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坍塌

仿佛奇幻王国的庭园中，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嬉戏打闹着，一个像个真正的小孩子，另一个也完全不像大人，他们欢乐的笑声在庭园中回荡，既不寒冷也不炎热的微风环绕着渐行渐远，神降之树的树叶也由风吹起莎莎和鸣，夏日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地上变换着光影，洋溢满生机的鲜花也尽情释放着芬芳。

少女似乎是有些累了，仰面躺倒在树下，望着延展的树梢渐渐停歇了笑声。小张瑞也顺势躺在身旁，听着她不远不近的呼吸声闭目歇息着。

“其实我也做了一个梦。”如火焰般的赤发少女以突兀的冷淡语气说着。

“嗯？”小张瑞睁开眼，翻身转向少女，发现少女微眯着双眼，长挂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

“我梦到母亲陨落了，太阳从天空中落下再也没有升起，黑夜仿佛永恒，精灵之湖的干枯得如同戈壁，宫殿破败似废墟，神降之树只剩残骸……”少女语气平静地陈述着，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神情，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想与小张瑞诉说。

“末日么？说起来我之前的梦里好像也出现过末日，不过即使是在末日之后，至少妹妹还平安无事。”小张瑞努力地转动着小脑筋，想让少女的笑容重回脸上，“所以我觉得即使是末日，只要还有亲人朋友在身边，也一定没关系的。像你刚才说的小公主还有风什么的，不是还有许多精灵么，一定没问题的。”

少女的言语停顿了一会，又继续说起了梦境，言语中反而弥漫出了悲伤的意味。

“我梦见太阳落下之时，小公主流着血泪将我们一个个吞噬，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本书。在不知多久的黑夜中，小公主伴着重新收集的星火，静静地读着我们化作的书，孤独地在这宫殿的废墟中徘徊。”

小张瑞沉默了，不知怎么地回忆起了昨晚似梦又似现实的场景。寸草不生的荒野，荒凉破败的宫殿，生机断绝的庭园，还有宫殿深处那微弱的火苗和在那之下看不清相貌的人影，那真的是梦么？

小张瑞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少女已经完全闭上的双眼，听着她逐渐均匀的呼吸，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来，悄悄脱下自己的小鞋子，将鞋子倒转轻轻抖着，一些枯枝碎屑和风化的砂石从鞋子里掉了出来，那是在这充满生机的奇妙之地中不可能存在的事物，那么……

“那不是梦，是不是？”充满悲伤的声音从小张瑞的身后传来，他僵硬地扭过头去，发现少女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视线透过他的双手盯着抖落在地的碎屑与砂石。

“不对不对，这一定是我迷路之前在外面蹭到的。”小张瑞急急忙忙地摇头否认着。

“不用骗我，精灵能感受到其他人心中说谎的气息，而且即使只是碎屑，我也能认出来这就是神降之树的枝干。”赤发的少女环顾着四周仍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天真秀雅的脸上划过两道泪痕，抬头看向天上的太阳说道：“作为我们的小公主，你已经很努力了呢，XXX。”

小张瑞看着一直掉着眼泪的少女，心中一阵阵的抽痛，却在抑制着自己想哭的情绪，那是他从小就经常忍耐的事，无论是梦中的那个张瑞还是现在的小张瑞，想哭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强忍着泪水，可不能让人担心呢。

赤发如火的少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重新看向了他，胡乱擦了几下眼泪，展露出一份大大的笑容对他说道：“抱歉呢，喜欢的人只是泡沫一般的幻影什么的，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吧。不过没关系的，你刚才不是说了么，即使是世界末日，只要还有亲人在身边就没关系，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的，是不是，小男子汉~”

小张瑞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将情绪深埋在心底，心底的疼痛感仿佛下一秒就要撕裂胸口，冲开泪腺，将眼泪与情感一起宣泄。少女盯了他一会，突然靠近，伸出手将他抱入怀中，带着银铃般的笑声在他额头上轻轻亲了一记。

“这是临别的小礼物哦~永别了，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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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瑞醒来的时候洛雪宁和贾诩都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似乎是担忧着他的状况。就在他想要说话的时候，感觉到脸上似乎有什么液体，伸手一抹才发现眼泪正止不住地流。

“我这是怎么了？明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明明我不会随便流泪的，为什么现在眼泪一直在流，为什么感觉心里空荡荡的，还感觉有些刺痛感。小雪你刚才是不是打我来着，是不是你打到我什么穴位了，怎么我眼泪还是止不住啊。”张瑞尝试止住眼泪，但几次尝试都没有效果之后无奈地对洛雪宁说道。

“我可不知道，刚才明明好像把哥哥你的意识送进去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具现化的区域自己就由内开始崩塌了，然后哥哥你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哥哥你真的没有印象？”洛雪宁无辜地摊了摊手，反问张瑞道。

“没有啊，我刚才就只是被你一下打晕过去了而已，然后醒来就这样了。”

“这样的么？”洛雪宁歪头思考了几分钟，然后放弃般地摇了摇头。“算了，既然区域快要完全崩塌了那想必消失的人也应该会重新出现了吧，原因什么的就不管了，总之，这次的事件又让我完美解决了~”

“是是是，真不愧是我自豪的妹妹，世界第一的神秘专家。”张瑞面无表情地鼓着掌，配合着仍在流的眼泪怎么看怎么诡异。

“哥哥！！你这语气说得也太平淡了吧，我这么厉害，你不是该更高兴自豪一些的么？”

“喔~好厉害，有这样一位厉害的妹妹我真是太自豪了。”依然棒读的张瑞心不在焉地揉着自己的胸口，心中似乎有着某种并未产生疼痛感的古怪感受。

噼啪~

在一阵玻璃碎裂般的声响，几道人影似乎凭空出现在张瑞他们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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