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猫头鹰

“为什么？”叶凌听到一声深沉的质问声。

探出头去，叶凌吓了一跳，一个浑身裹在黑色披风中的人影，不对，你已经称不上是披风了，好像是一块破布一般的披风中裹着一个，猫，头鹰？

“这是怎么回事！”叶凌心中震撼无比，“那个长的很像猫头鹰的大叔你是谁？把面具摘下来，我保证不报警。”

叶凌起身，从厨房刀具组中超出一把剔骨刀握在手中，身体紧紧地靠在墙上，对着卧室中窗台上的未知身份者大喊大叫，语气中虽有威胁的意味，但是说话的声音明显中气不足，听起来像是一个身体孱弱的小小女孩拿着一把连自己也不会用的手枪对着几个围住自己，满脸淫笑的壮汉说着“不要过来，我真的会开枪”一样，一模一样。

“真是奇怪。”深沉的声音再次传来，听起来不像是人类的语言，但是落到叶凌的耳中意思自然翻译而出。

“什么奇怪！”叶凌紧握尖刀大声呼喊，“你在我的家里才叫奇怪好不好！”

“你能听懂他说的话？”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喝！”叶凌吓了一跳，手中尖刀脱手而出，叶凌好不容易才接到，“喂，你醒了不通知我一声，想吓死我？”

“别一开口就像对口似的，喝一声，你以为你是天桥说相声的？”女孩白了一眼叶凌，“我早就醒了，听你在我旁边啰啰嗦嗦半天，烦死我了。喂，你上世是诸葛亮？舌战群儒？”

“别一见面就和仇人似的，我招你惹你了！当时真就不该把你抱回来。”叶凌弱弱的瞪了女孩一眼，“还有你这口烂话和谁学的？这么流利，看在咱们是同道中人。”

“我求你了？还有谁和你同道！”女孩回瞪了一眼叶凌，凌厉的眼神吓的叶凌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过暂时联手没有问题，先把这的家伙干死。”

“哇，这么狠。”听着女孩狠厉厉话语，叶凌着实吓了一跳。

“喂，你是火凤凰特种兵？”叶凌烂话脱口而出，“她和你有仇？杀了你爸爸？”

“闭上你的臭嘴！”女孩有些气结，“我和他有仇？废话，我和他没仇我杀他干什么？”

“什么仇，这么深？”叶凌的语言也变得简短，他听见那个长着猫头鹰一般面孔的人从窗台跳到了自己的床上。

“喂喂喂！”叶凌大喊，“那可是我花了一百六十八买的床单，要睡就睡，别踩好吗！”

对方没有回音，不过也叶凌见了对方从床上跳到地上的声音。

“怎么办？咱们联手干掉他？”叶凌疑惑的问道，“看起来你比较有招，你来怎么样？”

“我不行的。”出乎意料，之前强势的女孩此时低下了头，眼神中充满了痛苦的神色，“它的属性与本命把我压制的死死的，我根本动弹不得。我打不过他的。”

“喂，你打不过我也打不过好不好。”叶凌翻了个白眼，“你这是拿我当炮灰之后想趁机逃跑是不是！我不干了！”

叶凌越说越激动。

“太君，对面的太君。我是良民，良民的干活！”叶凌很没出息的扔掉了手中的尖刀，而他身旁的女孩则是抚了抚额头，满脸无奈的表情。

“我说，你是不是中国人呀，干嘛这样！”女孩已经找不出形容叶凌的词汇了，“太差劲了！让开，你怕死我来。”

女孩一把推开叶凌，挡在了叶凌的前面，手伸到腰间把处理一把亮银色的手枪，咔哒一声子弹上膛。

“呃……”叶凌愣了一下，“小人斗胆问一句，这位姑奶奶是做什么生意的。”

“卖香蕉的。”女孩扭过头，眼角闪过一道精光。

“拿着枪，是用来上秤的？”叶凌心里直嘚瑟，叶凌不敢再招惹这位姑奶奶了，万一这位姑奶奶一不高兴会都给自己一枪，一切就都完了。

“滚一边去，还有，要跑赶紧跑，我说过我打不过他的。”女孩语气中竟然有一丝决绝，站在女孩身后的叶凌尽管比女孩高上一头，但是此时叶凌需要仰视女孩的背影，这背影如此的高大。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叶凌突然开口。

“渺渺，你叫我渺渺就可以了。”女孩没有避嫌，直截了当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渺…渺…”叶凌小声的重复了一遍，“我记住了。”

“你记我名字干什么？”女孩有些不解，但还是摆出标准的韦弗式持枪法姿势，枪口对准厨房门口，时刻准备扣动扳机。

“当然是给你的墓碑上刻上名字了，你还有没有什么last word呀。”叶凌有些崩溃了，“你到底是谁呀！半路上晕倒我好心把你带回家，你就让我摊上这么大的事！黑社会火拼？还是债主追债？拜托，我只是个无家可归的十七岁高中生好不好，没谈过恋爱，没吃过必胜客，没玩过光环致远星！别人拥有的我都没有，现在我就想要一个平淡的生活好不好，为什么要来打扰我，我很累了，别人有爸有妈可以依靠我有什么！”

“闭嘴，他来了。”女孩摆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叶凌不要说话。看来叶凌的感情攻势没有触动女孩的心底深处。

“喂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叶凌放低声音，恳求一般对女孩说道，“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死。”

“死什么！”女孩瞪了叶凌一眼，“没有人会死，你好好呆在那里不要动，等我解决它，完事之后我就走，绝不来干扰你。”

听完之后叶凌愣在原地。

是呀，怎么说这个女孩只是过眼烟云，自己这里不是金瓦玉基，近仙楼阁，普普通通的三十平米小公寓，除了价位低的惊人以外其他的全都没有任何扎眼的地方。

叶凌无数次的想过有一天一个漂亮女孩来到自己的面前，两人一同成长喜结仙缘，不过现在倒是有一个女孩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现在有这个机会，但是，但是呢……叶凌自己用自己的手毁掉了这个机会，叶凌没法想象自己刚刚的言行多么的恶劣，一个只能依靠自己的女孩现在却被逼的不得不面对自己无法战胜的敌人来保护自己，叶凌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自己没有这个机会了。

钟，再次敲响。

这回的钟声格外的洪亮，雄壮，威严，有力，古奥。钟声在叶凌的脑海中炸开，仿佛是在一间密室中点燃氮5一般，轰隆隆的响声震耳欲聋，叶凌眼神有些恍惚，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开始晃动，叶凌现在好像是喝高了一样，脚下的步伐虚晃。一个壳出现在了叶凌的脑海中，圆形的球体表面光滑无痕，叶凌突然感觉到了这个球给自己带来了无尽的力量，但是这股力量让叶凌无法承受。大脑依旧是昏沉沉的，这个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球形壳让叶凌感觉自己有些头重脚轻。

叶凌好不容易扶住身旁的墙壁，大口大口的喘气，脑中的眩晕感让叶凌想吐，但是叶凌知道自己没有吐得时间，敌人随时可能出现，自己必须做好准备。

“喂，你没事吧。”叶凌用力的晃了晃脑袋，使大脑清醒一点，眼前的眼前不在晃动，脚步也踩实，甚至连头晕目弦的感觉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流逝，叶凌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是自己现在确实清新无比。动动手脚，身体好像确实轻了许多，一套无形的枷锁在刚刚钟声的震撼下悄然破碎。

“你怎么样，喂，没事吧？”叶凌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的女孩，女孩满脸痛苦的表情，身体不停地抽搐，努力的蜷缩起来好像是要缩成一个球，很明显，女孩现在痛苦异常，不要说战斗了，好像连站起来都有问题。

“坚持住。”叶凌在地面上找了找找到了掉落在一旁的手枪。叶凌对枪有点研究，自然知道每种手枪长什么样，如何使用，甚至是膛线种类与使用的弹药都了如指掌，除了造不出来以外，几乎是看到就能识别出来。

伯莱塔M92F，意大利伯莱塔公司的经典之作，现役的美国军警制式手枪，弹夹可容纳十五发帕拉贝鲁姆手枪弹，六条右旋膛线，有效射程五十米，堪称最优秀的的近战自卫武器。

叶凌掂量了一下手枪的分量，比想象中要沉那么一丢丢，不过没关心，自己现在能使用的得心应手。

子弹已经上膛，保险解除，击锤也已经拉开，剩下的只有扣动扳机让撞针激发子弹的底火。

叶凌定了定神，有枪在手叶凌心理上稍微的安定了一些，心里有数了，叶凌自然不会怕，好像是一枪在手天下我有的气势瞬间爆棚。

“等着我，得胜归来。”叶凌很拽的朝着地上的女孩说了一句，提着手枪离开了厨房。

“屋里的人听着，放下武器，缴枪不杀。”叶凌回想着警匪片中的经典对白，照葫芦画瓢的端着枪，瞄准屋中的黑袍人大喊一声，“你，就是你，快把手中的铃铛放下。”

叶凌很难想象刚刚的钟声是那个看起来一点也不起眼的小铃铛发出来的，但是相信也得相信，不相信也得相信。

“这就是，寓言觉醒吗？”深沉的声音从黑袍人口中发出，“看起来没什么了不起的。”

“那又怎样，我有枪。”叶凌特意的将“枪”的发音拉长。

“算了，能见识到寓言觉醒已经很值得了。”黑袍人再次开口，“暂时撤退吧，看来是说再见的时候了。”

黑袍人转过身，纵身一跃，身体跳过单人床从敞开的窗口飞出。

“喂喂喂，输了也不用跳楼自杀吧，这里可是七楼！”叶凌急忙跑到窗口向下望去，不过楼下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没有。一只猫头鹰从黑暗中窜出，擦着叶凌的鼻子飞入天空。

“哇哇哇哇哇！”叶凌大叫着向后仰去，倒在了地面上。

“疼疼疼。”叶凌捂着生疼的后脑勺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注意交通安全呀，你超速了还撞人逃逸！”

叶凌指着不断远去的猫头鹰，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行了，他走了。”女孩依着卧室的门框，有些不稳的站着，“看来你有些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叶凌还没有注意到自己到底如何奇怪，“我救了你就奇怪了？哈哈，不用谢，叫我红领巾就可以了。”

叶凌挠了挠后脑勺，满脸得意的笑容。

“怎么样，我表现不错吧。”叶凌像是一条忠犬一样，向着女孩寻求夸奖。

“没什么大不了的。”女孩耸了耸肩，“不过我好像是没有落脚的地方了，住你这里正合适。”

“住…住我这里？”叶凌有些恶寒，“为什么？我这里没有什么亮点吧。”

“确实没有。”女孩很直接的回答。

“喂，撒撒谎骗骗我会死呀。”叶凌恶狠狠看着女孩。

“不跟你计较了。”女孩皱眉偏过脸去，“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这次不和你计较了。”

“喂，不谢态度也不要这么冷淡好不好，我可是第一次拿枪耶。”叶凌有些委屈的看着女孩。

“虽然不像，但是我也只能相信了。”女孩坐到床上，“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吃的……”叶凌满脸黑线，“好吧，我拿给你。”

叶凌服输了，这个有着萝莉一般面孔的矮小女生竟然有着女王一般的心，这真是一个奇葩的集合体，叶凌一时间有些受不了。

转身回到狭小的厨房，叶凌叹了口气，将一旁陶瓷碗中的牛骨面撤去塑料袋，因为买回来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多一点，而现在已经是八点半，牛骨面就算是再好吃，放的时间长了，漂浮在面汤上的油渍也微微的凝固起来，看上去就有些腻。

将陶瓷碗放进微波炉中设置好时间，微波炉自动开始运作，呜呜的轻响在寂静的厨房中显得格外的大。听着这声音，叶凌不禁有些出神，脑海中开始会想起之前的情境，自己穿着白色背心大裤衩双手端着一把镀镍的亮银色军用手枪，看上去一定是衰毕了吧。叶凌心中祈祷着渺渺没有看到自己那样子，要不让自己一定会找个地缝钻进去狠狠地叹气的。

不过愿望如肥皂泡一般的破灭了，一个清脆的盖过微波炉工作声的嗓音响起，很明显是来自卧室中的渺渺。

“喂，我说呀，你叫什么名字？刚刚忘记问了。”渺渺高声的说道，好像叶凌是聋人一样同不见声音，“姓红叫领巾？”

“怎么可能！”叶凌回敬一句，“我叫叶凌，林阳市海城高中高二学生，暂无官职，梦想很多。”

叶凌说出一段无厘头的自我介绍。

“你是孤儿？”渺渺轻描淡写的说道。

“！”叶凌一愣，随之心中大惊，这件事叶凌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小直也不例外，可以说这就是叶凌人生中最大的秘密，自己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可是与自己相距五米，中间隔了两道墙的神秘女孩就像是读心术一般，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叶凌不得不惊讶。

“你是怎么知道的！”叶凌用些慌了，夺门而出急忙的冲进自己的卧室，不过看到眼前的一幕叶凌愣在了原地。

“喂喂喂！你在干什么！”叶凌急忙转身背向渺渺，“就算是寄住也不要能这么大胆，快，快把衣服穿上！”

“什么吗，不应该是你道歉吗。”渺渺红着脸，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渺渺在换衣服，身上的黑色风衣破破烂烂的已经穿不了了，渺渺脱下来之后随手扔到了房间的角落中，但是为什么连白色的衬衫也要脱下来？还有裤子，裤子也没有穿在身上！渺渺身上此时只有一套同样印有蔷薇图案的青色蕾丝内衣。

“我应该道歉？”叶凌忍着充上去讲渺渺一把掐死的冲动，僵硬的站在原地，气得牙痒痒，“你在我家，灯火通明的对面都能看到了！你换衣服别人不以为我拐卖少女？”

“不能不能，要论拐卖在拉还不知道谁拐卖谁呢。”渺渺很无所谓的答道，“可以转过来了，还有我的晚饭好没好？”

“马上就好。”叶凌僵硬的转过身，不过之前让人鼻子喷血的一幕已经消失不见，渺渺套上了叶凌一身已经洗干净的背心大裤衩坐在床上，披散在身后的乌黑长发竟然用面巾纸拧成的纸绳捆了起来，梳成一条高挑的马尾。

“喂！你怎么穿我的衣服？”叶凌指着渺渺出声问道。

“不让穿，不让穿我就脱了。”渺渺言出必行似的双手交叉把住衣襟，说着就要向上翻起。

“别别别，姑奶奶饶命，你爱怎么穿就怎么穿吧，我认栽了，这身衣服送给你了。”叶凌急忙的侧脸摆手。

身后厨房中的微波炉叮的一声响起。

“啊，饭好了，我去给你端过来。”叶凌狼狈的逃出了卧室。

看着叶凌踉跄的身影，渺渺不禁捂嘴轻笑一声。

“真有意思，看来是找到有趣的同伴了。”渺渺一双大大的杏仁眼眯成了两条缝，眼神中闪动着狡猾流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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