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13岁那年离开孤儿院的。
准确的说,是被赶出来的。
老院长他就像飞蛾一般,被我那火海般的被诅咒的命运燃烧殆尽。
然后,第二天,原本是院内不起眼的一个小干部的新院长如同鹊占鸠巣一般上任了,并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掌握了老院长在院内的一切权利。
他就如阴险、狡猾的反派小丑,精明而能干。
在此之后,每个深夜的黑暗,总会发出凄惨而
又让人可怜的小女孩的哭声。
院内每个人都知道,都心知肚明,那黑暗中发生了什么。
小丑?不,他是禽兽,根本不是人。
但即便如此,没有人能阻止他。
和我一样的孩子们无能为力,那些大人缺早早被他收买,“**”一窝。
或者说,那些视而不见的大人,同样不是人,是禽兽,和那只狐狸同样的禽兽。
每当太阳升起,他的那些罪恶便会像幽灵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谁能审判他?谁能终结这份罪恶?谁能拯救那些让人生怜的小女孩?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至少自己可以不会被他伤害。
那只狐狸,便是像那古董的机器一般,不懂变通,以至于他的心脏都像中古的怀表般跳动。他的伦理观也是这般古老,相信“子曰”、“诗云”,相信“男人不能同男人苟合,就像同女人一样”:他从未对那些男孩子们出过手。
因而,我确认了自己的安全。
即使是睡在女生这边,即使院长给我的身份证明是女性。
但是,我却不能确认那安全的彼方为何。
那只狐狸,表面上总是对女孩子很温柔,却对男生严厉。
“小铃,明天的话,大概就到你了,没问题吗?”
“嗯,我的话,大概没问题。”
我隔壁床铺的女生,悄悄的问我,而我则是平淡的回答了她。
“不过,比起我,今天就是你了哦?”
“嗯……我会忍住的,不过小铃,我还是有点怕。”
“不怕,有我在呢。”
然后,在这天晚上,那个床铺传来了她呼唤我的声音。
“小铃……小铃……”
带着哭腔的喊声,她向我伸出了手。
我牵过她的手,却对除此之外的事毫无办法,只得轻声安慰她。
“不怕……有我在呢。”
然后,在这天他的那种罪恶的行为结束后,他用带着腐烂臭味的声音对我说:
“小铃是吧?嘿嘿,我很期待明天哦。”
那是带着完事的舒适,如同狐狸般奸滑的喉咙发出的声音。
令人作呕。
我仍紧紧地牵着她的手,仿佛握住自己最后的希望。
然后,隔天,她死了。
她将菜刀放在自己的腕口上,轻轻一划,鲜血便如洁白的白莲花般喷出,她将手放到温水中,莲花也到了水中……
她是我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在这里最好的朋友,但面对她的遗体时,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也许是这些花朵中,最美丽的一朵,但也仅仅是其中一朵。
那些花朵,未经开放便凋零,但却无人问责。
因为,这里是孤儿院,而孤儿大多因疾病而被抛弃,所以即使是死了人也很好糊弄过去。
这甚至不会影响那只狐狸接下来的行动。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天使哭泣的地狱。
终于,我这个被诅咒的魔女的审判日到了。
他把我压在床上,开始脱我的衣服。然后,当他将我的裤子脱下之时,看到了那异常的突起。
那简直像一把带毒的尖刀,刺进了他的眼睛。
“你……是男的?!不……不要!!”
毒药开始生效。他发了疯似的咆哮,逃跑似的离开了这里。
无药可救的狐狸,无法可救的地狱。
我决定离开这里。
现在我已经被他认作是男孩子了,那么之后只要稍微故意做一些错事,他就会把我赶出去,而那个时候我就自由了。
我这么做,之前也是有过先例的。
那几个因做了错事而啜泣着的男孩子,被那只狐狸提小鸡似的提起来,扔出了大门。
现在,不知在哪里干着什么,亦或是是否活着都无从得知。
虽说即使这个地方是炼狱,外面的世界也绝非天堂,但是,外面的世界总要比这炼狱好的多吧。
我这样天真的想着。
然后,他要将我驱逐出这里的那一天,终于到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到了我的脸上。
“你看你都干的什么好事!”
地上瓷碗的碎片、散落一地的饭菜都在昭示着我的结局。
不过,这是我故意的就是了。
“……”
在心里偷笑着、表面上却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并沉默着。
他像提小鸡似的把我提了起来,扔出了孤儿院的大门。
同时被扔出来的,还有初中的入学证明、我的身份证明和一个很轻的背包。
那个身份证明,上面显示的,仍是“女”。
而背包里,是我在孤儿院里仅有的几件衣服。
“我养你是为了什么?嗯?”
“呸”的一声,他朝地下吐了一口唾沫,头也不回的回到了孤儿院里面。
是吗……是这样吗……
因为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没有必要去管我的身份证明是男是女;因为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我便被扔了出来。
不过,那种事现在都与我无关了。
把扔在地上的东西塞进兜里,背上背包,我朝着夕阳的方向走去。
这一年,我仅仅只有1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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