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 汇流

那是一个短暂而且蒙昧不清的梦，年幼的张瑞迷失在黑夜中，天空没有看不见月亮，连星星都没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纯粹黑暗中，小张瑞强忍住眼泪，踉跄地行走着。

他不敢停留，因为四周过于寂静，地面如同死亡的荒野，没有丝毫植物的痕迹，碎石和沙砾在他新买的鞋子底下沙沙作响，小张瑞一步不稳跌倒在地，在恐惧和疲惫的侵蚀下，他终于如同普通的小孩子一般大哭起来。

“爸爸，妈妈，呜呜呜~”

小张瑞害怕地哭着，在无人的漆黑荒野中，放声哭喊着。

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过了一会，在小张瑞哭累之后，发现不知何时远处出现了一丝火光。小张瑞止住了哭声，站起身来沿着火光的方向跑去，火光在远处若隐若现，仿佛蜡台上的烛火微弱却坚定地摇曳着。

然后张瑞看见了一座掩埋在黑暗中的宫殿，从精心雕琢的砖瓦可以看出宫殿的巍峨，古朴而精美的大门与侧门全都洞开着，小小的火苗在宫殿中移动着位置，微弱的火光透过门窗没入无垠的黑暗中。

小心翼翼地踏入宫殿中，小张瑞带着惊讶与好奇，一时竟忘记了害怕，从门口到中庭，经过一片废弃的庭院，庭院中心还有一截枯萎的树干，没有叶子的干枯树枝占满了半个庭园，可想而知当初的大树是如何的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宫殿深处的那朵火苗投射出的小小光亮只能勉强照亮宫殿的一角，更多的地方隐藏在黑暗之中不得而知。于是小张瑞看了几眼后便不再关注，径直朝着火苗走去，火苗越来越近，渐渐地可以看见火苗下的身影，他兴奋地呼喊着跑上前去，奇怪的是距离却不再缩短，即使他使劲奔跑，依然只能看见火苗下的身影，他想继续大声叫喊，却再也喊不出来，又不知过了多久，火光突然消失了，他仿佛又回到了荒野之中，下一刻，身体便在黑暗中融化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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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瑞醒来时发现自己完好地躺在床上，没有血迹，没有肉块，甚至房间内的一切都如同平常一般的整洁。一个有些熟悉的清脆稚嫩声音从脑海中响起：“哟~张瑞，你醒啦。”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脑子里说话。”张瑞硬邦邦地回应着，经过一系列的突变，他对于突然响起的声音表现得有些警戒，特别是这声音莫名感到熟悉。

“明明才刚刚和我结成交易就忘了？真是个负心汉呢~”那个稚嫩的声音带着些许埋怨的意味。

“你是那个怪物张瑞？怎么可能，你不是男的么？”张瑞吃惊地问道，“而且你不是说关闭所有感知了么？为什么还会在我脑中说话，而且这声音我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呢？”

“这就是你的好妹妹小时候的声音，你当然熟悉了。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男的了？之前用着你的身体当然是用你的声音说话了，现在身体还你了我自然就恢复声音了。不过我的本体本来就没有什么男女的区别，只是当时那个洛雪宁封印的时候将我的人间体形象固化了，所以我才变成这样罢了。”脑中的声音絮絮叨叨地说着。

“可是我感觉你现在就像一个真正的小姑娘一样，怎么说呢，比起之前更有着感情一样，之前总有一种非人的隔离感。”

“那是因为我现在只是关闭了广角感知后留下的基础类型，作为潜意识之海的生物，思考基础与人类其实是接近的，只是平时观察与思考的广度超越人类太多，因此才显得如此而已。事实上现在这个世界中唯一截然不同于人类思考基础的只有那个存在。”

“魔王么……”张瑞皱起了眉头，“我还是无法想象为什么这样一个具有轻易毁灭世界能力的存在会投射构造体到这个世界中，如果只是单纯来旅游的话也不必摧毁这个世界的能量规则啊。如果是有什么目的的话凭祂的操控不是更容易做到么。”

“如果你能轻易猜到的话那祂就不是那种存在了，不过如果你要接触祂的构造体的话千万注意别迷失了，毕竟是祂的残余思考，带着人类无法理解的特性，接触过于深入的话会致使极度疯狂。”怪物张瑞十分严肃地说着，但过于稚嫩的声线却使得言语之中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反而像个正在撒娇的小女孩。

“噗，不好意思，我突然想到一些开心的事。”

“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笑什么啊，我现在可是和你连接在一起，能感觉得到你的一些情绪的，我这样还不是你那好妹妹害的，要我说你就赶紧去推倒她嘛，你们又不是亲兄妹，反正现在身体还你了，你也可以正常谈恋爱了。”

“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她就是我亲妹妹，你没有兄弟姐妹当然不清楚我的感受了。”

“戚，那算了。”怪物张瑞犹豫了几下，然后似不经意间问到：“那那个叫精灵的呢？你不觉得他很可爱么？去推倒他也行啊。”

“那是个男人啊！！怎么会想到他，啊！！说起这个，现在什么时候了，我记得今天贾诩说过要带精灵来看看我的问题来着。”

“嗯，那是昨天的事……”

“话说为什么你那么害怕那个叫精灵的男生啊？”

“那是因为……他是个特别的人吧，那个什么的是那个吧。”怪物张瑞含糊地说着。

“你不想说就算了，那贾诩他就没说什么？”

“啊！！是啦，他好像在老时间在老地方等你来着。”

“那就好，还有点时间，我得提前去看看。其实贾诩最近精神状态不对，我怀疑他有了喜欢的人了，这次一定是因为那个人才来劝我去的济州府，所以那个人一定就在之后的队伍里，他还以为能那么容易说动我，我这就去看看迷住贾诩的是怎么样的女人。”

“其实……算了，你去吧，我先休息了，有事再叫我好了。”怪物张瑞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告诉他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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