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九王爷南宫绝随旁在侧,笑容慵懒,他注视着喜堂之内的一对新人,凤眸流转,波光潋滟。至于他身侧的贴身侍卫玄夜随着凰清歌消失在喜堂之后,他随之不见踪影。
“一拜天地!”
“二拜圣君!”
“三拜高堂!”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司仪神情之间有些拘束紧张地完成了这场离奇的成亲典礼。他一完成任务,便提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松了一口长气,而后他赶紧找了一个机会,溜到了后堂的宴席上去了。
红艳艳的绸花扎在卡特的胸膛前,今日他满面笑容,古铜色的肤色上隐隐透出喜庆的飞红。
他牵拉着红绸的一端,温柔地凝视着红纱盖头下的海明月。
盼望了那么久,心痛了那么久,以为不会降临在他身上的幸福,今日竟然全部实现了。
眼前的一切,不是梦境,卡特踩着火红的地毯上,心中有着无法言语的狂喜,那失而复得的幸福,令他倍感珍惜。
他心中暗暗发誓着,一定会好好地善待明月,会让他的女人幸福的。
可是——
当梦境醒过来的时候,卡特被幸福的棒槌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一入新房之内,海明月不等卡特揭下她的红盖头,她已经自己先行揭下了。但见她神情冷冷地望着笑容尚未从嘴角边上收去的卡特。
“卡特,这场戏已经完美地落幕了。以后,我们各做各的,各不相干。我不会干涉你日后娶新的夫人,你也不要来干涉我的生活,从此之后,我们就在人前做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人和便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吧。”
“明月,这是为什么?”
卡特神色僵硬,他上前一步,愤怒地扣上海明月的手腕。
海明月深深地望着卡特,她悲伤地笑了笑,这笑容凄美而绝望。
“卡特,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卡特望着凄楚而笑的海明月,他的眼底忽而蒙上一层水雾,他愣愣地倒退了三步,眼眶莫名地红了。
“原来如此,原来你压根就没想过要嫁给我,你只是为了凰远山,只是为了那个男人,你不惜赌上你一辈子的幸福。呵呵,呵呵——”
卡特忽而阴冷地笑了起来,他笑得很悲愤。
“明月,你可以拒绝我,但是你不可以这么羞辱我。”
卡特忽而恨恨地盯着海明月俏丽的容颜。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你不是真心想嫁给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
卡特双手用力地拽紧海明月的双臂,他狠狠地摇晃着她的身子。
“卡特,你放手,卡特,你弄疼我了。”海明月疼得叫出声来。
卡特却将海明月一把推倒在软塌上。
“卡特,你究竟想干什么?”
海明月挣扎着要躲避卡特,却反而激怒了卡特。
卡特上前,毫不留情地压倒了海明月在塌上。
“卡特,你别这样,你明明知道我爱的人不是你,你就算这样做了,你也不会得到我的爱的,卡特,你清醒清醒吧,不要让我恨上你。”海明月双手用力推着卡特。
卡特的眼中有了嗜血的愤怒光芒。
“既然你没有办法爱上我,那么就让你恨上我,恨上我也好。”
卡特埋头下来,炽热的唇瓣疯狂地咬着海明月。
“不要,不要——”海明月抬腿踢着卡特,她拼命地躲避着卡特的热吻。
卡特的怒火更盛了!
撕——撕——
他扬手粉碎了海明月身上的一身大红罗衫,他的眼中全是火,心头也是火。
燃烧的熊熊烈火,只为眼前这个娇柔俏皮的女子。
为何那个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却视为珍宝,他那么一心一意地待她,她却视若草芥。
行!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不必客气,他不必像过往一样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尊珍宝娃娃。现在她是他的妻子了,是属于他的了。
不管她的心在谁的身上,她的身,他必先掠夺到。
失去理智的卡特,如鹰扑羊般地扑过了海明月。
“不要,卡特,不要——”
海明月的哭泣声,并没有让卡特停止下来,他的唇瓣擦过她身上的每一寸地方,不管力道有没有伤害到海明月。
他毫不犹豫地将他的爱,他的悲伤,他的愤怒,他的一切一切全都化成力量,全部给了海明月这个女人。
这个夜晚,红烛残照,泪光盈盈。
新房之内,夹杂着一对新人的悲凉气息。
在阿里大草原的另外一端,在一个舒适温和的帐篷内,一位清隽飘逸的少年,正困惑不解地打量着四周的情形。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喜堂之上被人掳劫到此的凰清歌。
当时凰清歌只觉得一阵狂风席卷了她,而后有人用一块干净的白绢捂住了她的口鼻。
白绢上飘散的淡淡异香不断地呼吸进她的体内,她察觉有异,但却无法反抗,因为迷香的药效发作,她的意识模糊了。
而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她已经在这个房间里。
起身,她诧异地探着四周情形,双手双脚上铁拷撞击的厚重音色,却在沉寂的夜色中发出明亮的响动。
“凰大人,你醒了。”她的身后传来冰寒的沉声。
凰清歌急速转身,实现淡淡地落在揭开帐帘门子的冷峻少年。
月牙纹理的狐毛头冠,一袭石青色的外袍,一双漆黑如墨的牛皮靴子。在来人抬头而起的瞬间,迎上他冷厉冰寒的眸子,掠起忽闪的墨绿光泽。
“是你?”
凰清歌想不到竟然掳劫她到此的这个人是虎啸国的南院大王百里擎苍。
“正是本王。”百里擎苍坦率地承认道。
凰清歌皱眉看着他。“为什么这么做?”
“本王的目的跟贵国的小皇帝是一致的。”百里擎苍淡漠地坐下来。
凰清歌苦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百里擎苍此来的目的,原来也是想要跟关外十八部落达成联盟。
到此刻,凰清歌已经猜测到少年帝君南宫煜的心思。
用她来拖延虎啸国这边吗?
好给南宫煜充足的时间来跟十八部落谈判吗?
如果到时候南宫煜的计划成功的话,那么虎啸国这边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百里擎苍最佳的迁怒人选就莫过于她凰清歌了。
而南宫煜的个性,她很了解,他绝对不会拿国家大事来跟区区一个无足轻重的流放官员来交换的,最多到时候她因此而被百里擎苍宰杀的话,那么,皇上大概会给她一个为国捐躯的名头吧。
想到此,凰清歌唇角浮动一抹淡淡的苦涩味道。
“坐吧。”百里擎苍不太喜欢跟站着的凰清歌说话。
凰清歌藏了藏大红喜袍中的铁链,她不想移动半步,免得被百里擎苍看到而尴尬。
百里擎苍见凰清歌淡淡地站在那里,并无打算过来,他忽而冷冷地盯着她素净的容颜。
“凰大人,怕死吗?”
他掳劫他到此,按理说,他应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了。
凰清歌苦笑道:“四皇子说笑了,这个世上哪有真正不怕死的人。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下官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又不是圣人,怎会不怕死?”
百里擎苍若非亲眼所见当日宫宴之上,看到凰远山生死相搏的那一剑,他几乎会以为眼前这个人是个胆小懦弱的怕死之辈了。
所以,此刻倘若是别人在他面前说上这么一番话,他定然是嗤之以鼻,冷笑置之。
只是这个人偏偏是凰远山,所以百里擎苍冰寒若霜的墨绿子瞳中不由地流露出一抹深沉的光芒。
“凰大人,很会说笑话。”完了,百里擎苍冷然地下了结论,他飘了她一眼。
“凰大人,站在那里不觉得累吗?过来坐下吧,你放心,至少本王现在不会要了你的脑袋,只想你跟本王喝上几杯。”
百里擎苍轻灵地捞过一坛酒,重重地放在桌面上。
凰清歌却是苦笑连连。
“多谢四皇子的美意,下官恐怕无福消受。”
一来,她酒量很浅,万一喝醉了胡言乱语怎么办?二来,以她现在双手双脚铁撩加身,莫非让他看笑话不成吗?
百里擎苍见凰清歌迟迟不动,他刀子削成的眉峰更为凌厉尖锐了。
“凰大人,莫非不屑跟本王喝上几杯吗?”
“四皇子误会了,下官绝无此意,只是确实不会饮酒,抱歉了。”
凰清歌提袍瞬间,双手的铁拷还是轻轻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赶紧将宽大的衣袖遮了遮了。
那百里擎苍已然察觉有异,他寒着一张俊脸起身,步履沉稳有力地走向凰清歌。
他目光冰冷如剑,全身寒气逼人,似出鞘的宝剑,伤人于无形。
凰清歌只觉得身体一阵发寒,无意间,她的双脚向后退了一步,那铁链落在地面上的厚实音色便传到了百里擎苍的耳内。
百里擎苍冷厉的目光落在凰清歌的双手双脚之上,而后他扬手一挥,凰清歌大红喜袍遮盖的铁链镣铐便呈现在了百里擎苍沉静的墨绿瞳仁内。
他抬手掂量了一下铁链镣铐的分量,刀锋一般的眉宇紧紧一凝。
“这就是贵国皇帝对待贤臣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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