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对证的困局

“那么，我前些日子所调查的这事就算是结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卓尼勒迪看着手下的佣兵们把怨灵的残骸回收起来，向李华和希诺问道。

“我……应该是要先回一趟家，把这件事告诉魔族王室的人。”

刚从差点被杀的紧张气氛中缓过神的希诺平躺在飞船头上的冰面上，有气无力地答道。而更加谨慎的李华倒是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在确认这两个杀手的具体身份前，夜行者的威胁都不会消除。虽说从能刺杀使魔女王这一点看来，三人都认为这很有可能就是怨灵，可目前还没什么证据呢。

“我没什么计划啊。我就继续度假吧。等舰队什么时候有消息了什么时候回去。

对了，这些残骸以及飞船一定要小心保存，说不定舰队能帮忙分析出些什么呢。”

“知道了。在我们手上的这段时间我们一定认真保存。”

卓尼勒迪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残骸被完好地装入了一个特质的箱子里。卓尼勒迪与李华和希诺告别，先一步去交差了。

而希诺，此时竟躺在冰面上睡着了。

（我去，这也太没有警惕心了吧。虽然敌人挂了但就这样露天睡觉怎么看都很奇怪吧。）

李华看到希诺这副模样，在内心疯狂吐槽着。

几句话的功夫，别的几支在使魔王城被雇佣的佣兵团以及一些使魔女王的直系军队也都陆陆续续地赶来了。见他们想要把飞船和被希什后冻在上面的那个杀手搬走，李华跳到飞船上戳了戳希诺，把她弄醒。

“别在这上面睡了。马上要搬走了。”

“唔……诶？！”

希诺一下子跳了起来，对自己的失态深感丢人，赶忙从飞船上飞了下去。

“你在搬到佣兵团里暂住之前有旅店住吧。看你精神不太好，要送你一程吗？”

李华跟着跳了下来，对希诺问道。

经历了两次合作，李华也已经把希诺当作渐渐熟悉的朋友了。虽说以后可能也不会再见面了，但这种情况能顺手帮一下当然是要帮一下。

“不用了……我没关系的。

而且我得先回血河佣兵团拿一下行李，然后再回旅店。”

“好吧，那你小心点飞，别摔下来了。”

李华正好也要去拿行李，于是两位顺路一起飞回在佣兵团的住处。整理完各自的东西后，便各自离开了。

第二天——

李华乘上了去往邻近城市的车。按照李华之前的旅行计划，他是打算在王城玩过后去周围的几个城市转上一圈，然后再回C2星。如今，行程已经被拖慢了一周，好在，反正这回停职的时间还长着呢，就算拖了一周也没什么关系。

虽说扮作李华的杀手也还没找到呢，但李华认为，不会有杀手通过刺杀使魔女王来完成别的任务，无论是吸引注意还是制造混乱，这么做的代价都太高了。那么，既然杀使魔女王是最终目标，那这个目标就已经失败了，自己也没有理由再被盯上。

然而，有些事情，一但碰上了，想要在结束前退出就很难了。

李华刚在目的地下车，就见卓尼勒迪一脸呆笑地迎上来。

“李华老弟啊……又有件事要麻烦你了。

残骸分析出来了，现在，能找到的见过怨灵的人只有你了。所以，想请你去验证一下。”

“哦……那，有工钱吗？还是说你家老板想杖势征用人力？”

被李华这么一问，卓尼勒迪顿时尬住了。他也意识到就这样喊李华去帮忙不太合适。虽然说是为了保护李华，但客观上来说，从李华来这儿到现在，和他打过架的也只有卓尼勒迪自己。之前李华已经帮了大忙，现在又要白让人干活，怎么也说不过去。

“那你要多少报酬？要不，按临时雇佣佣兵的价格给你算？”

由于想不到什么能圆场子的话了，卓尼勒迪只好用最直白的语言接下去。反正团里预算还有富余，这点成本也不算什么。

“那就这样吧，带我去看看分析出什么了。”

李华也没有敲诈一笔的想法，卓尼勒迪出的钱算是很合理了，去一趟倒也没什么。

就这样，他们到了王城的一处圆顶的木楼，这木楼有三十多米高，一共十层。从大门一走进去，李华便看到一个年轻的使魔迎面走了过来。他外表看上去就像十几岁的少年，李华估摸着实际也不到五十岁。这使魔穿着件款式有点像燕尾服的衣服，布料上的花纹是由蓝色花瓣拼成的图形。李华听说过，这是使魔一族的正装。但亲眼见还是头一次。

“你们好，卓尼勒迪先生，李华先生。”

那人很礼貌地与卓尼勒迪和李华依次握手，然后带领他们穿过大厅后的走廊，乘升降梯到四楼的一间房间里。

残骸被放在房间的角落，上面被镶上了一些像装饰品一样的法术道具。而在房间的另一面，一个幻象正漂浮在半空中。在幻象边上站着个身穿法袍的使魔老头，看样子就是这儿的管事的了。

即使披着黑色斗篷，李华也能从体型上认出——这幻象的模样和自己所见过的那个被称作怨灵的杀手首领完全一致。

“这是你们拿残骸还原出来的？”

“没错。要分析一堆死物一段时间前是什么样子还是很容易的，这残骸上也没有被施加什么干扰。”

那老头很有自信地对李华说道。

“你看看，这人是那个什么怨灵吗。”

“从身材上看来没问题，我并不是专门研究识别这些特征的，但基本的一些通过身材识人的技巧还是学过的。

当然，要伪照一个身材很容易，最简单的方法——衣服里塞块枕头什么的就难以辨别了。所以这种辨认方法只能作为线索，不能当作最终证据。”

“这是当然，脸都能有假的，何况身体呢。”

卓尼勒迪突然插嘴道，却被那老头狠狠地白了一眼。

“另一个伪装成李华先生的杀手用的是个软皮面具，你个佣兵团长被这种东西骗了就别丢人了。”

听了这句话，李华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卓尼勒迪啊，你这失误可把我给坑得有点惨啊。”

“是我不对，想嘲讽就随便你了。”

卓尼勒迪现在窘得恨不得立马找个机会溜了。还好李华也不打算再计较些什么，而是马上把话题拉回了正题。

“总之，这个杀手的身体是机器改造过的，理论上来说想改成什么样子都行，那能做为铁证的也只有思维表象特征了吧。

可是这个东西，人死了也就彻底没了。若是没有更多相关证据，那就真是死无对证。现在，我只能说她极有可能就是怨灵。”

那使魔老头倒也没怎么感到失望，倒不如说，是一副感到理所应当的样子。

“有这样的线索就够了，可以先当她是怨灵然后继续查下去。

不过，在此之前，要先把你身上中的招处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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