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蔡碧的一天（下）

这中午的饭竟意外地还不错。

“是不是好吃了一些？”蔡母期待地看着儿子。

“嗯。”蔡碧有些惊喜地吃着。

……然而很快妈妈又开始唠叨了，依然是那一套，好像多说几遍他就能记得住了一样。

“嗯……嗯……嗯……”蔡碧边吃饭便敷衍。

他看向不远处的樊歌三人组，他和两个女生聊得很欢快。

或许我的高中生活就是这样了吧……他郁闷地心想。

很快时间到了晚上……

“你阴阳怪气你🐴呢？”

他被骂了，骂他的人正是樊歌。

他有点生气，和那个有亿点结实の男生怼了一轮，最后自己险胜了……大概。

事后他才后知后觉，自己是班长啊，就算有喜欢的女生也不能……

今晚也太不淡定了，显得自己像个反派。

怎么像妈妈一样暴躁又能叨叨了……

他不希望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她在窗边听雨睡着了，睡着的样子很安静。

全班都说他们有一腿，都说他们可能是男女朋友……

可是樊歌否认了啊，他觉得自己说不定还有机会。

即便是渺茫如苍海之粟的机会……

这一次也想……尝试着抓住。

……

晚上，蔡碧的妈妈照旧来接他回家。

路上妈妈叨叨的少了，或许是工作上遇到了烦心的事情……

路对面好像……有人被围住了？

蔡碧停下脚步，望过去……

是那个樊歌和他中意的女生？！

他们被几个小混混围住了！

“妈，那边有我的同学！”蔡碧指向路对面。

“嗯？”蔡母看过去，“哦，咱们快走吧，这几天好像是有点乱。”

“啊？”蔡碧一愣，“不行啊，我是班长，我应该……”

“你应该什么你应该？这种事是需要你管的吗？而且你怎么就确定他们和你那两个同学不是一伙的？赶紧走！在学校里也不准和这种人混在一起！”蔡母扯着他的胳膊往前拉。

“他们不是……”蔡碧挣扎。

“不是什么不是？就算不是也轮不到你管！快点走！你的安全最重要知道吗！”蔡母接着扯。

“可我是班长……”蔡碧有点扯不过他妈。

“班长？你以为你当班长是为了什么？保护同学吗？我告诉你！当班长就是为了和老师打好关系！在班里有地位！这样你什么事都能提前知道！高中这么重要的时间你就应该好好学习！别给老娘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蔡母接着教训。

“我……”蔡碧还想争取一下……

“你什么你啊？你知不知道你对你妈我有多重要？你觉得我可能让你去掺和这种事？要是你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办？啊？你怎么想的啊！行了等一会走远点我报个警行了吧？快走！你看后面又来骑摩托的了……”蔡母扯得更用力了。

这次蔡碧被很轻易地扯走了……

他最害怕的便是妈妈用她自己来威胁了，可偏偏她最喜欢这样，他也完全找不到理由反驳……

她那么辛苦地一个人将他养大……他当然要先考虑她了……

而且如果自己要乱管闲事，他妈妈怎么办？跟着一起？

算了吧，还是像妈妈说的那样，找个不会被注意到的地方报警吧。

平安最重要了不是吗？

摩托车的声音停了，很快响起打斗的声音。

果然，我这高中生活，就这样了吧，像初中，像小学……

或许，甚至这便是整个人生的样子了？

妈妈她总想让我不平凡，想让我成为学霸，成为班长，成为人杰……

但不知觉间……已经将我磨得只能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人了啊。

有些踉跄地被扯着的少年心想。

平凡就平凡吧。

可是今晚……他们会怎么样呢？

…………

“对不起，妈。”

趁着蔡母不注意，蔡碧突然用尽力气甩开了她的手，转头就跑。

“这一次……只能不孝了！”他越跑越快。

“你！给我停下！”身后传来妈妈追赶的声音。

真的对不起了……

即使不会打架，不会运动，但还是能吸引点注意力给他们创造机会吧？报警什么的太迟了……

樊歌你那么强壮，一定可以的吧，之后就交给你了……

蔡碧胸怀大义地心想。

然而当他回头抵达现场的时候……

“她啊，是我同桌。”路对面的男生拿着甩棍说，“以及，我的，女朋友。”

他的声音不大，蔡碧却听得一清二楚。

那股有些吓人的气势他也同样感受得一清二楚，连他自己也被震到了。

这他吗……这樊歌晚自习的时候不是还告诉自己和乐清音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很快他们打了起来，第一轮樊歌竟然一下就挡下了五个人的进攻……蔡碧准备马上过去帮忙，樊歌这架势肯定可以……

然而这时候，一个骑着共享单车的西装男飞速逼近那边的战场。

这谁？蔡碧没见过他，但感觉很吊的样子……

西装男从车上跳下来，一手抓住一个混混落下的钢棍，肩膀狠狠撞在两人的脖子上，趁着他们僵直卸下钢棍，扔在地上。

……好厉害啊……他是樊歌的朋友？

蔡碧愣在了马路边。

“呼，呼，你想急死我……”蔡母也追过来了，人到中年跑步实在要命，“以后别这样莽撞了，呼，这不是没事了么，气死我了……”

蔡碧已经听不见妈妈在说什么了，只是看着马路那边三言两语逼退六人的场面陷入了思考。

……

“班长？蔡碧？除了王八你还打算选谁？”班主任的声音将蔡碧的思绪拉回现实。

刚才他又想起了那天的场景，可现在正在选人分组呢。

“我再想想，马上……”他拿着成绩单假装沉思。

他是想选乐清音的。

但她和樊歌关系那么好，大概还是男女朋友……

选她不好吧，恐怕还会被讨厌。

可是就这样算了又觉得有点不甘心……

于是他最后决定：

“我选王八和……樊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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