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村长的请求（1）

「老大你也太慢了!」

当镜人与艾菲亚来到饭厅，众人早已开吃，饭桌上一片狼藉，不过好歹还是有留下镜人的份。

「你们还敢说呢!昨晚玩得那么疯也不知道收拾下害我浪费一颗水魔石。」

镜人没好气地回应，还顺手将一颗黯淡的蓝色宝石朝轩承丢去。

毕竟不是动真格的，轩承笑嘻嘻地伸手一抓就接住了。

「这如何使得?!米洛大人，把水魔石用在打扫这种事也太……」

也难怪萨鲁如此惊讶，魔石的价值不斐，质量再怎么差的魔石，其价格也足以供一个普通的平民家庭吃喝至少一个月。

魔石取得方式只有两种，一是将魔兽的魔核精炼，是人工的魔石，可这种方式取得的魔石质量通常不高，除非是取高等魔兽的，而且失败率也不低，但也有材料源稳定的优点。

另一种比较罕见，是天然的魔石，必须在即为极端苛刻的环境中(例如:火山、深海、沙漠……)才有可能产出，产量稀少，而且加工不易，但质量远超人工魔石。

无论是哪种，都不是随便便就能入手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价无市。

魔石之所以如此昂贵，是因为稀有以外，它的实用性也极高。

一般来说，如果缺乏该属性的适性，就无法使用对应的魔法，最多也只能使用一些低级的咒文。

但如果有了魔石，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克服这层障碍，视魔石的质量而定，哪怕是完全没有魔法才能的人，也能跟顶尖的魔法师一战……技术上来说啦!

这还只是没有才能的人来使用，如果给魔法师来使用，那威力可是翻了一倍不止。

魔石倒也不是没有缺点，除了高价与稀少以外，如果是由没有对应属性适性的人使用，将会渐渐消耗其蕴藏的魔力，必须找其他魔法师补充相应的魔力才能继续使用。

「没什么啦!一颗魔石而已。」镜人摆了摆手，自顾自地撕咬着手中的面包。

他突然停了下来，把手中的面包朝艾菲亚抛去。

「看在妳昨晚侍奉的还不错的份上就赏妳吧!」

「谢、谢主人……」艾菲雅接住面包后低垂着头，努力扯着自己脸部的肌肉，避免露出破绽。

这其实是多余的，镜人设置在女又隶项圈(伪)上的术士可不只能作用在项圈上，也能微调在他人眼中艾菲亚的面部表情。

不过镜人没讲艾菲亚也不会知道，幻魔法本来就是极为稀有的异属性魔法，更别提其专用的纹章术式鲜少有人会使用，艾菲亚自然无法解读。

「还能用吗?昨天我们几个轮番上阵好像有点弄松了。」

启介手上插着香肠的叉子指着艾菲亚，满脸嫌弃。

櫂给了他一对白眼。

「你不爽大不了不要用啊!昨日就属你玩最凶!」

「啧!我不过说两句也不行了?」

「放心吧!这貝戔货耐操的很。」

镜人的语带戏谑。

「这也是她唯一的优点了，要不然我当初就买其他的了。没有腿真的少了很多姿势玩。」

「……不同的……乐趣。」

就连看起来最人畜无害的泰二都舔了舔嘴角。

五人你一言我一语，下流的荤段子说个没完，就差没有实况转播他们昨晚究竟搞了哪些play(虽说啥也没有)。

「对了!昨天借你们的精力药还没还我呢!可别说你们全吃光了。」

四人闻言脸上表情瞬间像便秘了一样。

「喂!不是吧?!真亏她没被你们给玩坏。」

四人眼神闪躲，唯独就是不看朝向镜人那边。

「这个嘛……」

「素没有吃完啦……」

「不过……」

「……没剩多少……」

轩承战战兢兢地将藏在怀中的小玻璃瓶递给镜人，瓶内只剩下两颗小小的蓝色药丸在底部咕噜噜地打转。

「我$%%^@%$$##@#@^#!$^*&&*%#@%^&**~」

镜人作势要将手中的小瓶往地上砸，其余四人连忙架住他。

「冷静啊!冷静!」

「老板别冲动啊!」

「老大息怒!就算你想泄愤也别浪费这最后两颗啊!」

「……上火……伤身。」

这场闹剧没有持续太久，镜人很快地回到了平常的状态(至少在旁人眼中是如此)。

「这威XX药丸的费用从你们的报酬扣，有意见吗?」

「「「「没……」」」」

「真是的，虽然说要犒劳你们的是我，但在这种时间点把身体掏空要怎么去找那群臭猪复仇啊?!」

「放心!老大你那药丸是真的很有效!现在我完全没有疲­－疼!呜!」

轩承话还没说完，启介和櫂分别从两侧各赏他一颗爆栗，泰二则从后面摀住了那张多话的嘴。

「哦?」

镜人为了用餐而露出下半张脸，因此所有人都不难看见，那略显苍白与单薄的嘴唇弯成邪恶的弧度。

「既然都这么有精神，等等一定可以多猎几只该死的高等欧克吧?」

启介等人只能尴尬的陪笑，那脸上就差写着「无命休矣」四个大字了。

「米洛大人。」

萨鲁突然叫了一声，那声音不算大，却颇有几分严肃，五人纷纷收起了玩闹的态度。

「既然你们要去讨伐那些可恶的欧克—」

他先是顿了一下，伸手理了理那长长的白胡子。

「能不能帮老朽……不，帮这个村子除掉领导它们的『王』呢?」

「高等欧克的『王』?」

「是的，不瞒你们说，这个村子一直以来都只能屈居在牠们的**之下。」

萨鲁懊恼地摇头。

「说起来这全是老朽的错。当初老朽我还年轻，太小看了这里，米洛大人你也能理解的吧?没被选为继承人的贵族子嗣，唯一能保有贵族身份的方法。」

「果然……」

其实除了成为冒险者或骑士外，还有第三条路可走，虽然成功者微乎其微，但一旦成功，就可以得到子爵甚至是更高的爵位，那就是—

「是的，年少轻狂的我选择开拓自己的领地。」

在王国的律法下，如果成功开拓了荒地或者无人地区，是可以申请将其化为自己的领地的，而且根据开发的成效，更可能授予子爵以上的爵位。

「当年老朽我带领着其他人，执意在这个魔兽横行的森林内建立了这个村庄，因为这里没有其他竞争者。理所当然的，我们最终死伤惨重，原本愿意资助我们的商会也弃我们而去。」

「就在那时，那群高等欧克包围了我们。」

萨鲁的佝偻的身躯在沉重的话题下显得格外沧桑，他每一字每一句皆透露着无力与无奈。

「他们没有赶净杀绝，正好相反，牠们的『王』表示愿意助老朽我一臂之力。」

「当时的老朽我别无选择......不，或许还有其他的方法，但当时的我早就被利益冲昏了头，天大一个馅饼就这么砸在脸上，我得我还天真地以为这是女神赐与我的机会。」

「谁知牠们总仗势欺人，不但掳走了村里的女性享乐，每当村里收成都会来大肆搜刮，村名们不再被猛兽杀死，却是饿死、被女干死!」

「就说空头砸脸一定没好事。」

「嘘!听他说完。」

「数年前，老朽实在是忍无可忍，自以为可以摆脱牠们，在村庄发展到一定程度后，我私底下聘请了佣兵团想将牠们赶走，谁知这一切全在牠们的计算中。」

「对那群高等欧克来说，佣兵团就好像虫豸那般弱小。别说是赶走他们了，就连伤到他们也是极难的。」

「我们理所当然的被打回原形，一切又再次回到原点，我们只是无法不在他人庇护下生存的弱者。」

「高等欧克们又放过了我们一次，作为代价，我们失去了更多珍贵的事物，有的人失去了孩子；有些人失去了妻子；而老朽……」

萨鲁卷起袖管，左手在右手肘处搓了两下后一扯，一个肉色的手套就这么脱了下来，随之暴露的，是从指间蔓延到整个下臂的粗糙木纹。

像是刻意要展现给镜人他们看，木制的义手「嘎吱、嘎吱」地弯曲指尖，有些粗糙刺耳。

「如你们所见，老朽失去了右手。这已经算是比较好了，村中比我惨的大有人在。」

萨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贴着地面。

「老朽别的没有，因为那群欧克不感兴趣，一直以来囤积下来的金银财宝还是有些分量的，求求您…求求您们大发慈悲帮助我们村子吧!」

萨鲁老泪纵横，对着米洛磕了三个响头。

面对萨鲁如此诚意十足的请求，镜人只是叹了一口气，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餐具轻轻放下。

没了面具下半部的遮掩，可以清楚看见那嘴角弯出一抹迷人的弧度。

「我才不要。」

「感谢您的大恩大德!感谢……请问您刚刚说了什么?」

说是迷人的笑容，却不是尊生那种充满亲和力、有如暖阳的微笑；

镜人脸上是完全不同的笑，充满了戏谑与嘲讽，有如小恶魔般的魔性微笑。

「我说我拒绝，萨鲁爷爷。既然连佣兵团都打不赢的怪物，我们几个刚晋升铜牌的小冒险者又怎么会有办法应付呢?」

「怎么会呢?!」

萨鲁将头抬起，满是皱纹的额头红了一大片，面上也还挂着两条清晰的泪痕。

「诸位可是女神大人召唤来的勇者大人，几只欧克不过是小菜一迭，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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