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死城

大荒漠，黄沙铺地，大小不一的沙丘连绵不断，一支由佣兵结成的运送物资到圣都的商队正穿越大荒漠。

“这该死的长夜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秃鹫佣兵团团长麦基抱怨道。

“听说圣都已经召唤了五名圣印勇者，用圣印的力量便能破除黑暗长夜。”商队的队长琉克说。

“长夜已经维持了好几个月了，他们为什么不早点召唤勇者破除长夜？搞得现在粮食长不大出来，魔物在黑夜中肆虐，老鼠都快吃不起饭了。”麦基的埋怨更深了。

“圣国大帝一定有他的顾虑，也许召唤勇者需要繁琐的准备，你只管保护好这些物资就行了，这些箱子里的粮食可是专供圣都贵族用的粮食，千万不能有闪失，安全把粮食送到圣都大功一件加官进爵，如果出了意外咱们的命可就不保了。”

“放心吧，有我在。”

琉克拿出地图，用提灯照着地图，“马上就到下一个城市了，到了之后的路就好走多了，总算要离开这片荒漠了。”

塞丽娜看向远处，一双猩红的眼睛冒着血红色的光向着商队走来，塞丽娜大喊：“有魔物。”

商队全员立刻拔出腰间的武器，开始戒备正徐徐走来的拥有猩红色眼睛的主人。

塞丽娜用提灯照向那只“魔兽”，原来是个少年，少年看到了塞丽娜有气无力的说：“我...给我吃的。”

塞丽娜连忙跳下骆驼，跑到少年身旁，拿出水袋喂给他一口水。

“父亲，他还活着。”塞丽娜看向琉克。

“塞丽娜，这种来历不明的人不要管，赶紧走吧，为了一个濒死的人耽误了时间不值。”琉克冷冷地说。

“父亲。”塞丽娜用恳求的语气叫了一声琉克。

琉克叹了口气，他的女儿从小就善良，“好吧，到了下一个城市就扔下他。”

“好。”

琉克对麦基说：“停下来休息休息吧。”

麦基点了点头下令原地休息。塞丽娜接着喂少年清水，少年咕嘟咕嘟把塞丽娜水袋里的水都喝光了。

塞丽娜又从包里拿出了肉干，送到少年的嘴边，少年用鼻子嗅了嗅，立刻睁开了眼睛，夺过肉干就往嘴里塞。

“你慢点。”塞丽娜叮嘱说。

吃完了肉干少年问：“还有吗？”

塞丽娜把剩下的肉干也给了少年，少年两三口就把肉干吃下肚子里。

“你叫什么名字？”

“钟莲。”钟莲一边嚼着肉干一边回答。

“我叫塞丽娜，你怎么在这种地方？”

“我要去圣都，在大荒漠中迷了路，具体多久没吃东西我也不记得了。”

“吃完了你跟我们走吧，我们也去圣都。”

“好。”钟莲答应了。

麦基走了过来，摸着下巴仔细看了看钟莲，“我怎么看他有点眼熟？”

“你认识他？”塞丽娜问。

“不认识，但总觉得在哪见到过这张脸。”

琉克打断道：“别说了，他吃完了就赶紧上路。”

休息一会儿商队开始行进，钟莲跟在塞丽娜的骆驼旁，随着商队在大荒漠中前进。

琉克看着骆驼上思索的麦基，“你想什么呢？”

“我真的见过那个少年，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见过又怎么样？走吧。”琉克说。

塞丽娜看着钟莲，“你的眼睛好吓人啊，刚才你走过来的时候我以为你是魔兽。”

“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如果把你扔在那里等死的话我做不到，我的准则是能做到的事尽力去做，能救你我会尽力去救。”塞丽娜笑着说。

钟莲看着照明石的微弱光芒下的塞丽娜，钟莲想到了凯瑟琳，但下一刻就散去了这个想法，一直想着她只会徒增忧伤而已。

“也不知道长夜什么时候会结束，我已经好久都没见到阳光了。”

黄沙渐渐消失，钟莲在黑暗中看到了枯萎的植物和荒草，没有了阳光的植物全部枯死，只有一些特殊植物活了下来。

商队进了城，城门口只有两个干瘦的士兵站岗，钟莲走近一看，那两位士兵已经死了，看上去是饿死的。

“没有了阳光，饥荒才是人类最大的敌人，这比魔物还要恐怖。”塞丽娜说。

这个城市几乎变成了一座空城，没有明亮的灯火和人类活动的痕迹。

突然从四周的屋子里冲出数人，拦在商队前面，为首的人喊道：“把吃的交出来。”

麦基和他的佣兵队员们下了骆驼，拔出腰间的长剑，麦基仔细一瞧才发现劫路的人全部骨瘦如柴，根本没有半分人样，就像骷髅士兵。

这些人如野兽一般冲了过来，麦基的剑劈砍着，对方显然好几天都没有吃饭，一点力气都没有，对付他们就像陪孩童玩过家家一样简单。

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冲着钟莲跑了过来，塞丽娜眼中寒芒一闪对方的头已经飞了出去。

“对于这些人来说死亡才是他们最好的摆脱饥饿的方法。”

塞丽娜不忍见证杀戮，只有闭上了眼睛，因为她知道钟莲说的是对的。

一场杀戮完毕，麦基颇为自豪地把剑入了鞘，“今天就在这座城住下了，大家休息好了继续出发。”

塞丽娜下了骆驼，有人整理物资，有人寻找住处，有序地忙碌着。

“物资是什么？”

“是给圣国首都贵族们的特供粮食。”塞丽娜说。

“不愧是贵族。”钟莲说。

“你从哪来？”

“无尽炎狱。”

塞丽娜笑着说：“没想到你还会开玩笑。”

钟莲也没解释，拴好了骆驼。麦基拿着提灯走了过来，“小子我看你身手不错，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佣兵团。”

钟莲看了他一眼，“没兴趣。”

“你腰间的剑很特殊啊。”

麦基看上了钟莲腰间的长剑，兽皮制的剑鞘，火焰红的木制剑柄，整剑细长，与一般的宽刃长剑不同。

“能借我看看吗？”

“不借。”

“别这么小气啊，借我看看又不会坏。”

“这把剑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会轻易借给别人看的，更何况你对于我只是个陌生人，我不是那种自来熟的性格。”

钟莲离开了，开始寻找住处，塞丽娜跟了上去。

“你住哪？”

“怎么你要跟我住在一起吗？”

“恩，没遇到你之前我父亲为了安全都是让我和麦基住在一起，当然是分开睡的，但是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不对。”

“我的眼神就对了吗？”

“恩，虽然你的红眼睛让人害怕，却能给我一种安全感，再说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能对你的救命恩人做出什么龌龊的事情吧。”

“信任的朋友之间也能做出伤害对方的事，我的家乡有一个故事叫农夫与蛇，农夫救了蛇却被蛇反咬了一口，恩将仇报的事有很多，只是你没见过。”

“我知道你不会，如果你会的话还会跟我费这么多口水吗？说了这么多你就是想提醒我小心一点呗，你可真不坦率啊。”

塞丽娜猜透了钟莲的心思，钟莲也无力反驳，只能答应了。

“好，那你就跟我住这间屋子吧。”两人来到一间房屋前。

开门塞丽娜用灯照了一圈，发现里屋的床铺上有一具骨尸，地上有一口锅，锅里也有几根骨头，锅底还有木头烧尽的灰烬。

钟莲进了里屋，把床上的枯骨打扫了，然后半躺在床上抱着长剑。

“你在看什么？”

塞丽娜正一脸疑惑看着锅里的骨头，“这里的人都快饿死了，这家人怎么有肉吃还是死了。”

“锅里的是人骨，饥荒能让人类回归最原始的状态，就像野兽。”

塞丽娜叹了口气，看向床上的钟莲，“你睡床我睡哪？”

“当然也睡床了，难道你要睡地上？”

“床虽然够大，可我从来没和跟我年龄差不多大的男人在一张床上睡。”

“习惯习惯就好了。”钟莲闭上了眼睛。

“我出去一趟。”

塞丽娜提着灯找到一个偏僻的位置蹲了下来，解决了尿急之后准备回去，突然听到断断续续的野兽的低吼，而且越来越近。

塞丽娜把提灯往前一探，灯光照在了一只野狼的脸上，塞丽娜害怕极了，双手止不住颤抖。

塞丽娜大喊，“钟！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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