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手指狠狠地点上她咽喉处的伤痕红印。
呃——
这个哈尔克,他怎么知道百里擎苍刚才手指碰了她这里?难道那个时候他就在——
凰清歌不由地抬头望着帐顶,而后神色惊诧地望着哈尔克。
“南宫绝?”
嘘——
哈尔克忽然上前死死地捂住凰清歌的唇瓣,他小心翼翼地戒备着四周。
凰清歌被哈尔克捂住唇瓣,她挣扎着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她双眉凝紧,眼底有了怒火升腾而起。
难道他不是南宫绝吗?
不会的——
她的直觉没有错,这个哈尔克定然是南宫绝乔装易容而成的。
既然他不承认的话,那么也好。
凰清歌顽劣一笑,她抬脚,后脚跟狠狠地踩在哈尔克的脚上。
很明显,没有防备凰清歌会来这么一手的哈尔克,自然疼得挑了挑眉峰。
此外帐外的侍卫闻听到奇怪的声音,不由地在外问道:“凰大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哈尔克盯着凰清歌。
“凰远山,你先别那么大声说话,我就松开你,如何?”
哈尔克跟凰清歌提出条件,凰清歌想了想,轻轻地点了点头。
哈尔克见她点头,这才慢慢地松开了凰清歌的唇瓣。
而凰清歌一旦获得自由,她眼波一转,出手如电,以一个过肩摔将哈尔克摔了出去。
好在哈尔克反应灵敏,就算毫无防备地被凰清歌飞出了身子,他依旧在落地的瞬间,稳稳地站住了。
回身,哈尔克不敢置信地瞪着凰清歌。
帐外的侍卫则没有听到凰清歌的回应,当下疑虑更深。
“凰大人,凰大人,你在里面吗?”
那侍卫的手已经按在了门帘之上,作势要进来。
哈尔克赶紧朝凰清歌使了使眼色,示意她开口说话。
凰清歌见罢,淡淡地笑了笑。
“本官在帐内,劳烦侍卫大哥牵挂了,本官很好,这就要安歇下了。”
她朝着门帘之处缓缓道。
原本要进账查看的侍卫听到凰清歌如此一说,当下放下了揭开门帘的手。
“那凰大人就好好安歇吧,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叫一声,属下等人就在外面守着。”
侍卫退出了一步,笔直地站在帐外一丈之处。
哈尔克灵敏的耳朵动了动,他确定危险过去了,这才缓步走到凰清歌的跟前。
“你——”他气结地瞪了凰清歌一眼。
凰清歌则轻轻一笑。
“这位大人,你深夜闯入本官的帐内,究竟有何贵干?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本官谈的话,那么请大人速速离去,免得本官改变主意,招了外面的侍卫进来。”
要她对着一张陌生的脸孔说话,她势必还会佯装糊涂下去的。
那哈尔克一听凰清歌如此说,当下明白她是故意跟他打马虎眼呢。既然如此,他何须在隐瞒身份?
哈尔克抬手,手指轻轻一动,一张完美的假面皮从他绝美的容颜上撕扯下来。
他单凤眼夭夭,波光熠熠。
桃红色的唇瓣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流光,他习惯性地伸手,将凰清歌揽进怀抱中,不容她反抗。
凰清歌抬眸,无奈地凝望着他。
“怎么?王爷又睡不着,非得来跟下官挤一塌?”
南宫绝闷闷地瞪了她一眼。
“你还没有回答本王刚才的问题,为何让百里擎苍碰你?”
凰清歌失笑出声。
“王爷此话问得可笑,那南院大王不过是关心下官受伤了,所以给了下官一瓶药水罢了,王爷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凰清歌轻轻地推开了南宫绝,淡淡低眉,视线静静地落向桌面。
百里擎苍给她处理伤口的药水安静地躺在那里,凰清歌淡然落坐,她轻柔地拿起小玉瓶,准备倒出药水,对着铜镜敷到脖子之处留下的伤痕红印。
那南宫绝却快她一步,从她手中夺走了小玉瓶。
玉瓶在他掌心里,捏成粉末,有滴滴水珠从他的掌心里流淌下来,散发出一股冰凉的香气。
“王爷看来真的很恨下官啊,连处理伤口都不容许吗?”
凰清歌皱眉站了起来,她睫毛微颤地凝视着南宫绝。
而后她轻叹一声,靠在塌边安坐下来,准备歇息了。
那南宫绝却一把拉起凰清歌,不容许她安歇。
“王爷,下官真的很累了,现在真的没兴趣陪王爷玩斗智游戏,请王爷看在下官刚刚经历生死关门的份上,就请今晚放下官一马吧。”
她头疼地望着南宫绝,他究竟想干什么嘛。
那南宫绝却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的对面。
“上药!”他有些微恼地望着凰清歌。
凰清歌愕然地回望着南宫绝。
“拜托王爷别玩了,行不行?药水都被你弄没了,下官还上什么药,明日再说吧。”她现在只想赶紧两眼一闭,什么都不想。
“本王说上药,凰远山你竟然敢顶撞本王?”
南宫绝魔光流转的单凤眼,一道暗沉的光芒扬起。
凰清歌真的对着南宫绝无语了。这天下还有像他这般蛮横不讲理的人吗?
哎——
她轻轻一叹,目光幽幽。“那王爷你说吧,你究竟想怎么样?”
她的头疼得快要爆炸了,再这么被南宫绝无礼地纠缠下去,她敢保证她的寿命不止减少十年。
南宫绝眼见凰清歌一副幽怨的表情,他忍不住薄唇抿了抿,一道冷意勾起。
“凰远山,你真的要继续这样吗?”他视线冷冷地盯着侧躺在塌上的凰清歌。
凰清歌被南宫绝烦得不行,只得郁闷地翻身坐起,一双清亮的眼眸里有着迷离的雾气漂浮着。
“看来王爷今晚是一定有重要的事情非要跟下官谈不可了。”
她整了整衣衫,淡然坐定。“既然如此,那么请王爷说明来意,下官洗耳恭听便是了。”
南宫绝懒得跟凰清歌废话了,他胸膛之上压着一股无名之火。
他明明是好心好意地来看她伤势的,凰远山却压根都不领他的情。
这天下还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对待他南宫绝给予的好意的。
而这个该死的凰远山,他不但不领他的情,他还一副苦瓜脸的样子摆在,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这令南宫绝无名冒火,恨不得有冲动再次掐死这个凰远山。
可是他却忘记了一件事情,这凰清歌的伤处究竟是拜何人所赐,他也不想想他差点掐死了凰清歌,此刻还能理直气壮地要求凰清歌不能有脾气,只能顺着他的心意来行事吗?
他也太霸道蛮横了吧。
好像自从凰清歌认识南宫绝一来,他就一直这么霸道无礼,从来不会理会别人的感受。
这个人压根没有心,只会任由自己的心性行事,从来不会理会其他,也不顾别人的意愿,只要他想怎么样就要怎么样。
所以,她凰清歌遇见南宫绝,她只能自认倒霉,还能说什么呢?
眼下见他脸色阴沉地望着她,分明又动怒了,是对她无声的抗议也有意见了,是不是?
哎——
凰清歌又是一叹,她伸出手去,轻轻地扯了扯南宫绝的衣袖。
“不要摆着一张臭脸了,行不行?下官保证接下来态度会好好的,这样行不行?”
为何老要她来妥协呢?她也很郁闷好不好,可是没办法,他比她强。
单单一条他比她厉害,她就只能屈居下风,只能隐忍行事。
南宫绝见凰清歌的口气软了下来,他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随后他拉过凰清歌的手,轻轻地落坐在她的身侧。
“你的态度若是一直这么好,本王也就不会动怒了。”
他直直地望着凰清歌道:“以后不许对本王有脾气,不许让任何人碰你,明白吗?”
凰清歌愕然地望着南宫绝,他可不可以不要霸道得太过分了?
“来,本王给你上药。”南宫绝无视凰清歌惊诧的目光,他从衣袖内取出一个石青色的瓶子,打开盖子,立即有一股好闻的清香漂浮在空气中。
他莹莹玉指沾上药水,缓缓地在凰清歌脖颈处的伤痕慢慢地旋开来,慢慢地涂抹着。
“记得,这个药水一日涂三次,三日之后伤处就会完全愈合,不会留下任何的疤痕。”南宫绝仔细地叮咛着,他敷药完毕,将石青色的瓶子轻柔地放在凰清歌的掌心里。
凰清歌有些愣愣地望着他,她一时之间,心情很复杂。
伤处传来冰凉刺痛的感觉,令她不由地皱了皱眉头。她视线淡淡地落在掌心里的石青色瓶子,有一刹那,她有种奇怪的感觉。
感觉南宫绝,南宫绝是在吃醋吗?
稍刻,惊雷掠过她的脑袋,她直觉地摇了摇头。不可能——
凰清歌你一定脑袋被驴踢了,南宫绝怎么可能会吃百里擎苍的醋,他只是,只是不愿意别人碰触他选定的目标罢了。
她就跟南宫绝房间里的摆设一样,南宫绝只是不想别人动用他的东西。
因为他有洁癖症。
想到这个,凰清歌才觉得这个理由很合理,没有比这个理由更符合南宫绝怪异的举动了。她心中莫名地安心,却隐隐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好奇怪,为什么呢?
一闪而过的念头,令凰清歌不由地蹙紧了双眉。
她侧目淡淡地望着南宫绝俊美绝伦的五官,有那么一刻,竟然心头划过一道陌生的异常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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