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麓表示,这个世界总是能给人惊喜。
你说她一个辅助怎么就要上场呢?
“仁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从墙壁上向下瞄了瞄,西麓又拿出剧本,叹了口气。
话说组织对于星幸的分析报告还是没有出来,这也太慢了。
三天前。
星幸第一次感觉到累。
一直空虚的身体好像被塞满了,大脑发涨的难受。
朦胧不清的画面总是不时闪过,每一次大脑就会发痛。
现在上体育课,不用奔跑的她坐在树下乘凉,低头的阴影似乎更加浓郁。
她感觉忘了什么,是什么呢?
思维中那莫名的声音很好地保护着她,她从困惑中解脱,大脑的疼痛也不算什么了。
抬头望向天空,太阳刺眼而又灼热
眨眨眼,异样的凉爽在身体中流淌,太阳再灼热和刺眼,也不会使她不适。
(这样就好了)
听从指示,星幸转身拿起背包
铃声响了,放学了。
“嘿!”
星幸无视直径离开。
那几个混混看到星幸这模样顿时火冒三丈,其中一个胖子在星幸经过时拍了她的肩膀。
星幸原本就体弱,哪里经得起折腾,被大力推到墙上坐到地上不动了。
大家以为胖子把她打晕了
胖子被众人盯着也有些顶不住,咳嗽嘴硬道:“…什么嘛,我还以为很厉害呢。”
大家都是被仁雇佣的混混
第一次看到仁打碎墙壁的拳头,大家还以为能欺负他的女高中生是练家子呢,都是拿着撬棍来的
结果谁知道人家这么弱,一推就倒了。
“老大,我感觉有诈呀”一个贼眉鼠眼的马仔附耳轻说,仁可是不允许他们透露自己名字的,他们还想拿着后续的佣金吃饭呢。
能当老大的摸打滚爬这么多年,肯定不会只有鼓胀的肌肉,他心头一转,觉得欺负一个姑娘也没啥意思,雇主应该另有用意,不然就不会说,每天都来堵星幸了。
[我们这些打手永远要当恶人…不对,本来就是不良。]
幸好,对付这种小不点他们很有一手,不至于手忙脚乱。
又怕手下的马仔生事,再马仔的诧异的目光中他亲自动手了。
混混打人也不可能打死打残,所以来回就是搜身,抢钱,抓头发…抓头发似乎会毁容因此改成抓肩膀了,反正都是扔进垃圾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三天后,无论星幸怎么绕路都逃不过对方的殴打
仁在这种情况下像人间蒸发了,就西麓一直在楼上观察。
不过今天不太一样了,西麓望着远方鼻青脸肿的混混们喜出望外,他们总算被仁揍了。
[该轮到我出场了!]西麓深深观察星幸,回到地面准备。
“你这个碧池,害我们被揍了一顿!”
也不知道仁做了什么,混混们一上来就狰狞的叫嚷。
然而星幸仍旧没有反应,无论是什么伤势她用能隔天恢复,恐惧之类的感情也会在出现片刻后消失。
她就是行尸走肉,一个空壳罢了,这样的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管。
原本混混们已经习惯星幸的态度,但今早莫名被仁揍了,金钱补贴也没给,这口气就是顺不起来
“要怪你就怪仁那个垃圾吧!”
仁打不过,二话不说,直接把责任归于星幸,打就完事了!
用冷水将迷糊的星幸泼醒,混混们龇牙咧嘴的大笑,嘴里嚷着莫名其妙的怪话。
星幸被踹过的肚子还在发痛,脸上印上了黑色的鞋印与灰尘,发丝黏在脸上,瘙痒感与麻痹感交织,很是难受。
但,这股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仿佛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星幸身体忽然一抖,呆滞的目光闪过一丝恐惧。
大脑的话语开始不停警告,转瞬恐惧便消失了。
混混们认为星幸怕了他们,更加嚣张起来,连被揍的郁闷都少了,空气中弥漫着畸形的欢乐。
“住手!”
太阳移动,光芒照进宽敞的小道。
穿着紫色长靴的女性被阳光照亮高挑的下身,踏着地上的沙石污垢走出阴影。
只见此人身着紫色风衣,长袖包裹臂膀,手掌插在口袋中
紫色长裤将长腿的肉感完美勾勒,紫色的长靴更突高挑
及腰的长发用发圈束成马尾,精致的面容洒上阳光,耀眼的瞳孔宝石越发精神动人。
“何者か?!”
这出场,混混们直接就被吓了一跳。
西麓单手叉腰,微眯的眼睛和微笑给人无言的压力和羞怒:“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好得很啊。”
伸手阻拦愤怒的手下,肌肉男面色不善道:“哦?阁下莫非有信心打得过我们?”
“单挑是一群狗,群殴是一群狗,狗就会听话,永远不会变成狼。”说到这,平静的表情下,西麓的眼神变得飘忽,但没人注意到。
肌肉男听到这话也不能忍了,撸起袖子开干。
[总算来了…]西麓知道,自己不能太过火
如今对方有7个人,有四个想包围她,贼眉鼠眼在肌肉男的后面
想到星幸被他们欺负的模样西麓就是愤怒,反正是混混,伤残啥的都没问题。
纵身一跃翻转,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轻易抓起一个高个子,相位交替,落地后高个子被拍在地上。
[果然是练家子。]
哀嚎大叫的高个子给大家提个醒。
被仁那股瘦弱身子打败的影子浮上心头,肌肉男打起十二分精神,情况不对就开溜。
踩在高个子的头上,西麓想着仁的攻略,对怯胆的他们勾勾手指,鄙夷着:“怕了?”
“怕手无寸铁的黄毛丫头?”壮汉举起武器给了大家极大自信,他们紧了紧武器,跑起来相讲西麓包围,这里被包围,受束缚的可能就大了许多。
[可不能拖太久…]想起仁现在做的,西麓面上叹道:“迂腐。”
说完移开腿部,弯腰下身。
[好机会!]贼眉鼠眼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跳出来掷出手上的铁棒。
突如急来德变化令大家反应不及,电光火石间只见一道黑影发出清脆的噼啪声,铁棒被拍回,贼眉鼠眼被旋转的铁棒拍中肚子,吐出口水失去战斗力。
西麓将肉盾拍在地上,发出的沉闷声响直入人心,她忽然笑了:“对付你们,不用五分钟。”
优雅地解决掉这些垃圾,心情大爽的西麓走到星幸面前蹲下。
想了想仁对她的指示,她先是撇着嘴点星幸额头,又啧啧称奇地捏住皱褶脏乱的衣领。
“仁那家伙要我来帮的就是你这种人?”西麓用着不爽的语气,心底确是说不出废物二字。
[…仁?]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星幸带着困惑抬头望去,一副面孔出现在她的眼中
她感受到心脏传来的跳动,温热的双手让她获得了一处避风港:[…是谁?]
西麓看着星幸蠕动着发黑的嘴唇,却只能发出不明声音的模样,兴奋的心不住下沉
[难不成是长年不说话导致语言能力退化了?仁猜到这个情况了吗?]
然后她就发觉,星幸的动作开始变慢,而后低着头又没反应了。
西麓想鼓励星幸,又想起仁的剧本,只能狠下心,伸手捏起下巴,怒瞪她道:“你还想颓废到什么时候?!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吗!”
星幸看到西麓,呼吸再度变得沉重,于是乎西麓见到了这几天最怪的情况。
她放手,星幸没过多久就没反应,让她抬头,她的反应就像缺氧。
连续几次下来,就算是西麓也感觉不对了
她摸了摸自己,她的表情总不可能比地上趴的混混还恐怖。
回头望去,得了,混混影子都没了,仁的攻略还真准。
[不对,我再想什么!]将多余的想法抛到脑后,西麓将星幸的手臂挂在自己的肩上,手抱住她的腰部,感受到她冰凉与瘦弱的躯干顿了顿,后绷紧脸拖她起来。
[跟放在冰柜里冻过一样…]西麓每天晚上都会去星幸家光顾,到现在都无法抵抗那股刻骨铭心的冰寒
捏脸还没感觉,现在星幸整个靠在她的身上,就很让她怜悯,便擅自运用起能量。
结果确是最基础的能量如水滴如海,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西麓心情更差了,拖着星幸的步伐越发沉重
她不是一个懂得放弃的人,既然没用,就换其他的!
星幸感觉到温暖从未知的地方传来,就算充满感染力的病毒在心灵中攻城略地
原本冻结的血液开始沸腾,四处都在欢呼,跃动,庆贺来之不易的热量
浸泡在温暖的河流中,身体慢慢变得温热,吵杂的声音消散,不属于她的博爱之心让她迷醉,原本呆滞的目光出现了些许迷茫。
她第一次主动抬头去看一个人,这个人散发的热情与胸口的温暖交辉相映,散发着比太阳还耀眼的光。
西麓也发现了她的情况,感受着她传来的温暖,此刻的二人无疑是最为亲近而陌生的。
身心俱疲的她露出欣慰的笑容,在四周吹起凉风:“有个人,一直再等你。”
西麓也在等。
星幸张嘴,却没有声音发出,她无法理解,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热量是什么
温热的河流望不到头,四周充斥着紫色的光,引导她飘向未知远方。
…
…
g202道路。
这里处于大山边缘,地势陡峭,后来上面与下面被削成了平地,中间变成了斜坡草坪和三处楼梯。
这里还是一处河道的下游,因为常年出事就设计了栅栏,上面的钢板还刻着不许钓鱼的字眼。
一道黑影撞到上面,巨大的力道使所有栅栏都在颤抖。
仁从地上爬起来,擦掉嘴角的血痕,剧烈的痛苦使他呼吸都开始困难。
面前的这个人可以说达到了人类的极限了,光是这身高,跟腿一般粗壮的手臂,充斥肌肉的胸口,挡在面前就像宏伟的铁墙。
“小子,你该不会想勒索俺吧?”‘铁墙’厚实的声线荡出多重回音,仁如同听到闷音一般难受。
仁笑了笑,微屈上身:“没办法,钱被家里管着不是。”
“让我去保护一个黄毛丫头,你总得拿出点‘诚意’。”‘铁墙’若有所指。
“我这不是在‘表示’了吗?”如离弦之箭窜出,侧面以扫堂腿攻其下盘。
听到耳边呼啸的风声,铁墙表现出惊人的敏捷性,踏地跳起,翻身蹬腿,以体魄之势直踩仁的面门。
仁面色一变,幸好双腿余力未失,便手对地施力顺势而起,毫发与鞋底擦之而过。
从地面跳起,仁望着眼前的烟尘,耳中还残留动地的轰鸣,心有余悸的吞下唾沫,尽力调整沉重的呼吸。
“你要是能赢俺,还需要保护?”‘铁墙’拉出深陷的脚,声音深沉,在现在带着大量的压迫感。
仁听到这句话,罕见地沉默半响,笑容变得苦涩,连恐惧似乎都消失了:“不是你说能上就上的。”
“说的那么复杂,俺可听不懂。”凭借天生的战斗天赋,‘铁墙’随手捡起土块,对声音的来源方位便是投掷,来而不往非礼也。
当然,他没想过杀人,他还是很欣赏这个人的,况且真杀那就成通缉犯了,他可不是憨批!
仁看着身后的炸起的浪花默然摸摸鬓发,此时上面黏了些许黏土
这家伙跟头发有仇吗,因为寸头的原因?
[不知道西麓来了没有。]瞄了眼上方,仁收拾心情,与走出来的‘铁墙’进行新一轮的交锋。
西麓拉着星幸走到现场,此时双方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站在远处都能感受到拳拳到肉的刺激度。
这也吸引了不少路人连连叫好,西麓两人的到场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西麓原本是想拖着星幸来的,然而后面星幸自己会走了。
西麓认为这是好事,此时星幸浑身洋溢的气息令她很是舒服,全然没有先前死气冰冷的感觉了,这样交流的难度必然会大幅度下降了。
“好好看着吧,仁为你做好的觉悟。”
即使没有她说,星幸也目不斜视地盯着仁的身影
[是谁?]与西麓的陌生不同,她一见到仁,思维就产生强烈的反弹
她感觉到熟悉,却不知这个人从何而来。
原本受挫的冷意卷土重来,天地变得灰暗,星幸与河流一同被冰冻。
河流的热量迅速溶解寒冰,蔓延的水蒸气升空,融汇为模糊不清的头颅
(滚!!!!)
拖着星幸得手被反震而出,西麓捂住通红的手掌,盯着蹲下抱头的星幸,震惊之情无语言表
而后咬紧牙关,抱紧星幸,也不管其他人的目光柔声道:“抬头,你能做到的,仁在为你奋斗呢!
所以,一定要撑下去啊!”
…
…
“你最后跟她怎么说的?”仁看着监控室里的星幸,心情有些认真。
带重度昏迷的星幸来医院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先不说奶奶之类的问题。
他很需要星幸的身体数据,这家与自己有关联的医院就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正因为有关联,他也很怕星幸暴走,整栋医院加起来把他卖了都赔不起。
西麓精神萎靡,无精打采道:“我发现她起不来就抓着她,结果看到你被打得吐血她就开始抽搐了,我说(这就是仁的意志,我也是被他诚心打动才保护你的),最后那句(所以你必须坚强起来)还没开口,星幸就晕了。”
仁以为西麓是过于自责,便照例一阵安慰
西麓勉强笑着表示自己没问题,传输能量的事情也就顺便说了,就是些副作用而已。
提到主题,仁思考片刻,毫不吝啬的赞赏道:“你这个选择很好,有了你的能量扼制,星幸暴走的概率应该会大幅度下降”
又看看来往的行人,他制止西麓道:“这里说话也不方便,今天晚上回家再说,你在这里先盯着星幸,我很快就回来。”
西麓手伸出一半,只能悻悻收回,揉着眼睛,现实与幻想的区别已经开始模糊了。
来到昏迷的星幸身旁,整理后的容貌浮出水面,令人直忍扼腕长叹,西麓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我保护星幸,谁去保护仁?]
星幸的情绪很不稳定,来的时候她已经压过一次了,为了防止意外她还需要继续盯着,如果自己留下来看着…
在自我和他人的抉择前,西麓疲惫的面色融汇着坚定
她全都要!
…
…
“你还真脏啊。”主任剪着盆栽,语气充满嫌弃。
“最近事情很多。”让雇佣的打手揍自己这种事,仁不想说,牵扯太复杂了。
就好像用三天的过渡,也是抱着转换印象的想法
谁让一直不能近身,态度不强硬点攻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主任捂着后腰起身,仁请假几天的变化她也是看在眼里,最直观的感觉就是,心更累了,身子更酸了,做事更费劲了
坐回椅子上,她很不耐烦地说:“西麓的体检报告在这里,家庭户口本复印件我没有找到,从遗留下来的同期生报告来看,跟你哪一届是同一所医院没错。”
主任虽然烦闷,心还是看得清的,她不认为仁无缘无故去害星幸,也就懒得去管
星幸跟其他同学体检报告不同她也懒得想,现在最想让他滚蛋,眼不见心不烦!
仁拿起桌上的报告后陷入思考
几年前的报告,找到证件是需要时间的,于是他等了三天。
从报告整体的质感来看,也不存在修改的可能,但还需要让西麓看看
而根据仁搜集的讯息,那所医院并没有重建。
星幸也从来没有参加过校内的组织活动,家长回条签名都是直接签自己的名,姓都没有
仁也问过奶奶的姓名,可主任忘了,毕竟几年前才瞄过一眼,档案库也找不到了。
仁也让西麓去自己体检的医院看过,根本没有星幸的病历,再加上星幸的能力,仁不由联想起一句话
‘我存在,也不存在。’
[看来,追根逐源是很难行得通了。]
之前保护星幸的混混们不知所踪,其他的线索花了三天没有任何推进,再执着下去恐怕是浪费时间了
索性仁一开始就调整了心态,倒也不至于失落。
而且,追根逐源也只为了确认星幸暴走主因,能否从当中发现自己的存在等一些问题。
现在已经证实只要不靠近星幸,她就不会暴走,完全可以继续苦肉计挨打到她想通,或者初步习惯有这么一个为她着想的,仁的存在!
“记得把东西还回来!”
被这么说的主任赶出来,仁走在出校门的路上,树上传来一声猫叫
他抬头,刚想对土喵说好,土喵身旁的身影却是令仁一顿。
她坐在粗壮的枝上靠着树干歪斜的头,精致的面容有着与往日不同的宁静,阳光透过树干投下光点,为那透明的身影增添了朦胧的美好。
[原来秘法者还需要睡眠吗?]第一次见到西麓歇息的仁暗暗惊奇,静静对土喵点头问好,对于这种巧合他并没有选择打破,悄悄离开选择看护星幸。
毕竟是要相伴一生的,仁也没想过让她勉强自己,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当仁来到医院,感觉不太对劲。
另一个西麓正飘在天花板上休眠。
一个西麓还好,两个西麓都这样就有问题了,希望保护小天的那个西麓没出问题。
仁双手抱胸,知识的浅薄和对西麓力量的信任让他只能尽量不去打扰她。
虽说西麓行为处事跟他不太相符,但不重要。
看到有位护士出来后,仁上前询问了一些情况。
护士只是监护而已,详细的情况得去找主治医生,不过听说星幸的直系亲属已经快到了。
护士也很好奇,重病监护室只有重病患者才能住,但观察了一会,发现星幸身体没有问题
[如果是心理问题不应该去神经科吗?]带着羡慕和困惑,护士笑着和仁告别。
医疗资源一直是很紧缺的,一个护士就得监护许多病号,是十分辛苦的。
对仁笑也是因为仁与上面哪位有些关系。
“我怎么睡着了…啊!仁?!”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西麓连忙调整状态,干笑起来
“仁,你回来啦。”
仁点头说道:“我刚回来,还有事没解决,你先去看着她,另一个西麓回来你就让她回我家。”
西麓自无不肯,看到仁没有责怪她心底松了口气,拍着胸脯表示:“包在我身上!”
等仁走后心情一松,疲倦感如同波浪涌上心头。
西麓打着哈欠来到星幸身旁,手放在她的腹部:“还是很不稳定…”
就好像有人在凹凸不平的冰块上用锤子在砸,每一次都会掉出大量冰屑,不仅疼,还会让碎块染上污垢。
这个状态让星幸的精神很不稳定,换成一般人,在这种无意识的情况下早就休克了。
西麓的刚才意志终究还是有些用的,虽说解不了冻,避难所还是可以弄的。
令西麓感到奇怪的是,除了自己的力量,似乎还有某些因素在保护着星幸,在星幸没有意志保护的情况下,会让她一直处着崩溃的边缘。
西麓是学习过这种情况的,最后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沦陷,最后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
二是意志会越来越坚定,外物再也不能对其产生干扰。
西麓没感觉星幸心灵坚定如金,第一种也不太像,日常表现更像是两种混合…等等。
或许是睡着后有些空白的大脑给智商腾出了位置,西麓发现了一个盲点。
如果说夜晚星幸能量暴走是因为现在的原因呢?
西麓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那些能量本身并没有造成多少破坏,更像是在发泄
如果说星幸的身体被动的诞生了这种调整能力,那么她能活这么久就合乎情理的了。
不对。
在星幸旁边漂浮,西麓拿出熟悉的百科全书,这里面说人类是不具备这种能力的
掌控自我,是只有她这种生命层次才能做到的。
[这些得告诉仁]皱眉思索,余光看到一号西麓回归,二号西麓立刻做出决定。
再说仁这边。
仁坐在沙发上有些疑惑,手上的这张报告,星幸的细胞活性是普通人的两倍,使她可以迅速恢复伤势,这个没问题。
问题是星幸大脑的活性是他的3倍。
仁大脑是个什么情况他自己清楚,星幸这样的没有烧坏脑子真是奇迹。
“你从哪里捡到这种怪物的?”连仁拜托的主治医师,看起来30,实际35的阿姨都很好奇,她还好心的给仁解释上面的几种波长
“一个人的大脑有着各种波长,但这五股幅度最大的波长已经达到了与人类意识相同的等级,一般人类在这种情况下脑神经早就段成傻子了。”
还有一点主治医生没提,这个波长跳动让她感觉像是再看宫斗喜剧,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人生的精彩。
“您看起来并不惊讶。”仁收起报告,回去可以跟西麓好好商讨一下。
主任坐在仁的对面,饮着沏好的茶:“技术日新月异,每年都在发现新的病理,有什么好奇怪的。”
仁听完沉默不语,而后才道:“…您认为她是否患有精神疾病?”
“我只是个外科医生…”强调职业后,她起身去接电话。
“喂?嗯,嗯,你送过来就好了,好的,没问题。”简单几句后,桌面上的打印机自动刷出写满符号的纸张
主任拿起纸张盯着符号解析,心情顿时百感交集,调整了半天才道:“这是从那孩子大脑提取出来的记忆,我就说你小子怎么会对人家那么关心。”
“…现在的技术已经能做到这点了吗。”
仁转移的话题让主任无奈,她叹息着:“谁知道呢…”
又觉得对后辈发脾气不太好,便指着大脑道:“机械对她起了反应而已。”
“…原来如此。”这就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吗?仁感觉心头的阴云被驱散,他终于想起来了,星幸能力如果只能驱逐生物,那么那个器件一定能无视星幸的能力!
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他在主治医生惊讶的目光中跪在她面前
“我知道我的请求十分任性,但请您把星幸的记忆都告知于我吧!”
[用得着这样吗…]主治医生暗叹,就是这样她才难办,罢了。
夜晚。
与仁互相交换情报后,西麓对星幸的状态很是担忧,手心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仁敲打桌面的声音富有节奏,从主治医生身上拿到的资料让他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现在是不可能给你完整的。”主治医生将大部分近期记忆以文字的形式送给了仁,却对仁的更进一步提出反对。
仁一边看一边摸,纸上残留的温度牵动着他的记忆,听到主治医生的话很是困惑,他抬头询问:“为什么?”
主治医师摊手:“你应该比我了解,时间越久,提取记忆时的剧痛会成倍增加,不是人人都像你;大脑神经目前技术还无法复原,稍有不慎就会绷断成为残废。”
“…如果使其深度昏迷,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仁试图拿出解决方法。
“问题就在这里,还记得我刚才给你的波形图吧?她现在正在昏迷,其他的波形却极为活跃,我无法确定提取记忆是否会碰及这些波动,会对星幸造成多大影响;身为医生,没有病患家属的同意,就算是你要求我也不会做的”主治医生也很无奈,她也是学者,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但触及底线,分寸她还是有的。
话题到此,自然是谈不下去了,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从抽屉抽出一张纸,上面已经涂涂写写不成模样,仁却很庆幸自己还没忘记这玩意,他一边在上面加料一边询问西麓:“体检报告没有问题,波形图可能与你和邪物的能量有关,星幸的生命层次达不到自我控制的能力却可以排出多余能量,再加上星幸可以将你的手震伤…你认为星幸现在共鸣的程度有多高?”
西麓如实回答:“不怎么高,共鸣的频率是一样的,尤其是我还给予了星幸能量,星幸的灵魂虽然脆弱,但还在可接受范围内。”
[灵魂吗…]
仁记在心底,又问道:“星幸用了那么多次能力,说明已经有了控制能量的条件,又在晚上一直排出大量能量,共鸣度不高只能说明有其他原因。”
西麓开始头疼,疲惫中带着希翼:“那仁你有结果吗?”
仁先将东西写在纸上:“…外力的可能性很高,但一经涉及外力,里面的可能性就不是我能掌控的了”星幸的记忆转换成文字后,加上其他的情报,仁已经猜到自己会说(原来如此)的原因;但要验证,他做不到,他现在接近不了星幸。
他倒是不怕星幸想起近期的经历,别说现在,之前做事仁就想好理由了。
关键是,星幸想起来的可能有多大?
如果猜想成立,仁认为回忆起来的可能性极低。
毕竟除了星幸和那个划水的组织,仁什么助力都没有了。
组织不用说,西麓…她的能量对星幸只能起安抚作用,这并不是仁需要的。
“外力吗…”西麓打起精神,努力在漫长的知识中找到一丝可能
这个可能让她感到强烈的不安,她想对埋头苦干的仁说些什么,无力的疲倦变成了浓烈的头痛。
听到西麓的痛呼,仁将内容收进抽屉疑惑道:“没事吧?”
不曾想,一直没冒泡的三号西麓竟然从墙壁飞了出来,焦急道:“仁,不好了,星幸跳窗失踪了!”
“失踪??”仁这才明白西麓刚才的反应,心…下急迫,表面上仍是古井无波
他指着地上躺着的一号西麓问:“冷静点,能不能她治好?”
一号西麓头疼欲裂,听到仁这句话仅剩的思维更是无比苦闷
[我不能拖后腿了…]想起誓言,西麓竟用意志强行压制痛苦,在三号西麓先吃惊后坚定的目光中站起来。
分体的他们除非合一,不然就跟常人无异,记忆可以共通也可以不共通,伤势也一样;西麓明明可以分担,却用意志强行压制,正因为双方本质是同一个人,互相深知彼此,所以三号西麓选择尊重她的选择。
“我没事了,仁,现在该怎么办?”
仁不太了解西麓,但西麓的意志他还是很认可的,便没有再说废话,直接道:“先通知组织寻人,我们动身先去医院查看吧”其实仁有种不祥的预感没说,星幸的楼层是7楼啊,跳窗,她又不是特技达人
所以面对三号西麓要求的一同行动,仁拒绝了,痛苦残留让他的脸一直隐隐作痛,没担心家人成神经质已经是忍耐有度了,夏妈现已经下班回家,小天已经休息,他实在放心不下她们!
看着西麓用手表传递消息,仁走到阳台拉开窗帘
寂静的夜色挂着厚实的乌云,好像有什么大恐怖躲在后面观察,今天注定是个无月的夜晚
仁注视着远处人造的点点灯光,黑暗也无法阻挡它们闪耀,正是在这种时候,微弱的希望才能给予人前进的勇气。
[划水组织,不要让手下失望啊]连找人都做不到,仁就真要跳槽了!
…
…
过来监视的404号一眼就看到其他两个人,便抬手招呼:“哟!”
505号看到她有些吃惊:“你也来了?三个人,上面有必要这么大阵势吗?”
813号分析道:“上次的人才一个,不知怎么就失踪了,这次谨慎点总没错,毕竟这片区域的适格者就这一个。”
505不服了:“他不是还有个秘法者跟着吗?”
“我知道你嫌麻烦,所以我不是把领队权送你了吗?”
“我本来就是领队!”
404号制止他们:“别吵了,西麓,也就是秘法者传消息过来了。”
因为管理经常面对垃圾信息,许多情报都会经过他们过滤
古怪的是,他们没有决定权,最后还是需要发上去,最多先听一下
场面瞬间安静,等404接收完。
二人看着404凝重的表情,开始发怵。
“‘病源体’丢了!”404艰难的回答,二人心头只剩震撼了。
…
…
谁都不明白,为什么作为直系亲属,星幸的奶奶这么晚才到医院。
面对星幸的失踪,奶奶自始至终也没有开过口,只是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仿佛有什么事物更加引人瞩目。
“跟祂去吧”‘祂’盯着从面前的坛子飞出来黑色组织,黑影从身后飞出漂浮在空中。
悬梁上的黑袍人不知何时来到祂们的身边,种子随之被其吸入,用邪气的复合音笑着:“时间到了?”
“…”黑袍人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放在四方板的小坛子。
黑袍人也没想过让祂回答,只是笑着飞进黑影制造的黑洞中。
烛光坚强的摇曳着,在黑暗中散发红色的光
‘祂’不知道为何抬起了头,或许是因为四方板上出现的那块只剩一半的石头
不想石头竟独自浮空,迅速穿过坛壁不知所踪
黑影缓缓低头,面对此景似乎毫不惊讶,只带着物件融入阴影,独留下的唯剩燃烧的烛火。
回到几分钟前
星幸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梦到了最开始遇到仁的场景。
这是一个十分奇怪的男人,她很奇怪的有两点,自己能看到他的脸,感觉上熟悉却也陌生。
星幸现在处于深层次的梦境空间,这是只属于自己,她有着充分的时间思考各种原因,因为她就是个喜欢困惑的女孩。
就像河边的枯叶,她一只都在摇摆,大点的风就会让她迷失方向。
心中的迷茫无法消除,自己越是琢磨这些古怪的记忆心头的求知欲就越发旺盛。
这里面或许也有西麓的能量的引导,当看到仁被打的遍体鳞伤,不再会头痛,感情不再消失的她自然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一刻的她就像渴望游泳的鱼,强烈的渴求着答案,虽然她并不明白这些奇怪感情的来源何处,但似乎并不重要,因为她就是随波逐流的。
[只要奶奶就好了…]
星幸简单的思考,她懵懂的思维逻辑能明白一些人的秉性,但作为自己的欲望她却从不了解…或许是内心的不满足一直渴望着另一个人的守护也说不准。
仿佛想要回应星幸的愿望,一道道紫色的光点从四周涌出,照亮了前方的路,在不远的尽头闪着白光
星幸似乎听到了紫色光点的话语,路的尽头有她所追求的答案。
她一直寻求着答案,既然现在可以得到,那还有拒绝的理由吗?
她走上前,在光路上踏出坚定的第一步
世界,破碎了。
剧烈的痛感使星幸坐起,她剧烈的喘息着,身体不停钻出冰冷的汗水灌满衣物,一直呆滞的瞳孔此刻填满绝望,充满着名为死亡和恐惧的色彩。
如同之前,很快她便平静下来,冷汗也随之停止。
时间再此时好似再度停滞。
‘叮~’那是悠扬清脆的铃声,从窗外传入心扉。
被压制的西麓能量再度活跃,这一次竟没有扼制之力
感受道胸口传来的温暖与令人心安的铃声,星幸抬头望向了窗外。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星幸起身,悠悠来到窗边打开窗门
晚风缓缓吹拂,天空阴云密布
她怔怔地看了片刻,缓缓对窗外伸出了手,微动的手指似乎想抓住什么。
“这…”主治医生盯着手机,画面上星幸消失的瞬间,似是震惊,又似有所感悟。
与之前的第三人称不太一样
这次星幸带入了自己的视角
这让她可以很直观的明白到自己任何时期的心情。
被混混欺凌的冷漠,被奶奶照顾与安抚的平静,被周围人观摩的怯懦。
星幸却感觉哪里不对,因为人类的脸都好正常。
她以前一直都听不到人话,看到的也都是獠牙咧嘴的怪物脸。
记忆当中奶奶不止一次提到人这个词,星幸就产生了一个想法
世界最多的就是人,那么这些怪物肯定就是人了
她从未想过自己和奶奶算什么,但既然世界所有人都算怪物,群体与个人完全分开,那她自然就必须接触她们了。
她很想询问奶奶的想法,但自己已经不会说话,只能劈头盖面,做好伪装
在她想来,这就好像用被子蒙住自己会在黑暗中感觉到心安一样,自己这样下去就算引人瞩目也只会一时,很快就不会有人再靠近她。
但现在不一样了,如果说,自己变得和他们一样,那自己的伪装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我是怯懦的,或许这仍旧是一场梦,就像面对仁放出的那些光,自己哪里会放光呢?]就像鸟儿无法在空中飞翔,她无法忍受自己的伪装变得无用,又或者说,她在恐惧?
是呀,只有惧怕交流,惧怕名为人的各种复杂感情,她才会伪装,认为伪装是那么的厉害与美妙,因为根本无法理解。
[要是一开始就没有伪装就好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怯懦的星幸毫无意义开始谴责过去的自己,那段已经失去记忆的过去,只有如此才能满足她代沟过大的悲凉。
天空的星辰闪烁着光芒,那是太阳都无法遮盖的光
或许是明白了星幸的感受,它再度放出并不刺眼的柔光。
星幸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时身体传来一阵疼痛,但这并不足以让她痛苦,她已经习惯了疼痛。
“抱歉。”耳边传来清晰的话语,有些嫩稚,星幸这才知道前面有一个人。
看到那个人后,她愣了,一股惊艳感穿进心底,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穿着看不清度数厚实眼镜,刘海长的将双眉沿海,身上邋遢的衣服将嘴以下的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身体发着浓烈刺鼻的臭味。
[是吗,这是仁小的时候。]她看到眼前小了几岁的孩子,毫无意义这就是仁小时候的模样。
星幸仔细观察着仁,这样的他让她产生了莫名的共鸣,一时竟移不开眼,她忽然有些明白自己看到就发白光的原因了。
在夏季都捂住的身体看不出怪物的体型,柔弱的身体会让她想到自己,眼镜的遮挡使她无法感受到仁任何的目光,刘海也配合眼镜将面部的表情遮挡到无法窥视。
一股无语言表的情绪在她胸口涌动
这大概又是一种怯懦吧,无法明白他人感情,却饱受他人感情折磨的人,忽然遇到一个气势颓唐,不知是否为人的家伙,既然无法明悟,那逃避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于是白光照耀,一切回归了原点,既然彼此都不认得,那也就没可能接触了。
如果西麓过来就来发现此时的仁有些不同,仁看到星幸的瞬间明显的呆愣片刻,虽说很快就回过神来并显然有急事而离开,但这种反应不应该发生在仁的身上才对。
然而就是这份明显的呆愣,让此时复杂想法的想到了之前仁所说的那句话
‘没有星幸就没有现在的我!’
[就是现在留下的吗…]一时间,星幸陷入极大的迷茫
再想了想,以前在路上看她不爽欺负她的人也都莫名其妙就无视她了,原本以为是伪装的功劳,可西麓的出现衍生出了另一条更长的道路
长到已经看不清了。
[伪装一直都是假的吗?]左右都是黑暗,唯有前方的两条路让她走
她觉得自己应该跪在地上停下来了,黑暗虽然走不了,但至少没有这么让她排斥
现在的她已经开始排斥自我,没有什么比否定自我更能令人产生绝望,即使当事人不认为自己是人。
[真好啊。]熟悉的声音传入心扉,连黑暗都产生了一丝波纹,熟悉的景象再次浮现,这一次的星幸再度恢复为第三视角。
她这才看清过去的自己,原来此时的她并没有装扮成未来的模样,只是死气密布的面容令青涩的面容分数大大折扣了。
过去的星幸盯着仁离去的方向,内心很是感慨和羡慕
而未来的星幸似有所感,竟以相同的语气在内心复述
[要是我能变得跟他一样]
[我肯定不用再为人而烦恼了]
[群体与我之间的界限会彻底分开]
[我必不用担心自己会变成他们那样的人]
[奶奶就不用为我操心了。]
[那样的未来,一定就是我想要的]
[但他的模样还不够完美]
[我要变得更好,变得连他这样都会远离我]
[这样就好了~。]
每说一句话,两人就会彼此靠近,感受更能
直观地互相传达
对仁的羡慕,猜忌,欢喜,好奇,此时都清晰无比,最后那熟悉的话语更是成为融合的促进剂,过去与现在再也不分彼此。
星幸先是熟悉了自己的变化,便淡漠地抬头,看向黑暗的隧道因为自己的感悟不断变化甚至窜出新的通道。
有不完美就更完美的决心,也有尝试仁不完美的思考,也有两者都试一遍,或者去跟仁善良,等等等等,千奇百怪。
此时的她有了过去自己的决断,虽说还残留怯懦和犹豫,却不会因为道路而迷茫了。
她抬头遥望在黑暗中仍旧越发闪耀的星辰,内心的所想必然被星辰所收到了。
[我的决定已经有了吧?]
星辰在瞬间绽放光芒驱散黑暗,所有的路支离破碎,如星屑满天飞舞,闪耀的色彩令人沉迷
忽得一阵吸力,碎片在她的面前融汇成一座闪耀的光桥
星幸身子在光桥完成霎那一阵颤抖,在星辰和光桥开会审视片刻,嘴角带上了微笑。
或许会很诡异和奇怪,但这是她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笑。
来自遥远过去的记忆告诉她,奶奶说过的话
这使她充满了踏上去的决心。
[仁吗…]回想起西麓说过的话,星幸踏在桥上,这是对她而言,真正崭新的一步。
星辰消退,剧烈的头痛如潮水剧烈涌来
一切都碎了。
…
…
“啊啦…”看着手中的绿色微光消散,绿女躺在草地上啧啧称奇
这里面有内里的原因,但外力更多
[行动了吗?]将果汁盒吸瘪,她一个挺身跳了起来。
风吹青草,像是吹起了阵阵波浪,绿发女欣赏着眼前百看不厌的风景,好似与这片大地连为一体。
[要不要去参加聚会呢?]她深吸口气,带着玩味如此想着。
…
…
寂静的夜晚连虫鸣都消退,微风带来有些湿冷的风浪,水浪的涌动似乎也隐约可闻。
“传过来的消息显示星幸就在这附近”西麓道。
“是吗?”仁开始思索这附近能藏人的地方,很快就放弃了,这样只是瞎找,果然得继续等消息。
忽然西麓面色严肃,猛地看向右边:“仁,有能量波动。”
“能量?是星幸的能量吗?”
西麓摇头,她更不想让仁涉险:“不太像,要不要我先过去?”
仁暗自松了口气,星幸在其他人面前用了力量那才是麻烦
对于西麓的要求他也明白,只是纠正道:“我跟在你后面,你让第三个自己区这附近搜索,有问题马上离开,恋战对我们没有好处。”
仁这么说,西麓也只能同意,话语的认真待着担忧道:“要是发生了危险我会让她带你离开的,不用管我。”
仁想安慰她,又觉得浪费时间,只能点头示意明白。
两人跑的一直不慢,很快便到了集装箱密布的港口。
仁来过这里,知道这附近都是监控,便对西麓说:“让组织把监控权限调给你,不然录像也行。”怎么说也是高科技手表,没理由看不了监控。
“好。”西麓迅速行动,很快便有了附近监控的录像,权限就没有了
西麓粗略盘查,回答道:“159区没有,268区也没问题,34区监控一片模糊,应该是失灵了。”
“那就去3-4区看看”仁招呼西麓赶紧行动,自己稳稳挂在后面。
走到半途,仁忽然抬头感觉哪里不对
月亮出来了,还是蓝色,庞大的圆盘与阴影给人一种奇特的压迫感
话说回来,二十四小时运转的港口,竟然这么安静,原本就不对啊!
仁立刻喊西麓下来,将疑问告诉了她
可西麓终究基础差,一下子也想不出结症所在,但既然仁这么说了,小心总没有错,便通知寻找星幸的三号西麓赶来
说来也是丢人,三号西麓在面对星幸失踪时莫名其妙就晕了,这让三号西麓很是羞愧,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如今有了西麓的呼唤二话不说转向码头。
刚到附近那就感觉不对,抬头看着月亮沉思半响,神情突变,来不及了!
异象凸起,空间在视线中扭曲变形,频繁的重力使空气都变得粘稠,天与地的界限在此刻仿佛完全模糊;不过眨眼,一切恢复原貌,天空的圆月消失,视线尽头的水浪不懈地拍打岸头。
西麓来到3区和4区的交汇处,惊恐,焦虑,疑惑,担忧等情绪在脸上不停变换,幸好仅剩的冷静让她分辨清了形式,抬手开始呼叫支援。
异界创造术,光是如此就能看出敌人的等级令人绝望,她也没有打破这处空间的实力了
星幸,仁,还有‘我’,要撑住啊!
时空的变换是很奇妙的,处于内部的仁和西麓都没有感受到环境的变化,来到4区,眼前的场景令西麓震惊,愤怒。
“发现了吗?”仁当即停下小声呼唤,为了不被敌人发现,西麓的飞行高度并不高于周边集装箱的高度,属于只能看见直线的情况,而前方的海浪声越发清晰,说明他们又到码头,前方应该就是对方的所在地了。
西麓先是穿过集装箱的铁壁寻找隐藏点,找到后就回来告诉仁大体情况。
几分钟前…
星幸发现自己回到了一片港口,一时也懵了,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出问题,难道上天根本不想给她答案吗?
西麓能量在她的四肢百骸影响着她,给了她十分清晰的自我认知,轻微的烦躁自然就不奇怪了,加上与小时候自我决断的意志融合,她虽说负面有,但更多的是会自我思考找到新的可能,要知道即使是以前抱受欺凌,她都没相信过老天爷。
可惜,或许是老天爷真的在谴责星幸这个不忠的信徒,流窜的西麓能量在某处开始受到堵塞,一股不相上下却性质相反的能量开始攻城略地,迅速将西麓能量压制在一个狭小的范畴
星幸感觉身体的热量都被夺走,那股一无所有的空洞感贪婪的将她一切的感情完全吞噬。
她忽然懂了,为什么短短几年,自己连独断的勇气都失去了的原因
虚无,夺走了她需要和不需要的一切,让她变成了一具空壳人偶
[这也是,我的愿望吗?]
星幸张着嘴想要呐喊,虚无为何存在,应何存在她已经忘却,可能是遇到仁之后,也可能是更前的往事。
许久不见的声音开始在模糊的感官中游荡
“这样就好了~”
这次,无比的清晰,仿佛在耳对耳的倾诉。
她就好像一记**,令游泳健将放弃了游泳
令攀登者放弃登山,放松气力,随心坠落,只需要享受当下过程的美好,一切疼痛都会消散远去
只需要,阖上眼睛,这个世界,这个瞬间,就只剩下自己了。
黑洞扭曲了空间却并未吞噬一切,两道身影从中走出便迅速消退,不留痕迹
黑袍人感受着微凉的风浪,目光立刻锁定了不远处跪下的星幸,不过,比起星幸,黑袍人更在意星幸背后的那道虚影
见多识广的黑袍人立刻明白了虚影的本质,诡异笑声不绝于耳:“啧啧,难怪,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又看向黑影,问:“接下来可得交给你了,我上去可是会出问题的。”
她是可以镇压,但强制性缺乏稳定,星幸情绪暴走变成白痴不符合祂们的利益--一个白痴能产生多少情绪?
黑影看来没有给祂面子,飞到空中一动不动了。
“啧啧,何必呢?”黑袍人早已习惯,慢悠悠的上前,实际也在观察虚影的变化情况
[只要把她压进星幸的体内,应该…]与破坏相比较,压制更符合祂们的利益,只要成功,她们收获的时间就可以少一半了。
…
一个穿着黑袍,身上邪气肆意的家伙走向明显出事的星幸;这便是西麓看到的情况。
西麓好不容易找到了有窗户和后门的集装箱给仁观察躲藏,可仁看了半天都没说话,西麓就开始焦急,小声壮烈问:“仁,我去救星幸,你在我们来的那条路上等我们吧,要是来的只有星幸,你就带着她跑!”
“悲观没错,对面天上还有一个人,你能打得过两个?”仁努力不让脸抽搐,天空的黑影让他记忆犹新,脸旁开始隐隐作痛。
西麓没有一丝彷徨和恐惧,目光只有坚定:“只要外面的我还在我就一直在,现在保护星幸才是最要紧的!”
仁知道西麓的决心,心底也很无奈:[邪教跟邪物,我早该想到他们之间的联系,竟然忽略了…]
她问西麓:“另一个你还没过来吗?”
西麓摇头:“能感应到她在附近了,却联系不了。”
仁认为是对面的能力,连这个都不行,就只能赌了
他深吸口气,对西麓硬气道:“你牵制上面那个,下面那个交给我!”
西麓摇头像拨浪鼓:“这不可能,仁你会死的!”
仁竖起食指,尽量冷静回答:“放心,我们还有最后一个机会!”
…
…
此时的夜空万里无云,悬挂的蓝月越发庞大壮观,散发的蓝光遮盖了阴影渲染了天空、大地与水面,模糊了三者的界限,角落长满的野草,海浪拍打岸边的痕迹似乎都开始渗人诡异。
一道渺小的紫光如同流星,似乎不甘平静想要打破束缚,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天空的黑影冲来。
黑影似乎没有反应,连头都未抬起,浓郁的紫色光华都无法使其深黑的外表变色。
地面的黑袍人被这有意思的情况吸引了注意力:“哦?原来还有客人来访。”
西麓看到对方一动不动,战斗本能就察觉不对,收敛光芒开始减速。
果然,在西麓靠近不到10米的范围,空间扭曲,一发黑洞直接贴脸,吓得西麓在吸力不强前慌忙飞开。
“空间的力量吗…”西麓瞄了眼地面,镇静心神再次冲了上去。
在三方注意被吸引的时刻,仁靠着速度已经来到星幸面前。
只要让星幸使用力量,那么一切都能解决。
虽说仁挺讨厌失忆的,但危机关头哪能想这些?
西麓说之前自己是握手触发的,所以现在握手就行了。
“什…”指尖传来阵阵异味与剧痛,仁还没喊痛就被乱流吹飞。
剧烈的变化是瞒也瞒不住了,黑袍人砖头看向仁,惊讶道:“原来是一伙的呀!”而后嘿嘿道:“连骨头都被腐蚀的滋味很爽吧?”
仿佛认为仁只是老鼠,祂开始款款而谈
“星幸外围的能量形成了保护,对普通人无比致命,而且星幸的感官思维已经完全被这个保护压垮,你也是不可能将她唤醒的。”
仁捂着手掌起身,外表越发狼狈的他,精神就越是敏锐。
[…这人真不是我方间谍?]仁对这种剧透的反派不知道说什么好,当然,如果祂说的是真的,那除非唤醒星幸,不然他们绝对没有活路!
这一刻,星幸身后的虚影给仁好好上了一课,庞大的未知和压迫感让仁以为的行为模式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现在没有准备,而对方虎视眈眈,必须创造独处的条件才行。
西麓现在也不好受,对方只能在十米内放黑洞,但本身可以钻进去,这么一来就变成了打地鼠,西麓打不到祂,祂还会咬人
再一次躲开对方的抓取,西麓对比体内不多的能量,不由咬牙:[必须扼制她对空间的掌控,只能用那招了。]
西麓开始有规律的带着对方在空中转圈,再次行动都会留下一阵微风与并不明显的淡色颗粒。
黑影似乎没注意到这些变化,又或者祂对自己抱有极大的自信,黑夜之下,如影随形,祂就是专业的刺客,一切都不能阻碍祂的狙击。
“哦?”与仁的扯皮到此为止,天空流动的滋味能量很难让黑袍人无视,就算蓝月遮盖了光,祂的视力还是能看清楚的,那坚毅不屈,如同西麓本人绽放着圣洁的光芒。
仁瞄了一眼天空,他的视力是普通人的,看不清那么远,但西麓看上去很是艰难,要趁就只能趁现在!
西麓喘着粗气停下,身体的衰老与意识的沉重使她难以掌控自己的行动,身体每次行动都会伴随噼啪的悲鸣
[就结果而言,这个代价足够了。]西麓拽下几根白发,疼痛使疲惫的目光爆发出精光,在黑影抓住她之前大喝一声
散乱的微风携带光粒,以她们为中点不断聚拢,眨眼间形成圆形气旋
黑影感觉到迟滞感越来越大,最终身体和周边空间的掌控权都不属于自己
点点黑色颗粒更是从身体流出融入气旋,致使她能反抗的力量越发稀少。
生命力形成的气旋会吸收周边其他的生命力不断壮大,等各类生命力交杂变成废渣才能停下。
这个可以说是西麓的绝招之一,加上天生对于能量敏锐的掌控力,让她还能勉强操控气旋只吸收自己的生命力不断强化
至于黑影排出的生命力她可不会浪费,一手唤出‘老伙计’扔下,黑影的能量成为沟通天地的桥梁,深深扎入大地,打碎数块石板的同时漆黑的圆阵顷刻完成。
“啧啧,麻烦了”被法阵包围的黑袍人似乎才反应,感受着的黑色圆形壁上的黑影能量嘿嘿直笑,也不紧张,还有闲心看向封锁祂的‘老伙计’,这长柄武器有点意思啊。
全场受到西麓影响的并不只有祂们,丧失意识的星幸此时的一切都在被虚影加速侵蚀,就算是龟缩在心脏部位的西麓能量也是苟延馋喘,也正因为有它们,虚影与邪物混合的能量才无法再前进寸步;即使仁来临之后邪物和虚影的能量越发狂暴也只能表现在内部,致使外界风平浪静。
西麓现在的生命能量就像是肾上腺素+强心剂,给了它们极大的激励,她们如同等到援军般呼唤着‘老伙计’,并且尽力唤醒星幸的意志。
‘老伙计’开始抖动,上空的西麓立刻感应呼唤,颓唐的精神一震,用尽气力嘶吼:“要多少就来拿吧!”
仁再一次被震开,此时的他已经不是狼狈,而是非人了,前身被臭气烟雾笼罩,衣物堪堪遮住要害,外表皮肉完全溃烂,体内的器官隐约可见
仁扔掉遮盖的眼镜,感官的衰弱让他只能专注眼前的人儿,残破狰狞的面孔与锐利的目光让他化为荒野的幽狼,疼痛激发他的凶性与身体潜藏的,源源不断的力量
他用上最后的力量发起冲刺!
“啧啧,真不要命了,不过我喜欢~”望着天空降下的那份无比粗壮的绿色光柱,其中蕴含的力量使黑袍人的灵魂都在颤栗
啊,这是多么讽刺呀,挽救生机,却赐予死亡!
在仁的阳台看守的西麓和港口的西麓蜷缩起身子,浓烈的痛苦令她们退出虚化并留下两行清泪,浑身都能见到暴涨狰狞的血管,这是只有分体体会到超越上限的痛苦才能分享的痛楚
两个西麓似乎明白了什么,然视线中的天空暗淡无光,张着的嘴只有不明的呢喃,留下的泪也不止为何而流。
下坠的西麓感觉到那些阴冷虚无正在远去,有什么在重新填充起她的灵魂,如太阳般温和、火焰般炙城、大海般宽广。
恍惚间,星幸看到了四个人,他们是谁呢?
一个是过去的星幸,虽然跟现在的很像,但有着现在的她所没有自我判断力。
她走过来牵起星幸的手,化作光点与星幸融合,星幸明白了,她就是她;
第二和第三个人是西麓和奶奶,她们是四人中最耀眼的人了
其他两人都没有她们高大,光明,温和坚强。
奶奶走过来,微微驼下的背无声描述着时间的无情
她握起星幸的手,一如过去只是微笑,对她柔情却经过时间的陈酿越发香醇,话语不能表达的祝福化作光点融入星幸。
星幸捂住胸口,多年未变的眼眶忽然红了,这也是她。
西麓与星幸可以说就是路人,但赐予星幸的这份意志却是无价之宝,就算是现在的情况,星幸也明白是多亏了她
星幸很感激她,却不知道如何去表达,她不会说话,对感情也很蒙昧,只能在心中传达。
西麓笑着摇头,看向第四个人,回头后便变成光点融入她的身体,继续履行她的职责,保护星幸,默默助她走向自己的方向(西麓还是不会操控人。)
重新感受着四肢百骸的暖流,这一次将流向她的更深处。
[谢谢你…还有…]
星幸看向最后一个人,他,是现在的开始啊…
仁感觉自己泡在温泉里,整个人仿佛焕然一新,伤痛和疲惫都在这一刻消失,不同于之前的力量让他终于能无视一切对星幸伸出大手,在星幸的感官中,仁走到她面前,亦是如此
意识内外的星幸同时抬头,望向眼前这位熟悉却陌生的男性,内心很是平静,没有了之前的困惑和不解,大家的声音都在鼓励她伸手。
看到星幸终于直视自己,辛苦受的伤有了回报,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坚决的大喊:“我会保护你的,绝对会的,就算能做的并不多,就算会拼尽性命,所以啊…请相信我一次吧!”
[是吗…]现实的星幸瞳孔恢复了些许动人的神采
内在的星幸抬起右手,或许,她自己也如此渴望。
“啧啧”突破其来的杂音打破宁静,黑袍人摇头看这狗血的感情剧很是失望,不过吧,套路用的多就是因为管用,大体的目标算是实现了,这时候再让双方失忆就不符合利益了。
现在的星幸,已经有布种的资格了。
黑影从空中下来,随手将几近干枯的西麓仍开,很快就将能量罩的空间力量吸收干净。
仁看着星幸掐住他的喉咙,被西麓横扫一次的他已经恢复了大部分伤势,对此番境地,其实他已经有料到了。
[果然啊…]
此刻的星幸一面挣扎愁苦,一面狂笑狰狞,两种截然相反的气势泾渭分明,又复杂地交缠不分,没有亲眼见到根本难以想象。
这也是仁说‘原来如此’的根本原因,又有些不同。
之前的星幸,全部都是狂笑,如今狂笑却只剩一半
如此,现在的仁才能确信,星幸是真正意义上的…
精神分裂症患者!
…
…
这里是熟悉的光桥,星幸现在桥边思索走后的变化,又像是终于等到了什么,她转过身来,天空的星辰仍旧闪烁着光芒。
那是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却又泾渭分明的人,星幸知道的,毕竟那句‘这样就好了’声音一直是她自己
她们的存在,更是将天地分成了两份,一光一暗。
“我一直都想跟你见面。”西麓用内心说着,她知道她听得到。
“你太容易受骗,太容易被感染了…”与星幸不同,另一个声音中饱含婉转幽怨的无奈,以及辗转千回的烦闷
“我原不想与你见面,不想如今你屡屡背弃于我…”
星幸猛地一颤,另一个自己平静的目光下隐藏的那份感情…让她恐惧。
“我很失望。”
说完便没有反应,但西麓知道,她在等自己的答案。
星幸深吸气,对她伸出了手,柔和宁静地绕着变扭的口音,时隔多年,第一次这么艰难说了一句话:“一起…走…吧!”
没有困惑,只有坚定,星幸不会说话,也不会用华丽的辞藻装饰,对她来讲,一句话足以。
另一个星幸一颤,眼中跳出像是玩味,嘲讽,讥笑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这或是她的本性,亦可能是她的伪装,最终,她恢复了平静,嘴角挑起自嘲的微笑,与之相反,如同钢铁片互相摩擦的声音笑道:
“你说我是笑我,还是笑你。”
“…是吗”星幸垂下手,微垂的眼睑带着失意。
星幸问她:“那你阻止我吗?”
“不阻止,难道我要消失吗?”
“…”星幸陷入漫长的沉默,她要怎么做?让一切从头开始吗?
明白星幸的软弱与犹豫,她毫无顾虑的回答道:“其实,只要忘记就好了,什么都会没有发生的…”
“咳咳”窒息的痛苦使人口吐白沫,白眼翻出,星幸狞笑坐在他的身上,双手只是死死掐着他的脖子,预料好的能量暴走根本就没有发生。
仁抽搐着身体,却死死扼制本能,双手在地面压出数道血痕。
他用尽力气,反复呢喃着两个字
“…加油”
“加油!”
“加油!!!”
星幸心头一痛,转眼望向星辰,一时的犹豫被一股冲动所取代,她听到了,仁对她的信任,就如同之前他对她所说的那一句
“所以啊,请相信我一次吧!”
她愿意相信仁。
“是你做的吗?”星幸看向另一个自己。
发现计划暴露,她也没有惊慌,只是平静诉说着,好像喝水一般轻松:“哦摸勒,仁…”
星幸也不再说,捂住头咬牙抵挡另一个自己的意志,于是外界的仁总算有了喘息的机会,一阵咳嗽后还想再说什么一颗石头直径撞到后脑勺,意识薄弱的仁终于晕了。
“你的咒还真有效,他被这么折磨都死不掉”黑袍人很喜欢这种情况。
黑影没有回话,仿佛一切都没有超脱掌控。
大费周章进他家就是为了现在,仁不死祂们轻松了。
“该死收货的时候咯~”哼着刺耳的曲调,黑袍人瞬移到抱头坚持的星幸,中性的声音邪异道:“让我帮你一把吧!”
藏匿在黑袍的种子窜出冲进星幸体内,这一时刻,庞大的能量从星幸喷出直冲天际。
“第一次~”黑袍人嘿嘿直笑,收工!
与星幸相比,另一个星幸毫无变化,星幸的一切她都了解,就像孩童不会绕路,就算会也能因为被堵而放弃;星幸就是孩子,无论走哪里都能堵住,不会想去破坏强行通过,而是另寻出路,直至被她锁死。
忽然,星幸感觉到头不疼了,另一个星幸也感觉不对,皆是抬头望向那颗星星。
“哪里来的!”突然如临大敌,另一个星幸失态的嘶吼。
而星幸立刻反应过来,二话不说向光桥跑,那么多条岔路,这下总算对了。
“不!”她想要换回星幸,天空的星星绽放的光芒却将她死死压制,眼睁睁看着星幸踏上属于自己的光路。
踏上光路后,每走一步,星幸的思绪越发通透,目标延伸更多,意志更加凝实。
一切障碍都以消失,没有任何东西再能阻碍她的思考。
西麓的能量欢呼着,它们在为星幸而喜悦。
此刻的星幸毫无疑问,已经踏上了拥有了追逐梦想的资格。
是啊,梦想。
每每想到如此,每次走出一步,另一个星幸的存在变回模糊一分,或许再踏出一步,她就真的不存在的。
[这样不好!]没有犹豫,星幸停下步伐,此刻的她在光芒的陪同下,如同天使向另一个星幸跑来。
半躺在地上的她愕然看着星幸,尤其是感受道星幸传来的赤子之心,内心不知是感恩还是羞恼,从出生到现今,星幸一直传给她的负面欲望诱使着她狠,但当眼前的她放弃未来向她奔跑时,复杂的情绪已经让她无法明了了。
[为什么,要回来呢?]她这一刻,想了很多,自己明明干扰了她那么多次,又该有什么理由原谅?
很想问这句话,但已经来不及了。
浓缩到一起的光吞没了整片空间,星幸只听到另一个自己的尖叫,意识便被无数的负面情绪所影响,狂暴的力量摧毁着她的身心,整个心灵世界的光明正在碎裂
两行热泪留下,不知是为何而流。
“即使是心灵长久的保护将大部分能量向外排斥,但内心合一的情感能量还是会将一个人摧毁。”
在高楼坐着凝视手指上的绿光,绿发女依旧笑着:“来的正是时候。”
“该走的路,就去好好走完它吧。”
…
…
熟悉的老头带着一伙团队来到事发地点,走下车,望着将天空染红的光柱缄口无言。
“对面肆无忌惮在我们地盘搞事,我们站着等死吗?”山岳男气得跳脚,震得外界都能听到碎石落下之音。
“‘端脑’,你怎么看?”冷女声音婉转清丽,此时却有不协调的忧虑。
‘端脑’一如既往的微笑,没有任何紧张
“开始即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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