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霞光

“你有没有看到，霞光？”

叶凌脑海中的胡思乱想被渺渺突兀的一句问话所打断，像是思路被打断产生的一愣，随后是一脸的疑惑低头看向怀中渺渺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渺渺扭过头开看向叶凌，这个时候渺渺的脸色要好上不少不过依旧是把着叶凌环住自己的双臂没有从叶凌怀中离开的意思。

“？”对于渺渺问题的不理解让叶凌歪了歪头，眼神中递出去了一个“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疑惑。出人意料的，叶凌并没有听到渺渺骂过来的“你是白痴吗？”或者“真是怀疑你的智商是不是被狗啃了”之类的数落，反倒是嘴角上扬传来的微微一笑。

叶凌心中一惊，这难道是新开发出来的蔑视表情？不过这好像是月亮女神一般的笑容怎么看都给人一种神秘的美感，难道是间接地讽刺我无法理解极致之美？这完全不搭边吧！叶凌又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渺渺这时再次开口了。

“那个霞光，我在那天晚上也看过。”

叶凌终于沉默不下去了，两次从渺渺的口中听到了霞光这个词，叶凌意识到这才是渺渺所说的关键。

“你说的，霞光，是什么？”叶凌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渺渺再哭起来。

“霞光……霞光呀……”被问到的渺渺有些怅然若失般的说道，拉长的身影像是一曲结尾处悠长的手风琴奏鸣，“霞光只不过是一种现象呀，但我说的不是真的霞光。”

渺渺轻声叹道。

“先听我说好吗？给我几分钟的时间。”

叶凌没有出声，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不用说你也能知道吧，我说的霞光肯定和恶有关系。”渺渺说道，这让叶凌确实有些始料未及，不过叶凌依旧强忍住心中的惊讶听着渺渺接着说了下去，“每一种恶都有着专属于自己的魔法体系，他们每个人都是一名优秀的魔法师。虽然不想说但是依旧不得不佩服这些恶，他们的魔法体系超出了钟塔联盟与神圣教廷，虽然人数甚少但依旧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渺渺的身影像是迷失在月色下的精灵，修长的睫毛上披着一层白霜，那是月光洒下的白色。

“这也就是说他们每个人所使用的素因都是不同的，除了最传统的自然素因之外，还有那些他们说自创的素因。简单来说可以算作是一种变异的光子，也就是说每一种素都有着自己的波长，他们在光谱图上占据了小数点后几千位的一块狭小空间。说真的，这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是光谱图上真的就有他们一块容身之所。”

叶凌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波长什么光谱，渺渺看到的霞光究竟是什么？即便如此叶凌也没有开口提问，他依旧保持沉默静静地听渺渺说下去。

“这也就是说他们在使用魔法的时候会有过量的素因以光的形式散发出来，这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魔法光芒。这种光是不可消除的，因为没有一名魔法师——哪怕他再优秀——能够将所有的素因完全以能量的形式作用到魔法之中。”

叶凌心中稍微的清晰了一点。

“但是更奇怪的是，这种明明在大自然中不存在的素却会与电离层中游离的光子产生相呼应的效果，我们并不知道这是怎么产生的，但是我们知道，在一名恶杀死了一名魔术师的时候，天空中会出现代表这名恶的颜色。这就是我所说我霞光。”

渺渺兜了一个大圈子从物理学的角度给叶凌讲述了一个物理上的未解之谜。不过好歹也是给叶凌解释了一下霞光是什么。

那这么说，渺渺看到了霞光？叶凌心中产生了如此的疑问。

“那你……”

“嗯，看到了。”渺渺仿佛是在肯定也令心中的疑惑一般，在叶凌没有问出口的时候便点头回答，“而且和那天晚上如出一辙。”

“那天晚上？”叶凌又听到了一个关键词。不过这一次渺渺没有再给出解释，而是在叶凌的怀中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这就留给了叶凌一个悬念，不过之前渺渺说她想爸妈了，在之前的话还说过寓言家的后代基本上都是寓言家，叶凌最后才想起来渺渺对自己说的，她的父母是……

真像呼之欲出，叶凌像是被冷水浇了一头的醉酒者一般醒悟过来，或者简单点说就是醍醐灌顶一般的醒悟了过来。渺渺看到了和那天晚上——也就是她父母被害的那天晚上——一样的霞光。

叶凌吃惊的说不出话来，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怀中的渺渺，心跳也有些紊乱了，呼吸更是变得急促起来。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渺渺可能要离开自己了但是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祈祷渺渺所说的不过是她的一场梦吧。

抬手轻抚渺渺柔软的长发，叶凌脸上露出了苦笑。

“睡吧，明天醒过来就什么都恢复正常了。”

但是叶凌想错了，迷迷糊糊的睡上一觉并没有改变什么，或者说心中的担忧变成了现实。

叶凌看着空荡荡的床铺，手臂上还残留着渺渺身体柔软的触觉。这让叶凌有一股想哭的冲动不过仔细想一想，现在就算是哭也无济于事，更重要的莫过于找出那关于所谓的“霞光”的信息。渺渺确实对自己说出了霞光所代表的含义，不过更多的就没有了，像是每一名恶的颜色还有就是渺渺看到的是什么颜色。如果知道了这些……

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

叶凌有些垂头丧气的坐回到了床上，这是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叶凌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周小生的朝着叶凌露出一脸贱笑的头像出现在了叶凌的面前。稍微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叶凌接起了电话。

“喂。”叶凌有气无力的说道。

“老大，最近闲着呢吗？”周小生一上来就大声的问道。

“最近嘛？确实没有什么事——你怎么了？”叶凌翻身躺到了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巨幅海报有些出神。虽然口头上和周小生打着电话，不过心里面依旧想着离家出走的渺渺。这可能不叫做离家出走，叶凌感觉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可能是对自己死去的父母有太深的执念，一旦发现了有关于父母的消息，渺渺可能就会独自一人面对。

——该死的，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当初说好的誓言就是玩笑吗？

叶凌心里面感觉有些委屈，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缓缓的吐出。

“……老大，你有听我说话吗？”

叶凌回过神来才发现对面的周小生还没有挂断电话。

“啊，对不起，心还有些不好，你刚刚说什么？”叶凌急忙道歉。

“我是说，班里面的同学组织到海因市旅游，七天六夜，七月七号上午就回来。”周小生可能是将之前的话简单的复述了一遍，叶凌听完之后皱了皱眉头。海因市是距离林阳市最近的一处临海城市，不过与林阳市这种半内陆城市不同，海因市有着中国东北沿海最大的国际港口，哪里的经济发展绝对要超前林阳市十年有余。这些是叶凌从电视上看来的，听说那里每天哪有成千万吨的货物通过海陆流通于中国与欧美国家之间，同时这里也是一处战略要地，距离海因港几千公里之外便是北海舰队的驻扎军港之一。

除此之外叶凌并没有听说海因市有什么可以参观的景点。

“这件事呀……”叶凌装作犹豫了一下，随后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我在考虑一下吧，你也知道我家里面的条件。”

“啊，那我就不强求了。这样吧老大，等你有了消息就打电话给我。”周小生像是献殷勤一般说道，随后便挂断了电话。可能是不想和自己多说了吧，说是想一想，那就是说自己不去。叶凌手机放回到床头之前顺便看了一眼日历，今天是六月二十三日，七月七号返程的七天之旅就应该是七月一日出发，自己还有一周的考虑时间，不过多半是去不了了，不对，是肯定去不了了。

叶凌再次叹了口气翻了个身，说实话脑海中一片混沌让叶凌不想动弹。

不过还是要把渺渺找回来，退一步说也要找到渺渺之后跟她一起行动，不能让渺渺独自面对，叶凌永远也忘不了刺穿渺渺胸口，让渺渺魔术暴走的狼。要不然自己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是她的同学。

总之是要搜集一下关于霞光的情报，话题又回到了原点让叶凌不由得产生一丝焦躁，随后一把抄起了刚刚放回到床头的手机，拨通了蒙斯克的电话。

“你好？”蒙斯克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来的时候叶凌甩手关上了房门朝着楼下跑去。

“蒙斯克，我有事情要问你。”叶凌急促的说道，从单元门里跑出来后立刻向着学校的方向跑去。

“有事情要问我？什么事？”蒙斯克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手机的另一面传来的键盘打字的声音，应该是在准备假期补课的教案。明明说禁止补课，着见鬼的骑士在干什么？叶凌心中焦躁的抱怨了一句之后并没有减缓脚步。

“电话里不方便说，我现在就去找你。”叶凌立刻回应道，同时向通往学校的小路里面拐了进去。教师宿舍就在学校旁边有海城重工旗下的建筑公司建造。这些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叶凌要是没有得到允许的话根本就无法见到蒙斯克。

“这个……”蒙斯克像是有些为难一般的说道，“现在可能有些不好吧。”

果然叶凌担心的情况出现了。叶凌咬了咬牙，随后轻啐了一口。

“没有什么不好，我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叶凌飞快的说道，并没有给蒙斯克反驳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

“真是见鬼……”叶凌抱怨了一声之后转进了教师宿舍的前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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