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暶是很想把刚才经历的一切当作是做梦,但她身上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比如,她可以看到路过行人身上发着白色光雾般的气息,她暂且称之为光气,有强有弱,青年人强些,老人小孩弱些;还有地表有些地方冒着黑色的气团。一开始,她还以为眼花了,但平静下来,依旧能看见,她只能平静地接受了这么个事实。
这件难以用常识解释的事虽然让她纠结,但想不通的事,她很快抛至脑后。因为接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莫名其妙的事。
白暶迎来一年一次十分难得的班级远足。天公作美,天高云淡,阳光明亮却不刺眼,确实是外出的好天气。
她向来喜欢这种活动,但是此时她有些欲哭无泪——她再次身处孤零零的地方。脚下的路是红土路,斜坡,路的两侧长满了茅草及灌木,本应该在身边的同学,却全失去了踪影。
她思忖一下,沿着下坡路往前走。拐过弯道,她清楚看见前面的断层崖。没路了!
不会是自己迷路了吧?白暶苦笑。
就在她郁闷地要往回走,便看见一只狐狸窜了出来,一只浑身雪白,毛茸茸,圆滚滚,可爱爆表的小狐狸!
它似乎没有看到白暶,径直朝她冲过去。
白暶第一眼看到那只小狐狸,心里便柔得化成了一滩水。看到它自己投怀送抱,她蹲下将它接住,抱到了怀里。
“小狐狸,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她爱不释手的蹂躏着它光滑如缎的皮毛,温柔至极。
小狐狸有些挣扎,却没有真伸出爪子反抗。
“真乖,小狐狸,你真是漂亮可爱,我对你一见钟情了!”她也不管人家小狐狸听懂听不懂,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最后她竟亲了小狐狸的小脑袋瓜,也真是不怕亲了一嘴毛。
“这次我可没占你便宜,我们扯平了。”伴着说话声,小狐狸挣脱她的怀抱,化成了宣月!
白暶呆了呆,勉强保持冷静,盯着那张祸国殃民的俊脸,“那只狐狸是你变的?”
“虽不是我原本的模样,确实是我。”宣月点头。
她盯着他毫无自觉,毫无愧色的神情,火气窜了起来~
变成小狐狸来欺骗她的感情叫扯平了?!开什么玩笑~
“我告诉你,这样才算是扯平了!”白暶估计是理性之弦断了,她拽住他的衣领,踮脚亲了上去。
宣月不是躲不开,只是觉得没有躲开的必要,任由她去,以后才好有商量的余地。
亲完她就后悔了,吃亏的怎么看都是自己啊!被人家夺了初吻,现在还再次送上香吻,这是哪门子算账?!这不就是人家把自己卖了,还帮着数钱的二货吗!?
“王八蛋,我亏大了!”不知道是在骂宣月还是唾弃自己。
“变成小狐狸并不是我的本意,有人告诉我,这样你会原谅我当初的唐突。”宣月面不改色地说道。
恰是因为此举,他与她的契约正式完成。这是相当大的见面礼了!不过他也没考虑把青鸾供出来。
白暶当即想到那个长翅膀的男人。那家伙一看就是忽悠人的货色。
“这样你都信?”明明对可爱漂亮的动物没辙,而那确实是她的软肋,白暶却不承认,“说正事,你为什么会阴魂不散地再次出现?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我是来护你周全的。”他脸上呈现的依旧是淡漠神色,“你只是弱小的人类,不值得我灭口。”
白暶回怼:“还真没有说服力。”每次都将她带入莫名其妙的境地,还真敢说!“我可没忘记,上次虽然打在你脸上,却疼在我身上,你给我下了诅咒?”
“那并不是诅咒。这么说吧……”他突然划破自己的指尖。
嗬!白暶看到自己的指尖破了,还十分疼。
“我与你结下了契约,你帮我承受任何肉体的伤害,我护你周全。”他义务解说道。
敢情把她当冤大头啊,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的。还有,能解释清楚的事情,为什么还实验给她看?要知道十指连心,痛死了……
“我拒绝。别把我当傻子耍,像你们这种非人类,该怎么解开这契约?”白暶当即说道。
“目前,我无法解开你我的契约,等到时机成熟,我自会解开契约的。”他目光投向远处,“我也是人类,只是种族不同罢了,这个空间最普通的,也是最常见的,也就是你们这一类种族。”
无论是前面一句话还是后段的解释,在她听来,那是相当厚颜无耻的说法。
“在我们眼里,你们还是妖怪呢!”
宣月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不再作任何解释。青鸾说得对,一定是自己又说了多余的话了。
风起,草地漾起一波碧浪。
“完全没法把你和那只小狐狸想象到一起。”白暶叹气,“我认栽。那我还能为你做什么?”
她不得不承认,有宣月在的地方,风景独好。
他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很平淡地说道:“请务必让我在你家住下来。”
白暶的脸僵了僵。
这算不算得寸进尺?他图的是什么?
“好。有个要求,你可不可以把头发给剪了,换一件正常一点的衣服什么的?”白暶看着他那古代人装扮的样子,虽然穿在他身上一点都不显得突兀,甚至觉得十分完美高贵,但是他这样子在大街上露脸,一定会引起骚动的。
她话音刚落,宣月完全成了另副样子——头发变短了,柔顺而有型,身穿白色衬衫搭黑色休闲裤,模样变得普通了些,但看上去还是个高贵帅气、魅力四射的男生!
她赞许的点点头。不错,养眼。
“很不错。你可以撤去幻境了,班级的同学再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她看得见幻境?据他所知,看得见结界的,只有一类人,莫非她是神巫一族的后人?
“这个幻境不是我设下来的。”宣月却道。
白暶惊呆。
这家伙知道她误入幻境,变成小狐狸进来,不仅仅是为了和她和解,换句话说,是特地来救她的?
就在白暶心思回转,宣月他手里突然多出了一把青色长剑,挥剑凌空一劈!
幻象尽散,他们身处的竟是一处年久失修的破旧院落。
只听“扑通”一声,白暶跌进了泥水里,整个成了脏不溜秋的泥人。
她被宣月提起来后,哭丧道,“呸呸呸……呜哇哇,为什么这会有坑啊?”
他看了她一眼,一抬手,便见她的衣服干净如初。
她感激加崇拜地看着他,惊叹道:“你的法力真实用,这样就可以不洗衣服了,好省……”
他却云淡风轻告诉她实情:“这是障眼法,脏的还是脏的。”
“您老真是法力无边,怎么就没个实用的?”白暶刚产生一点感激之情烟消云散,动了下身子,果真黏腻腻的,好生恶心。
突然她余光瞥见坐落在院落的狗石雕似乎散发着光气,于是走了过去。
她对这种光气再熟悉不过,只有有生命的东西,才会散发出这种光气,她看了一眼宣月,强大的光气,要比人类所具有的光气多得多。
“不要碰!”
虽然白暶无知,宣月却是知道的,这个狗石雕下边封印着东西。
她刚要伸过去的手立即顿住。但似乎晚了。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一道光团冲天而起。
即便再无知,她也知道有什么未名生物被她放出来了。
“我们是不是放出了什么可怕的怪物?”她舔了舔唇,不安地问道。
宣月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恢复白衣墨发的模样,手中长剑再现。
那道光团落到白暶跟前,待光团散尽后,一个黑不溜秋毛茸茸长着两个脑袋的妖怪出现,正用四只水汪汪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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