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手一挥,稚嫩的脸庞上显露诡异的笑容。
九皇叔,这次没有煜儿的紫龙珠,煜儿看九皇叔如何能够逃脱得掉着流旋毒雾的侵袭。
九皇叔,这次是煜儿赢了,而你,将以性命作为代价来支付惨败的后果。
南宫煜邪恶地笑着,他心情大好地开动御书房的暗格,打开装有紫龙珠的精致匣子。
啪——
当他龙眸一瞥到空荡荡的精致匣子时,少年帝君南宫煜先是一愣,随后大震。
紫龙珠不见了!
怎么可能?南宫煜不由地在暗格之中翻找着,可是那颗紫龙珠始终都找不到。当下他龙眸掠起一道暗光,音色冰寒地唤道:“来人!”
守在外侧的刘公公听闻到少年帝君南宫煜音色不对,当下诚惶诚恐地飞奔至他的身前施礼。
“刘公公,最近几天,何人到过朕的御书房?”
刘公公吓得冷汗吟吟,他音色微颤地回道:“启禀皇上,梅大人,梅大人大前天来过御书房向皇上禀告处置林家一族的结果。难道,难道梅大人没有等到向皇上禀告就回去了吗?”刘公公小心翼翼地察颜观色着,他偷偷地抬袖抹了一把冷汗。
少年帝君南宫煜龙眸一闪,果然——
是太傅!
也就只有太傅才有这个机会,只有他才知晓紫龙珠的珍藏之处。
没想到他百密一疏,竟然功亏一篑在梅秋池的手上!
好个胆大包天的梅秋池,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背叛朕,他怎么可以站在九皇叔的立场上!
啪——
少年帝君南宫煜掌心一震,龙颜大怒地拍在了龙案上,吓得刘公公脸色顿时惨白如雪。
“传朕的旨意,吩咐御林军统领姜文信,一旦梅秋池进入皇城,便拿下他关押天牢之中,等候朕的发落。若是他稍有反抗之意,立即当场处置,格杀勿论!”
太傅,是你先背叛了煜儿,就不要怪煜儿对你不留情面!
刘公公先是一震,皇上怎么会想要抓拿梅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啊,都将他弄糊涂了。
可是少年帝君南宫煜冷冷的一记目光朝他扫射过来的时候,刘公公当即什么猜想的念头都没有了。
“老奴遵旨,老奴这就去传旨。”
刘公公慌乱地从御书房小步跑了出去,向着御林军统领姜文信安歇的地方前去传旨。
隔日深夜子时,梅秋池快马急鞭地赶赴皇城,就在他拉紧缰绳,停靠在皇城东大门之处,叫唤城门侍卫打开城门之时,那御林军统领姜文信带着皇上的龙鳞宝剑现身城门之上,飞落梅秋池的良驹之前。
“梅大人,皇上有旨。梅大人擅自将宫中宝物紫龙珠盗窃出城,皇上命属下缉拿梅大人,就此得罪了。”
御林军统领姜文信一向很钦佩梅秋池的为人,当下还是对他有礼的,并不直接动用武力,而是向他说明来意。
“依属下看来,皇上一向很器重梅大人,属下也不相信梅大人会是这种宵小之辈,所以梅大人盗用紫龙珠必有难言之隐,属下觉得大人最好不要跟御林军对抗,免得为难了属下。属下相信只要梅大人跟皇上说明了缘由,皇上定然不会怪责梅大人的,请。”
姜文信有礼地让开一条道,让梅秋池过去。
梅秋池温润的眼波轻轻泛动水痕,他淡淡而笑地轻轻颔首。
“多谢姜大人的理解。”他风度婉柔,在姜文信的带领下,缓缓而行。
其实他的心中明白,这一次皇上是真的动怒了,他早就存有除却他之心,这次的机会千载难逢,他是不会放过他了。
梅秋池苦涩地想着,素心,我总算没有辜负你的所托,将你的儿子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帝王之才了。
这样,就算到了九泉之下,我也可以无愧于你了。
南宫绝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趴在塌边上睡着的凰清歌。
忍不住,他凤眸闪动,桃红色的唇瓣泛起舒慰的笑容。
还好,她没出事。
沉睡中的凰清歌似察觉到什么,她忽而揉着惺忪未醒的明眸,缓缓地睁开眼睛。当她看到清醒之后的南宫绝,眉眼瞬间一亮。
“绝,你醒了。”她唇瓣含笑,语调温软。
南宫绝轻笑着点了点头,他视线淡淡一扫四周摆设,忽而问道:“我怎么会到这里的?”
“绝,难道你忘记了吗?你中了流旋毒雾的侵袭昏迷不醒,若非梅秋池带着皇上的紫龙珠赶来替你解毒,你差点就,差点就——”
说到这里,依旧心有余悸的凰清歌,她主动地起身抱住了南宫绝。她将头颅深深地埋在南宫绝的胸膛之上,身体微微发颤着。
南宫绝听罢,他凤眸内一道异光掠起,奇怪,煜儿多年来一直想尽办法要除掉他这个眼中钉,他怎么会派梅秋池送紫龙珠来替他解毒呢?
难道当年的事情他已经调查清楚了?
还是他已经明白了这些年来他苦心与他对抗的心思就是为了他能够成才,成就可以独挡一面的帝王之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的任务也该完成了,从此之后,他可以无牵无挂地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了。
“绝,你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
凰清歌似察觉到南宫绝异动的心思,她不由地抬头困惑地望着南宫绝,而后,她似想到了什么,当即惊慌起来。
“绝,是不是你哪里不舒服,身上还有什么地方受伤了吗?”
南宫绝见凰清歌如此担心他的安危,当下眉眼一柔,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凰清歌的后背。
“别担心,我没事,我现在没事了,清歌。”
他怜惜地拥着她,唇瓣轻轻地吻了吻凰清歌的额头,安抚她慌乱的内心。
凰清歌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气息,缓缓地放松紧绷的神经细胞。
还好他没出事,他安然无恙了。
她到现在都不敢想象,要是南宫绝就这么离她而去的话,她该怎么办?
第一次,她慌乱得不知如何形容,简直失魂落魄,不知道如何应付,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样六神无主的感觉。
不过好在他安然了,他没事。而她靠在他的胸膛上,还能聆听到他心跳的声音,这种感觉真好,是劫后余生,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
南宫绝望着神情祥和的凰清歌,微笑着靠在他的怀抱中,他有一瞬间的满足。
原来,两个人只要在一起,什么话都不用说,只要看着对方,便有一种有心而发的甜美从心底而发出来。
他也不清楚当时那种情况下,明明知道那毒雾很有可能会伤害到他的身体,甚至他的性命。可是当他看到凰清歌的面容时,他就无法将她置身危险之中,无法看到她陷入险境之中。他很喜欢她依赖他的感觉,就如同当她在逆境之时,他的赶到,令她眼睛发光的那一瞬间,他觉得世上再也没有什么比那一刻的感觉还要美,还要幸福了。
这样的感觉,为对方全身心考虑的心情,全新的感觉,就是真爱的感觉吗?南宫绝忍不住搂紧了怀抱中的凰清歌。
他内心有着无法言语的悸动,也许,他比他的娘亲幸运。
当年君家势力庞大,是每个皇子争相拉拢的家族,父皇当年能够坐上龙位,那是因为他的身后有君家的庞大势力支持,有他的母亲痴痴地独恋着他。
可是等到父皇登龙位的时候,君家的庞大势力便成了父皇心窝上的刺,是非要拔除不可的眼中钉。所以父皇亲手设计娘亲与他想要除掉的世家公子通奸,用他那把随身佩带的宝剑亲手刺进了娘亲的心窝里。
君家一族由此被父皇从后宫开始,一步一步地走向没落,走向消亡。她的母亲,就是父皇成就霸业路途上的一枚棋子,一枚用之则宠,不用则弃的棋子。而他呢,那个时候他才五岁,就在旁边,看着父皇的剑刺进娘亲的心口上,感受着娘亲的血色飞溅上他的脸,飞溅上他的衣衫,飞溅上他稚嫩的双手。
从此之后,那抹血红的色彩,便永远地定位在他的视线里,成为他无法抹去的一个影子,一个嗜血的影子。
让他看到血色,便会莫名地暴躁不安,莫名地想要杀人!
可是现在——
有她在身边,她安宁的气息,初见相见的时候,就深深地吸引住了他,只是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但是现在,他逐渐地明白了。
那就是一种莫名的喜欢,一种有心而发的喜爱之情,逐渐加深的时候,就是浓烈的爱意。
望着怀抱中的凰清歌,南宫绝满足地笑了笑。
他的女人,全心全意地爱着他的女人,不为权势,不为他身后的背景,只是因为他南宫绝这个人。
他是何其幸运,何其幸运啊!
“清歌,谢谢这个世上有这样的一个你,有了你,我才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个会更有价值了。”权势虽然令他留恋,但是怀抱中的人儿,却比权势更令他留恋。
原来在生死关头,他才忽而想通了这个道理,亏他自认为聪明才智不输任何一个人,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他远比任何一个普通人都要来得迟钝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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