”长白帝君蓦地开口,若不是他开口。庄晓生或许会以为他和季纪一同走了,同往常一样。
等初七之时再偷偷到自己的洞府里,拿了自己的珍藏的桃花酒喝个大醉。
而这次却反常得很,怎么?是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自然。不然,怎可知己知彼,一击而就?”庄晓生坦荡荡,长白帝君自然是以无言。一时间,开始了诡异的沉默。
仙帝倒是笑得意味深长,似是解围地拍手道:“哈哈,墨卿先下去早做准备吧。白儿近些年一直有些……再加上常年深居简出,所以才你我年长,我们都多担待些。”
庄晓生得了仙帝解围,顺势换来火凤凰就离开了。长白帝君见此,也要抬脚离开,便听一声唤。“白儿。”
“何事?”长白帝君淡淡地问道。
仙帝眼神有些暗淡,“这么多年了,那小妖说不定已经轮回了千百次了。你……是不是可以原谅兄长我了?当年莲施的事是我的错,要不是我透露了你历劫的位置……”
“兄长,”长白帝君打断了仙帝的话就要离开,“请容长白先行告退。”
随着长白帝君的长摆移动,传来铁链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等等,”仙帝的开口使长白帝君一顿,停步。锁链的摩擦声一停,这才发现那摩擦声来自长白帝君的脚下。“白儿,那脚链竟还束缚着你。如此一来,怕是你这近千年一来都没用过银灵玲。不如交给我,代你保管。”
“不必了。”随即又是一阵摩擦声。
长白帝君离开不到一刻钟,远处传来通天柱上丧钟的声音。那一声声遥远却雄厚地彻响仙、冥二界。
走在归路的长白帝君刚回忆起些许让他皱眉头的往事,就听到了远处的钟声。眉头没有因为打断了让他皱眉头的回忆而舒展,反而使眉头拧得更紧。他透过浮云遥看远方,“秦.……”
在众云层里飞的火凤凰突然颤抖了一下身子后开始盘旋,它开始有些不安、焦虑,甚至有些悲伤,还时不时发出一声哀鸣。庄晓生上仙拍拍坐骑火凤凰的脖子,似是安慰。“你冷静点,不是她,不是她。那不是她,她那么厉害,一定会再回来的。你不要担心,而且,天师说:‘魔气泄,王欲现’。一定是她要回来了。但没想到,秦广.……”
武祀洞中,本呈“大”字型平躺在床上的季纪猛地起身,一拳头砸在墙壁上。只听“轰隆”一声,墙壁应声而穿,再往那个被打出洞里一看竟是外面的风景。原来,是穿了山。季纪愤然道:“又一人,秦广王他也.……”
仙界的轮回台上有一群值班的人,而有一人——身穿冥界鬼服,与周围穿着仙服的人格格不入的人。他突然跪地,崩溃地大哭:“父王,崩殂了!啊啊啊!孩儿却.……为何孩儿连您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后事也办不成?”
第一章宗正七月
宗正三千五百六十一年,不知何处,一群门派不同的人手持武器结合在一起,只是为了
“颜夏,你欺师灭祖,天理不容!”其中一个人快步上前,挥刀袭来。
“我没有,没有便是没有!我颜夏做事从来坦荡荡,没做过的便是没做过。”那人手用力握的剑只是一个照面便被撞飞——持续的车轮战让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不但残害手足同门,还对山下的百姓进行屠杀。在两个门派的金丹修士赶到以后,不理不睬他们的劝阻。甚至还趁着他们不注意,对他们痛下杀手。如此不顾正道,休怪我等不看碧秀峰和桃源派的面子了!”又一人在数落着他的罪行。
他虽然流着血,只是笑着仰天长啸,“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光明磊落,小人长戚戚。奈何啊,奈何,其奈何!”
“废话少说,杀人偿命!”众人一齐动手,白刃“噗”地将人体刺中,颜夏被彻底刺穿。“哈……哈哈……”忍耐着的痛楚使颜夏扭曲了,但他仍努力着——希望自己能想出逃路。可……
《箜篌鸣凤空下》曾记载过,在这个世界里面有天道的执行者,天意是让“他”这样他就得这样。天道让“他”那样“他”就得那样。
但对于“他”来说天意就是天意,无法违背。特别是天意的执行者,“他”根本没有办法去违背天意。但通常叫天意的执行者为天道傀儡,而且他们本就是傀儡。没有办法拥有自由。
“我……想要自由,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想要自由。”毕竟都是人是人就会有想法。有了想法,就有了奢望。有了奢望,就会想去实现。想要实现,不付出代价怎么可能呢?
在那个天道傀儡说出心声后,那个“他”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同样,宗正元年尚未成仙的庄晓生上仙与众人一起一举重创魔王蚩尤。并且于麒麟山下杀死蚩尤,自那以后怨魔族举族消失,不知所踪。
从蚩尤死去,众仙人都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些仙人陨落了,有些仙人早就闭关不问凡事了,有些仙人还活着却早忘了“蚩尤”二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风平浪静了那么多,很多人都忘了什么叫做战乱。
直到有一年鬼节。天道又开始布局,似是图谋不轨。那天,一整天的雨都缠缠绵绵地下着。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甚至有下大的趋势。
“哗哗”“哗哗”
淅淅沥沥的雨下着,冲刷着地面,让布满灰尘和废气的城市有了片刻的安宁。炎热不再,凉爽阵阵袭来,偶然间竟略过一丝寒意。
“哗哗”“哗哗”
不知为何,明明是钢筋与混凝土、wife与光纤、废气与噪音的地方,明明这里是做二十一世纪的华夏,明明如此现代化的一切。
奇怪,怎么比起古代的木楼水乡更有一番浓稠的古韵味?
在雨中无伞畅行的正是庄晓生与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那女人坎肩露胸的,将自己整个身子都往庄晓生身上贴,“上仙大人别那么冷酷嘛~只要你想,我什么都可以做。”
“离我远一点,做好你该做的就行了,瑶姬。”庄晓生摆脱不了纠缠,只能冷声道。
那个叫做瑶姬的女人撇了撇嘴,“我还以为上仙大人,不惜得罪长白帝君也要将我救出来,是看上我了呢。”
“好好当好你的卧底,多余的事情不要做。”
“是~”瑶姬声音拖得老长。
“我要将怨气逼入你的身体里,你莫要如此掉以轻心,若被当面识破了,就休怪我无情。”
“叮”隐约从深巷里传出了铃铛的声音……
“什么人!”庄晓生立马前去查看,发现空无一人。
“上仙大人紧张什么,此处就应该只有我们两人才对,这破世界有谁想来?”瑶姬趁机又将自己整个胸贴在了庄晓生的手肘旁。
二人渐渐行远,从深巷里传来一个声音伴着铃铛响,“叛魔王的庄晓生上仙?”
“哗哗”
“清悦畅奏似溪流畅,恍听玉佩碰撞清鸣。霓裳彩衣加宝饰,琉璃玉坠琉璃光,朱砂额前点殷红,一美人兮。水袖长长,玉手纤纤……”似吟似颂,音韵和谐,节奏畅快。
“哗哗”
渐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声,随着有间隔的铃铛声越响越大,似乎是走近了。
“哗哗”
随即,便有一个声音跟着传出:“公子,要伞吗?”
“公子,伞。”
“这位姑娘,你……到底是谁?”
“我……故人。”
“哗哗”
第二章七半鬼节
这是鬼节,鬼界大门大开,强者可借此机会重返人间一日。
弱鬼虽不能穿过这门到达人界或鬼界,但这几天众鬼法力会大增。可以实现以前做不了的事,比如:附身。
这一年的七月半,阴雨绵绵,整个天好似笼罩在乌云下。没有太阳,阳气不繁盛的鬼节,这是最好的日子。所以说,今日下雨更是鬼上身的好日子,许是百年难遇。
此年此日,难遇难逢。众鬼狂欢,了却心愿。
根据修仙界的前几期报纸记载,没有寄物的鬼也可以附身他人去完成遗愿。请千万记住,在这一天,如果你能够在家里待着,就请一定不要出门。
如果七月半出门了,请注意,如果有人悄无声息地从后面在拍你的肩膀,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
不然的话,鬼就在这时悄然上了你的身。然后干一些对于你来说很奇怪的事或者夺取你的气运。
而且你还面临着第二天没有任何记忆对着别人装傻卖萌。卖萌成功还好,要不成,那可就难办了。而且还是非常的头疼情况没有之一。
若是你把你的伞借给他了,那更不可以。因为,那代表着你未来的一年将倒霉的运气不断,而且……算了,不说这么多了。
一人打着油纸伞静默地彳亍①着,雨大了,他便走到屋檐的瓦菲下避雨,等待着不可能晴的天。
好像是雨幕阻断了一切,好像是进入了雨结界般,雨声也渐渐变小,万籁俱寂只是雨下的还是那么密集。他耳朵一动,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雨打在油纸伞上的“噗咚”声,像水滴偶落入平静的湖面,起了一层层涟漪。
“叮”那好像是铃铛的声音,清脆又空灵。
“当”又是一声,响起。、
他突然发现也不知道何时,四处的喧哗声没有了。
“……”
遥远清脆的声音传过来,好像是箜篌被手无意中轻轻地拨动时,发出悦耳的声音。
“叮”“叮当”响起的清脆的铃铛声,随着有间隔的铃铛声越响越大,音越响越密,似乎是走近了。眼前不禁浮现了一个窈窕的美人一步步走上前。
那些声音相向和鸣,似远似近,好像勾勒出一幅由音符组成的中国特色——水墨丹青画。
眺望,朦朦胧胧的远方出现了一红点,如寒冬里的一枝红梅傲然独放却不显突兀只是更加别致。
静观,就会发现慢慢的那红点渐渐近了,那一抹红影就慢慢映入眼帘。
有一人长发飘飘,她不戴装饰,只身穿红色素衣,双手斜靠在左边的毛披肩上。黑中映红,眉心一点醒目的嫣红,似梅花点缀。
左手中握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而右手轻轻搭在左手上。长长的袖的侧边有一条中长的开口,露出纤白的藕臂。长宽的裙摆随着她一步一移而晃动,偶间露出小巧的青色的凤凰绣鞋。没有足音跫然②,只有清脆的铃声。
这不熟悉的装扮,这不熟悉的眉眼,这不熟悉的眼神……这身上却有似曾相识的气息,如果自己猜得不错。这应是故人来,可谁又会无事专门来寻自己这个“堕魔”人?除了对自己打打杀杀的修士们,自己真的想不到还有谁敢在这个关头找自己。
可看这个架势应该非仇是友,才对。
美人看着那青苔上的新裂痕,耳边恍惚间竟传来小孩的嗤笑。似乎记忆又回到了当年……
撑一支长篙向梦的深处寻去,梦里有知了、蝈蝈、蜻蜓……
正在书生思索到底是哪位熟人时,一辆疾驶的小轿车飞快冲出,转瞬间就到了那女子身后……
危险!
①彳亍:慢步行走;徘徊
②足音跫然:一、形容脚步声。二、喜貌。三、空无所有或稀少的样子。
第三章分魂禁术
书生瞳孔猛缩,下意识上去想要把美人拽回来。可,千钧一发。是来不及了,只好喊到:“姑娘小心……”
“嗯?”女子茫然地回头,发现了车里的那个人……“艺万?”
“嗡——嗡——”女子没来得及避开,书生也没来得及救人。
“后面有……”他就眼睁睁的看见那女子被车子撞上,书生硬生生地把剩下的话吞了进去,那种无能为力的无力感又涌了上来。
书生因于心不忍而闭上了眼……
但等了许久,书生都没有听到那应该有的响声。
睁眼一看,那横冲直撞的车子在离那女子近的地方速度变慢,女子就站在原地,那车慢慢地穿过了女子的身体——仿佛面前没有任何障碍物。女子的身体被车触碰像水一样,柔和地起波澜散开,车穿过后女子的身体又慢慢从如水的虚化为实。
那女子被车穿过,毫发无损——书生不再上前,反而很是防备的抓紧自己的书。
那人是鬼,水鬼。
那女鬼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的神情很迷茫。
“呀!”直到她轻叫了一声后,她神情一变。整个人变得陌生起来,就好似换了一个灵魂一样。
“姑娘……鬼就算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可,那是分魂禁术?”书生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哗哗”雨下大了些,斜飞的雨滴悄悄打湿他的肩直到他感觉到湿润才反应过来。
不过既然人已经没事了,自己也不要站在雨下淋雨了。
书生又回到在屋檐下躲雨,而那个红衣女子一步一步走近,油纸伞挡不住斜飘的雨点,她眼中有叹息般的哀愁。
雨点斜飘打湿了她的发,额头上的发都一根根紧贴在她的额头。本来靠背,十分服帖的长发被风吹得发尖分叉。
雨打湿了红衣女子的头发,当她走到了书生的面前时,凌乱的头发已经遮住了她大半的脸。
“这位公子,请问,你要伞吗?”她红唇微启,一字一句都发出惑人的声音。不经意的举手投足之间都显露出不一样的风姿。
但是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句话明明是一个人问的,身后却隐约听到在同一时间内有不同的人在问,“公子,要伞吗?”
“请问,你要伞吗?”仔细听,会发现这是一个有些青涩的声音。青涩得像一个青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去啃上一口。
“你要伞吗?”这是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好像是怨气值满格了。对嘛,这才是真正的水鬼该有的样子。作为水鬼就应该有水鬼的样子。
“俊俏的小公子,你要奴家的伞吗?”这是一个带有魅惑的嗓音的声音,好像是古代的青楼女子正在含蓄中又刻意带挑拨地招客。
……
当各种声音响起,所有的声音好似混杂在一起成为一片嘈杂时,有一个最突兀的声音一开口就再次压过所有声音,在众多杂乱的声音里显得最为清楚。没错,这就是那个红衣女鬼说话的声音。
“我要,我要。”
第四章柔弱书生
听到这稚童般的声音,有个在红衣女鬼体内的女鬼一时好奇,顺着声音往下找,竟然看到的是一本书。
居然是一本书?奇怪极了,那个书生的书竟然说话了。
“书说话了?”一个青涩声音发出来了,好像是很惊讶,原来刚才是她在找发生的源头。
红衣女鬼倒是皱着眉头似是觉得身边的女鬼大惊小怪,对这种事情处变不惊了。不过是会说话而已,有什么可奇怪的?
“没错,你没看错。”女鬼当下心一奇——如此有灵性又嚣张的的小家伙似乎是魔修的魔灵,有魔灵的地方就有魔修,这可是危险的警告,不过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反正不是她的徒弟,她何必操这心,自己最近可是忙着呢。
红衣女鬼也不管这东西类似魔修的魔灵,只专注眼前这位俊俏的书生。
“就是本公子要伞,还不快给我最好再来点……对,再来点墨水。本公子的花容月貌都被这可恶的雨点变成了墨晕。本公子要重新化妆。最好再来几张洛阳宣纸,听说贵的东西总是十分物值。本公子要为自己的爱居进行更完美的装饰。让本公子只更美……哦,不,更俊!”那本在书生手上的书倒是喋喋不休不肯停歇,激动的书页都飘起来了。
女鬼倒是笑笑,也不在意,也不搭理。
那书生打扮的男子仍低头,在躲雨的屋檐下看书。头发被青带束了起来,只是偶有几丝青发调皮地脱离组织落在书上,随风微动。
女鬼在悄悄的看着他,那个偷偷看他的鬼心想。
这个像书生一样的人似是这个身体的故人。不然,为何看着他,一念叨他。这个身体的心中有一丝余悸,难以排解,不肯消散。
这人……为什么对“她”这么重要,还要千叮咛万嘱咐地让自己传消息?
就因为他是她第一个收的徒弟吗?人总是这样,对第一个有特殊的感情。
“若是太久不知道我的踪迹,他们会担心的。但如今的我实在没办法回去。所以作为好友的你……只能麻烦你了。”羽霓裳当时身死入冥界,没有复活成功前自然出不去那魂灵的死亡归地。
“……好,我答应你。不过……”
“放心,蚩尤这件事,我不会忘的。”
“那……你一路顺风。”女鬼咬了一下唇,不是这件事啊,傻子。
“好。”
“霓裳!我……”女鬼想坦白,自己被人当作好友,而自己却背地里……
“嗯?”
不能说,女鬼又咬了一下唇,她扬起一抹笑道:“没什么……”
女鬼收起了自己的回忆,仔细端详起面前的书生。
本来以为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书生而已,柔柔弱弱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结果再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其实他的皮肤很白,就像鬼怪片里的鬼一样抹多了**似的整个人的白像张纸,但白却不显得渗的人脸中透出一抹嫣粉。
这嫣粉就衬得他与普通的——考取功名利禄的书生不同。
第五章谁寄锦书
虽然因为皮肤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格外柔和。那身淡墨色的长袍,那被他拿在手上的书,怎么看都是生得了一副文弱书生的好样貌。想必若是生在古代的时候,应该是一个才子,而且是绝对是个风华正茂的大才子才是。
走在路上说不定会出现,“掷果盈车”①的盛况。
不过只是淡淡地抹了一层胭脂,但这妆化后与普通书生相比还多了几分妖艳。但正因这透出的一抹嫣粉使书生根本不像普通的书生,倒像是取人性命的邪魔,雌雄难辨,诡异莫测。
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像极了男扮女装,日本歌舞剧的表演者美丽的游女。眼眸上翘,嫣红胭脂抹上眼角。
这就是……羽霓裳的大徒弟——颜夏?以前只听说羽霓裳的大徒弟正义感十足,长相也不过是清秀而已,也没见是这个样啊?如果说传言不可信,那么由羽霓裳她本人说出口的,不会是假的。
那么是他这个徒弟有问题吗?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自己在冥府待久了,太孤陋寡闻了吗?
他头也不抬,按住自己手下蠢蠢欲动的书就道:“姑娘你本为水鬼,因太过留恋尘世而不得投胎。姑娘许是哪世故人,虽然在下记不得你。但在下不想伤你,所以最好带着你的同伴速速离去。”
“不要这个样子嘛,颜夏。这位姑娘也是好心。”那本书喋喋不休,以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说道。
再听一声,却发现从那女鬼开口以后,便在没有听到众鬼齐问的声音了。
“公子……”又有一个声音柔情似水,才刚刚开了个口,把这“公子”二字说的缠绵不断。
红衣的姑娘就抬起一只白皙的手,一指一动便阻止了那个鬼发出后面的声音。那是一双好冰的手,修长的指甲涂上瑰丽的红色。
一只手握着一把点缀着星点白梅和细碎的雪沫的红油纸伞,手与伞柄接触的地方竟起了一层薄薄的霜。
书生心想,这手好生眼熟,到底在哪里见过?书生刚刚开口询问,却被那只白皙的手,松手放开了伞柄进而捂住了他的嘴。“啊……你到底是……”
于是,在那句说的“是”后面书生就没有再发出其他的声也没有说出其它的话了。
寒冰刺骨,弄得书生只觉得自己嘴巴好像快僵了。
女鬼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她随即很自然地退回去,但在退回去的时间里,她的手不快不慢地伸上前把书生的书拿住。
“姑娘……”那书生皱眉,看着那一只白皙的手,似有警告的意味。
那手就又移上前了一段距离,趁着书生发愣那手很轻松抽走书生手中的书。
“呵。”
一看书生手中的书的名字,那女鬼就轻笑一声。
①据说古代因潘安“姿容既好,神情亦佳”。上了街就有不少女子跟着他,还有人因为难以接近他,就向他的坐车投掷水果,这就是“掷果盈车”这名字的由来。
第六章做鬼修养
女鬼开口道:“《论做鬼的修养》是吧?这书我需要,先借走了。想要,就来冥府。不过,说不定我不在那里,那你就再等阵子吧。”
随后,女鬼那手将那把油纸伞还有一个黄色的铃铛交在书生手上并将他的手握拢。
“等等,你干什么?美人有绑架本公子的权力,但本公子只喜欢纯洁的雏子。颜夏,你还不快来!本公子虽然不是你师父,但我也被妖精抓走了。”那本书倒是个话痨的个性。
女鬼被烦得紧皱眉头,心想“她”说的真准——这主人养的东西果真不一定与它的主人性格相同,并且很有可能性子千差万别。
想起“她”教的方法,女鬼默念了几句就将纤细的手指在书上一点,书灵的嘴似乎闭上了。“你,给我闭嘴,休息片刻。”
“姑娘,他虽然很话痨,但是我很重要的宠物。所以请你还给我,啊?”
女鬼在书生没反应过来,继续发愣时凑近书生耳边哈了一口热气。
看到书生令人满意的反应后,女鬼心里暗自想到。果然如霓裳所说的一样,是个老成的孩子。以前早就听说越老成的孩子越纯情,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女鬼看着书生微微泛红的耳朵,她满意地笑笑。女鬼对书生低语了一句后,这才手一挥,从储物袋里又拿出一把暗黑色的油纸伞,小碎步地离开。
“你的师父和妖精,你该怎么选?”一句挑拨十足的话与静谧的空间让什么在疯狂地发酵。
“师父?要快点找。妖精?该碎尸万段。”书生听完一愣,魔怔般失神地喃喃自语。
女鬼看着书生有入魔的征兆,没有什么心有愧疚,她悄悄露出八颗牙似是满意。好吧,她承认她是故意的,谁让这群人可是害“她”至此地步的帮凶或从犯。
当初只把人家当“自动取功法机”——一碗清水奉天地,一碗浓茶奉师父。一拜师父敬杯茶,从此师父皆保姆。①
不想用了就可以退了般。简直是悖于理,气煞我也!
若是自己认识她早几年的话,就一定会劝她别收那群孽徒。若叔自己在明白的早,那么一百年的话,一定劝她——切莫收那三徒弟,沙悟净。
书生眼尖的发现伞上有诗,本来不打算看的。但他想到了什么,就看了下去。等他仔细一看,就庆幸自己看了诗。
因为当书生一辩别那上面的字迹,就发现——那字好像是自己的师父的字。书生颤抖着自己的手指的伸上去一比划。
“师父……”娟秀小巧的字,无比熟悉的一横一划,一撇一捺。
虽然只在那个墨香飘逸的书房,在那只被自己不懂事、调皮时烤了吃掉时的那只肥信鸽要送走的信上,见过一次。
书生心中又期盼,又紧张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已经多久了?多久没得到她的消息了?是真的还是假的?
①——《箜篌鸣凤空下●赠颜夏等人王八小人诗》
第七章都没有了
书生皱眉又一次次看着那字,这么多年捕风捉影的东西已经太多太多了,但又不能不去问不去寻。
所以总是开始一次次希望升起,最后一次次美梦破灭。
门“咿呀”一声响了。
“颜夏你?”她进门就看到信鸽的红绳在地上,自己的大徒弟颜夏将纸扔入他烤信鸽的火中——信!她的信!
“师父,徒儿……”他慌忙地想要遮住被自己啃了一堆的骨头,可她的关注不在那鸽子上。
“去领三个月禁闭。”师父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她的脸,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师父的声音中,他可以听出师父好像不太开心,甚至情绪有些低落。
在那之后便三个月也没有见着师父,虽然被关禁闭,但越关越发想念那信鸽的肉感。
偶尔想起那信鸽脚下绑的信。除了将那封信的主人恨得牙痒痒,为了记住那封信的字迹好方便自己冤有头债有主,用手模仿了千万次。
除此以外,也不过一念就过去了。
“殇,如今我们之间什么联系的东西都没有了。呵,不过我也是妄想。凭借一只信鸽和我幼时写的信能传给你,你不过是个凡人啊......凡间百年是沧桑,何况我都变了,不说别的,字迹也变了。根本模仿不了从前......”
殇是谁?肯定不是自己身后的跟屁虫——三师弟,那是谁?我一定不放过你!小颜夏偷偷从窗子下溜走,他要去关禁闭了,真讨厌!
真的,那时从未深想到底是何人何时何地写的何信。
更别说想到那只肥信鸽不过是口渴了,正好飞的不远,想回来讨口水喝。再飞走。
原以为自己落到那个地步是这封信的主人的错,自己才可怜兮兮地被关禁闭、吃斋饭,所以才在三个月的禁闭中忘不了那字迹。禁闭之仇、斋饭之恨,当时因为禁闭便忘不了,现在因为更是师父忘不了。
直到长大许多以后,早懂得很多情事的二师妹在无意之中与自己说了师父常送走的信的由来,他的心中莫名的泛起了酸涩的苦水。
那是……那个教会自己一切的人,给自己心爱的情郎写诗时用的不同以往的字迹,听说是师父心中那个人教的。
又听说师傅和那人是青梅竹马,好在是个凡人,已经死透了。
为什么徒儿无法忍受那禁忌的痛楚?明明说好要忍住,忍一辈子的,现在却……
师父,那个妖女和沙和尚该死。师父等等我,我要找到你。一直一直在一起,我们才是一家人。
根本不需要那个外来者存在!什么三师弟,他根本就是个怨鬼!要不是师父救了他,他早是不知死活的鬼器了。
如果当初知道是这个结果的话,就该悄悄背着师父,一刀了断了他。
省得那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狗东西啃着个陌生女人随意扔的骨头就舔着脸上去了,杀了师傅还栽赃自己,导致自己到哪里都有所谓的正道“为民除害”实际上是想要“名扬四海”。
第八章二徒花夭
麻烦,到哪都是被攻击的香馍馍,师傅都不好找了,还差点一命呜呼。
一目十行,潦潦地看完了那上面的内容。未待书生仔细咀嚼上面的字里行间,铃声便渐渐远去……
这上面的诗是何意?
红伞上有诗,上面写着:
一曲箜篌泪中雨,
世袭除鬼保宁夜。
为何终悔染衣红,
鬼门遣后送红伞。
十里红妆未曾赠,
五尺红绫未给予。
将心在外不顾我,
归魂无根固伤徒。①
待他仔细咀嚼伞上面的字里行间后,他就已经有了一些猜测。等他完全回味过来时,才发现那个女鬼是——鬼后,冥府与师父交好的鬼后娘娘。
“一世为……你是鬼后娘娘?”
然而铃铛声已经消失,红衣女鬼如墨画淋雨般逐渐消散。只余下,那留在地上的黑油纸伞孤零零的躺着,证明她来过。
当书生猛地抬头去寻找鬼后娘娘时,那抹红影早已经消失不在了。
任他怎么喊,怎么叫,怎么找,都无处寻。“鬼后娘娘你出来!鬼后娘娘!鬼后——”
也对,这世上哪有什么人会一直在原地等谁。书生懊悔极了,早就有人说过如果师父失去踪迹,鬼后娘娘定知晓一二。
但自己因对师父没有自己参与的儿时记忆采取逃避态度,导致自己却从未想过,去寻找鬼后娘娘询问师父的下落。
但现在知道也不算太迟,这样看来二人关系应该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不然作为冥府鬼后的她绝对不会踏足人间的表世界。哪怕二人关系再好,来这里可不只是想来就来那么简单。
不过,鬼后娘娘她为什么在人界?没道理必须要在这个特殊的地方给自己传话吧?而且这还是在冥府人民都不愿踏足的污秽之地——表世界里,除非……师父她也在!书生有了一些猜测。
他大喊一声:“师父!”希望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然而,周围静得无比,好像针掉地上也听得见般。
明明“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的泪却缓缓流下。被人追杀、被人背叛、被人……什么苦让他受的委屈一下子都涌上来了。
他抱紧那把油纸伞,像一个在外孤苦伶仃漂泊的孩子,终于找到自己亲人,抱紧自己的亲人哭一样。
但他没有嚎啕大哭,只是默默的流着泪。无人理会的空旷,凄神寒骨,悄怆幽邃。哀景衬悲情。他的泪掉的更厉害了,哽咽地喃喃道:“师父,大家都等你回家吃团圆饭呢……每年都缺一个人,心里都觉得缺了一大块。”
“二师妹,师父回来了。不,不在里世界。在一个只能存活千年的表世界,我终于找到了!不要通知其他人。特别是妖尊,当年袖手旁观的人也有他。”
一只雪白剔透的灵信鸽飞出,落到了一只缠满绷带的手上。
“师父,您回来了?那身体一定已经恢复了。二徒儿我甚是欢心,咳咳咳……如此良辰美景,给师父备几个美人儿也是好的。”
①:——《箜篌鸣凤空下●曲泪中雨》
第九章鬼后尚娇
“就是徒儿我这副容颜,太像您了。真是的,我可不是想跟师父母女相称或者姐妹相称。我还是不可能将自己真的样子,给您看啊,师父会被吓跑的……”
颜夏一边哭,嘴角一边上翘,露出了诡异的笑。妖冶的红瞳在雨幕中闪烁着无法忽视的杀意与疯狂。
“果然是妖精抓走了师父,师父等下我。我是大徒弟颜夏,我一定会从妖精手里救出师父。那些妖精……该碎尸万段!沙悟净那样的蠢货见一个就该杀一个,世界就会干净一点。”书生试着与书灵感应,却发现感应时十分模糊,时灵时不灵。那感应还未寻到书灵,就又断了。不过他似是不在意,只是笑道:“书灵不回来,那只能晚点回去了……不过没关系的,师父找着了。颜夏我什么也不怕了,好想快点回到从前寺里的时光。”
偏执之所以是一种病,那是因为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一头与疯狂的野兽,守护着心爱的宝物。当它被放出来,说明它最珍贵的宝物丢了。
他会不顾那些恐惧的目光追逐着,疯狂地寻找着,直到宝物的回归。
惊恐的人们尖叫,逃跑。那个怪物慢慢追赶自己“可爱的”猎物们,然后哼唱着不成调地小曲。
雨绵绵,那书生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但仍有声音在周围回荡。“Run,run,run有怪物在追我,有怪物在追我。我亲手放出了怪物。偷走了沉睡的怪物守护的秘宝,宝贝在哪?为什么不还回去?因为我是最贪心的人类。”
光的阴影下,黑暗中的怪物蠢蠢欲动地开始狩猎了……
这时,只听一声惊呼从女鬼消失的地方传来。
“哎呀!”原来一个附身的女鬼没消失,只是摔了一跤,跌出了自己附身的身体,而且进不去了。“我疼,好疼……”
而书生可不知道还有附身术学这么差,连摔倒都能附身失败的女鬼是给他油纸伞的鬼后娘娘。也幸亏是不知道,不然他肯定会到处去找鬼后。这样一来鬼后就会被他发现,那就可就伤脑筋了。
“啊!鬼后娘娘,你没事吧?”
“鬼后娘娘!”
当鬼后被摔出去自己附身的身体时,两只透明的女鬼也一同出来了。她们穿着统一的古装向那个鬼后“扑”去,一边扑一边惊呼。
“你,你们轻点,慢点。我快喘不过气了,你们一定是在人间吃多了美食。不行,回头我得给厨子说说,让你们少吃点。”
虽然不知道鬼为什么会喘气,不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吗?但鬼后娘娘是这么说,由此可见,鬼后娘娘是一只多么爱学习人间知识的好宝宝啊。
“鬼后娘娘……奴婢,奴婢做不到啊。”一个女鬼委委屈屈地说,她的声音好像是书生听到“书说话了”的青涩女声。
“嗯?做不到?”
当鬼后娘娘对上两双湿漉漉的萌大眼后,她立刻服软了,她脸就是一红,她轻咳了一声,“咳,那好吧,下不为例。”
第九章鬼后尚娇(二)
“鬼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您对我们可好了,就是不知道您身上的伤怎么样?”见鬼后不追究压着她的事,也不提回去给厨子说让她们少吃点。两只女鬼太开心了,二鬼赶忙凑上去寒虚问暖。
“我没事,就是可惜了我忙里偷闲的人间假期。”一听到“忙”这字,两个女鬼相视一笑,这“忙”,还不是在床上忙啊。闺房之乐嘛,我懂,我们懂,大家都懂。
这阎王和鬼后娘娘二人,只不过一不小心,把全冥府的狗粮都给承包了。“霓裳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我的假期,也结束了。前段时间狐族的公主来找过我,现在该她的哥哥醒来了。要不了多久,羽霓裳就可以履行她对我的诺言了。蚩尤……他的下落。”
“鬼后娘娘,这诺言能不能履行都不知道呢,可不能信。”
“怎么不能了?虽说那蚩尤是魔界的王,但羽霓裳的来历也不普通啊,她是女娲族的人羽霓裳的哥哥来历也不凡,如果猜的不错的话。他的哥哥应该是盘古族人的灵魂孕育在女娲的补天石中。”
“这,这,这……”您怎么知道这么多?侍女橘子有些迟疑,再转念想鬼后娘娘的家族是那个神秘的隐世家族,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不过是侍女橘子一想到那个充满了奇葩意味的家族,就不禁抽了抽嘴角,也就鬼后娘娘她们一大家子能看懂那鬼画符的家族传书。
虽然这也是为什么当那一大家子都被灭族时,鬼后娘娘一人辗转轮回都不知道多少次,却能重回冥府恢复身份——凭借她认识那字便能查证她的身份。将自家的文字变得看不懂,虽然这是一个很明智的想法,但还是说明那一家子个个都是标新立异的主。
不过,这是什么时候了?鬼后娘娘怎么还追着那蚩尤不放啊。
虽然咬定青山不放松,总有一天会成功。
但说真的,蚩尤死了那么多年了。就算有遗体人家也早变成灰洒在地上,风一吹,飘在空中变成PM二.五了。
也就那些无聊、空虚又寂寞的人把蚩尤拿出来当回锅肉炒。还是金子总会发光,真当人家是金子做的啊?还寻宝呢!什么蚩尤仙府啊,蚩尤出生地啊,蚩尤陨落地啊……真该让警察叔叔来抓他们那些虚假机构。
“好了,你不说话没人知道你是说话都说不清的吊死鬼。”另一个侍女叶子扯了刚才说话结果各种思绪神游太空的侍女橘子。“鬼后娘娘,请回。让我们静,静待那个什么音?就是回鬼界等待蚩尤的消息。”
“是静——待——佳——音,叶子你的小学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吧?”思绪神游太空的侍女橘子神是游回来了,她看见旁边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本字典开始翻的侍女叶子表情有点奇怪。
她可听见了,刚才那句“吊死鬼”。
喂喂,她敢肯定,以前在冥府里绝对没人联想到自己是吊死鬼的。
第九章鬼后尚娇(三)
橘子撇嘴,她就说嘛,怎么突然这么多冥府里的人都知道自己是吊死鬼了。原来……
哼,都怪旁边那个大嘴巴,难怪失恋后暴饮暴食结果死了,当鬼了也不见得长半分脑子。
“橘子……橘子……橘子……橘子……”侍女叶子“啪”地一下合上字典,给了侍女橘子一个“我很委屈,你还不安慰我”的表情。
“鬼后娘娘赶紧回吧!”侍女橘子很快打断了侍女叶子念经式催眠,再这样子你也下去这个笨蛋说不定又在鬼后娘娘面前说出自己的什么丑闻了。
鬼后娘娘一撇嘴有些不满,“你们绝对是跟阎焰一伙,不然怎么每次我想出去玩你们俩就阻止我。”
“奴婢惶恐。”
“奴婢惶恐。”两个人齐刷刷地跪在地上,虽然没有实体,但这也差不多膝盖着地了。
鬼后娘娘吓了一跳,直接自己也跪了下去。“我以前是封建的大家闺秀。就不说什么,跪不跪的问题。可如今我恢复了身份与记忆,你们再这样跪。让我感觉好像太封建,太势利,让我很不舒服。所以你们赶紧起来,回去就是了。”
“是。”侍女橘子和叶子两鬼相视一笑,暗暗比了个手势。也算是统一战线,暂时休战了。
鬼后喃喃一句,“反正这里也许就这江南一处如此山清水秀,我可怕一不小心又看到什么污了眼的东西。走吧,妖族公主那边,我去一趟,应该也准备妥当了。我也就不去凑热闹了,准备好贺礼,到时候直接去碧秀峰得了。”
“尚娇……”头上有犄角,身穿一身黑衣的少年此时正在一堵墙后面偷窥着尚娇一行人。
说是在墙后面偷窥,但他却丝毫不遮掩自己的行为。他轻声念叨着鬼后娘娘的小名,心中不由自主地想到,鬼后娘娘喝醉酒时说的话。
“尚娇,你喝醉了。别喝了,都三坛酒了。”
“我没醉,我还要找夫君问个明白。”
“尚娇,你真喝醉了。你都喝了两坛酒。你夫君是个混蛋,本王迟早有一天剁了他。尚娇,你等着我十里红妆去娶你。”
“我没醉,明明你才是一杯醉好不好。还笑我,我笑你。哈哈哈,我还要去找魔王——蚩尤。”
蚩尤,蚩尤她有那么好吗?值得你天天惦记她,明明是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人。”
“谁说我没有见过蚩尤的?她好孤单,她好寂寞,我好想留在那里陪她一辈子。”
“一辈子?蚩尤!作为一个女人,不好好待在魔界。一个死人,出来乱逛不说,你竟然敢拐走我的尚娇!我绝对饶不了你。就算我从来都不打女人,我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看。哼!”当时他也是跑到了院外,一拳头砸在了墙上,恶狠狠地说道。
如今,他还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一拳头又砸在了墙上。“又是蚩尤,蚩尤!她是我的!蚩尤算什么回事,居然赶拐走我媳妇。羽霓裳,还有你!下次你来我这投胎,好……”
第十章鬼界大门
阎焰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等着吧,畜生道是你最终的归属。”
话说完,阎焰又一拳头打在墙上,就也消失了。
雨继续绵绵,那些奇怪的声音消失在雨夜,那个鬼后娘娘和她的两个侍女还有奇怪的阎焰也不见了。
当最后,一切都归为平静时。只留下在鬼后娘娘消失的旁边的墙上有一个很深的拳印证明了一切不是梦。
渐渐,碧绿清河变了样,污浊的水上面浮着的是垃圾——塑料口袋、薯片袋子、褐色的一团软软的玩意……
难怪鬼后等人如此不喜欢这里……
但很快那那个墙上本来很深的拳印慢慢消失不见,墙变得完好无损。
好像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没有一点不寻常的事。但有一人不这么认为,她一直都很清楚的知道不寻常。
当一个红衣女子走到一座青砖白瓦的房子前,雨水顺着屋檐滴下,伴着水花像是在嬉戏时,她好像听到了“啪”打响指的声音。
她像中了催眠又醒过来一样,猛地恢复神智,溃散的双眼有了焦点。
“啊,”令书雨一惊,好似才从梦中醒来。她果然是刚刚从梦中醒来吧?腿一下子便没有了力气,直接软了下去。
就那瞬间的功夫,她便要同着手上的书一起跌落到散发着恶臭的污水中去了。
令书雨看着充满垃圾的地面,“扫!扫!”立马,散乱的垃圾连同污水一并升空,又齐刷刷地落在房子的后侧。
“咚”的一声,她落了下去,弄得浑身湿透了。
“叮当”有铃铛响起声。
虽然狼狈得很,但她明显松了一口气。
一瞬间的惊慌后她,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表情淡了下去。
令书雨缓缓在地上坐起,她低头对着自己不争气的腿道:“起。”只见她的腿慢慢地立了起来,艰难而且缓慢地一步一步向前走。直到到了门口,手刚把门一打开。
听见,“扑通”一声就见令书雨又没有一点缓冲的跪了下去。好大的一声响,与此同时,她倒吸一口气。“嘶”看这样子,应是破了皮,亦是流了血。令书雨的额头上冒着冷汗,不知是疼的还是因为用能力过度而导致的。
今年的七月月半,阴雨绵绵,整个天好似笼罩在乌云下。
阴沉的天给人无比压抑又恐怖的气氛,恐惧在蔓延,百鬼夜行。
暗吟低语,窃窃不休,无常欲索了那黑心人的命。那黑心的人呐,你要记住,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自作孽,不可活。尤作孽,天不恕。
这是鬼节,鬼界大门大开。很多人,不知鬼节有何特殊。都只是以为这不过是道听途说,骗人的神怪迷信。
这鬼啊,你相信它有它就有,你不相信它有它也有。不犯下因果就不会遇见鬼。一旦犯下因果却没有遇到鬼,那么就是时候未到。
但很多鬼,都知鬼节有何特殊以及特殊之处。虽不能穿过这门到达人界或鬼界,但这几天众鬼法力会大增。
所以说,这一天更是鬼上身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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