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清歌听罢一瞬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腾”地一声。
她从羊毛地毯上弹跳了起来,她不敢置信地凝视着南宫绝。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南宫绝却是凤眸微挑,一道魔魅之光流转眼底。
他桃红色唇瓣微微扯动,完美的弧度勾勒而成,笑若飞旋的梨花,美得妖艳动人。
“怎么?这个条件很难吗?”
他直视着凰清歌的眼眸,心下不解,为何他的反应会如此强烈?
难道——
“莫非凰大人,担心本王会吃了你不成?”
他眼角眉梢止不住地流淌邪恶的笑容,倾身上前三步,逼向凰清歌。
“王爷说哪里的话,下官怎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凰清歌惊得后退三步,她不悦地瞪了南宫绝一眼。
“只是——王爷时时刻刻想着处处为难下官,王爷难道一点也不觉得累吗?”
她暗暗抱怨道。她很累,好不好?
不想一直跟他玩这种费脑力的游戏下去,那样,迟早有一天,她会因为抓狂而提把剑上来,忍不住砍向南宫绝致命的咽喉部位。
南宫绝见凰清歌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脖颈处,桃红色的唇角莫名轻扬上翘。
他单凤眼中顽劣的光泽一起,逗弄凰清歌的心意更浓。
他看着她退后三步,他便逼近三步。
直到凰清歌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将她困在墙角之处。
“本王一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凰大人可是本王费心费力找出来的聪明人,跟凰大人交手,本王怎么会觉得累呢?”
他邪恶地勾了勾唇角。“本王不但一点也不会累,反而会觉得浑身通透,淋漓舒畅得很呐。”
凰清歌皱眉地平视着他单凤眼中熠熠而闪的流光,她感觉她鬓前两侧的太阳穴,正在突突地跳动着。
“可是王爷不觉得将智慧用在戏耍下官身上,也太浪费你的才智了吗?”
凰清歌简直汗颜地望着南宫绝。
他堂堂一个权倾天下的摄政王,要忙的朝廷大事多如牛毛,为何非要跟她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抬上呢?
凰清歌心中思忖着,她也没跟南宫绝结下什么恩怨啊,也没有让他仇恨到非要时刻置她死地的过结啊。
为何这个南宫绝就不放过她呢,为何偏偏要为难与她,偏偏要喜欢恶整与她呢?
凰清歌暗叹一声,心中实在是憋屈得很。
南宫绝却心情很好,他好像看着凰清歌过得不好,他就越开心。
凰清歌直觉认定这个家伙的脑袋一定有问题,她狠狠地推开他,想要从他的身边离开。
南宫绝却快一步地扣住了她的手腕,修长伟岸的身躯紧紧地贴上她的身体。
“凰大人说错了一件事情。”
凰清歌疑惑地回望着他,默然地等候着他的下文。
“如果没有凰大人陪着本王过招,催发本王才智的发挥,本王的很多治国点子,恐怕还想不出来呢?”他笑得好讨厌。
“所以,本王在凰大人动心思,其实一点也不浪费,相反,本王是在收获。”
凰清歌简直无语了。
她无奈道:“为何是我?”
天下聪明之人比比皆是,她不认为她的聪明才智已经威胁到南宫绝必须要关注到处处戒备她的地步。
这个答案,南宫绝也无法回答。
“凑巧,刚好因为是你,所以便是你。”他只能给凰清歌这样的答案。
而这个答案对于凰清歌来说,如同一句废话一样。
她再叹气。
“那么王爷,何时才会玩腻了这个游戏?”如果有个期限的话,她还有个盼头。
南宫绝定定地望着凰清歌冰清透亮的一双眸子,他轻轻笑起。
“本王也不知道。”
他确实没办法回答凰清歌,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期限有没有尽头。
凰清歌郁结在心,她就知道,南宫绝就连一丝丝侥幸的机会都不会给她。
而她以后的人生,真的要一直陪着他斗下去吗?
望着南宫绝俊美绝伦的侧脸,凰清歌心中一沉,南宫绝啊南宫绝,你知道不知道,跟你斗,这个很花费心力的,好不好?
凰清歌头疼地揉了揉眉间,长叹一口气。而后她像是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冷静地坐回到了羊毛地毯上。
此刻的她看上去很安静,很安静,低垂着头,双眸紧闭,似在暗叹悲伤一般。
南宫绝凤眸眼角一挑,他轻轻地移步,缓缓地蹲下身子,伸出修长干净的手指,慢慢地朝着凰清歌的下颚骨探去。
恰在此时,凰清歌突然抬首,她睁开眼眸,碧清明亮。
“王爷,天色不早了。王爷一路风尘仆仆而来,现在定然是很累了,所以,请王爷在此好好歇息吧。如果有什么事情要说的,也留到明日再谈吧,下官告辞了。”
她起身动作很柔很慢,神情之间蓦然清清冷冷,像是完全记不起刚才跟南宫绝的对话。
对着南宫绝,态度一如往昔。
不卑不吭,不热不冷,不亲不疏,好像在那一瞬间,他们之间的关系恢复到了初见时候的样子。
南宫绝盯着凰清歌的眼睛,他微挑的凤眸,一道暗光掠起。
稍刻,他邪恶依旧,笑得魅惑妖娆。
他靠近凰清歌,自然地牵过她的手,按着她的肩膀坐回羊毛地毯之中,而后他自己随之安坐了下来,与凰清歌并肩席地而坐。
“九王爷。”凰清歌侧目望着南宫绝,眼中是冷冷的光芒。这是她的警告。
南宫绝却无视她眼中透露的讯息,依旧故我,揽过她的肩膀,以强劲的内力压向她,令凰清歌同他一同倒向塌内。
凰清歌被一道无形的压力压得坐不起来,她直躺在塌内,侧转一瞥,狠狠地瞪了一眼南宫绝。
“王爷这么做,岂不是强人所难?”
她毫不客气地拍开南宫绝压在她肩上的手。“难道王爷就从不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吗?”
南宫绝望着她明眸之中涌动而起的两簇火苗,知晓凰清歌已然动怒。
可是——
“如果本王考虑别人的感受,那么就无法考虑自己的感受了。”
他揽手一握,紧紧地握上她挣扎的手。
“所以,比较起来,本王觉得还是考虑自己的感受比较重要一些。凰远山,今晚,你没得选择,你只能跟本王同塌而眠。”
“你——”
凰清歌翻身想要动弹,却根本没有力量抗衡南宫绝无形而逼来的压力。
当下她咬牙磨了磨。
凰清歌,你要忍,要忍人所不能忍。
同塌而眠是吗?以为这种小事情就能压垮她了吗?这不就是区区一件芝麻绿豆小事吗?她非古代女子,没有必要为此耿耿于怀的。
所以——
那就同塌而眠吧。
“王爷,请王爷收回内力吧,下官答应王爷同塌而眠便是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凰清歌是恨不得一拳打断南宫绝的鼻梁骨的。
但是——
她武功没他高,智谋没他高。
眼下只能暂时委屈自己,答应他的要求。但是日后,等她强大起来,她一定将今日的委屈以十倍的代价还给南宫绝。
你等着,南宫绝,千万不要大意了,也千万不要得意忘形。总有一日,叫你笑不出来。
哼——
获得自由行动的凰清歌,冷冷地哼了一声。
她侧躺在软塌的内侧,翻身过去,背对着南宫绝,理也不去理他。
而南宫绝在收回内力的同时,也没有再强求凰清歌面对自己。他翻袖扬起,一颗圆润饱满的夜明珠,淡淡地发着柔美的光晕,照亮着整个帐篷内的一切。
而后他安心地躺下来,笑着从身后圈住凰清歌,紧紧地抱着她,而后闭上他撼人心魂的单凤眼,桃红色唇瓣浮起淡淡的笑意。
他的气息真的很好闻。
很安心,很安心。
也许从渝城那一觉醒来之后,他就一直怀念着这种安心的感觉。
所以,今晚无论凰清歌如何反抗,他都不会让他逃脱他身侧的。
因为,只有他身上好闻的气息,才能让他沉睡。
而他,很贪恋这种淡淡的芳香,怡人心脾。
闻着凰清歌清新的气息,南宫绝渐渐地沉入了梦乡之中。
一直假寐的凰清歌,闻听到身后细微均匀的呼吸声,她试着轻轻地叫了一声。
“王爷,王爷,王爷——”
连着三声,身后的人都没有反应。
凰清歌心中一喜,她慢慢地开始移动身体。
然腰间的一股力量却阻止了她的行动。
凰清歌盯着腰间一双困着她的手,她稍稍动了动,伸手缓缓地想要掰开南宫绝的手,但那手却死死地扣在那里,越扣越紧……
无论凰清歌怎么弄,南宫绝的手就是掰不开。
奇怪?
他不是睡着了吗?为何睡着的人,一双手还那么有力道?
凰清歌困惑地稍稍转身,视线静静地落在南宫绝安睡的容颜上。
朦胧的夜明珠光辉斜照的他,看上去倦意很浓,他睡得很沉,很沉。
凰清歌视线朝上,望着灯座内那一颗斗大的夜明珠,不由地纳闷。
怪异的人,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放夜明珠吗?
回转身去,凰清歌托着腮帮,睁着眼睛,竟然就这样度过了一夜。
临到拂晓之际,睁着眼睛累到极致的凰清歌,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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