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清歌嘴角一抽。还不是你这个家伙害的,不由地,她抬手,四处扇扇风。
随后扯道:“下官刚才看见一只大苍蝇了,非常大非常大的苍蝇,这不,驱逐着呢。可是那苍蝇死活粘着下官不肯放,让下官实在是头疼,头疼得很哪——”
凰清歌拉长尾音,白了南宫绝一眼。希望你明白那只苍蝇指得是谁。
南宫绝玩味地笑了笑。
意有所指,这里除了他,还会是谁呢?
不过——
“确实,那苍蝇很烦,都干扰到本王了。”
南宫绝凤眸一挑,他扬手一起,若一阵狂风刮过凰清歌的脸颊,刮得她面颊硬生生地疼痛。
“王爷这是干什么?”凰清歌凝眉而对。
“本王自然是在替凰大人驱赶苍蝇啊。”他装糊涂地看着凰清歌。
“本王见凰大人动作那么轻柔,扇出的风那么小,那如何能驱赶得了苍蝇,恐怕给苍蝇吹吹风的力道都不够,所以本王这才好心地帮大人一把,不是吗?”
他笑得好讨厌,衣袖再次挥起。
凰清歌赶紧拉住他的衣袖一角。
“王爷,经过王爷刚才这一阵大风,那只非常大非常大的苍蝇已经飞远了,飞得很远很远了。”她可不想再尝试这种刮过脸颊的疼痛滋味了。
“凰大人确定吗?确定那只苍蝇没有再粘着大人了?也确定那只苍蝇不会让大人头疼了?”南宫绝眼波莹莹,笑意流淌嘴角。
“确定,下官确定。十分地确定,保证以及肯定。那只苍蝇没再粘着下官了,也不会让下官头疼了。”
凰清歌信誓旦旦道,就怕南宫绝一扬手,她的脸颊又遭殃了。
“那就好,那就好,既然如此,本王就可以放心了。”
南宫绝意味深长地看了凰清歌一燕,他嘴角轻扬,角度颇大。
看上去,心情似乎很不错。
反观凰清歌,俏脸紧绷,按在膝盖上的双手,拽紧了宽大的衣袖。
南宫绝,不要得意得太早,这一次,算你狠!
她好女不跟男斗,宰相肚里能撑船,哼哼——就暂且放你一马,
她鼻孔呼气很重,眼底两簇火苗闪闪,她拼命地压抑着胸口上那不断涌动的沸腾血液,暗示她要冷静,不得动怒。
那南宫绝侧目,望着凰清歌腮帮鼓鼓的,闹脾气的别扭劲头尽显小女儿的娇态。
不由地,他摇头轻叹,桃红色唇瓣扯动一抹淡淡的失笑。
这个凰远山,本来面向就偏于女相,如今作出这女儿举动,焉知更似女儿模样了。
要不是当年凰远山中得魁元,同僚玩笑他女儿面容,他怒而宽袍解衣,证实他乃堂堂男儿郎的话,此刻他倒要怀疑他是不是易钗而弁了。
凰清歌眼底异光一闪,她孤疑地斜飘着南宫绝。
这个家伙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莫非又在算计着什么?
她刚绷紧思绪,准备戒备他的时候,轿子底部传来一声重重碰撞地面的厚实音色。
“落轿!”随着朗朗高嚷的叫声,旁侧的侍卫已经恭敬地揭开轿子的门帘,低头禀告道:“启禀王爷,午门口到了。”
嗯——
南宫绝淡淡地应了一声,他转而望向身侧的凰清歌。“凰大人,请。”
凰清歌勉强笑了笑,她让开一点位置,礼让道:“还是王爷先请。”她低头,等候南宫绝走出轿门。
南宫绝玩味地看了她一眼,也不推辞,微微低首,缓步优雅地踏出八人轿子。
凰清歌眼见南宫绝已经出了轿门,她才缓了一口气,跟着出了轿门。
午门口那里,翩然而立的出尘少年,一袭白玉锦袍一角,随风衣袂轻扬,带起一股谪仙飘然的气质。
那人不是阳春白雪一般的梅秋池,还会有何人敢当得起谪仙二字。
“秋池兄,你怎么不进去啊?”
凰清歌红唇微启,温柔的笑意自然流露眉眼之间。
“秋池在等凰兄。”梅秋池直言坦诚道,他细细地打量了凰清歌一身,忽而温润的眸光泛起丝丝忧愁。
“昨日你回定王府,难道又遭袭刺客了?”
没来由地,梅秋池不避嫌地伸手,白皙干净的手指,轻柔地抚上她的脸颊。
那里,还有昨日被南宫绝拉伤之后留下的淡淡印痕。
凰清歌波光震动,她惊诧梅秋池此时的举动。
按理说,梅秋池明明知道凰远山对他别有情意,他理当讨厌她的,没有道理如此亲近她的,这不是摆明了给别人留下茶余饭后的笑料吗?
他应该是,应该是最注重名声的啊,今日又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失态,作出有违他清誉之事呢?
凰清歌因为困惑不解,一时间,她只是茫然地看着梅秋池,竟然忘记此刻她跟梅秋池之间的举动落入旁人的眼中是何等的惊骇世俗。
位于凰清歌身后的南宫绝,他注视着眼前的一幕,凤眸眼角掠起一道暗沉的流光,那光芒飞得极快极快,锐利而冰冷。
瞬间,他又恢复如常,笑得妖娆魅惑。
凰清歌的后背蓦然僵了僵,她刚才,刚才一瞬间,感觉有冰冷的刺,刺在她的后背上。
可是当她回头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那个南宫绝眼底含着顽劣的光芒,似在传递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很暧昧,很暧昧的眼神。
凰清歌心中一凛,眼波一震。
忽而察觉到此时的情景,她当下双眉微挑,神情看上去有些窘然。
她的双脚不由地往后一退,避开梅秋池温暖的手指。
咳咳咳——
她以轻轻咳嗽之声,化解眼前的尴尬之境。
“秋池兄,我昨晚睡得很好,并无刺客来访,多谢秋池兄的关心。”
她话到这里,明眸飘了飘身后的那一群文武大臣,尤其是一脸等着看好戏的南宫绝。
“对了,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吧,站在这里,实在有些不妥,你看,后面的那些大臣都看着我们两个呢。”
她眼中有歉意,本意并非让梅秋池尴尬,只是实情相告,免得沦为旁人口舌之快的笑话。
梅秋池望着凰清歌,他了然地笑了笑。
“好,我们进去吧。”他眼中有不同往日异常光彩,只是因为凰清歌说了“我们”二字。
南宫绝看着凰清歌随同梅秋池双双并列而行,他们的背影落在他的单凤眼中,如此地温馨和谐。
莫名地,他深黑的瞳孔徒然一缩紧,那抹浮动眼角的魅笑,霎时消失殆尽。
**肃穆的朝堂之上,文武大臣皆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息一声,静候少年帝君南宫煜上早朝。
“皇上驾到!”刺耳拔尖的鸭嗓音久久回荡在富丽堂皇的九龙殿之内。
“臣等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文武大臣齐齐下跪,低头不敢正视龙颜。
然明黄色的龙袍一角,闪入文武大臣低眸的眼角余光里。
南宫煜龙袖高高一扬,音色虽然稚嫩清悦,但隐隐透着斜睨天下的威仪。
“众位爱卿,平身。”
“谢吾皇,万岁万万岁。”文武大臣缓缓起身,井然有序地站立两侧,依旧低头,等着聆听皇上训示。
南宫煜龙眸一横,他示意身侧的太监总管刘公公宣读旨意。
刘公公当下点头,他走到高台,面向满朝的文武百官。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凤州府丞凰远山德才皆备,文采出众。其在位期间昭雪二十多起民间冤案,平息民愤,在凤州一带皆受百姓爱戴。后单身闯入虎穴破解西南百万赈灾银两失窃一案,又在我朝跟虎啸国缔结盟约的宫宴上以身犯险,捍卫我朝尊荣,可谓功绩卓越。经督察院左右督御史查证,龙源阁大学士、大理寺卿推举,即日起,凰远山被封为通政使一职,钦此!”
满朝文武百官,神色俱变。
通政使,正三品,其下设左﹑右通政和左、右参议等官佐理政务。
职掌出纳帝命、通达下情、关防诸司出入公文、奏报四方臣民建言、申诉冤滞或告不法等事,早朝时汇进在外之题本、奏本,在京之奏本有径自封进参驳之,午朝引奏臣民之言事者,有机密则不时入奏。
除掌章疏奏驳之事外,通政使还参预国家大政、大狱及会推文武大臣等朝廷大事。
凰清歌也是一愣。
皇上怎么会轻而易举地将她安置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之上呢?他这是在抬举她呢,还是在害她呢?
以凰远山短短不过三年的任职,这样的位置无论从资历上来讲,还是从学识方面来讲,别说是她凰清歌了。
就连凰远山本人,她都自认为他是没有足够的能力来担当此重任的。
何况,就算她有心接受,那满朝的文武大臣呢?
他们定然不会甘愿她居于此位。而她可以预见,皇上这道圣旨一处,根本就是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她已经察觉到几道不善的目光朝她扫来,也看到有几位大臣在交头接耳着,那眼中分明带着鄙夷之色。
玉阶上的刘公公,他收了圣旨,笑对凰清歌。
“凰大人,恭喜了,还不快快过来接旨谢恩呐。”他提醒着凰清歌,赶紧上前磕头谢恩。
凰清歌脸色凝重,她从左侧角落里缓缓走出,来至刘公公的面前。
忽而,她双膝跪下,却不接旨。
“微臣自认为才疏学浅,无力承担通政使一职,特恳请皇上收回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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