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仿佛是上天倒下了瓶中水,烟雾缭绕的夜晚笼罩在每个人心头,即使是熟睡的梦境也没能逃脱黑暗与禁锢,漫漫长夜仿佛枷锁,倾盆大雨宛若永恒。
迟归的少女在玄关位置脱下鞋子,惦着脚尖,轻拍着身上的雨水,没带雨伞出门的她此时被雨打湿,白衬衫下是青蓝色的内衣若隐若现,她关上玄关的门,红木门上的花纹凹陷凸起的黄光映在少女的脸上,少女面无表情,豆沙色的嘴微微张开。
玄关下留下一摊水迹。
周末的雨夜还要出门帮忙打扫学校社团活动室的少女,没有任何怨言,在学校一贯是不起眼也不犯错的老好人的她,就是那种人生的“乖孩子”。从不偏离轨道,从不作出逾矩的事情,绝不沾染难戒的恶习,从某种程度来说十全十美,但也十分的不起眼。
就像是世间的人偶,孤注一掷的追求正义,独自走在完全笔直的人生道路上。
少女并不在意,也不抱有什么期望。
即使别人在光芒处闪亮照亮在她的脸上也无所谓,即使无数次被朋友要求更加个性也无所谓,少女就是少女,即使平淡如水,这也是她的品格。
但似乎,稍有不同。
少女走向客厅,从橱柜里拿出蜡烛和火柴,在黑夜的笼罩下,少女点亮了手中的蜡烛,支起蜡烛的少女踏着稍些沉重的步伐,走向哪黑暗深处的地下室。
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不会因为任何事物停歇。
地下室昏暗且潮湿,曾经是有着壁灯的,但是年久失修后少女便没有在管它,渐渐自己坏掉后无人经问。地下室是老式螺旋台阶与外室内室组成的,在现在的房子很少会有这样的地下室,但少女所在的老校区的老房子,几经翻修也无法掩盖它是个老别墅的事实,里面老式的设计依旧保存着。
少女走进内室,内室是一个昏暗毫无光线的仓库,如果定睛细看,你却会看到很多无法理解的东西,比如未知文字的魔法书,许多成箱的宝石灵摆,已经不被使用的天文地视仪……以及地上醒目的,仿佛是古老咒语的魔法阵。
少女将蜡烛放在一旁的架子上,随后她拢起湿掉还没有来得及换的衣服,轻轻地跪在魔法阵前。
“灰暗之锁,黑色的太阳,请保我冥界之位永垂不朽,天秤已然倾斜,我将用手中魔剑确认使命以及道义,请遵循我的解放,请释放汝之力量。”
未知的咒语用汉字念出来依旧是十分奇怪的,但少女依旧虔诚的咏唱,并且——奉上自己的血液。
少女举起已经氧化的前些日子采集的自己的血液,顺着法阵倒下。
在完成这以后,少女站起身拍拍自己粘上灰尘的腿。
在她面前的,是平静的,甚至没有任何反应的血和法阵。
“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吗?”少女轻声叹气,说实话,她从未认为这种事情会有什么意义,但她的养父母自她小时候起就每天带她重复这无趣的仪式,直至这项仪式在养父母身死后成为她每天吃饭,换衣,甚至一切之前的习惯。
少女虔诚地对法阵垂下头,随后拿起蜡烛向外走去。
这是少女这样做的第十年。从少女五岁被捡来开始。
可万事都不是没有意义的,此时的少女并不知道。
少女走上楼冲了澡,换下自己已经湿掉的衣服,镜子里倒映着光滑的躯体,没有什么赘肉,虽然十五岁的少女发育并不完全,但依旧有着无可言语的美感,肩下背后仿佛一双翅膀的蝴蝶骨沾染秀发滴下的水,另几滴则顺着脖子和锁骨流进胸缝。
少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正要关掉水,却看到了……
在镜子里,自己身后的,一团黑雾。
像是摸不到的灵魂躯体,就那样漂浮着,静静注视着少女。
少女顿时心跳漏了一拍,瞬间转头,但这不是恐怖片,黑雾没有消失,而是依旧这样直视着少女。
少女迅速跑到自己的房间里,却看到了房间中的更多黑雾。
这些是……什么?
少女恐惧地退后,再退后,再发现这些黑雾不会有什么动作后,她稍微放下恐惧心理,抓起自己换下的衣服,用从未有过的速度换上,然后拿起钥匙迅速跑出了家门。
这一跑出家门不要紧,跑出后,却见到了……无法数记的黑雾。像是笼罩充斥着整个世间一般,像是要封锁少女所有的道路一般,像是要吃掉整个世界一般宣誓着自己的存在。树上,长椅上,天空中,地上……无可记数的黑雾,笼盖着少女所见的所有地方,引得少女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少女的身后突然升起一阵风,还容不得少女回头,直感让少女迅速抬腿跑起来,离开原来的位置。
“铛!”近乎是一声清脆的巨响,发生地就在原来少女坐下的地方,似乎是一团雾气,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少女惊恐地大口呼气,定睛看去,竟然赫然是一条锁链,顶端居然捆绑着类似匕首的短刀,刀没有手柄,只有又长又纹着古老且复杂文字的花纹的刀刃。刃是类似青铜材质的东西打造的,却悠悠闪着金光,看着就万分不凡。
少女盯着那锁链,刚刚若不是她跑得快,恐怕早已是那刃下亡魂。
“啊呀呀……躲的很快呢……”
少女猛的抬头,却看见在自己原本坐着的地方稍微后些的区域,临近自家玄关的地方忽然出现一个身形曼妙修长有气质的长发少女。看起来与自己一般大,却带着一抹未知深浅的笑容,手中还持着刃锁的锁链,随着长发少女出现的是刃锁的原型——
那并不是一整条锁链,而是整整好些条,像是一团大蛇,每一条两端都连着同样的刀刃,危险而致命。
长发少女眉目暗藏温情,却现在带着残忍而令人恐惧的微笑,她有一袭栗色的长发,看起来柔顺美丽,肤色很白,白的在灯光下发着幽幽的柔光。长发少女的眼睛是晶紫色,此时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没等少女发问,长发少女首先挥舞起自己手中的锁链,继续向少女攻去。
少女立马转头开始跑。
黑雾冲着少女逃跑的方向开始包围,看来这些黑雾就是长发少女搞的鬼。
少女抱住头,尝试着开始冲破这些黑雾,好在黑雾没有实体的攻击,只不过让穿透黑雾逃跑的少女有些许恶心头晕。
“请您不要跑了冥王大人,在下只需要你的首级来用作复命,会很快的,不会有任何痛苦的,请交给在下吧……”长发少女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站在原地无奈地挥舞自己的锁链。
三条锁链像是蛇一般突击过去,交汇在一起封锁了少女的前进路线。
少女看到前面道路被封锁,回头看向长发少女——她知道自己可能躲不过这一遭了。
少女颓废地坐在地上,决定直面死亡。
就在少女垂下眼皮迎接朝她而来的锁链的时候——在少女看不见的地方,某个漆黑的地方里的法阵交杂着血液亮了起来,法阵贪婪地吸收着血液,随后光芒大作,黑色与紫色的光交替亮起,像是最后的通牒宣告,法阵内渐渐生出实化了一把镰刀。
还不等镰刀的形状被人看清楚,镰刀就迅速飞出,直奔少女即将死亡的地点。
少女迷上眼睛。
镰刀飞着前往。
“铛!”武器交在一起的声音。
“什么?”栗色长发少女的笑容凝固,她惊讶地看着自己的锁链匕首被赶来的闪耀着黑色光芒的镰刀抵挡,反弹回地上。
英雄救美的镰刀,闪着黑色的光芒,仿佛令人直视满是囚牢的冥界,上面镌刻着更加高级的象征王之武器的符文,拥有这个世界最高的优先级,修长的刀身上却刻着最单纯的白色花朵模样。
少女感受到自己没有迎接死亡,于是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了那把镰刀,就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宿命的东西。
镰刀也见到了它心心念念的主人,瞬间飞向自己新主人的手中,少女也不敢含糊,立刻接下那把镰刀。
少女握着手中略微冰凉的武器,闭上双眼沉下气,举起镰刀,对着对面那个想要取自己姓名的长发少女。
街灯亮着吸引飞虫,照亮着一块柏油路,照亮两个少女命中邂逅的地方。
长发少女的笑容此时全部收敛,严重也并没有那晕染开来的温情,收回自己的锁链和黑雾,冷眼看着自己对面的少女,开口依旧是温柔的语气:“很好,这样的话,就变成了非常公平的对决,而不是虐杀……没关系,冥王大人,您越强越证明我的存在是有意义的,请开始吧,我们的对决。”
说着长发少女的身后,更多条,无数条锁链喷涌而出,仿佛笼罩天空的残酷钢铁。
“给冥王大人介绍一下吧,在下名字叫做格蕊斯瑟勒姆,是对您的兵器,也是,即将杀死您之人……!”
这时的少女心中顿然响起声音,手持的镰刀也加热了一刹那。
“少女,汝即是吾,此镰刀名为阿普斯,是冥界的集合体,冥王的象征,用它,去迎接你的第一场胜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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