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足套

夜深人静时，冯然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这时正值夏季，不仅天气的炎热令人无法安睡，蚊虫的叮扰也是扰人的一大苦恼，冯然自从傍晚瞥见了冯姐腿上的小红点，便一直在思考着如何防范这些问题。

第二天中午，冯然与冯姐又开始了日常的劳作，由于季节的缘故，这时候的扶桑树生长的特别快。这时冯然刚刚把桑叶投放给这些蚕宝宝以作享用的时候，回头看向竹篓却已空空如也，见此冯然只好提着竹篓去森林里采集新的桑叶。

和冯姐道了声离开之后，冯然便前往了森林，路上冯然依旧在思索怎样才能在凉爽的前提下又能防止蚊虫叮咬，这一路走来冯然都处在晃神的状态。

直到他进入了桑树林的时候，冯然依旧心不在焉地割着桑叶。直到他来到了其中一棵桑树底下，正当冯然抬头准备收割的时候，这时冯然却忽然瞥见了一样特别的事物。

那是一只已经蛹化了的蝴蝶，而这只蝴蝶此时已葬身在位于其茧上的蛛网之之中，一只斑纹蜘蛛正静静悬挂在其蛛网之下，而与之对称的则是这只蝴蝶的尸体，一上一下的蜘蛛与蝴蝶呈现出一副别样的美感。

这时，一阵轻风拂过，整座桑树林都在微微摇晃。冯然的发丝随着桑叶的摆动而飘逸起来，而反观这面蛛网却没有太大的波动，蜘蛛是通过蛛网传来的信息进行捕猎的，显然这阵微风并没有引起蜘蛛的动作，这让冯然不禁陷入了沉思。

“是因为那些小空洞么？”

冯然思索到，此时他捡起一根棍子将蜘蛛挑落，蜘蛛在落地之后便径直爬走远去。而冯然却对着这面蛛网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只见冯然轻轻伸出手臂，将蛛网上面的两个角挑断，这时蛛网便自然而然地垂下并附着在冯然的手臂上。

细密的蛛网此时铺满了冯然的整个手背，由于天气的原因，此时的蛛网竟有些温热。见此，冯然便把整张蛛网都覆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只见蛛网密布的手臂上悬垂着一只蝴蝶，此时冯然整只手臂都呈现出了一种另类的美感。

就在这时，又一阵轻风拂过，冯然便觉得手臂一阵凉意袭来，定睛一看却是铺满了蛛网的那只手，冯然此时目不转睛地盯着蛛网，同时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回到家后，正在剥茧的冯姐见冯然今天回来的比往常晚了许多，便出声问道。

“小然，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不不，只是有些走神了，没什么大碍的冯姐。”

冯然随口答道，只见他回来之后便立刻坐在冯姐跟前，并细细地剥着洁白的蚕茧。冯姐见他这么专注便没有出声打扰。

直到蚕茧剥完之后，只见冯然在其中挑了几团大的蚕丝并拿走，冯姐见此便疑惑道。

“刚才回来就见你怪怪的，小然，遇到什么事了就告诉姐姐，好吗？”

看着眼前有些担忧的冯姐，冯然不禁失笑。

“没事儿呢冯姐，我刚刚想到一个点子，现在正要去实验呢。”冯然应到。

“又想到了什么好东西了啊？说给姐姐听听呢。”冯姐温柔地笑道。

“等会儿我回来就知道了。”

冯然丢下这句话便急匆匆地出了门，便径直向布庄走去。途经了徐云月家的铁匠铺时，只见一位红发少女正抡着铁锤不住地向她面前地铁块敲击，少女纤细地手臂抡着与她身形完全不相符合地器具在那儿卖力地敲打，仔细听下去似乎还带着某种节奏感。

“云月姐真卖力啊！”

冯然感叹到，少女听见了他的话语也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见此，冯然便径直略过，继续向着布庄走去。

一路走来，终于又到了熟悉的四合院，冯然径直掠过了晾着的那些布匹，直接推门而入，熟悉的染料香气再度传来。

只见冯然来到了掌柜门前，只听到布庄老板小老头正在卖力地推销着一旁挂着的各式各样的鲜艳衣服，而且推销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孟芸跟村长吴伯起两人。

“这件旗袍可是从遥远的京城运过来的，那里的太太都挺喜欢这个款式，要不是我在那儿有熟人，不然你们还真见不到。”

小老头吹嘘着他的商品，其中有几分真假尚不得而知，而此时旁边的孟芸则被说的心花怒放，随后便嗲声嗲气的对村长撒娇道。

“我就要这个嘛。”

孟芸嗲道，而村长此时却有些脸绿，这件袍子的价格有些超乎他的想象，再加上昨天他又在茶馆输了不少钱出去，此时便更是犯愁。

要不是他顶着一个村长的头衔，每个月都有一些俸禄，不然迟早得喝西北风。

“芸芸~我们买旁边那件好不好，这件颜色这么鲜艳，穿在身上可是会招蚊子的呢。”

村长不住地谄媚道，只见小老头投来鄙视的眼色，再加上孟芸那愈加嫌弃的表情，村长此时又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这时冯然推门而入，打破了此时尴尬的气氛，只见冯然看到了小老头在那儿推销商品，便上前说道。

“老头，能帮我个忙么？”冯然问道。

小老头见此便有些疑惑看着他，不过还是应了下来。

“先说是什么事儿，还有，我可不会白帮人干活儿。”小老头哼道。

冯然见此拿出了几团蚕丝，缓缓地放在了柜台上，小老头这时便来了兴趣，能让这小子拿出这么多宝贝儿的东西，想来不是什么一般的货色。

“我想请你帮我纺织一件东西，纺完剩下的余料归你。”冯然淡淡的说道。

“哦？”

小老头此时盯着桌上的蚕丝目不转睛，旁边的孟芸这个时候也来了兴趣，开口问道。

“小然这是要做什么东西啊，要用到这么金贵的蚕丝来做？”

见此，冯然挠了挠头，笑着应道。

“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东西啦，就是一个足套而已。”

“那不就是裹脚布嘛！”

孟芸惊道，她实在搞不懂一个裹脚布为什么要用名贵的蚕丝来做，这时旁边的村长也搭话道。

“就是啊冯小子，裹脚布我这儿多的是，要不我跟你换换？”

村长调侃到，旁边的孟芸这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货便又缩着头不敢出声了。

“小子，想来你要我纺的东西可并不只是所谓的裹脚布这么简单吧。”

小老头看着冯然的眼睛，只见冯然露出了笑意，随即便承认到。

“没错，这个足套要做长一些，而且一定要薄。”

这时只见小老头来到了一台木架子旁边，并对冯然问道。

“尺寸要多大？”

冯然仔细对比了一下轮廓，然后对着小老头说道。

“一个手臂粗一半就好。”

“什么？！”

小老头惊讶道，这么小的尺寸裹谁的脚呢？这时冯然见到小老头惊讶的神色，便温和地笑了笑，随后解释道。

“这些蚕丝都是有很强的弹性的，做小一点正好贴合皮肤。”

“唉，算了。都听你的。”

小老头叹了口气，随后便按照冯然的要求开始工作。就这样忙活了一个下午，等到冯然从作坊里出来的时候，整个布庄已空无一人。

但此时冯然看着手里那两条白色的东西，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随后便缓缓地走出了布庄。小老头这时靠在门槛上，看着冯然那逐渐远去的身影，脸上也露出了无奈地笑容。

“有趣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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