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浅瑜猛地回神,看向严墨风,见他的眼神正死死地盯住自己。
“这幅画很有意境!”唐浅瑜说。
“什么意境?”严墨风又问。
唐浅瑜望着画,说道:“明明是微笑着,应该是温暖的,绿色的草地也是生机勃勃的,但组合在一起,整幅画就是给人一种悲伤的感觉。”
严墨风双眸深锁着唐浅瑜。
“这幅画叫什么名字啊?”唐浅瑜问。
严墨风始终看紧唐浅瑜:“它还没有名字!”
“你画的?”唐浅瑜好奇。
这幅画的功底非常好,传神、有灵性,这幅画的作者除了拥有扎实的基本功以外,必然是一个懂生活并且在绘画上很有天赋的人。
她实在想不出来这副画会是出自严墨风之手,他看上去太严肃了。要真的是他画的,她一定崇拜死他。
严墨风沉声道:“不是我画的!这幅画有什么意境?你看到了什么?”
唐浅瑜又问:“真不是你画的啊?”
严墨风答:“我对绘画一窍不通,我只爱钱!”
唐浅瑜想起初见面之时,他说他的爱好是赚钱。
严墨风又问:“你从这幅画里看到了什么?”
唐浅瑜实话实说:“我看到了一个女人的等待,仿佛是虚无飘渺的等待。也看到了一个女人乐观向上的热情,她好像知道自己的希望会成空,却依然很乐观地面对生活。也有可能,在我们看不到的草地上,承载着她的希望和梦想,那里也许有一颗树的种子,正在发芽,那里也有可能正开着一朵美丽的花!”
“我觉得那里会有一个她的孩子,她温柔地注视着她的孩子,等待她的孩子长大成人,她是幸福的!”严墨风接着说道。
唐浅瑜突然鼻子泛酸,很想哭!
八岁以前,她也有幸福的家,有爱她的爸爸妈妈,她的妈妈也会期待她长大成人,知道她现在过成这样,一定很难过吧?
“要是让你给这幅画命名,你希望是什么?”严墨风问道。
唐浅瑜目光又再看向那幅画,看向画里的女人,看向她温柔的眼神,看着她眼神里的期待,说道:“远方!远方与未来总是给人一种希望!”
“它以后就叫远方!”严墨风说。
唐浅瑜脸上一热,她有点尴尬地说:“这个,其实应该叫你喜欢的名字!”
“我喜欢‘远方’这个名字!”
唐浅瑜更尴尬了,她立即岔开话题:“那个,你有U盘吗?”
“嗯。”
“能不能借我用用?”
严墨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U盘递给唐浅瑜。
唐浅瑜立即接过,连忙道:“我明天用完就还你。”
“我们是夫妻,不用还!”严墨风说道。
“要还的。我明天用完就还你!”唐浅瑜脸红地拿着U盘便跑了。一直觉得自己活成了公主,没想到短短几天的时间,经历了天上地下,现在就是一个小小的U盘都需要找人借用。
严墨风看着唐浅瑜落荒而逃的身影,眸光微闪,复又低下头处理工作邮件。
处理完工作以后,他眸色微凝,修长的手指笃笃地敲击着桌面,唐浅瑜与她叔叔婶婶彻底决裂了,她现在只是一个大三的学生,没有经济来源。
他要是给她一大笔钱,她会怎么做?是心安理得地接受,还是觉得他在用钱羞辱她?
似乎两种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想了想,他调出一个文档来列聘礼清单:
十八万的现金聘礼。符合普通人结婚的市场行情,也可以解决她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她要是觉得受辱,他可以解释这只是随一下风俗,虽然他只是小集团总裁,十几万的聘礼还是拿得出来的。
婚戒和首饰。结婚的人都应该要有。
另外,他去年在景大那边投资了一批房产,可以挑一套公寓给她,她可以在公寓里午休。
抬头,看向那幅画,远方与未来!
当晚,严墨风半夜洗好澡去睡觉的时候,唐浅瑜已经睡熟,他轻手轻脚地揭开被子钻了进去,没有吵醒她。
他只睡了两个小时便起床了,收拾好自己以后,他写了张便签贴在唐浅瑜手机上:有事出门,八点下楼取外卖,十二点陪你吃午餐,别乱跑!
严墨风驱车径直赶往火葬场。
如果一切都是命运,注定他要费一番周折才能拿到念一珠宝,那么,他将独自来与命运抗争。爷爷留给他的东西,他会寸土不让。不管江律师是否健在,他都不会让念一珠宝落人他人之手。
车子开往火葬场的路上,空气都变得幽冷起来,在火葬场五公里处有一排店铺,店铺里出售纸马、花圈、钱纸、招魂幡等物。
严墨风停下车子,买了花圈与钱纸。
抵达火葬场,他放眼扫了一圈,有好几批家属正在哭哭啼啼,他心头发堵。生老病死,还有各种预料不到的意外,每天都有人离开这个世界,留下满地悲伤,还有……财产的争夺大战。
他正打算找一找江律师的家属,竟看到严景宏一行人站在一个女人旁边,女人看上去约四十多岁,头发有些凌乱,胸前戴着一朵白花,眼睛红肿,面容憔悴。
严墨风直觉这个女人应该就是电话里问他是不是江律师朋友的女人了,看年纪,她应该是江律师的妻子,他径直走过去。
严景宏这时候也看到了严墨风,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然:“这么火急火燎地赶来,是以为江律师还留了别的文书吗?”
严墨风瞟一眼严景宏,淡漠道:“我是来送江律师的!”
严墨南敌视地看一眼严墨风,伸手握住身侧黎曼晴的手腕,意思带着警告。
黎曼晴感觉到严墨南的警告,吓得身体瑟缩了一下,不敢再看严墨风。她越来越怕严墨南,他比以前更容易动怒了,每次动怒就会对她拳脚相向,并且会在床上狠狠地凌虐她。
严墨风冲着中间那个戴白花的女人颔首,询问道:“请问您是江律师的?”
“我是他妻子!”女人说。她的声音透着沙哑。
严墨风听着这沙哑的声音心里难受,他猜她昨天一定哭了很久。
失去亲人的痛苦他感同深受。他胸膛处发堵,沉声说道:“您节哀!”
除了这句苍白的安慰话,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女人朝着严墨风颔首回礼。
严墨风将花圈摆放好,再请求地问道:“我能与江律师告别吗?”
江律师妻子点了一下头,说:“您跟我来!”
严景宏冷漠地看着严墨风的背影。
严墨南冷声说:“呵呵,为了念一珠宝,还真是费尽心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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