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煜听罢,眼睛顿时亮闪闪,亮过天边的星辰。
“太傅说什么都是对的。”南宫煜拉着梅秋池蹲下身下,一起并列落坐在地面上,他将头轻轻地靠在梅秋池的肩膀上,水色盈盈。“太傅。”
嗯?——
梅秋池侧头望着南宫煜,眼中是一贯的温和。
“太傅,你说九皇叔会不会太残忍了呢?”
南宫煜嘟嚷着嘴角。
“凰大人马上就要死去了,九皇叔竟然一点也不关心,就算是他玩耍的棋子,他总也要怜惜三分才是啊。”
他不解地望着梅秋池,看似困惑不解,天真而单纯,眸底却是一闪而过的冰寒之色。
梅秋池迎上南宫煜的漂亮眸子,他嘴角浅浅而笑道:“九王爷如果不是这样,他还能算是九王爷吗?皇上如此聪明,怎会想不通呢?”
原本他该将紫龙珠化药的怪异事情告知南宫煜的,可是想到那双清透若碧玉一般纯真的眼眸,他选择了隐瞒。
南宫煜听罢,眼神一暗。
“可是太傅曾经说过,是人就一定会有弱点的。难道九皇叔真的无懈可击,没有任何弱点吗?”
梅秋池温润地注视着南宫煜,他笑着拍了拍南宫煜的肩膀。
“以皇上的才智,微臣相信总有一日会超越九王爷的。微臣也相信,有朝一日皇上一定会击败九王爷的。”
因为南宫绝已经有了致命的弱点,而皇上却还没有弱点。
不过这句话,梅秋池是不会说出口的,也许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口的。
南宫煜望着梅秋池,忽而一笑。
“太傅说得及是,怎么说煜儿还年轻,比九皇叔年轻许多,总有一日他会年老体衰,总会有不敌煜儿的那一天。”
梅秋池笑了笑,不再开口。
以南宫煜的聪明才智,南宫绝若无法掩饰他的致命弱点,或者说在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个致命弱点的话,那么他可以预见到未来。
南宫绝必败在南宫煜之下。
只是那一天的到来,对于那个人而言,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想到那个人,那样出众的女子,比他哥哥更胜一筹的聪明智慧,梅秋池不由地温润的眼波漾开,细细的波痕,一层一层地飞旋而开。
定王府内,幽静的庭院,飞叶萧萧。
夜风吹袭,哗哗作响。
风华绝代的男子,微微舒展着他的双臂,手指之间捏着一片刚从树枝上飞落下来的绿叶。
他凤尾一挑,似有飞叶悬浮在平静的湖面之上,激起点点细浪翻腾。
莹润若白玉一般的手指,双指轻轻一碾,指间的绿叶瞬间捏碎成飞灰,扬尘在半空之中,纷纷扬扬地从他的掌心里飞散而去。
他桃红色的唇瓣缓缓一扬,一抹惊人心魂的笑容浮动嘴角边上。
“玄夜。”他懒懒地动了动衣袖。
一道矫健的黑色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他的眼前,三丈距离之外。
“王爷,有何吩咐?”
一封密函从他宽大的衣袖中飞射而出,直直地落在玄夜摊开的双掌之上。南宫煜趣味盎然地笑了笑。
“煜儿果真是长大了呢,梅秋池教导得不错。只是可惜火候未到便出手,他知道不知道要支付一定的代价呢?这封密函就是本王送给他南巡的厚礼。去吧。”
他唇角浅浅扬上,梨花一样美丽的笑容旋转在桃红色唇瓣边上。
玄夜奉命而去,不敢懈怠半分。
黑暗之中,一匹快骑飞出皇城,连夜直朝青州奔去。
凰府内,经过紫龙珠化药解毒的凰清歌,在凌晨之际,缓缓地苏醒过来。
视线略带迷离地游离四周,凰清歌撑着起身,从软塌上坐了起来。她望着四周熟悉的环境,额头两侧的太阳穴突突而动,隐隐作疼。
她明明记得跟梅秋池约好在风烟亭会面的,后来,后来——对,有人落水喊救命,而她跳水救人,却因此而被人迷昏。
之后的事情她意识模糊,是全然不知晓的了。
咳咳咳——
凉风一阵吹来,她感觉到咽喉之处干涩发痒,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一道温婉可人的身影随风而至,她水眸发亮,既惊又喜,泪痕点点,如若飞雨飘洒。
“大人,你总算醒过来了。”
云婉柔扑到凰清歌的塌前,眼泪顷刻之间扑扑落下。
凰清歌虚弱地笑了笑。“婉柔,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应该高兴才是啊,怎么老哭呢?”她摇摇头,口气揶揄着云婉柔。
云婉柔抬袖擦了擦泪痕,她眼中喜色盈盈,她忍不住扑哧一笑道:“大人说得是,婉柔应该高兴才是,应该高兴的。”然而她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凰清歌唇角一撇,无奈道:“婉柔,我饿了。”
云婉柔一听,当下起身擦干眼泪,她欣慰地笑了笑。“那大人你说,你想吃点什么?”
“随意就好。”
“那婉柔就做些大人平常爱吃的小菜上来,大人稍等片刻,马上就好。”云婉柔面带笑容地出去准备饭菜。
凰清歌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摇头笑了笑。而后她朝着门外淡淡一唤。“唐七。”
一身黑衣的唐七踏步入内,他来至凰清歌的塌边,视线直直地落在地面上,不曾抬眸。
“大人有何吩咐?”
“我有一些事情要问你。”凰清歌整了整衣衫,一把捋过散乱的发丝,齐整地甩到肩后,而后视线定定地落在唐七的后背上。“唐七,是谁将我带回来的?”
“是九王爷将大人送回凰府邸的。”
凰清歌眼波一震,怎么会是他呢?
“那么我睡了多久了?”凰清歌再问。
“大人睡了整整一夜了,若非梅大人带着皇上的紫龙珠替大人化药解毒,恐怕大人已经活不过子时了。”唐七平淡地叙述着,转而口气顿了顿,话锋一转道:“夫人昨晚听到大人中毒的消息,情绪激动而昏迷过去,夫人她很担心你。”他刚才守在门外,显然听到了凰清歌跟云婉柔的对话,口气中微微流露闷闷的气流。
凰清歌了然地抿了抿嘴角,原来如此,怪不得看见她泪如雨下,原来其中还有这等缘故。
当下她会意一笑道:“我知道了,等她回来,我自会向她道谢的。”
唐七身形一僵,眼波微动,却是沉默。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不太明白。我是怎么中毒的?”
唐七冷漠道:“是九王爷的毒针射伤了大人,又将大人关押在定王府的冰水烈焰地牢中经受煎熬才将大人送回凰府邸的。”
凰清歌又是一震。
那个时候她是被人下药迷昏的,南宫煜用毒针射伤昏迷之中的她,是何用意呢?
她想不明白,也猜不透南宫绝的用意。
却隐隐地察觉到风烟亭之约,并非若表面上看来的那般简单。
明明是梅秋池约得她,他为何没有来呢?
南宫绝为何那个时候在现场呢?而那个水中迷昏她的那个人是谁呢?皇上又是怎么知道她中毒的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盘旋在她的脑海中,千头万绪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不过可以明白地知道一点的是,那就是在她迷昏之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事情不但跟梅秋池有关,跟皇上,跟南宫绝都有关联。
凰清歌正皱眉而思虑之时,一名侍卫站在门外高声喊道:“禀告大人,皇上驾到!”
凰清歌一惊,皇上怎会这个时辰而来?
然不等她消化完这个消息,明黄色龙袍出现在她的视线中,那漂亮若水晶娃娃一般的少年帝君南宫绝已经踏步进来。
凰清歌飞速起身,她下榻跪地道:“恕微臣礼数不周,未曾迎接圣驾,微臣惭愧。”
南宫绝漂亮的眸子熠熠发亮,他赶紧搀扶起凰清歌。“爱卿身体不便,不必拘于礼数,赶紧起身吧。”他自然地牵拉着凰清歌的手,将她安置在塌上,并列坐下。
“爱卿身体可好些了?煜儿在宫中听闻爱卿中毒,心中万分挂念,所以特意出来探望爱卿。”他美眸莹莹,娇嫩的唇瓣浮动笑容。
凰清歌嘴角扯动,浅浅的笑意浮上。“多谢皇上关心,微臣已无大碍。”
“如此甚好,三天后便是煜儿南巡之日,煜儿届时希望爱卿能够陪同煜儿一同南下,所以爱卿一定要好好调养身体,静养休息,到时候才能承受得住一路风尘之苦。”少年帝君南宫煜将来意跟凰清歌说明。
凰清歌睫毛一颤,她眼波清亮,扬唇而笑道:“微臣谨遵圣谕。”她提袍而起,颔首跪地。
“都说了爱卿不用拘泥礼数,煜儿不会怪责爱卿的。”南宫煜甜美一笑,他拉起凰清歌,漂亮的眸子一闪一闪的。
“爱卿,今日你就不必上早朝了,就呆在家中好好休养吧。煜儿不便久留此地,朝中文武大臣还等着煜儿处理朝政呢,所以煜儿要走了,爱卿不必远送。”
他体贴地替凰清歌拍了拍衣衫,投入她的怀抱之中,深深一抱。
随后在她身体一僵的瞬间,南宫煜已经离开了她的怀抱之中。
“摆驾回宫!”龙袖挥洒半空之中,南宫煜在太监总管刘公公的陪同下,踏步出了凰清歌的房间。
“微臣恭送皇上。”凰清歌在塌上双膝跪着,低头躬身送行少年帝君南宫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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