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规律的震动跟刺激眼皮的亮光叫醒了娜薇儿。
揉着惺忪的睡眼,一时还没回復状态的她环顾了下四周确认环境;震动来自道路给予车轮的反作用力,而光线来自路旁间距相等的路灯。
(我怎麽睡着了!?)可能是最近的生活都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才会在车辆单调行驶在笔直的乡间道路时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克制住惊吓而将要挺直的腰嵴,揉眼睛而举起的手在放下时拂过外套口袋的位置,手指传回的触感确定拇指大的小瓶还稳稳地在口袋中。
「你醒了啊。」声音从驾驶座传来:「毕竟早上那麽多的活动,常被这样折腾的我都感到吃不消,更不用说妳了。」
「现在的时间?」压制着心中的紧张,娜薇儿努力将自己的神情跟语气保持在自然轻鬆的状态,坐在后座的她将身子前倾想要看清仪表板的电子钟所显示的时间。
(时间还没到。)紧张情绪有了些许的舒缓。
「时间到了。」副驾驶座传出的女声让娜薇儿僵住了全身。
「灯都熄了。」
「再半个小时流星雨就到了。」
说话的是古拉夏,拉布拉斯的守护者坐在副驾驶座,毕竟娜薇儿现在还穿着典礼用的华丽服饰,穿这服装如果挤在副驾驶座大概就这样报销了。
守护者随口的话刚好搭上自己心裡的想法,娜薇儿被吓出了满手心的冷汗。
透过前面大块的挡风玻璃看向户外的情况,除了汽车的前灯四周可说一片漆黑,原本刚刚还亮着的路灯已经全部没了光亮。
「幸好快到了,这样摸黑开车出了马路都不会知道。」
「担心把你吵醒所以开慢了点,但是没耽误多少时间。」拉布拉斯看了下电子地图确定离目的地还有多少距离。
车子往前开了小段侧边出现了些灯光,原本被建筑物挡住的灯光在车子开过街区后透了过来。
「为了等我们所以没关灯吗。」拉布拉斯虽然在责怪却是满脸笑容:「幸好这时没什麽人会待在家中,不然就影响到别人过节了。」
「嗯……确实对邻居感觉很不好意思。」娜薇儿随口回应,她无心谈话却又要不让她人发现自己的异常,只能用些无意义的敷衍词句填补对话中的空白。
车子停在房邸之前,穿着女僕服的守护者手持烛台在门前等着。
虽然是半个星球都参与的巨大庆典,但仍有些人选择待在家中渡过这段时光,两人在经过一个早上的忙碌,现在只想找个没有欢呼人群的地方填饱饿了一天的肚子。
至少这是娜薇儿给出的理由。
手持着烛台在前面引路,守护者打开了房间门扇后退到一旁等着两人先行进入;裡面是用蜡烛装饰出来的温暖环境,随意四处放置的蜡烛被放在房间各个角落,而烛光的中心在餐桌上,桌上摆放的餐点没什麽装饰看起来就是一般的家庭料理,但烤的金黄焦香的外表又或者甜香鬆软气味都代表着这是一顿能让人高兴的晚餐。
(要想办法引开所有人的注意……。)手隔着外套布料抓住口袋中的小瓶,娜薇儿的眼睛四处乱飘,关注着一个人的行动又因为别人的动作而分神过去。
她被带到了餐桌前,靠背的长椅已经被拉出等着她坐下。
要引开所有人注意又不被发现,不做过专门的训练确实难以做到,但对娜薇儿而言,她更多的原因是犹豫。
就算她要称做父亲的男人再三保证瓶中只是强力的安眠药,但这保证实在无法令人相信。
今天晚上有事会发生,虽然她不知道会发生什麽,而拉布拉斯作为王国首都防卫网的最高负责人,如果能在这段时间失踪一阵,能让要发生的事情变的更加顺利,而日后也能对此追究责任,说不定能将拉布拉斯拉下台来。
所以这只是瓶安眠药。
最后一眼看到洛特,他被绑住双手吊起来,身上满是黏在伤口上的血痂,所以不管这瓶药倒底是什麽东西,她都要相信这是一瓶安眠药。
但现在该怎麽将药加到饮品内?
就看着两人份的晚餐一盘一盘地送上了餐桌,而娜薇儿却连起身的理由都找不到。
就在穷着急时,突然旁边一声重物落地的重击声吓到分神乱想的自己。
「痛……痛………。」虽然喊着痛却没看到她打算起身,古拉夏就这样维持着原本的站姿,直直地躺在鬆软的地毯上。
软软的脸颊不自觉地在地毯上磨蹭,强撑着想让眼皮张开却连纸能卡进去的缝隙都打不开。
一副就地暴睡的打算。
「累坏了就说一声,怪不得整路没说几句话。」原本坐下来的拉布拉斯看自己守护者这副德行,摇了摇头将椅子往后拉站了起来。
「妳这样会感冒的……起的来吗……看样子不打算动了……。」
娇小的古拉夏被温柔地抱了起来,拉布拉斯一隻手穿过大腿底下一隻手环在腰上,样子就像在小心地抱起名贵的洋娃娃般。
「所以等我一下吧。」拉布拉斯笑着对娜薇儿说:「我先带她回房睡觉。」
还没到睡眠的时间,被单之类的当然都还没拿出来,所以几位守护者也被召去帮忙。
一下子房间内就剩娜薇儿一个人。
这突来的机会反而让她愣了起来。
望向半开的房门又望向已经被倒半满的玻璃酒杯,反复了数次她才站起身走了过去。
口袋中的药瓶明明单手就能简单打开,却看她颤抖的双手摆弄几次都没成功。
「………看的让人心急,乾脆再弄昏一次好了。」
「妳的本性真是恐怖啊………现在不能弄昏………。」
只是隔了层楼地板,要知道下面的所有状况根本不用任何道具的帮助;这几位超越人类的存在就窝在楼上的房间等着那笨拙的孩子在下面摆弄。
「手脚轻一点……酒杯!酒杯!」古拉夏一副心脏都要钓上喉咙的样子,在娜薇儿手忙脚乱地总算稳住了酒杯才鬆了口气。
「戏总是要做足,总不能让人一直睡吧。」
「戏要足你乾脆真的把这瓶吞了。」古拉夏拿着一罐小瓶在拉布拉斯面前晃着。
「别说我,你吞下去都够瞧的。」拉布拉斯指了指那拇指大的小瓶。
药在娜薇儿在车上睡着时就已经被掉包,而内容物的成分也被确实检查了一遍,为此还特地用专门机器清洗了数次防止有药物残留。
原本閒聊的两人突然不再说话。
娜薇儿在拉布拉斯的酒杯中倒了小半瓶的药剂停了下来。
小瓶被举高到她的面前,像是在发呆的样子实际上已经有了无数的想法。
剩下的液体被她一仰头灌入口中。
这也是两人为什麽会安静不语的原因。
「………这孩子在想些什麽?」古拉夏问着。
「就算现在最接近神明的你们都还是无法理解人的思想,问我又怎麽会有答案。」
「第二幕准备开场了。」拉布拉斯从床缘站了起来。
「演员准备进场。」装模作样地整理了全身穿着,拉布拉斯示意准备下楼。
「要演场好戏给人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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