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真相（三）

亚述.哈斯和拉克丝.维恩花了很长时间，才把所有的坑都给挖开，遗憾的是，坑中已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没道理啊，不把一些装置什么的埋在这，绿烟又怎么会从这里喷出来？”拉克丝百思不得其解，“是被挖走了吗？”

亚述刨开碎石和沙子，把坑的四周都给摸了一遍，“表层很坚硬，里面的结构却很松动，在我们之前就被挖过的可能性很大。”

拉克丝烦躁地狂抓头，苦思冥想过后，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亡灵的进攻非常迅猛，肯定是因为有这个绿烟助阵，也就是说，绿烟是他们的攻城手段。”

亚述苦笑，“喂喂，你该不会是想闯进亡灵侵占的城市找线索吧？我认为他们不会傻到攻下城市之后没有第一时间销毁证据，而且北部的城市全被占领，里面全是亡灵，我们根本冲不进去……”

还没说完，亚述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个想法。

“慢着，”亚述瞪大眼睛，“有没有哪个城市，亡灵攻下之后却没有驻扎在那的？”

拉克丝听罢，眨眨眼，拍手大喊：

“汉克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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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萨历998年6月3日，玛罗琪亚王国，汉克斯城。

从王国北部去东部，本来并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可出发点在亚述和拉克丝所在的方位的话，还需要跨越那片大草原，实际的路程比平常要多一些。

到达汉克斯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再过一个小时便是第二天的凌晨。

受汉克斯城战役的影响，汉克斯城已经成为了一座被国家抛弃的空城，废墟的景观与贝克村相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深夜，微风吹过，穿透城墙和建筑的缝隙，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那声音仿佛人类的哭泣声，为这片千疮百孔的灾难都市发出悲鸣。

亚述点起篝火，与拉克丝在一栋建筑结构相对保存完好的大楼里休息。

“呼……真暖和。”拉克丝抱腿坐，身上盖着一件大衣，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跳动的篝火。

亚述脱下了平时经常穿的旧风衣，只剩一件单薄的短袖衬衫。

“你很怕冷吗？”亚述盘腿坐，同时仔细地调试火舌枪和子弹。

拉克丝甩了甩头发，“我从小身体就比较弱，特别是这个怕冷体质，很麻烦，要不是这个原因，我也和瑟拉一起去当骑士了。”

说完，拉克丝朝亚述伸手，“枪给我一下。”

亚述把两把火舌枪递过去，拉克丝拿到枪之后，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拿出一些随身携带的工具，熟练地拆开火舌枪的枪身和枪管，又很快地从里到外清洁和维修了一边，三下五除二把枪给重新组装好了。

“喏，”拉克丝把枪还给亚述，“那些小问题我都弄好了，用起来应该会更顺手一点。”

亚述沉浸于拉克丝熟练的技巧之中，直到还枪的时候才缓过神来。

“牛，太牛了，”亚述赞不绝口，“我组装都没有这么快。”

拉克丝指了指亚述放在身后的那个长型物体，“看你整天都背着，是什么东西？”

亚述把物体拿过来，放到前面，“以防万一准备的，现在还用不上。”

拉克丝笑了笑，把头贴近大腿，侧着脸看着亚述，“那个假徽章也是你自己做的？”

亚述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咂咂嘴，“啧，瑟拉又说不告诉别人……”

“她的确没有告诉别人啊，”拉克丝抿嘴一笑，“是我先发现你用了假徽章，然后再告诉她的。”

亚述倒吸一口凉气，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别怕，我又不会害你，”拉克丝用一根手指卷着头发，“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复制一个相似度这么高的徽章的，要知道制作护卫徽章的材料和技术只有我们皇家技术院才有。”

亚述摆摆手，“不好意思，商业机密，我无可奉告。”

“说的也是，毕竟你还要拿去犯罪的嘛。”

“笑话，大爷我衣食住行没有任何问题，不需要犯罪。”

说着，亚述的火气上来了。

“再说了，用脑子想想都知道，犯罪也就为了多赚那几个小钱，却要把自己的后半生给搭上，我寻思着以后赚的钱再怎么少起码也比那点小钱多吧？

“而且啊，一些脑子有病的人以为自己犯罪的样子又帅又酷，帅个锤子，穿囚服的样子很帅？赚不了钱的样子很帅？玩不了女人的样子很帅？我呸，那些整天BB自己拯救世界什么的**玩意儿都比他们厉害多了……”

拉克丝打断了亚述的抱怨，问道：“你讨厌犯罪，不是因为违反了道德准则，而是因为影响了以后自己赚钱和泡妞吗？”

亚述非常认真地点点头，“道德是什么？能吃吗？钱和女人才是王道好吧？”

不知为何，拉克丝觉得亚述那认真的样子特别搞笑，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话来，直接把拉克丝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你……在这种场合都能说出这种话……也是个人才……噗哈哈……”

这么明目张胆地暴露自己的想法，一般人可能会有些害臊，而亚述反倒露出贱贱的笑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如果美女院长能推荐一些好的生意给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拉克丝过了很久才缓过来，原本的大笑变成了微笑。

“我想，瑟拉应该挺羡慕你的。”拉克丝深情地说道。

“羡慕？”亚述疑惑，“有车……啊呸，有马有房，父母双亡，这主角的标配她不也有嘛，有啥羡慕的？”

拉克丝摇摇头，“从小她就一直生活在他人的期望之中，她在无意识中习惯了这一切，从没有展现过自己的本心，在她失去了所有的家人之后，她在周围人的眼里变得越来越神秘，越来越难以看懂她在想什么，我想，她是把自己的心给束缚起来了。”

她指着亚述，“而你不一样，你的心是自由的。”

说完后，拉克丝歪着头问道，“我猜你也挺羡慕瑟拉的吧？她身上有一些你所没有，而你却很渴望的东西，所以怕死的你才会答应她的请求。”

亚述皱着眉，看了一眼拉克丝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突然脊背一凉，仿佛自己从里到外都被人看透了一般。

“或许是吧……”亚述发出叹息，“毕竟我也只是个没有干劲儿的普通人而已。”

拉克丝意味深长地说：“就是像你这样的人，很多事情才能比别人看得更清楚呀。”

她的视线重新回到篝火上。

之后，俩人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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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萨历998年6月4日，玛罗琪亚王国，汉克斯城。

一大早，亚述和拉克丝就马不停蹄地开始了工作。

毕竟汉克斯城战役距今已过了五年以上，考虑到绿烟的存在可能有时效，所以现场有可能接触过绿烟的物体已经失去了研究的价值，但拉克丝还是采集了少量样本，以备不时之需。

有一点令俩人有些意外：现场遗留了不少人类和牲畜的骸骨。

可能是亡灵当时攻城的时候，遭到了圣殿骑士团的强烈阻挠，或者城市太大，没时间收集一些散落一地的尸体，所以巫师来不及把所有的尸体都转化成亡灵。

“这些人和动物有可能是被绿烟杀死的，”拉克丝喜出望外，“接触过绿烟的生物器官，一定比那些物体更有研究价值。”

拉克丝带上手套，利用器具，小心翼翼地把具有代表性的骸骨装进容器里，其余骸骨则在现场进行分析和研究。

正当拉克丝全身心投入到研究当中的时候，亚述听到了石头和木板被踩碎的微弱的声音。

亚述警觉地四处张望，发现声音是从一条空旷的街道上传来的，他双手抽出火舌枪，上好子弹，悄悄走进那条街道。

四周过于安静，亚述能听到的，只有自己呼吸声和心脏的跳动声。

亚述慢慢向前进，一步、两步、三步……

叽叽，叽叽叽……

卧槽，原来只是老鼠。

虽然亲眼见到有两三只老鼠窜了出来，但亚述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他停留在原地，调动全身的所有感官，观察四周的每个角落。

叽叽叽……

又是老鼠吗？这地方老鼠也太多了吧……

叽叽，叽叽叽……啪！

刺耳的声音在亚述的右侧响起。

这声音……不是踩断了木头或石头之类的东西，这清脆的断裂声，还有液体四溅的声音——

被踩碎的是老鼠！

亚述赶紧把身体转向右侧。

一只、两只、三只……不行，数不清！

突然出现的食尸鬼发出骇人的吼叫声，挥舞着染血的爪子，朝亚述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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