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屠龙者终成龙（上）

国际部门前是一条可供机动车行驶的双行道，走过去是一条藏在林间的小溪。溪边有很多大石头，沿着溪流两岸种着并不密集的柳树。

从国际部里面出来后，我和乐清音并肩走在光影碎落的石板路上。

想起乐清音那时候的样子，我便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仿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一面，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还有那次遇见她妈那次，她也说我是男盆友，这之间有没有什么异曲同工之处呢……

我忍不住盯着她看，在她的内心深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呢……

想要对她说些什么，却又完全没有头绪。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乐清音步子渐渐放缓，最终停下了。

“我说过要等你将事情讲给我听的，所以在那之前我不会相信任何人……”

乐清音抬起明亮的眸子，里面映着我的模样。

“还有，其实，有时候会不小心把自己代入到奇怪的地方去，然后做一些任性的事……”乐清音的小表情看起来十分复杂，“可能是学习音乐留下的习惯吧，你就，就多包涵一下，反正你也不亏是不……”

听到她说到这里我脑回路疏通了很多，我记得风间九歌也在拖更的时候说过，写小说的时候会代入到角色感情里去，所以容易咕咕咕……

乐清音这个应该也是如此，花见姬在音乐创作的时候估计也是。因为音乐也像文字一样寄托着人的情感嘛，在听的时候便能感受得到。

“嗯、嗯……的确，我感觉也挺好的。”我挠挠后脑勺，“说真的，我觉得真挺好的。”

“好就好喽，还重复两遍，真是的……”乐清音拨了一下耳边的垂缕，“不过我倒是的确对你过去的事情越来越好奇了诶……你不要急！我会一直等下去的。”

虽然好像哪里怪怪的……

不过，也应该告诉她一些了。

就算只是回报她给予我的信任，我也应该告诉她。

可是到这儿我又陷入了沉思，因为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讲述。

这种感觉就像是，要对神经病院院长证明我自己不是神经病一样，只不过还没被抓进医院里去，没那么紧急。

而且，初三的事情是在我几乎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爆发的，所以我也有些说不清。而且要对她讲述，估计要从盘古开天辟地说起……

不自觉地乱七八糟瞎想了一堆，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到头来……

直接说好了，没什么好纠结的，也没什么好掩饰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跟你讲述那时候的事情了啊……初三的寒假快要结束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我在河边蹲下，望着波光潋滟的水面，拔着狗尾巴草说起从前。乐清音坐在一边的石头上，安静地看着我。

“我的初中很乱，有很多混混，在你们东瀛那边应该叫做流氓吧。”流氓这个称呼还是我从花见姬给粉丝推荐的一部番剧里知道的，和华夏词汇中的流氓含义差别还是挺大的。

“他们中的一大部分都很坏，对这一部分人来说，抽烟喝酒逃课打架都不过是小事，甚至收保护费都不算什么……他们的「**」才是最可恶的部分。”

“具体怎么说呢？即便收过保护费，喜欢学习的同学依旧会被欺负、会被撕书、会在考试期间被叫出去堵厕所以延误考试，他们不会想要利用成绩好的同学获取好成绩，脑子里有的只有如何通过作恶获取**。”

“不好看的女生会被孤立、被劳役、被当做太妹们发泄的对象，好看的女生天天被骚扰，而且很容易像那个家伙说的那样，被强·暴……当然我不可能做那种事，但是，那时候……我也是个混子，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我顿了一下，余光瞥向一旁的乐清音，她看起来有些疑惑，但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厌恶或是害怕，于是又继续说：

“上初中以后，我和我的兄弟，他叫叶一航，我们都讨厌那些人。我和符琼也是在那时候认识的，从初一开始我们三个便是同班同学。”

“与叶一航认识是在小学毕业前，我们两个……哈哈，算是小孩子里的「风云人物」了，甚至在初中生之间也名声远扬，我是因为没朋友和能打，他是因为朋友多。你别笑话我，在那时候我的思维还真是那样的，小学生和初中生算是那时候的全部世界了。虽然幼稚的不行，但的确是那样的。”

“因为一些原因，初一下学期的时候，我和叶一航以及一些其他的弟兄，大概用了三个月时间，成了学校老大。因为我们很强，经济能力也远超同行。之后我把保护费取消了，把同学们保护起来了，定下了很多限制混混的规矩。我那时候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因为我能保护他们……但是混子和好学生比例是多少呢？几乎是对半分吧。”

“叶一航一直劝我留些空间，给混子也给我自己……但我没有听，他劝不动便全力帮我。我想，他大概早就料到会是怎样的结果了吧。”

“初三的寒假，有一个很漂亮的初二女孩，。”

“她在返校打扫校园时……流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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