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奇的愿望（二）

即使在鱼人当中，拉奇和他的众生教也不受人待见。以怀疑作为处事原则的鱼人们无法理解为什么他要编造出一套完全虚构的信仰来控制手下。对于其他的鱼人黑帮来说，根本没必要这么麻烦。只要老大有足够的力量，小弟们自然会老实听话。

但是，这也正是拉奇和其他鱼人黑帮的老大的区别。他所想要的，并不只是由力量换来的权力，也不是从弱小的鱼人那里榨取的利益。拉奇所希望的，是改变鱼人一族的文化，让鱼人能够互相信任，从而摆脱现在这个完全弱肉强食的状态。

创立众生教的目的就在于此。拉奇并不知道该如何做一个优秀的领袖。若是仅靠力量让手下信任自己，那和普通的黑帮也没什么关系了。并且等自己死后，这个组织也会随之瓦解。

所以，他杜撰出了一个虚构的神明，把自己为鱼人做的所有善事都归功于这个神，而用力量威胁他人加入等事则都由自己担着。

既然用武力得来的信任无法长久，就将这份信任转移到一个信仰上好了。拉奇也知道，也许，待自己死后，鱼人们会将自己视为邪恶又残暴的教主永远地批判下去吧。但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只要能树立起这样一种信仰与秩序做为鱼人互相信任的基础，对于拉奇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可是，只靠自己的力量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且不说，要统一鱼人中散乱的各个帮派难度有多大，就算是他真的能做到，也得花上很长很长的时间。而这还只是他原先计划的第一步。在后面，他还要为鱼人一族做出很多受人认可的实事，然后再让鱼人都相信这都是自己听从神谕的指示做出的。这又是一个需要花上大把时间的工作。

在鱼人短短的200年的平均寿命中，他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就在拉奇面对这样绝望的状况感到无力时，重塑者的人找到了他。

来直接见他的，正是莉莉•雅克比，巫师一族中雅克比家族的族长。这个老女巫狠狠地嘲讽了拉奇的计划，在拉奇暴怒地想要宰了她时，又用更加强横的实力把拉奇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顿，然后才告诉他，其实自己是来帮他的。

这也就是拉奇一直很讨厌莉莉的原因。

然而，拉奇也很清楚，现在只有重塑者可以帮到自己。重塑者的目标是彻底地改变世界，那么，只要他们成功了，拉奇做为他们的一员，也可以按自己的想法改变现在的鱼人。

半天的时间转眼便过去了。第二天一早，众生教的人们纷纷带上各自的武器，负责后勤的准备好了食物，负责情报的将现有的所有消息准备完毕。一共一千多位信徒站在一片荒地上，等待着拉奇的指令。

“各位，在出征前，容我先说两句。”

拉奇骑在一只召唤出来的巨鸟上，以让所有人都能看见自己。

“这场战争是神明赋予我们的使命！也许你们会感到疑惑，为什么我们会和使魔扯上关系。但这都无所谓。为了将我们的信仰散播到所有鱼人的领地，我们就必须完全依照神谕行事。

我会带大家前往使魔的主星，在那之后，所有人就尽情地破坏那里吧！”

话音刚落，拉奇举起手中的图腾，一只仰躺着的巨鲸在空中被召唤出来。它轻盈地飘在空中，就像一个飞艇一样。这个庞然大物长近千米，它缓缓地落在地上，粗糙的皮肤将地面凸起的石块像面粉一样碾碎。

这个召唤物被称作星鲸，象征着召唤类妖术的顶峰。它可以通过进入超空间在遥远的星系间航行。所谓超空间，在科学的视角来看被称为虚数维度，而魔法师们一般称其为亚空间。它与通常的空间以一种奇特的关系联系在一起。

随着星鲸张开嘴，教徒们纷纷跑入它的体内。星鲸的体内有许多腔室供人活动，载上一千多位教徒绰绰有余。

由于是召唤生物，它体内的腔室里并没有黏液之类的恶心的东西。也没有任何异味。暗粉色的腔壁很坚韧而有弹性。即使被敌人渗透进内部也不会被轻易破坏。

在所有教徒都进入星鲸体内后，拉奇控制着星鲸飞上高空。然后，星鲸在一阵空间扭曲中进入了超空间，开始向使魔的主星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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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华几人那边，通过与佣兵们的配合，他们成功地根据线索又抓住了一组众生教的探子。于是，当天晚上，他们便通过这几只鱼人的传音图腾上收到的撤退信息证实了众生教的进攻计划。

“这可不是我们能帮得上忙的事了。把所有情报交给禁卫军那边，然后跟着疏散的平民一起去魔族的其他移民地避一避吧。”

血河佣兵团的大厅里，张正坐在沙发上对其余三人说道。

“和平民一起去避难？听起来真窝囊。我倒想做得激进一点，趁他们在前线战斗时溜去后方看看有没有搞事的机会。说不定，这是彻底揭开重塑者的谜团的好机会。”

卓尼勒迪反驳道。

“如果真能做得到，这当然是最好的办法。不过，你有计划吗？”

李华手里转着一支笔对卓尼勒迪问道。

卓尼勒迪阴险地一笑，十分自信地点了点头。

“之前不是已经从绑架柯斯忒尼雅的那三个鱼人嘴里知道了对方的教主是个召唤师了吗。如果大规模进攻，他一定会放出自己最强的召唤物吧。这时，他的本体就会很脆弱。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动手，他可就完蛋了。”

“如果说众生教主也是重塑者的成员，他很可能实力上和怨灵是一个等级的，这不是靠偷袭就能解决的差距吧。”

张正对卓尼勒迪的谜之自信非常不屑。不过，希诺倒是对这个想法有点感兴趣。

“如果能找到帮手的话，应该是可行的。至少这样比在正面战场上打他的召唤物胜算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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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夜里，得到消息的使魔女王和使魔禁卫军中的几位高层紧张地讨论着此事。李华等人的特别小组不管是去避难还是想办法刺杀，都无法第一时间在正面拖住对方的进攻，保护还未撤离的普通居民们。所以，还是要靠这些人去和众生教在正面硬碰硬地对抗。

“对方已经在路上了。有担截的可能吗？”

使魔禁卫军的一位指挥官看着星图问道。

“除非直接不可逆地破坏空间，否则我们没办法对使用妖术进行的超空间航行进行什么干扰。”

另一位指挥官眉头紧锁地说。

“还是只能靠被动的防御措施啊……”

又一位指挥官说道。

“好在我们所在的使魔主星——谜卫一和谜星实际上是质量相近的的互相环绕的双星。因为这颗曾经的卫星在被使魔移民时质量就已经被补全了。所以，现在它与谜星互相环绕的轨道很复杂。也许这会使那群邪教徒登陆时遇到些麻烦。”

所谓质量补全，是为了让小形天体表面的重力变得宜居，而在地核内安置中子星物质以增加其质量的工程。当然，使魔在这方面是用魔法做的。不过从效果上来说都是一样的。

“好吧，乐观点说的确如此。但我觉得他们肯定会先算好这个问题。他们都潜入到咱的星球上侦察了，没理由不顺便把这点小问题处理一下吧。”

使魔女王听了这几个将军的话，烦燥地说道。

“被动防御就防御吧。等那群邪教孙子们来了，都给老娘狠狠地打。老娘上次的伤也好了，不管是众生教也好，重塑者也罢，这回得好好给他们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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