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本源之心

海底世界的火山口，老龟自言自语：“这三生镜乃是镇岛的法宝，千愉不识此物，倒也罢了。眼下危机渐近，外人肯定冲此镜而来，除此外难道岛上还有其它宝物不成？千愉出现之后，真身为人族，我就确定把此等宝物留给他，他一直在在异世界修炼的啊，现在到哪里去了？不行，没时间了，虽然没有把握，但也要试试了。时间加速，十倍，百倍，好只能如此了！”

老龟在时间加速百倍的情况下开始炼化三生镜。外界的半日，它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轰隆！”

老龟一出手就使用出十成妖力，双掌的玄力形成一道瀑布，冲向大如山丘的三生镜。一般无主的法宝谁都可以炼化，只要功力境界足以掌握法宝固有的技能。

法宝分为下品、中品、上品、仙级、神级；仙级以上的法宝叫“仙器”，神级的叫“神器”，都是自身会长出器灵，那就不是老龟现在所能理解的了。老龟修炼的“无息功”，炼到无息中的生生不已，再阴阳永生，即得大道，现在老龟还没有突破到阴阳永生的境界，所以它的功力是妖力，一旦突破，就算得道了，生命本质在妖和仙之间，就拥有了人族凡人的智慧和天赋。要知道动物界能够修炼到称为妖，已经是万年难见了；那也是拥有媲美普通妖族的武功和实力了。

法宝，多是仙人们炼制的攻击武器和防身工具，三生镜算是接近上品的法宝了。法宝非常难得，因为只有仙人、神才能炼制，老龟活了千年，还没有见过哪怕一位半步仙人。当然，像那比“天才地宝”更珍贵的灵胎，那是大地的灵物，可以逐渐靠灵性修炼成仙胎，然后出世成为仙人。灵胎是非常容易炼化的，因为那就是个婴儿，千愉的炼化只是炼化灵胎的魂魄智识，却是保留和强化了灵胎的身体与自身合一，其他修炼者真正的炼化则是化整个灵胎为能量……

千愉哪里知道老龟找过他而此刻在炼化法宝？那海底火山口的滚烫水柱中的小空间，是一个残破无主的小世界的残骸。千愉在蓝星的这些年，除了疯狂地修炼，也对宇宙万物有了更多的了解。那个小世界残骸，也许数十亿年前就有现在蓝星这么大，也是生物超过了几万亿……宇宙大轮回，弹指万星灭。只有仙人才能把那残骸收走和再度炼成一个小世界，而想要开拓一个蓝星这样的世界，恐怕宇宙之主也要万年才能够做到吧？这是千愉在突破“狼祖神通”大乘境之前偶尔念及的些纷乱想法，现在他和山神在山腹中。

“千愉，”山神微笑道，“我总算放心了。在你之前，灵胎要长成仙胎并且出世，要等至少一万年，而且仙胎出世动静太大，危险更大，因为刚出世的仙胎对那些神仙境的地仙、天仙、真神、祖神来说，就像一块豆腐，这豆腐不久就长得跟他们一样的强大，那么，谁不想来抢夺这块豆腐捏成自己需要的形状呢？再有甚者，得不到就毁掉吧，所以我绝不敢想象灵胎长成仙胎出世的那一天……我自己只是个山神，称呼里虽然带个‘神’字，但离真正的神，相差十万八千里。这座山就是我的身体，我离开自己的身体就是一名游魂，你知道，一个三岁的人族小孩一巴掌就能拍散一堆游魂，所以出了此山我什么也不是。灵胎等于是我的后代，而我现在把他给你，我预感到你不但是此山、此岛的守护神，更有无比浩瀚的天地。”

千愉像一条鱼一样地游在山腹的空中，体验着自己突然“庞大”的身体，一招一式的演练狼祖神通的武技招数。

忽然，心脏部位缓缓出现旋涡，渐渐扩大和形成空间，空间里一股无比舒适的力量疏散到身体各处……

“感谢山神爷爷！”千愉缓缓出掌，“爷爷，我现在狼族神通大乘，余下无阶可进，只有在熟练战技在巩固修为中缓慢进步，但我的灵力修为还停在第十一层，没到达十二层的终极大圆满。接下来我就主修灵力。听说宇宙最高战力的宇宙神都是仙魔同修的人物，我是不是也得走这条路？”

其实千愉是在《宇宙秘籍》中知道“宇宙神”这回事的。

“古往今来，大能者无不是溶世间万道为一道，炼百般拳法为一炉，最后成就自己的道和路……”山神正说着，一股无形的波动自脚下传来。他脸色一变：“有陌生的庞然大物登陆了，千愉，走，去看看！”

山神袖子一卷，和千愉飞到山顶，缓缓降到半山腰，望着一艘巨舰冲上了海滩。舰上走出数百人族，全身铠甲，肩上扛着巨斧；数十个则是踏空飞行，身上刀剑分明……向千愉他们这边靠近。

蚁族没有停下忙碌的劳动，蜜蜂们还在花林里和季节抢蜜，土蜂和螳螂在阔叶上聊天，树犀又在枯树里挖出了一条跑道……动物界的表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人族中最前面的两人，一个是旭日国的公主东方英，她开口道：“章荨，你确定灵脉就在那座山中？待会儿灵脉到手之后把这岛铲平了，让它彻底消失吧。”

章荨说道：“上次我和巫族的长老到此，他施法的参照镜中，我看得很清楚，绝对错不了。在下以小命担保，不见灵脉在下也不回旭日国了。”

“哼！难道你想加入巫族？”

“殿下，我与称兄道弟的巫族长老都反目成仇了，还请殿下别开玩笑。”

“好！”东方英停在半空，冷光忽现，长剑冲天而起，一道剑芒和山一样大，猛地劈下……

章荨笑了，所有旭日国的高手都笑了：平常的山，他们也都能一剑劈开，现在是比他们境界更高的公主殿下出手，剑，更是有名的“缺天剑”……这一剑如在水中，空气如水被切开，然后轰隆隆劈在山体上，巨大的返震把东方英抛飞出去。

“什么？”群豪们大吃一惊！

“不出所料，果然如此。”东方英收剑，“章荨，我现在才相信你说的话。”

东方英伫立高空，心里的震撼远比身体上带来的震撼要大百倍：那位巫术长老探得灵脉的所在但自己也受伤吐血，那是因为这个岛是一件仙器的内部世界的一部分，在仙器里使用法力会受到反噬，除非使用神兵，否则无法撼动其分毫。现在这藏着灵脉的山只是仙器滋生的山，不是本体，但“缺天剑”虽为天下第一利器，不是神兵……有朝一日，等我修炼到真仙境界，就来炼化了这仙器。现在，只能不动声色地慢慢挖了，否则惊动到仙器的本体的器灵，那……东方英不敢往下想，她喝道：“大家前去为斧破队开道，这山中的灵脉一块一块地挖！”

群豪各人眼中神色各异，有的不尽信，有的暗含嘲弄，但同时飘身而起，往山上飞去，个个刀剑出鞘全神以赴……这一切被山神和千愉看在眼里。山神眼色凝重，说道：“我融入山体将灵脉移走，抵御就靠你了，千愉！”

一副图画出现在千愉的脑子里：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背负长剑盘坐在石室，就那样定格成永恒……千愉望着悄然接近的山体的群豪，一声不吭，蓦地消失，飞至群豪冲在前面的方天悍身前，再变成十岁人族的模样，一掌印在方天悍的胸口，方天悍慌忙中哪里避得了？胸口被一道光线穿过，出现一个巴掌形的贯穿前后的洞，瞪大眼睛掉到山脚下去了……各人大惊，同时发现了千愉的身影，可是只一刹那，千愉变做细如针尖的翼蚁隐入山里的浓雾中。山，已被山神施法弄得隐隐约约模模糊糊，介于真实的存在和虚幻的飘浮中，令人不敢前踏一步，因为每一步都可能是悬崖。

群豪团团围在一起，地上的斧破队也停止前进，等待东方英的命令。

“呼！”

千愉人形再现，一双手掌幻成千丈大小，学东方英劈山那一剑的模样，朝紧密联合一起的群豪劈下！

“轰隆隆！”

千余连翻十几个跟斗身体陷入山体中，才消解了这股反震力。

“还好！还好！”千愉身子一抖跳出来，嘴角挂着一缕血丝，“数十位高手居然连成了阵法，好，待会儿看我怎样把你们一个一个各个击破！现在先试试斧破队的实力！”

千愉的手掌再次幻出千百掌，朝群豪身后的斧破队劈去。

“哗哗哗哗！”斧破队全体被一掌摧动如墙塌浪垮，落叶一样被卷到远处……

“快围住他！”东方英怒吼道，同时一剑如水缠向千愉。

群豪阵法一变将千愉困在核心。

千愉嘴角出现淡淡的微笑，豁地化身千百翼蚁，“唰”地一声从群豪的身体中穿过，在远处重新凝聚成一个十岁人族的男孩模样……

群豪身形就那样停在空中，摆出各自出击的姿势。此时，山脚下飞起一人，正是方天悍，他胸口的伤口完全不见了，他神色迷茫地望着千愉，恭敬地问道：“这位尊贵的小王子怎样称呼？”

千愉讶然，答道：“我叫千愉。你是谁？你们是谁？”

方天悍道：“我是旭日国北方剑派的掌门，他们？嗯，奇怪，我怎么和他们一起出现在这里？要知道，他们可都不是什么好人。”

“你是好人吗？”

“当然，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他们一起出现在这里，但我现在是好人……”

千愉非常震惊，忽然发现东方英美丽的秀发不住颤抖，续而全身颤抖，接着双手握剑跪向苍天，满脸不可置信地蠕动亮丽的嘴唇，喃喃道：“疯了！方天悍疯了！我也疯了，天啊，我竟然遭受了本源之力的攻击……这小孩，不不，他，竟然拥有传说中的本源之心？我竟然生出对他的爱护之情？我这是怎么了……”

“本源？”方天悍不再疑惑，“还我本源者如父母再生！”方天悍跪下向千愉磕头。

千愉还沉迷在一连串的意外中，身后传来山神哈哈长笑的声音：“妙极！妙极！我真的不枉此生，竟然见到本源之力的出现！哈哈，千愉，本源，造物主的纯净之源，拥有此力者破尽天下一切虚妄歪斜丑恶，重得万物本质之善……你是一切血腥罪恶的克星！宇宙中的终极本源之力，竟然出生在你身上！”

“你是说，他们被我痛扁一顿之后，就变得身心纯净再无恶念、贪念等等种种的坏心眼，变得和花草一样善良了？”千愉问道，续而笑了，一个声音在心里轰鸣：“对，这就是你使命的开始！”

山神道：“本源之力由本源之心自然而然发出，不管你修习何种功法神通，只要你攻击对方，本源对他的伤害都只是他身心上的‘恶’，恶尽而善生，这和你修习狼祖神通的‘恶境’和‘乘境’一样的道理。这本源之力从来没有在宇宙中出现过，但古老的传言是有这种力的存在的。千愉，你现在还很弱小，狼祖神通虽然是高阶武技，但你的境界太低，等你修炼到人族的真神或更高的宇宙境，那才具有改天换地的手段，看来，这些人族也是你的机遇，你该离开此地到人族中去了。”

此时，群豪陆续恢复自由，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看向千愉的眼神宛如看着一位高高在上的皇帝。

东方英在众人中功力超绝，受本源之力的攻击较小。她起身笑道：“千愉？好，好，宇宙中的宝贝，是啊，随我到大陆去好吗？你知道，战败在你手下的我们，都随时把命给你，这就是‘本源’的厉害之处，希望你将来能够战败魔神，还我蓝星一个美好的家园……我们要走了，对于你和灵脉的秘密，你大可放心，我们绝不会透露出去的。”

山神说道：“你还很清醒啊？”

东方英脸一红，骂道：“老头子，谁又稀罕你肚子里的那条宝贝？我本来就不太坏，千愉也未必能战胜我，你知道，我想象有一天他能成为‘本源战神’，我跟着他是多么沾光的事？当然，千愉，现在他得跟着我。”

千愉眨了眨：“凭啥跟着你？”

东方英说道：“凭我是公主……不，是你姐姐！”

山神再次笑了。东方英的脸红得更可爱了，犹豫道：“千愉，我知道你愿意的。”

千愉傻傻地问道：“凭啥？”

东方英跺脚，恨恨地说：“就凭我是蓝星第一美女，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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